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63、君恨我生迟2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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其实从上辈子的时候,屠苏就一直在想,自己想要的,究竟是什么。
之前,她以为是复仇,是向她的父亲报复,夺走他的一切,把他踩在脚下。
后来她最爱的弟弟死去的时候,她突然觉得自己之前所做的一切都没有了意义。那些她争取来的权力和财富在弟弟的墓碑之前轻得没有一点的重量。那些锦衣玉食的生活对于她来说甚至不如在孤儿院里的那些饥肠辘辘的日子来的让她安心舒适。
后来,她嫁给了那个城市里最优秀的钻石王老五,拥有了让所有的女人羡慕的童话一般的婚姻,而她的优秀的丈夫竟然对她也很好的,她以为,她一生寻求的东西正是这些。
可是她又错了,当她的丈夫的小蜜和丈夫合谋把她从九顶山上推下去,让她的生命终止于那个时代一个风和日丽的早上的时候,她突然明白了,那样的家庭生活其实也不是她想要的。
所以呢,所以她到了这个世界上以后对什么都不闻不问,对什么都毫不关心,有事她就处理,没事她也不会去争取,去寻求一种近乎于出家的清净安宁,然后享受这一种难得的宁静。
可是她终究没有能够得到。
她不想搅乱这历史,也不想在这里称王称霸,只是为了求得一个清静生存下去的权力而已,这样也不可以么?
这些人,真的以为,她,就是一个可以任人摆弄的玩偶而已吗?!
“你,你们,有谁,要来试试吗?”她踩在男人的身上,眼神睥睨,长发飞扬,白生生的指尖指着众人,每一个被她所凝视过的人都会感到一种被火灼伤的错觉。
“没有,那很好”她钩钩嘴角,狠狠一脚踢在地上的那个大个子的下巴处,看着殷红的鲜血从他的嘴角流出来“我把刚才的话说完:要杀他的人,必须从我的尸体上过去,而想踩过我的尸体的人,就和他一个下场!”
所有的人之中,只有裴逸没有表现出惊异,他始终微笑着看着屠苏所做的一切,眼神里有一种热切而自豪的情感。
屠苏抬起头,对上了裴逸灿烂的笑容,于是禁不住也微微勾起了嘴角。
裴逸瞥了一眼远去的裴臻,他的马在地上卷起了雪白的飞尘,模糊了痕迹。
屠苏也看着裴臻离去的方向,笑容蓦然变得有些僵硬。裴臻那幻灭的眼神历历在目。那样的绝望,让人看着心碎。
“来,姐姐。”裴逸捕捉到了屠苏眼中的一抹犹豫和困惑,于是柔声叫着朝屠苏伸出双手。
屠苏回头朝裴逸安抚地笑笑,搭住他的手臂,微微用力,轻巧地坐在他的前面。
裴逸这才回头对所有战战兢兢的将士们说:
“刚才姐姐的话,你们都听清了吗?”
没有人回到,所有人都只是战战兢兢地点头。
裴逸一手揽住屠苏的腰,一手挥过地上那个倒霉的大汉,冷冷地说:
“敢对姐姐不敬,想对姐姐动手的人,我绝对不会手下留情,姐姐既然放过他,那么我也不会要他的命……给我留下他的左右手之后,仍到马厩去吧,这样恶心的东西,我不想再看见。”
说完,策马扬鞭,带着屠苏扬长而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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然后,张灿在所有的人的预料之中失去的了踪迹。
裴逸的回归,让张灿的事情成为一件无头案。谁也不知道那个整天闹哄哄的脑子不怎么正常的家伙是怎么失踪的。失踪了也就失踪了,没有谁会傻兮兮地跑去裴逸哪里问,也没有人脑子会抽抽到跑去问裴逸为什么一点都不介意屠苏跟了张灿之后现在又厚颜无耻地回来跟着他。
这个历史的不定数就这样被裴逸消弭于无形,这只可能扇动历史的龙卷风的蝴蝶就这样悄无声息地不见了。屠苏握着张灿留下来的那些记录着炸药火炮枪支的制作方法的笔记本,沉默了很久。
究竟是因为她的介入而导致历史没有脱离正轨,还是因为从一开始,历史的车轮就不可阻遏的滚滚向前,所有的人都只能去经历去见证而不能够去改变?而所有妄图改变这个历史的人,都会被毫不留情地清理出去?
她没有找到答案。
而张灿对于她的救命之恩,面对裴逸弯弯的眼角,她只能够永远地放在心里。她无能为力。有的时候,她甚至希望,这个时空的错误的过客已经回到了原来的世界,回到了原来的生活,而不用继续像自己一样,继续做一个时间的流浪者。【某个悬崖绝壁之下的张灿,依然深情地昏迷中】
人们只是发现,屠苏有些变化。
不过究竟是什么变化谁也说不清楚,笑的时候还是那样笑,说话的声音还是那样细细软软,但是却越来越没有人敢违背她的意愿了。
屠苏姑娘每天亲自监督那些兵士的训练,结合着美国西点军校和猎人学校的训练方法,把那群古人往特种兵的方向虐。皮鞭糖果两手抓,让这些塞北大汉深切地明白了什么叫做落后了就要挨打。什么叫做女王的权威神圣不可侵犯。
那种非人的训练计划也只有屠苏这样狠心的女人才能面不改色的制定出来。但是说来也奇怪,自从这群大漠汉子被屠苏折腾的一头土一身伤之后,他们对于屠苏的感情竟然在骂骂咧咧之中得到了迅速的升温。让人不禁扶额想这些汉子果然非常具有M的潜质。
还有那些有胆敢挑衅她的塞北大汉,全部都被她的种种手段玩得找不到北,最后可怜兮兮地在她的面前装作一只乖巧的大狗。被屠苏女王挥着皮鞭踩在高跟鞋之下。
直到有一天,金兵的统帅看见自家的兵士在屠苏一个眼神之下瑟瑟发抖,连自己的威信都比不过之后,才明白这个女人,其实就是个披着温柔外皮的怪物。
每当有人用询问的眼神看着裴逸的时候,裴逸总是勾着嘴角说:
“就按姐姐说的做。”
眉眼之间的笑意里充满了宠爱和信任。
只有裴逸,每天站在屠苏的背后,云淡风轻地微笑。眉眼弯弯,然后在没有人注意到的时候,把那些暗地里给屠苏下绊子的人全部处理掉。没有人知道裴逸是怎么做的,但是那些被裴逸处理过的人,从此以后对裴逸的话言听计从,即使是金兵统帅出现在他们的面前,他们都可以做到眼中只有裴逸一个人。
从那些人痴傻的眼神里看来,也许裴逸是给他们下了那汉人的药,那种能够控制人心的药物。众人私下里询问这些人的时候,这些人却又什么都说不出来,只是用呆呆的眼神看着别人,于是众人心里更是笃定了他们是被下药了。这种威慑之下,众人自然是只剩下了臣服这一条路可以走。
“姐姐的药,还真是管用呢。”每每裴逸都搂着屠苏的脖子,笑着凑在她的耳边说。
屠苏就笑得前仰后附。
哪里有什么可以控制人心的药呢,那些家伙分明就是自己吓自己,就连屠苏最早塞到那个大汉嘴里去的,也不过是一个泥丸子而已。只是当时情景之下,那汉子吓傻了,没有尝出来,越想越是后怕,自然也就有了屠苏所说的种种的功效了。
话分两路,相比较于屠苏和裴逸这边的顺风顺水,裴臻却在离开的时候心痛万分。当即一口鲜血吐出,幸而转身得及时,没有被屠苏等人看见。只是那炽烈的红色落在了雪地之上,一片刺眼的哀伤。
对于他这样一个满门忠烈的将军而言,还有什么比看到自己的儿子背叛了祖国更为痛心疾首?
深爱的女人是敌国的奸细也就罢了,为什么连自己的儿子也要选择背叛这个国家?
从一开始,金兵突然神奇地能够破解自己的阵法的一刻开始,他就知道自己的人里出了问题。但是他没有怀疑过时裴逸,或者说,他根本不愿意去想这一种可能。他宁愿相信是金兵自己想出了破解的方法。
但是事实总是这样,最是把最直接最残忍的一幕展示在人的面前。
早知道这样,当初就不应该为了延续一门的血脉而把他赶出家门……这样的逆子,还不如当初和其他的孩子一起送上沙场,能够战死沙场也比背叛国家来得好得多啊。
当初……当初就是为了裴逸的生母的哀求,为了保住唯一的血脉,他把自己的儿子赶出家门。想让这个与众不同的孩子有一份与众不同的人生。不要让他承受和自己一样的命运,也算作对于他的母亲的补偿。
当初当初,悔不当初。
裴臻回去之后,着实大病了一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