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仁心男妃——虚莫桓与柒湛远》戈一尘

24、悬壶济世童终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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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这女子，便是柒宝口中的传奇人物——婼氤寒。

　　“真是鬼神都不怕的女子！敢让自己的儿子假扮圣童！是真的信良心不信邪魔的狠人啊！”柒宝夸赞不停，对婼氤寒刮目相看。

　　“确实！”柒湛远赞同柒宝所言，“本王颇感意外！本是求她弄个什么蓝唇的孩童塑像或是布偶充个数。没想到，她直接把孩子带来了！本王不是没想过弄个孩子来装样子。可寻思着，只怕没有哪户人家愿意，也怕孩童不好照顾，难控之处太多。”

　　“她来了？”虚莫桓眸子闪着惊讶却欣喜的光芒，为故友重逢而颇感高兴。

　　“嗯。买了孩子做圣童的这对夫妇狮子大开口，险些要了本王的半座城池去。本王若依了他们这一次，以后阿猫阿狗都可争相效仿，随便寻个由头，便可漫天要价，行勒索之事，这便是开了个最坏的头啊！何况，为了给孩子看病，本王已是捐了大额香火钱，求个单独见面的机会。真是太贪婪了！”柒湛远解释道，非为舍不得钱财救人，只从长远考虑罢了。

　　“人心不足蛇吞象！都把这孩子当敛财的筹码了！”厉擎风忿忿地道，“所以，就请大侠来帮忙了呗！莫桓，你真是有面子！我哥都请不动的人，为了你，带着孩子来了！”

　　目目眼睛忽闪着，扑向厉擎风。

　　“大侄子，叔叔抱抱！”厉擎风抱起了目目，“这么沉！跟我哥长得真像！”

　　“目目想您了！特别想！”稚音孩童搂了厉擎风的脖子去，亲昵至极。

　　“是嘛！不枉叔叔每次回去，给你带好吃好玩的！”厉擎风同目目不断贴着面，“真懂事儿！像我！”

　　“他能看见了！”婼氤寒抚了抚目目的头，满是感恩地望着虚莫桓，“他的乳名叫叫目目，双目的‘目’。”

　　“没有留疤。真好！”虚莫桓心满意足地看着目目的双眼，唇角漾着止不住的笑意。

　　“莫倾把他照顾得很好。但是，他得亲自来谢你这个恩人才是。”婼氤寒轻柔地道。

　　“严重了。应该的。”虚莫桓谦虚摆手，“他福气大得很呢！也是你勇敢果断！”

　　“这位，就是娘提到的恩人。就是他和莫倾叔叔，一起救了你。他给你喝了神奇的药，你就睡着不知道痛了。然后，他又用刀子，切开了你的眼皮，你就能看见了。所以你能看见，要谢谢他。”婼氤寒对目目温柔地讲完，转而问向虚莫桓，“我说得对么？”

　　“大致是对的！”虚莫桓欣慰而笑，“不过，最后是莫倾叔叔给你缝的。他的手巧，缝皮肤跟缝衣服一样。能把人缝得漂漂亮亮的。（伏笔）”

　　“是么？我的手这么巧么？”虚莫倾走来，闻声接茬，“记住，以后要当面夸我！你哥的手艺，需要表扬！”

　　“你们都是病人的福星！”婼氤寒由衷地感叹道，“其实本次前来，除了假扮圣童之外，我还有一事相求。”

　　“何事？但说无妨，只要我能帮。”虚莫桓听闻婼氤寒如此说，赶紧问道。

　　“想要你为他取个名字。”婼氤寒郑重地道，眸底有晶莹之色跳腾闪烁。

　　“啊？”素来沉稳淡定的虚莫桓，不禁惊出一小声，“这真是折煞我了！医者本分，担不起这厚德，何况……”

　　“何况怕对我哥不敬是吧？没事儿！他们家我哥说了不算，他又不是一家之主！何况，你比我哥靠谱！我哥哪会取名啊？看我哥给你取的名字就看出来了，不好听！”谈笑间，厉擎风道出虚莫桓心中顾虑。

　　众人皆是被厉擎风所言逗笑了。

　　“不急。等你想好了再说。我们的目目，等着你赐的名字！”婼氤寒舒朗而笑，“是吗？目目。”

　　“是！”目目仰起小脸，欣欣然答道。

　　至于圣童一事，他们商议着，对外便说圣童走了，本来他也时日无多。再出些钱财，给那孩子的亲生母亲，带他离开，于别处好生过活便是，免得好事之人，再做文章。

　　可那女子却说，家里还有其他孩子要养活，孩子的爹又好吃懒做，家里离了她不行。

　　柒湛远便是给了一家子的安置钱财，只愿他们好生照料那孩子便好。

　　“不是说有了后爹便有了后娘吗？现在看来，亲爹亲娘也没啥用！还是金银管用！本来推三阻四，不想照料，现在拿了钱，立马同意了！”厉擎风不屑地道。

　　“动过刀之人，确实得好生照料。望他以后安好吧……”虚莫桓叹气道。

　　“你想把他留下来，是么？”柒湛远望着恋恋不舍的虚莫桓，轻声问道。

　　“王爷看出来了？这么可怜的孩子。”虚莫桓点了点头，“他的亲生父母，同他的养父母一样，皆是利字当头之人。她的亲生母亲虽然爱他，却又不愿为了他，对抗现实。”

　　“那为何之前不同本王说？”柒湛远问道，“如果你想，本王留下他便是，他家人也会同意。”

　　“舍不得他从小离开母亲吧！”虚莫桓埋下眼睑去，“也不想给王爷再添麻烦了！他的家人，一看便是填不满的坑！”

　　谈及此处，柒湛远忽而想起，“从没听莫桓提过父母。”

　　“他们皆死于瘟疫。是哥哥把我带大的。在我心里，他如父亦如母。年少时，哥哥带着我入医馆学医，再后来，哥哥做了御擎王的食客，亦是带上我。”

　　于外界而言，御擎王爱惜人才，喜招贤纳士。遂食客满堂，兵士万千。

　　哗乱年代，厉擎烈背后最强大的支持者，便是柒湛远。豪门王爷，隐匿于血雨腥风之后，一掷千金，方得厉擎烈内有人才济济，文理兼通，外有兵强马壮，守疆戍土。

　　虽名为豢养食客，不甚体面，实为建立门类繁多的工匠学训之所，推崇重手艺学识、轻门第人情的处事氛围，全不是外界曾以为的那般，混迹些整日歌舞升平、蝇营狗苟之辈。

　　因而过往结盟岁月，虚莫桓只知厉擎烈，不知柒湛远。他为了御擎王爱恨嗔痴之时，未曾可知，拨开千丝万缕之后，助其求得学业之人，会恰好站在他的对面，见他不惧权贵、不畏搅扰，医人为上。

　　那孩子蓝唇慢慢褪去，喘气渐渐匀畅，甚而面色红润，每一丝好转，皆被通禀于柒湛远。

　　柒湛远确为感叹——富甲天下者，若沉迷一己享乐，惯于锦衣玉食，未可多得几分欢愉，然助学勤治，见得仁医济世，救死扶伤，方知用财之意义所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