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8、我生君未生7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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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知道昏迷了多久,等我迷迷糊糊地醒来的时候,脑海之中呈现出暂时性地一片空白。
“醒了?”磁性而悦耳的声音柔柔地吹拂在耳边,带着温热的气息和兰草的馨香,有些痒,有些醉人的温柔。
“……嗯”我有些茫然地点头。
“再休息一会儿吧?”轻轻柔柔的声音顺着我的耳慢慢地滑到心里,我沉重的眼皮几乎又要合上了……是啊,好累,为什么会觉得好累,胸腹和脖子都很疼,好想再休息一下……
我又点点头。
“真乖”那个声音在我的头顶轻笑,然后一股力微微一带,我已经靠在了一个温暖而坚实的地方“难得的听话呢……”那个声音又说。
好熟悉的声音啊……
脖子又是不期然的一阵疼痛,我一晃神,似乎,刚才被裴逸掐着脖子逼供来着……原来,还没有被他掐死啊?掐死?我惊讶地睁开眼睛。
幻觉,绝对的幻觉!
此刻的我,赫然躺在裴逸的怀里,他一手扶着我的腰,一手搭在我的脑后,将我的头按在他的胸膛之上……而后整个人正大大咧咧地坐在我的床上,笑得如同春天一样灿烂而生机勃勃。
我眨了眨眼睛,觉得此刻无论大喊非礼还是摔他一巴掌似乎都不能解决本质问题,于是面无表情地看着他,冷冰冰地说
“放开我。”
“呵,翻脸真快。”他若无其事笑着,真的乖乖放开了我。
我慢慢地从床上爬起来,凑到梳妆台上的铜镜前瞧了瞧,发现脖子上多了一圈鲜红的勒痕,宛如一对翩翩的蝴蝶。
“很漂亮吧?像蝴蝶一样呢”某个没有丝毫良心的罪魁祸首半躺在我的床上,一手支着头慢悠悠笑吟吟地问“你说,如果这只蝴蝶刚才再靠近一点,你是不是就永远不会醒来了?就可以永远做一个周庄了?”然后他叹气似的赞叹道“多好。”
我紧紧地握住铜镜的把柄,生怕自己一个忍不住就拿着铜镜把床上的那团活物砸死了。从来没有见过一个人,竟然可以变态到这个地步。即使是前世那个把我推下悬崖的姑娘,也不会笑眯眯地说出这些话。
“既然大家都是明白人,那我也就不和裴公子你绕弯子了”我放下铜镜,四下打量,这屋子里唯一的一张椅子已经被裴逸拉去翘了脚,我恨恨地瞪了裴逸一眼,翻身坐在了桌子上“原来的屠苏早就死了,我不过占着她一个躯壳而已。”
裴逸也并没有太惊讶也没有怀疑,只是若有所思的说
“我就说了,屠苏见到裴臻,不可能笑得出来的。”他叫自己的老爹裴臻,自自然然习以为常,没有感情也没有仇恨,仿佛一个路人。
“你要是和屠苏有什么仇怨也别来找我,你的仇人早死了。”
他轻笑了一声,懒洋洋地瞟了我一眼道
“到底还是贪生怕死之人,刚才何必装得那么倔呢?真是做作啊,看了,就让人恶心……如果你是她,现在你已经在过奈何桥了,不会有机会坐在这里和我闲扯。”他幽幽看了我一眼,左手在空气中虚空抓了抓,群殴清晰地听见他骨节的脆响……想到这只手不久之前就搭在我的脖子上,又是一阵冷汗。
装?那是我以为你会放手的好不好?历来电视剧里,小说里但凡女主被人掐住脖子之后,凶手都会松手,或者会有人来英雄救美的吗?为啥到了我身上,一切都变味了呢?
我柔弱的时候他说我放肆,我强硬的时候他说我做作,柔弱或是强悍在裴逸的眼里没有任何区别,因为,他根本就是个变态!
“装不装是我的事,于裴公子毫不相关,你要的答案我已经给了,公子若是没有其他的事情,请先回吧,我累了。”对于变态的处理方法,别按照常理出牌!我微笑着,柔声仍出逐客令。
裴逸刚要开口,就听到敲门声和绿腰担忧的声音:
“屠苏,你还好吗?我已经把那个混蛋赶走了……”想必是从姑娘们那里得知裴臻的到来,担心我受伤呢。
我连忙从桌子上跳下来,回头看了一眼还躺在我的床上前襟尽开一副风流旖旎的模样的裴逸,狠狠地一瞪,这家伙,要坏我清白么?
裴逸不以为意地看着我,还摆出了一脸的纯洁无辜状,似乎只要阳光再灿烂一些,他的背后就会有雪白的翅膀在扑扇。
凸= =凸什么玩意儿!
深吸一口气,调整心情,准备前去开门,裴逸终于动了动尊尻,从我的床上爬起来晃晃悠悠地替我开了门。
“屠……”绿腰一见门开,也不分辨是谁便一个饿虎扑食状扑到了裴逸面前,抓住他的胳膊狠命摇晃,等看清了开门的人,那后面半个苏硬是憋在了喉咙里再也吐不出来了。
“……咳,怎么是你?”难得婆婆妈妈的绿腰自觉面子上有些挂不住了,一边心虚地捋了捋很整齐的头发一边底气不足地问。
“在下担心屠苏姐心情不好,过来陪陪屠苏姐。”裴逸看着我,笑得云淡风轻,体贴温柔,如同一个懂事的弟弟一般,那标准而又阳光的正太式的笑容是个女人都受不了,绝对是让雌性母性和狼性并发的诱惑。和刚才狂妄邪佞的样子判若两人。
“嗯?”绿腰颇有些疑惑,怀疑的眼神扫过了裴逸又落在了我的身上。
我眨眨眼睛,眼角立刻泛出点点泪光,然后扯扯嘴角,露出一抹坚强的微笑,配着那泪光,楚楚可怜又让人心疼,恰到好处。
“绿腰姐,我没事的,小逸刚才一直在开导我的”回头,吸气,微笑,告诉自己裴逸是赐给我们食物的上帝,要感激……感激……然后对着裴逸微笑“小逸,谢谢你。”说完,心中一阵作呕。
裴逸勾起嘴角,一双眼睛闪闪发光,用力点头,样子可爱到不行。在和他一样的年龄的时候,我也能笑得如同一个洋娃娃,可惜岁月不饶人,如今我表现出可爱的效果远远逊色于可怜的效果,后生可畏啊后生可畏。
“屠苏姐没事就好了,以后有人欺负姐姐,小逸一定会为姐姐出气的。”裴逸立刻顺水推舟,说得义不容辞,如果不是见识过他的本性,如果不是脖子上还有他留下的蝴蝶,我真的会以为他是漫画里肝胆相照的热血少年。多好的一个孩子啊,生生就被那些童年的阴影扭曲成如今这般模样,子不教,父之过,裴臻原就不是什么好鸟,教出这样一个嗜血妖孽的变态儿子,正常极了。
这是一幅多么和谐的画面啊,绿腰一手搭着裴逸的肩,一手揽着我的腰,一脸欣慰的笑容,恍惚间让我有一种老太君介绍宝黛初会的错觉。可惜这位面若春花的裴逸和楚楚可怜的屠苏背地里的交情狗臭到家。
绿腰拉着我的手安慰道
“屠苏你不要伤心,那个负心人再也不会出现在红尘居了。”
“让姐姐操心”我低声说“既然我们已经没有了夫妻的名分,彼此不过路人而已,屠苏会习惯的。”
裴逸听了意味深长地看了我一眼,神色却比绿腰表现得还要担忧,唯独眼角那颗泪痣盈盈,似有不尽的嘲讽。
“父债子偿”绿腰戳了戳裴逸的脑门“我先下楼下忙了,既然你这么懂事,屠苏就交给你,若我回来来见她苦着脸,你可给我仔细!”说着拍拍我的肩说了些体己话儿,又风风火火地跑下楼去。
走了绿腰,房间里的气氛顿时又诡异起来。我看了看笑容已经由担忧关心变为不怀好意的裴逸,心底痛苦地呻吟。
“父债子偿?屠苏姐~~”他托着下巴笑眯眯地看着我,故意把尾音拖得九转回环“你说,可要我如何偿还?”
我淡定地冲着他微笑,轻声说
“以身相许如何?”
他微微一愣,似乎有些吃惊。毕竟只是一个十七的岁的孩子而已啊,我心底不屑的想。
得意地笑笑,我亲切地拍拍他的头,然后毫不留情地把他一把推出了门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