7、成为老师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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明天如约地到来了。
降谷零没有期待明天，他只是承诺明天和那个叫黑泽阵的男人见面。
母亲在他出生不久就离世，父亲出国之后了无音讯，家里只有胜似亲人的保姆佐藤来照顾他的一日三餐和起居。但佐藤阿姨也有自己的家庭，他不愿意去打扰。
在他模糊的记忆里，父亲降谷正晃是个正义感极强的人，他经常对自己灌输爱国的思想，要做一个正直善良的人，去做一个优秀的人，用自己的双手去守护这个国家。
可是他善良和正义的坚守没有任何作用，别人会因为他特殊的外貌来嘲笑他，伤害他。
正义的，强大的父亲也不在身边，没有人教他怎么在坚守正义的同时来保护自己。
而黑泽阵出现了，他教给了降谷零另一种新的方法。
这种方法是对的还是错的？降谷零不知道。
或许本身没有对错，只在于他如何使用。
吃完了早饭，降谷零背起书包去上学。
平时会到公园来，领着一群小孩子来嘲笑他的领头羊，叫小野杯，和他是同班同学，那群孩子，就是他学校里的小跟班。
小野杯长得高大，他的父母很宠爱他，于是他平日里就是一副仗势欺人的模样，令人生厌。
和往常一样，降谷零刚到学校，坐在座位上，小野杯就直冲冲地找上了他。
“怎么，怪物，昨天的伤已经好了吗？”
他的嗓门极大，这么一喊，整个班级里的人都能听到。
窸窸窣窣的窃窃私语伴随着笑声响起。
降谷零深吸一口气，想到了昨天黑泽阵说的话语，从座位上站起身，对着小野杯说道：“小野，敢不敢比试一场？”
小野杯脸上得意张狂的笑容一顿，他没想到平时忍气吞声的降谷零会说出这样的话。
“好啊，你说比什么？”
“今天有各科的小测，我们比一比谁的分数高。如果我赢过了你，你就不准再叫我怪物！”降谷零攥紧了拳头，努力拿出气势。
“好啊，比就比，我还会怕跟你这个金发怪物比不成！”小野杯的心虚被很好地掩盖，他的成绩并不算好，可是他自信才不会输给自己一直瞧不起的怪物。
目光扫过降谷零胳膊上的擦痕，眼神一转，他嚷嚷着说道：“但是我要再加一个！今天体育课上也要比试跑步！”
降谷零一愣，想到了身上的伤口，但是还是坚定地点了点头。
“好！”
虽然他的长相一直被误解成混血，但降谷零一直是土生土长的日本人，接受着国内的教育。
失去了父母的监管后，他的学习并不算用功，可能是他天资聪颖，小学生的知识对他来说不算难事。
小课的检测，他轻松地赢过了小野杯。
看着小野杯脸色涨红怒不可遏的样子，又看着那群跟班不可置信又敢怒不敢言的表情。
降谷零突然理解了所谓的“领头羊”。而小野杯的领头羊威信，正在慢慢消失。
放学后的最后一节课是体育课，于是比赛的气氛在那时达到了高峰。
两人同时站在了50米的起跑线上，蓄势待发。
起步的一瞬间，降谷零感受到了膝盖传来的撕裂痛感，想来是昨天的伤口刚刚结痂，又被他弄破了。
可管不了那么多，在一瞬间的凝滞后，他再次发力起跑。
同班同学们都围着跑道看着这场比赛，可是没有人加油呐喊助威。
比赛在沉默中结束了。
体育老师宣布了比赛结果——
两人同时冲线。
降谷零弯腰，双手抵着膝盖，气喘吁吁，听到这样的结果也不恼，直起身来，义正言辞地冲着小野杯说道：“小野，今天的比赛是你输了！你以后再也不能叫我金发怪物了！”
小野杯平时盛气凌人的气焰全消，再怎么样，他也不能在全班同学的面前反悔，只能咬牙点了点头。
看到小野杯这样的表现，降谷零露出了灿烂的笑容。
这是属于他一个人的胜利。他既坚守了父亲告诉自己的正义，又听取了黑泽阵的建议，堂堂正正地获得了自己应有的尊严。
一放学，降谷零便兴冲冲地跑到了家附近的公园。
走进去时，发现黑泽阵已经坐在昨天的长椅上了。
“我赢了，老师，我赢了！”他扑到了黑泽阵的身边，眼神亮晶晶的，满是兴奋。
自昨天黑泽阵教导了他一些道理后，降谷零便认为黑泽阵是自己的“老师”。
黑泽阵将手中的《暗夜伯爵》放在一旁，听降谷零讲述着今天发生的事。
“那么，降谷君，你觉得这件事情解决了吗？”听完，加莱诺平静地望着他，问道。
降谷零原本充满肯定，此时看着黑泽阵，犹豫了一下。
“这样，不算解决吗？”
“因为你们是小孩子，所以，这样就算是解决了。”黑泽阵轻拍了一下降谷零的头，赞同了他的看法。
“如果是大人，这样的解决方法只会让局面更加糟糕。”
“果然，重要人物的观念不是那么容易歪曲的。我昨天教了他同态复仇和羊群效益，他却只用了后面那个。
他以为自己是羊，而不是狼。
除此以外，他都做的很好。”加莱诺和系统感慨了一声。
“建议你不要破坏剧情走向，降谷零会成为一名警察，卧底到你的组织中来，最终摧毁组织。而不是成为你的‘学生’。”
已经将所有漫画兑换并且看了一遍的加莱诺没有反驳，只是静静地看着降谷零，眸色加深。
“不试一试，怎么知道不行呢。”
降谷零动了动身体，将腿在长椅上舒展一些。
“跑步的时候把伤口撕裂了？”加莱诺低声询问道。
“嗯……”降谷零低着头，耳朵又红了，虽然因为他深色的皮肤并不太显眼。
“要不要跟我回去？我帮你处理伤口。”加莱诺虽然询问着，可是行为却很强势，直接站起了身，拉住降谷零的右手。
还没有来得及考虑，降谷零便被拉着走了。
那是一栋高档公寓的高层，那个地段降谷零知道，寸土寸金。
公寓里的装修布置很简洁，人住过的痕迹很少，黑泽阵让降谷零随便参观。
书架上倒是摆满了书，什么类别的都有，也都很新。
重新回到客厅，坐在真皮沙发上，降谷零撩起裤管。
膝盖处的伤口果然撕裂了，鲜血顺着小腿往下流，此时已经干涸了，凝在腿上。
加莱诺处理伤口的动作很快，没有让降谷零感觉到更多的疼痛。
那种感觉和那个女医生带给自己的温柔感不同，更加冷硬，却更加可靠。
作为一个孩童看来，他更依赖前者，更渴望后者。
接下来的时间里，降谷零会时不时造访黑泽阵家中。
有时黑泽阵会教导他一些学校里学习不到的知识，关于哲学，关于艺术，关于任何东西。他有时还能闻到黑泽阵身上的血腥气，不浓，混杂在烟草的味道里。
那个时候的老师显得有些陌生，身上的人性更少了，眼神中带着冷酷，像是地狱来的死神。
他从来没有问过关于老师的任何事情，直觉告诉他一旦问了，会发生不好的事情。
他能看到老师并没有过多遮掩，直接放在桌上的木仓械，见他感兴趣，老师还会偶尔给他演示组装的方式。
降谷零并非什么都懂，老师带给他的知识让他受益匪浅。
但他也并非什么都不懂。
日本是一个禁木仓的国家，能在其中获得木仓械，可想而知背后的含义。
这是危害日本国土和民众的人，需要抓起来；这是个危险分子，不能接触。
降谷零的潜意识告诉他这样的想法，可是他并不想听，也不想照做。
降谷零躺在沙发上，老师坐在旁边看着一本法语原文书。
外面下着大雨，屋内的灯光很昏暗。
淅淅沥沥的雨滴打在窗户的玻璃上，发出的声音很催眠。
他感觉有些困，可他又觉得自己很清醒。
清醒和睡去的边界并不清晰。
可是他不想这么快睡去，他想和老师再待一会儿。
睡着之后他就不用回到空荡荡的家，但老师会把他带到客房里去睡。
他有些贪恋那人身上如古松木的气息，混杂着烟草的苦涩味道，冰冷而沉静，很特别，很安心。
他又一次感受到了小时候家的气息。
作者有话说
第7章 成为老师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