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91、第91章 ...

  •   第91章

      五天的时间并不长。崇应彪在殷纣那边并没有得到更多有用的信息。实在是这几天此人就没离开过鹿台,日日吃酒取乐。朝会没有耽误,但朝会上的事情一样都没有解决。当然了,待解决的事情就是关于讨伐四方的。没有将领愿意出征。毕竟人家四方也没直接说要造反呢,如果朝歌这边说他们已经反了,所以才要讨伐,那人家万一不想反也非反不可了。

      但大家都清楚。不反不可能。可逼反和自己说要造反那还是有区别的。而且商容等老臣还劝谏殷纣,说他们可以出使四方,跟四大伯侯好好说一说。大王只是当时受到了奸人的蒙蔽。这么多年,若无四方支持,闻太师那边又如何支撑?若说这样的四个人要造反,天下人都不会相信的。

      殷纣想杀四大伯侯,但他是想着在四方没有来得及反应,而四个人都在朝歌的时候下手。他要做大王,当然不希望四方叛乱。朝中有良将,但精兵多半牵制在北面的战场。他想派兵,先去哪一边都是问题。他现在并不是想要追杀,他只是借由这个事情让朝中人顾不上其他的事。

      比如他要封妲己为后。

      其实他就是在等,等待自己的“人”到来。只有真正能为自己所用的人来到朝歌,他才能有把握战胜所有人。

      他的心思是不小。但本身的能力又很有限。

      伯邑考来找九尾的时候,九尾告诉他:“这个人力量很大。应该是继承了原来身体的能力。武艺也还是有的,但并不太熟练。应该是许久没有练过了。我测试过,他不会法术,也不会妖术。但我说他身上有魔气,他有没有魔族的本领着我没弄清楚。我拘了王宫里的几个残魂去吓他,他虽然没害怕,但也没有什么对付的能力。反倒是来找我帮忙了。”

      九尾这么说,倒是跟伯邑考心里揣测的差不多。“你要多加小心。我相信他有帮手。”

      “他好像的确是在等着什么。不过也正常,他能占据殷寿的身体,肯定不能是单打独斗。不过你放心。他以为跟我有血契,即便我不待见他,也离不开。他还想从我这里得到长生不死的能力。轻易不会伤害我和妲己。再说了,他万一有想要伤害我们的心思。我肯定第一时间就跑。”

      ————

      能明显感觉到自己的身体在变得虚弱。无法稳住息灵术的时候,崇应彪也不顾他还在王宫里值守,直接就离开了朝歌。

      伯邑考和顾玄一直都在他身边跟着,他倒也不担心。就是完全脱力的时候,好悬从马背上掉下来。这时候他才有些后悔,自己的确不应该逞强。早知道殷纣这厮本身没什么底牌,他真应该早几天收回术法的。

      稳稳的被哥哥接住。崇应彪还不忘记笑了笑:“我就知道你肯定能接住我。”

      伯邑考轻叹。“非要坚持到最后。”

      虽然身体虚弱,但崇应彪神智非常清醒。身上的法力和灵气消耗殆尽,但又有一种前所未有的踏实感。“我觉得我现在修炼,能比之前更快些。”

      顾玄点头:“这倒是实话。很少有人可以将身体里的能量用尽,也只有这种情况下,身体对灵力的需求才会更大。但你现在是虚弱期,只能用最简单的方式来恢复。操之过急容易伤及根本。”

      虽然师父没说,但又好像说了。崇应彪有些不好意思的把脸靠在夫君身上。心里还在“抱怨”着。师父干嘛这么了解自己。

      伯邑考虽然自幼得到了天尊的术法传授。但天尊给他的只有文字而不是亲自传授。所以在修炼上他有很多东西并不是太懂。也是因为这样顾玄在传授崇应彪的时候,他也会经常去听。顾玄说不敢收他为徒,但在伯邑考心中,顾玄也是他的师父。

      师父善意提醒他到不觉得尴尬。但现在他们还有更要紧的是:“仙师,崇应鸾那边交给您了。”

      顾玄点头:“你们回去吧。我暂时不去西岐。等到朝歌的事尘埃落定,我还有其他的是要去办。小彪,今年为师没办法留在西岐传授你能力。但你现在修炼的功法都还有很大进步的空间。你且自行修习,不懂的就问世子和你师兄。”

      崇应彪应是。但他有其他话说:“师父。哥,我想去跟崇应鸾见一面。”

      ————

      女娲庙。这个完全不隐蔽,甚至比之前更残破的地方,依旧是他们选择落脚的地点。

      看着虚弱的崇应彪,崇应鸾有些诧异:“你变成我的样子去做什么了?不会是败坏我的名声,去给我惹是生非了吧?!”

      崇应彪看着自己的孪生兄长,明明半个时辰前自己还变成了他的模样,可现在看着他,有觉得那么陌生。

      完全没有隐瞒。崇应彪把这二十天发生的事都说了出来。他也想要知道崇应鸾的选择。他是想自己死,还是想自己活。

      崇应鸾听后简直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大王斩杀了殷郊,姬发、姜文焕和鄂顺跟着各自的父亲回了家。甚至质子旅的质子们,除了几个跟着他的基本也都走了。整个王城的质子营空了。而大王居然说要让他当太子?!

      “荒谬!”崇应鸾觉得崇应彪在骗自己。“即便殷郊不在了。殷家还有其他血脉呢。怎么也不能是我一个外人做太子!你骗我也要编的像样一点!”

      崇应彪看着他:“你看我现在虚弱的样子,像是有力气骗你的吗?你也说了,我要是骗你也要编一个像样的。这件事这么离谱,我能编出来吗?”

      “你……信这鬼话?”

      听得出来,崇应鸾不信。不然他不能用“鬼话”这俩字来形容。“你都不信我能信他?”

      “所以你把这些告诉我。是想让我怎么选择?”

      崇应彪看着他:“我是想知道你怎么选择。怎么选择都是你的事。”

      崇应鸾垂下头。沉默了好半天,他最后抬起头看向崇应彪:“你走吧。我不会把你说出去的。我也不会去做什么劳什子的太子。他们殷家的太子都没得好死,我也不想上断头台。不过龙德殿上,大王让大家弑父,别人的爹啥样我不知道。但咱爹啥样你清楚,我也清楚。他是宠我,但前提是我不会妨碍到他的安危和利益。”

      说到这里,他自嘲的笑了笑:“我也不想说别的了。总之你走你的。我过我的。”

      崇应彪不知道应不应该相信崇应鸾的话。但其实如果崇应鸾跟殷纣说穿自己和伯邑考会仙法,对他而言是没有任何好处的。何况这件事也不可能永远隐瞒。自己这阵子也是跟着殷纣在办事,并没有给他带来任何麻烦。他选择维持现状是很理智的。

      可如果他当面一套背后一套,自己走后他回到朝歌就去揭发,师父所说的他留在朝歌等待尘埃落定,等的就是崇应鸾的选择。

      只要自己的死劫过去,崇应鸾就可以不用死。如果没过去,那么合魂茧就不会被收回。至于到底是不是他拆穿自己之后造成的死劫,他们其实也不清楚。只希望一切都能平安度过吧。

      ————

      崇应彪真正的虚弱期不会太长,但十天半月总是要有的。而且灵力的补充也是需要时间的。顾玄跟伯邑考说过,这次的机会或许可以让崇应彪的法力更近一层,但切记不能操之过急。基础法术的修炼比快速补充更稳牢。这一点伯邑考也明白。对他来说,现在最要紧的是赶紧回到西岐。

      回到西岐,崇应彪依旧是病恹恹的状态。姒夫人见他这样,担心的不得了。亲手烹煮汤羹,好吃的都给送到了世子府。体会着母亲和全家人的关爱,他觉得自己这一遭是真不亏。

      姬发的情况一直很糟糕。但他看到崇应彪走路都费劲的样子,也很担心的过来跟他说话。

      崇应彪见他眼睛都有些肿,就很疑惑:“你怎么了?哭过了?”

      姬发本来不想承认的。他什么时候在彪子面前怂过啊。但是他每天晚上都做噩梦,噩梦里都是殷郊被砍掉头的画面。他不是在噩梦中被惊醒,就是被自己哭醒。回来这些日子。他根本就没有好好休息过。只能看出眼睛有一点肿,那已经是他体质极好的关系了。

      “我每天都能梦到殷郊……他就那么死在我眼前……我……”

      崇应彪赶紧抬起手:“停!他们没告诉你殷郊不会死???”

      姬发愣住了:“啊?你说什么?”他立刻站起身,一着急,膝盖都嗑到了一旁的柜子上。“怎,怎么可能?他的头都……”

      “也就是说,姜公和父亲谁都没有跟你说过,殷郊被送去昆仑山救治了?”

      姬发点头。但随后又摇头:“他们说过。但只说殷郊命系着殷商的命脉,他们将殷郊送去了昆仑山。我以为……他们是需要殷郊的……”

      “尸体?如果说他系着殷商命脉,那也是要他的魂魄。要身体做什么?唉这叫什么事儿啊!他不该这时候死,也不该死在殷纣……等一下,你知道义父的事了吗?”彪哥现在有些心累。他就应该提前问家里人打听清楚,什么能跟姬发说,什么不能。但他又觉得,这种事瞒着姬发不应该,也不可以。一个人失去所爱,那不是历练,是折磨。他只要一想到如果这种事是自己遇上,他就已经觉得要窒息了。

      ————

      这件事询问了老伯侯,才知道不是有人要故意隐瞒,而是他们回来之后事情太多了。姜子牙和杨戬哪吒三人到了西岐之后没两天就先回了昆仑。而比干的情况也不容乐观。虽然人是活了,但实在是太虚弱。姜子牙这次跟着一起回昆仑,也是为了去给比干求一枚稳心丹。

      姬昌回来之后忙得不可开交。跟朝歌宣战已经是板上钉钉的事了。

      殷纣其人,弑父、杀兄、剖叔心、斩亲子。逼质子弑父、冤忠臣欲杀。凡此种种哪配为王?畜生行径,人且不配!

      若是当朝歌的事情都没有发生过,任由殷纣继续作乱,那恐怕让百姓遭难的就不是天谴而是纯纯的人祸了。

      可要造反不是那么简单的。即便四大伯侯最终都会反。可反了之后是各自为王还是拧成一股绳,这还不知道。而且他们西岐是要自立为王。要顶替殷商成为新主。但南都、东鲁和北崇怎么想?朝歌那些忠臣又怎么想?这些都需要老伯侯先跟西岐百官商议,然后再一点点付诸实行。

      所以姬发的情况他不是不关心,而是他以为有人跟他说了。而且姬发回来之后并没有往父亲身边凑。看出父亲实在是太忙了,他暂时没办法帮忙,还要因为自己的难过去让父亲分心来担忧自己,他又觉得自己不能那么做。

      但其实回来的时候,姬昌就跟他说过。殷郊的事会有一个好结果。可是姬发根本就想不到好结果等于没有死。毕竟人是在他眼前被斩首的。他怎么可能认为掉了头的人还能活?

      西岐虽然是姬发的家。但能跟他聊这些事的,也知道具体内情的,还真就只有哥哥嫂嫂两个人。现在崇应彪回来了,他才知道详情。

      知道殷郊没有死,去昆仑就可以被救活。他笑着笑着眼泪就下来了。赶紧用袖子抹掉眼泪。但越抹越多,最后也不控制了,直接蹲在地上就大哭了起来。

      崇应彪不知道怎么处理这个情况。他也相信,如果自己留在这儿,等到姬发缓过劲儿来,肯定会尴尬死了。他赶紧把地方挪给自家夫君。他给伯邑考使了个眼色,然后就挪着脚步回了世子府。

      ————

      夜里,崇应彪一边儿把玩着自家哥哥的大手,一边儿问:“姬发咋样了?”

      “憋了这十几天的难受都哭出来也就好了。我也带他去见了义父义母,今夜他在那边住下了。”

      “幸亏义父义母也在西岐。不过我真没想到,回来之后,这些事谁都没告诉他。”

      伯邑考轻叹。在崇应彪觉得,这件事不可思议。但他却觉得,这其实也是命运的安排。事情演变成这样,但殷郊的死对姬发的打击却依旧对他产生了影响。不管这个影响存在了几天,但也能算是一种“纠错”吧。只是他们这些没有办法纠正的“错”,已经让最终的结局朝着不可预知的方向狂奔了。

      “大家都太忙了。”

      “这倒也是。不过这次反商咱们绝对是正义的一方!天底下就没有人能够接受殷纣这种人做大王!”

      一想到给殷纣的这些罪名都是殷寿给拟的,他就觉得实在好笑。如果命运是一个人,那他可能会被他们这些“错”给活活气死。“父亲派的使官先去了南都和东鲁。北崇这边需要缓一缓,要等崇应鸾的消息。”

      崇应彪知道。如果朝歌传来崇应鸾的死信,那他们就可以给北崇派遣使者。如果北崇的质子还在朝歌,他们要是派人过去,那不是摆明了要人家质子的性命吗?

      “那就再等等吧。”

      伯邑考收拢自己的胳膊,把人搂的更紧了一些:“要是实在担心,我可以再去一趟。”

      “倒也不必。我也没有担心成那样。我就是觉得。他可能现在除了朝歌也没有地方可以去了。你觉得北崇他还能回去吗?”

      其实如果崇应鸾甘心做以前那个什么都不想,只愿意吃喝玩乐的公子哥儿还是可以的。崇侯虎会忌惮的是能掌握权柄,控制他生死的崇应鸾。但不会是一个由他控制的次子。但很显然,摸到过权利,触碰过真实的人,让他再回到以前的浑浑噩噩,那真的不现实。

      “其实除了朝歌和北崇,哪怕他不来西岐,不去东鲁和南都,天下之大也总有他能去的地方。”

      崇应彪轻叹:“这倒也是。大战开始之后,与其给殷纣做送死的马前卒,不如早早跑掉。其实想想,崇应鸾这个人他怕死,。就算明知道会受委屈,只要能活着他都会忍受。其实他说不会拆穿咱们,也是这样想的。他拆穿了又能怎么样呢?给了朝歌攻打西岐的理由,可怎么打?谁来打?他肯定是第一个被殷纣推出来送死的。甚至是成为威胁北崇的筹码。”

      说到这里,崇应彪咋舌:“这么想。他落进咱们这个局里,还挺倒霉的。”

      伯邑考却认为:“人做了孽都是要承担后果的。他打小就造孽,大一些了还债理所应当。”

      崇应彪苦笑:“也对。他还想要抢我夫君呢!总要吃些苦头的!”

      伯邑考亲吻上崇应彪的嘴唇:“夫君永远是你的,谁也抢不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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