6、教导降谷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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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不属于这里！你这个头发颜色奇怪的怪物！”
尖锐的童声轻而易举地说出伤害他人的辱骂指责，伴随着周围同龄人的嘲笑和赞同，一群小孩围着另一个金发黑皮的小男孩。
降谷零的大脑被愤怒占据，他挥舞着拳头，“你们，又想打架吗！我才不是怪物！”
“你只会打架吗，怪不得没有人喜欢你！”
一个小女孩叉着腰，对着降谷零大声地喊道。
“才不是你说的那样！”
降谷零的瞳孔一下骤缩，想到了那名女医生一家的离开，一瞬间酸涩上涌，但是倔强地咬着嘴唇，不愿意服输。
“就是！就是！”周围的小孩此起彼伏地附和着，脸上耀武扬威的表情像是获得了一场了不起的胜利。
降谷零气急，作势就要冲上去，用拳头恨恨地打在为首的那个男孩的脸上，没想到冲进了包围圈，被同龄人团团围住，在他背后的男孩伸手推了他一下，让他反应不及，重重地摔在了地上。
膝盖处破皮了啊……
降谷零死死地皱着眉头，表情狠厉，不显露一丝一毫的狼狈。
那群小孩像是玩够了，从降谷零的身边路过，走出了快到傍晚已经无人的公园。
他低头看着自己蹭到水泥地上，手肘处，膝盖处的伤口，那里是层层的疤痕，不深不浅地横亘着。此时沙土混着鲜血流下，传递着刺痛的感觉，让他十分狼狈。
可是艾莲娜医生已经不在了……会拉着他去诊所疗伤的那个小女孩也走了……
降谷零死咬着的嘴唇松开了，眼眶中积蓄的泪珠一颗一颗落下。
“看起来真狼狈，小朋友。”
背后传来的声音说出了他此刻心底的想法。
不管手上的脏污，他慌张地用手背抹去脸上的泪痕，连人都没看清就转头冲着那人大声地喊道：“关你什么事！”
“需要帮忙吗，小朋友。”
男人的语气上扬，带着轻微的笑意。
降谷零抹了抹眼角，从被泪水模糊的眼眶中仰头看着站在他面前的男人。
他有着一头黑色的中长发，剔透的浅蓝色眼睛，鼻梁高挺，长相年轻俊美，轮廓深邃忧郁，看起来是个外国人。
身形高挑，穿着黑色的长风衣，不过身材有些过于瘦弱了，像是衣服撑着人站立着。
莫名地给人一种克制有礼的英伦绅士之感。
最独特的应该是他的气质。冷峻又高傲，给人生人勿进的感觉，那双无机质地能看透人心的蓝眼睛更是极有威慑力。
可当他轻轻浅浅地露出一抹微笑来，冷淡被冲刷，藏在冰山之下的温柔显露，神秘，极富有吸引力，让人忍不住探寻，是一种矛盾却糅杂地完美的气质。
易碎感和距离感同时出现在这个人身上。
降谷零从未见过这样的人。
嘴角微动，想说些什么又说不出口。
以孩童的视角来面临这一切是在有些太过残忍和不适应，以至于一直拿着坚硬带刺的外壳面对世界。
因此让他面对偶尔向他释放善意的大人时，来不及转变自己的态度，又充满警惕地不想暴露自己柔软的内里。
“需要帮忙处理伤口吗，小朋友。”
男人又问了一遍。
举起了手中拎着的白色袋子，里面依稀能看到纱布之类的医疗用品。
降谷零手撑着地忍痛站起身，又看了一眼男人，低头默默地点了点头。
“他的耳垂红了，真是可爱的性格。”加莱诺看着眼前幼小的降谷零，忍不住在脑海中调侃道。
“在实验室待了一个月，被贝尔摩德的性格传染了？乐子人可不是你的风格。”系统吐槽了一句。
“乐子人不是琴酒的风格，但是可以是我的。”
加莱诺跟着降谷零走到公园的长椅处坐下，从袋子里拿出碘伏和纱布，为降谷零处理伤口。
在实验室待着的每一分每一秒，□□上的折磨和洗脑是同时开展的，没有给他任何的喘息余地。
因此让系统帮助他躲避洗脑的影响的方法少之又少。只能在进行实验的同时让系统接管他的身体，做出不会被怀疑的一些反应，让加莱诺以第三视角旁观实验，将影响减到最小。
看着躺在手术台上的自己，加莱诺感觉到了离奇的荒诞。
如果他没有遇到系统，他不可能摆脱洗脑的控制，他只会以漫画中的形象出现，直到死亡。
他阻止自己去想这些，他从不怀念过去，他只考虑未来。
曾经Boss派人派人在暗地里监视他的任何行动，从执行代号任务时就开始，加莱诺一直没有在意，或者说我行我素地做着“好事”。
如今的结果既是注定的，也是他亲手促成的。
在看完漫画后，他明白，这次的实验是非做不可。
因为这是“琴酒”诞生的最重要的一步，才能保证后续漫画的开始。
但是这次的实验对他身体的影响非常大，他花了很久才适应这种类似“生长痛”的感觉，短短一个月，之前长久训练得来的肌肉全部消失，体重骤降，让他整个人都变得弱不经风，战力值锐减。
不过这都是值得的。
Boss给了他最高权限，他是行动组的一把手，是日本分部的负责人，是仅次于首领的代号成员。
Boss不再监视他，只需要按时向他汇报任务的情况就可以。
让他获取了目前极大程度的自由。
在不远的将来……他就能获取真正的自由。
“没关系，这不是什么结束，这甚至不是结束的开始，而是开始的结束。”*
“不过在组织成员面前，我就只能以‘琴酒’的身份性格活动了。”加莱诺在心里叹了口气。
“所以你不是私底下和贝尔摩德达成了交易，让她教你易容，现在才换了张脸出现在降谷零面前？
友情提醒，不能在剧情没开始前杀了重要剧情人物。”系统在相处中日益看透了加莱诺的本质，没好气地说道。
加莱诺心情颇好地笑了一声，“我来找他可不是为了杀了他。降谷零活着，才能发挥更大的价值。”
系统冷哼一声，不再说话。
降谷零低头看着被娴熟的技巧完美处理好的伤口，很小声地道了一声“谢谢”。
“不客气。”加莱诺将碘酒等重新放回袋子里。
“想要一劳永逸地解决这样的麻烦吗？”
降谷零一愣，点了点头，但眼里满是怀疑。
“在古时候的西亚文明中，宣扬着这样的理论
——以牙还牙，以眼还眼。”
加莱诺轻笑一声，“任何的羊群里都有一头领头羊，其他的羊只会跟着领头羊的方向走，你只需要解决了它，其他的羊都不会来找你的麻烦。”
内心的潜意识让降谷零抗拒去听接下来的话语，可理智告诉他眼前这个男人的话能彻底的解决他的问题，而不是在受伤之后去找他人舔舐伤口。
“我应该怎么做？”降谷零听到他自己这么问。
“如果你是一头狼，就去杀了那头羊，以血还血；
如果你也是一头羊，那么就让那头领头羊，失去领头的资格，让它在羊群中失去威望。你不必成为新的领头羊，但是你可以解散羊群。”
“在法律社会，从没有人宣扬原始的同态复仇，可是在有些时候，它是解决问题的利器。
这不是纯粹的暴力，规矩和道理藏在人们的心中。”
加莱诺抬手抚摸着降谷零质感柔软服帖的金发，“明白我的意思吗。”
降谷零下巴托腮思考着，“我好像明白了。”
“那就去试着做做。不用怕，我明天也会在这里。”
从长椅上站起，加莱诺迎着夕阳走向公园的出口。
“时间不早了，送你回家吧，小朋友。”
降谷零也从长椅上跳起，因为膝盖上的伤差点腿软直接跪在地上，脸上微微报赧，装作什么都没有发生的样子，快步跟上男子的步伐。
“那个，你叫什么名字？我叫降谷零。”降谷零又快走了两步，和男子并排。
夕阳将一大一小的影子拉得很长，两个影子靠得很近，几乎相互交融。
“我的日本名字叫黑泽阵，请多指教，降谷君。”
作者有话说
第6章 教导降谷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