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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3、第 23 章 ...

  •   二十三章

      第二天邓布利多召来了所有人凤凰社的成员。哈利头一次见到那么多凤凰社的人,他甚至说不好他们有没有来齐,因为竟然有一大半人哈利都不认识,以后见面机会大概也不多。会议室被扩大了两倍多才堪堪容纳全员,哈利在几十个面孔中搜寻着自己认得的:他首先看见的是门边的穆迪,正谨慎地用他的魔眼扫着每一个人;接着是海格高大的身躯,他身边站着麦格教授,而一道来的斯内普则与他们保持着一定的距离,看起来心情不佳;惊人的是最近忙得脚不沾地的金斯莱都抽空来了,而且一脸凝重;唐克斯和卢平也来了,但不知道为什么分立在房间的两侧,相互躲避着对方的目光,好像闹了别扭;韦斯莱一家最为显眼,他们聚在一起像一团火焰,而且比起数他们家究竟有多少个凤凰社成员,还不如数有哪几个没加入凤凰社(金妮对此生气极了,她觉得自己被丢下了),赫敏同罗恩一道来的,他们一进门就迫不及待地和哈利分享新闻:芙蓉来陋居住了,她和比尔是“认真的”。说到芙蓉这个人时赫敏和罗恩又莫名其妙地吵了起来,哈利趁机打岔离开,回到了西里斯身边。

      “厉害吧,凤凰社就是这样一代一代传承下来的,最开始的时候,我和詹姆……那一代,每两周就要换一份名单,只有邓布利多知道上面全部的名字,因为每周都有人牺牲……但也有新人加入进来。”西里斯感慨,他最近缺觉得厉害,双眼下又挂起了厚重的眼袋,看上去几乎和刚从阿兹卡班逃出来时一样疲惫,尽管他白天一直摆出一副轻松的样子,但哈利自己都不止一次撞见他半夜在走廊里游荡了,连格林德沃都抱怨过半夜有时被脚步声吵醒(尽管他以为是斯莱特林干的),这让哈利十分担忧。

      “……所以你肯定会想,把所有人都召集在一起多危险啊,是不?”哈利回过神来时,西里斯还在说,“以前我们从不敢这样,不然万一神秘人搅合了任何一人的脑子,他就能获得全部凤凰社成员的名单了,邓布利多这回到底是怎么想的,我总感觉……”

      “西里斯,”哈利有些唐突地问,“你、你昨晚睡得好吗?”

      西里斯愣愣地看了他片刻,似乎在思索是否要用谎言搪塞过去,但他最终还是垂下眼睛:“好吧,你肯定察觉到了,老实说,不太好,我总感觉我听到了一些声音……”

      “什么!”

      “没什么大不了的,”西里斯挥挥手,“就是一些哭叫声、哀求、求救……那种不愉快的声音,经历过一些伤心事的人难免都会听到,要我说,经历过那个年代的人说不定都会听到,他们或多或少都认识几个被食死徒伤害的人……没事的哈利,我自己能处理,好吗?” 他又按了按哈利的肩膀。

      这不对,西里斯之前都没有听到过类似的声音。哈利还想追问什么,但这时他余光瞥见了门口有一个人在向他招手。哈利定睛一看,竟然是格林德沃。怪的是好像没有别人注意到他站在那里,连就在他身边的穆迪都毫无反应,哈利震惊地指了指自己,格林德沃回以一个“快过来”的手势。

      “我去上个卫生间。”哈利借口道(烂透了的那种),快速奔过西里斯和门口的穆迪。

      格林德沃下楼的过程显然不是很顺利,他到现在还有点气喘,但这不妨碍他在哈利面前依然摆出一副尊长般的姿态。“我得借个东西,”他说,并没有用请求的口吻,“为了你们校长。”

      哈利正想问他要借什么,但就在一晃神间,他又变成一个人站在原地,身后传来赫敏的责难。

      “你傻站在那里干什么?”赫敏把他扯回会议室,“会议要开始了,邓布利多都到了!”

      邓布利多站在房间的最前方,朝姗姗来迟的哈利和赫敏露出宽容的微笑,室内鸦雀无声,所有人都望着邓布利多,等待着他发话。

      “各位早上好,多美丽的七月早晨啊,”邓布利多语调轻快地说,“你们一定都在疑惑,为什么我们史无前例地全员大聚集了一次呢?这不是很不安全吗?当然,为了使各位安心,我先行保证是有预防措施的,过一会儿,当你们走出这间会议室后,都会忘掉一部分对你而言较为陌生成员的面孔和身份,甚至不再记得这一场会议的目的。我无意篡改各位宝贵的记忆,事实上,如果最坏的情况发生了,你们会立刻想起一切——因为这代表我的混淆咒已经失效,即,我本人已经亡故。”

      会议室里鸦雀无声,但哈利能明显感觉到所有人都在疑问和惊呼边缘,而邓布利多只是稍稍举起手,压下了一切即将爆发的声音。

      “我并不是说这一定会发生,但接下来我将独自踏上一场相对危险的任务,并且我在此前得到了一个不得不被重视的预言。据它所说,我将有很大概率会在此次任务中死去,”邓布利多温和地向面色沉重的金斯莱笑了笑,“如果这件事真的不幸发生,那你们将会知道(届时各位的记忆也会恢复),金斯莱沙克尔将取代我成为凤凰社新的领导人,继续带领大家前行。

      “依旧是出于安全考虑,我很抱歉,不能将一切详尽地向各位说明。这当然不是因为不信任此刻此地每一位的忠诚与勇敢,而是我们的敌人一向以其狡猾与残忍著称。数十年来我们之中已有无数人牺牲在半途,我的死亡不过是必将到来的其中之一,然而信念薪火相传,非正义的终将失败,暴力与压迫终将消亡,不要放弃希望,我们从来不是孤身一人。”

      半小时后,当哈利走出会议室时,他有些疑惑地发现自己记不清这场会议的内容了。有可能是他没睡好,他这两天一直担心着西里斯,又被格林德沃折磨般地强迫着深入自己灵魂“最黑暗的部分”,睡不好也是情有可原;再者,凤凰社最近几个会议都相当无聊,食死徒隐匿起来了,每当有人宣称自己发现了他们的踪迹,深究下来也不过是一些神经质的捕风捉影……

      赫敏和罗恩嘀嘀咕咕地跟了上来,聊着一些“粘痰”之类的事情,赫敏肩膀上窝着那只罗恩送给她的侏儒蒲,看起来被照顾得很不错,它是胡萝卜色的,尽管罗恩不断纠正他们这是“草莓金色”,并且坚称这也是他的发色。但接着赫敏立刻想起来他们不知道何时会到来(听说快了)的成绩单,哈利很快和他们一起陷入到了对OWLs成绩的担忧中(这是什么感觉?一边担心自己活不到成年,一边担心自己的考试成绩),没有注意到格里莫广场12号眼下安静得出奇:西里斯和格林德沃都不知去哪儿了。

      .

      这是邓布利多第一次走在小汉格顿旁边的路上,尽管他在他人的回忆中已经在这条熟悉又陌生的土路上行走了多次。周边的灌木比奥格登回忆中的高了,另一些早已枯死,露出可耻的空白,放任背后湛蓝的天空挤进这片被人遗忘的土地。他熟门熟路地找到冈特老宅,踏着掩埋了门前小道的枯草和落叶,走进这座被时间遗忘的旧舍。室内景象也不再如里德尔回忆中那般恶心了,主人彻底的死亡让自然逐渐吞没了这间破败的房屋,腐臭的食物几十年前就被老鼠和苍蝇全部蚕食,滚动的酒瓶也碎裂蒙尘,偶尔有残片折射从坍塌的屋顶中倾斜的阳光,竟然展现出异样的美丽。

      这片祥和中,藏着当世最邪恶的黑巫师的一片灵魂。

      “如果我当真死在这里……”邓布利多从旅行斗篷下抽出宝剑。

      “我会尽可能避免这种情况,”宝剑说,“无论发生什么,不要让我离手,好吗?”

      “恐怕我不能让你像控制哈利一样控制我的手脚,请原谅,我的大脑里事情太多,而且大部分都过于重要了,卸下所有防御都不是一时半会能完成的。”

      “我明白。”

      出于谨慎,邓布利多没有用手触碰屋内任何一样东西,他用魔法清理砖瓦,用剑挑开壁柜和抽屉。一枚戒指,那么小的东西能被藏到哪儿去呢?伏地魔不会为了出其不意而将它伪装成任何日常物品,他的自傲一定会要求自己的魂器被保存在一个特别的地方,一个出众的地方……

      他们已经搜到了最后一间小房间里,里面只有一床一柜,看起来原本是主卧。他用格兰芬多宝剑划开了那扇破旧的柜门,它因为倾斜的柜体而卡住了。木屑倾泻而下,砸在宝剑雪亮的剑刃上,一大团灰扑扑的蛛网挂在它镶嵌着宝石的剑格上,难免也洒了邓布利多一手。

      “喔!当心!”宝剑惊叫,“不好意思,我在想那要是什么邪恶黑魔法器物就糟了。”

      “确实如此,”邓布利多抖了抖手,顺便给宝剑一个清理一新,“要是格兰芬多的创始人看到我在用他的遗物破坏别人的家具,不知会作何感想?”

      “他干过比这过分得多的事情,”宝剑哈哈大笑,“有段时间戈德里克几乎每天都用剑挖土——为了在野外做一个火塘。”

      “我以为他会选择更魔法一点的方式?”

      “那都是他年轻时候干的事了,他没有接受过如今看来正常的魔法教育(没有魔法学校嘛),除了发现自己偶尔能凭空生火外,他并不清楚自己能力的真相,直到他遇见了——”

      他们俩一起噤声,看向黑黢黢的衣柜深处,那里有一星点显然不应当属于这里的幽暗反光,仿佛蛇伏在暗处时阴冷的瞳孔。

      “砍!”

      其实不等它出声,邓布利多已经出手了,但衣柜深处那只金质小盒子在剑锋落下前忽然弹跳起来,重重地撞在柜顶,又砸向脏污的地面,跳了几下,盒盖在过程中弹开了,露出里面那枚邓布利多在里德尔的回忆中、还有格林德沃的预言中看到过多次的金戒指——做工粗犷、原始、镶嵌着一枚巨大的带有裂纹的黑色石头。

      一股如薄纱一般的青烟迅速从戒指上升起,形成一名高大英俊男子的形象——珀西瓦尔·邓布利多,他的父亲。

      “我为你感到骄傲,”珀西瓦尔说,他看上去比邓布利多记忆中更年轻,更有精神,自他被关进阿兹卡班后,阿不思再也没能见他,他死后都没有,只有一张轻飘飘的通告,然后他的形象就随着岁月被埋葬在阿不思记忆的最深处,“我的孩子,你是这样的聪明、勇敢,我一直知道你肯定能成就一番伟大事业。你过世的时候会多么幸福啊,人们会围绕着你的陵墓,赞扬你、缅怀你、纪念你,不像我,在潮湿阴暗的牢房中死去,没能见上你们一面,我多么想念你们,我们相聚的日子不远了,是吗?”

      邓布利多面容肃穆,他哀伤地看着幻影,没有动手。于是幻影一动,又化作了另一个人,一名温柔而憔悴的黑发女子出现了。

      “阿不思,”邓布利多的母亲说,“亲爱的孩子,这不是你的错,是我的疏忽,我留你们独自在世上,你都还没有成年……但这一切都过去了,这一生太长了,睡一觉吧,你值得休息一次,只为了你自己……”

      “我不能……”邓布利多喃喃道,他的眼角湿润了。母亲过世时年龄还不足他此刻的三分之一,即使如此,他在她面前仍能感到过去那名脆弱的少年在心里哭泣着,渴求着母亲的怀抱……但是此刻的邓布利多不能。

      “动手吧!”宝剑求道,“它在引诱你!”

      但此刻幻影又变了,烟雾凝聚起来,变成了一个更瘦小、更伶仃的人影:阿丽安娜看着他。

      “哥哥,”阿丽安娜惊喜地看着他,她环顾四周,好奇地问,“这里是哪里?”

      邓布利多张了张嘴,喉头滚动着。

      “我想回家,”阿丽安娜用祈求的眼神望着他,“我们还没出来这么远过呢,阿不福思会不高兴吗?你上次说要带我出门……”

      邓布利多缓缓地摇着头,一行眼泪划过他脸上衰老的纹路,划过他歪扭的鼻梁。一道丑陋的伤疤,他罪有应得。

      可幻影中的阿里安娜依旧是少女的样貌,她看上去太小了,她一向看着比实际年龄要小……不该是这样的……

      “我知道发生了什么,”阿丽安娜说,天真又悲悯地望着邓布利多,“那其实一点也不痛,比我魔力暴动的时候轻松多了,就像进入梦乡之前,你给我念故事的最后一句还没有讲完,我就睡着了……

      “我在这里,和爸爸妈妈一起,你也在这里,如果能再见一眼阿不福思……”

      邓布利多举起了剑,流着泪,阿丽安娜望着他,只是望着他,用她不能再目睹下一个天明的双眼。

      “我明白了,”她说,“它又要发生了是吗?为了更伟大的利益,我必须被抛下……没事的,阿不思,再一次杀死我吧,就像——”

      她的语句被清脆的碎裂声截断,阿丽安娜小小的幻影瞬间消散在空气中,化作阳光里飞旋的尘埃。邓布利多目瞪口呆地站在原地,脸颊上的泪水还未落下,有人从他手里夺过了剑,毫不犹豫地砍向了冈特家族的戒指,砍中了那块黑色的石头——他们少年时立志要寻获的复活石。

      格林德沃身上的隐形衣落在地上,他也没心思去管了。他抛下刚刚被自己一手夺过的格兰芬多之剑,不管戒指中流出的血一般的液体裹住了宝剑,转身扶住看上去摇摇欲坠的邓布利多,用自己同样该死的脆弱的躯体。他们对视着,邓布利多沉默着,咬紧牙关,甚至不关心格林德沃为什么,又是怎么会一路跟到这里的。如果此刻屋内还有一个局外人的话,肯定会指出三件死亡圣器此时以极其戏剧性的方式汇聚一堂了——两位不再年轻的老人在少年时立誓要共同寻找的宝物,他们曾为此几乎失去一切,而如今复活石和隐形衣跌落尘土,老魔杖甚至没有被拔出。

      “是我干的,”在长久的对视和寂静后,格林德沃说,“是我杀了她。”

      邓布利多摇着头。

      “我杀了她,我立刻意识到了,所以我逃跑了,”格林德沃抱住他,不再与他对视,“我一直不敢告诉你,我一直不敢承认错误,我不敢面对这一切……我无法面对你。我很抱歉。”

      他感到怀抱中的身躯微微颤抖起来,格林德沃知道自己的话奏效了。

      他的银舌头曾编织出无数个谎言,此刻格林德沃用这最后一个将它们封存。

      .

      “我们离校之前的那个晚上,我不是又借了一些书吗?我觉得我在里面发现线索了。”赫敏说,她从一只显然施过空间拓展的串珠小包里掏出一大叠羊皮纸,罗恩痛苦地□□起来。

      “我们在假期里就不能不读书吗!”

      “这本不一样,你会喜欢的,”赫敏瞪了他一眼,“这篇摘自《布鲁图斯童言纂录》,是个不那么受欢迎的巫师童话,肯定没有你想象的枯燥……”

      “当你妈妈给你讲了十年童话后,听任何童话耳朵都会起茧的!”

      “这本你肯定没听过,因为它被认为是少儿不宜的童话,里面的故事大多‘黑暗而充满偏见,暴力且饱含恶意’,或许正适合一些野心勃勃的青少年。”

      “听起来像是黑巫师家庭讲给他们孩子的睡前故事……”罗恩戳着侏儒蒲。

      “你听还是不听!”

      “我听!我听!”罗恩举手投降,哈利百分之一万肯定他只是被赫敏的淫威慑服了。

      赫敏清了清嗓子,打开最上面一张羊皮纸,开始念道:“从前,有一群面目丑陋且贪婪成性的麻瓜,他们愚钝而懒惰……好吧我可能得跳过前三段……总之,这群人在林间游荡时,偶然遇见了一条陷入困境的蛇。”

      “好吧,”哈利说,“显而易见这确实是黑巫师们的睡前故事。”

      “别打岔,哈利,重点来了。这条蛇的姿态十分奇怪:它盘成一个扭曲的圆形,尾巴被它自己叼在嘴里。它的尖牙刺进自己的皮肉里,毒液和鲜血一起潺潺流下,这让它痛苦不堪,可尽管如此,它依旧吞吃着自己。麻瓜们看到这条滑稽的蛇,都哈哈大笑起来。他们为自己的好运而高兴,因为这条蛇壮硕肥美,毫无抵抗之力,正是炖一锅蛇汤的好材料。“

      罗恩做了个干呕的动作,哈利皱起眉头。

      “蛇听见了他们的想法,用嘶嘶的声音请求道:‘请不要这么做,你们无法砍断我,我的毒液却有可能伤害到你们。’ 麻瓜们大笑起来:“多么愚蠢的蛇,我们不需要砍断你,我们自有别的办法。我们会把你关进一口黑漆漆的锅里,在里面加满热水,等水开的时候,所有人都能吃饱。’

      “蛇又嘶嘶地请求道:‘也请不要这么做,漫长的痛苦最为可怕。我可以教给你们魔法,让你们更快地杀死我。’ 于是在蛇的指导下,麻瓜们造出了一口石磨,他们把盘成一圈的蛇压在磨下,转动磨盘,咯吱、咯吱,把它磨成了蛇粉。

      欢喜的麻瓜们把蛇粉和面粉和在一起,烤出了又香又蓬松的面包,他们每个人都吃了好多个,直到大家的肚子都胖鼓鼓、圆溜溜。但马上就有一个麻瓜发现了不对劲,他哀叫道:‘我的肚子怎么一直在鼓呀!’

      所有人低头一看,每一个吃了面包的人肚子都越来越圆、越来越大,他们害怕地按住肚子,但肚子很快就变成了两倍大、三倍大……最终嘭的一声,所有人的肚子都炸开了,千万条细细的小蛇从他们的血肉里钻出来,钻向了四面八方。传说,这就是天下所有毒蛇的起源。”

      “我还没吃午饭呢!”罗恩叫道,“你为什么要给我讲这种故事!”

      “这是什么意思?”哈利问,盯着童话里描述蛇的那段文字。

      “还不够明显吗?咬住自己尾巴的蛇,无法被砍断的蛇……这都是……”

      “这或许确实和衔尾蛇有联系,”哈利说,他想起赫敏还不知道她自己其实是对的,“但我是说其他部分,那口石磨,还有教授麻瓜魔法什么的,还有最后那个结尾……” 他一想起结尾,也隐隐觉得恶心起来。

      赫敏努力思索着:“我不知道。作者肯定是个反麻瓜的变态,所以在故事里一个劲贬低麻瓜?或者这个故事在试图告诉小孩子们:妄图窃取魔法的麻瓜会下场很惨?而且我搞不懂的是,为什么那条蛇要教他们魔法,以便让他们更快地杀死它?!”

      “那条蛇脑子坏了,”罗恩说,“毕竟没有任何一条正常的蛇会啃自己。”

      他们有一搭没一搭地想着,猜测逐渐往玩笑的方向偏去,毕竟没人会拿一个故事当真。直到午饭时间临近,哈利开始奇怪为什么没有听见克利切边大声抱怨着边烧菜的动静,而后他们中某一人终于意识到有什么奇怪的地方。

      “西里斯呢?”罗恩问,“他平常不会那么久还不出现。”

      “说不定他出门去了,”赫敏耸耸肩,肩头的侏儒蒲顺着胳膊滑进她怀里,罗恩相当嫉妒地盯着它,“西里斯现在自由了,他当然想去哪儿就去哪儿。”

      “他可能是去古灵阁了,”哈利说,“最近他总是去那里处理他父母留给他的家产,我都不知道纯血家庭有那么多复杂的遗产纠纷。”

      “前提是你得有那么多家产可操心。”罗恩小声地抱怨。

      哈利的房门突然被敲响两下,然后立刻被推开了,斯莱特林探头进来看了看,脸色阴郁地问:“格林德沃哪去了?”

      “他也不见了!?”赫敏惊呼。罗恩有些警惕地望着牠。

      “还有谁不见了?”

      “等一下,”哈利感觉一阵寒意爬上了脊背,“这间房子里只剩我们几个了吗?西里斯出门前没有告诉我们,格林德沃又怎么可能不见?他前几天下床走路都费劲。” 他脑海深处突然划过了一段模糊的回忆,今天会议开始之前,好像……哈利迷惑地晃着脑袋,他就是记不清了。

      “格林德沃吃药时间到了,但他房间里空无一人。你教父放假前就开始夜游,最近一周整晚都不睡觉,”斯莱特林靠在门边不耐烦地用手指敲着胳膊,“我真的不是来给你们做家庭医生的,但所有人好像都把我当这个角色了。”

      “格林德沃逃跑了!”赫敏激动地说,“我们得出去找他!”

      “往好里想,他可能只是想出门透个气呢?一个月都关在一间屋子里感觉可不好,小时候妈妈为了惩罚乔治和弗雷德调皮捣蛋,罚他们在自己房间里禁闭,不过两天他们就受不了了。”

      “可那是格林德沃!他在一个房间里被关过五十年,突然消失那叫越狱,那可不是出门遛弯!”

      “还有可能是婚前焦虑,”斯莱特林说,“或者他跟你们校长私奔了。”

      赫敏悲愤地嚎叫一声,捂住耳朵:“为什么你们都感觉不到事情的严重性!这个人差点挑起过世界大战!”

      “可他下楼还得柱拐杖。”

      哈利还是很在意西里斯晚上睡不着觉的事情,但眼下最重要的还是前任黑魔王的去向,他提议说:“我们该立刻出去找他。飞路网的使用记录能被追踪,没有魔杖他很难幻影移形,如果他是走出去的话,也应该走不了多远……”

      “你们不能出去,尤其是你,”斯莱特林迤然挡在门口,“还记得吗?当时邓布利多给你开的条件就是‘不得在无保护的情况下随意出门’。”

      “为什么居然是你来管我们……”

      “相信我,我一点都不想管你们,”斯莱特林走进房间,用后背抵住关上的门,“我可以毫不负责地把你们放出去,然后随你们死在哪条街上——”

      “我们和食死徒战斗过了!而且现在街上食死徒的影子都见不到!”

      “那你不妨就那么干,”哈利说,“反正你也不在乎人命,不是吗?”

      “但是你们的校长,你们的院长不会希望——”

      “又是这个理由,你为什么每次都要用别人来劝我?如果你真的不想那就别干。”哈利站起身来,感觉无名怒火又在节节攀升。他理智尚存的一部分开始偷偷反思,传说中的叛逆期是不是终于降临在他身上了?(注1)

      斯莱特林盯着他,眼神像是无声地叹了口气。牠拖来哈利的床头柜抵住门和门缝,自己盘腿坐了上去,把门把手挡得严严实实。“你们院长,或者说你们的创始人,在劝别人活下去这一方面可谓是独具匠心,”牠说,“更不幸地是,我欠了他一笔天大的债,以至于我现在别无选择,只好和你们困在这里等你们监护人回家,至于他们回来以后——你还有什么问题?”

      “西里斯怎么了?”哈利问,“如果你不肯让我们出去找他们,至少告诉我西里斯为什么不在家,格林德沃有可能去哪里。”

      “不知道,以及不知道,”斯莱特林说,“至于你的教父怎么了,三个晚上前他迷迷糊糊地跟我说,他听到他的弟弟在呼唤他,所以他一直睡不着。”

      颤栗如电流般窜过他的脊背,哈利不由握紧拳头。

      “但雷古勒斯不是早就已经……已经……”赫敏捂住嘴,求助帮望着哈利。

      “他的理智也是那么告诉他的,但是当你每晚都能听到家人向你哭诉和求援的时,你就做不到那么确定了。他心里肯定希望自己的兄弟还活着,见到死者复生是藏在每一个人心里的愿望,有时不止人类……”

      “他让我不要担心,”哈利说,一些被他埋藏许久的记忆浮现出来,“他之前说如果他出事了,遗产都要留给我……你说他会不会可能……”后面那个可能性太可怕,哈利甚至说不出口。(注2)

      “或许吧。唤回死者的代价高昂,甚至没有任何成功的先例,另一个选项相比之下容易多了,当然,只是对你们来说,”斯莱特林说,“你们可以去死地陪他们。”

      “让我出去!”哈利跳了起来,扑向门口。

      他都不太清楚发生了什么,因为下一秒他就摔回地板上,一头砸散了赫敏摞起来的羊皮纸堆,混乱中罗恩拔出魔杖对着斯莱特林,赫敏一手拽着他的衣袖,一手摸着哈利的头顶。“你没事吧!”她的声音听上去惊怒交加。

      哈利三两下就爬了起来,他怒气冲冲地瞪着同样站起来的斯莱特林,不顾身后两人的劝阻,打算再次向外冲去。

      “别,”斯莱特林说,牠停顿了一下,似乎在琢磨用词,“如果那是真的,你现在去也晚了。”

      仿佛为了印证牠的话,门外忽然传来一声爆响——那是家养小精灵幻影显形的声响,接着他们都听见了克利切在嚎啕大哭。

      Tbc.

      注1. 上一次斯莱特林拿一模一样的话来搪塞哈利还是第十一章。

      注2. 遗产对话发生在第十五章,西里斯那时候就开始听见声音了。
note作者有话说
第23章 第 23 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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