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牧云录[三国赵云]》七月七晴

12、第十二回

　　李牧没有推脱，只是吩咐了一声便随着赵云出了门。
　　走出离医庐不过百步之遥时，远远的看见小奎驾着马车驶近，想来是十五出诊回来了。
　　“姑娘要出门？”看到李牧和赵云并肩而行，小奎的口气很是不友善。
　　“不是，只是与赵将军有事商谈！你们出诊可还顺利？”十五已经从车上下来，还是那样一张终日不变的脸，在李牧的记忆中，她的笑容真的很是模糊，她甚至怀疑这个十五到底有没有笑过。
　　“没有遇到什么难症，也顺便去看了汪叔的女儿，大小都好！”十五没有正眼看赵云，答了话就只是站在那里，也没有打算问这个是什么人。
　　“那便最好，你也累了，回去歇息吧！”
　　十五微微点头，这才抬眼打量了一下一边的赵云，然后转身往医庐走去。
　　“小奎，你也进去吧！月姐似乎有什么要交代，刚才还在寻你！”看到彼此互视的两个男人，李牧忍不住在心里叹息，这个小奎只要有男人和她有些微的靠近，他就会如同刺猬一般的警戒，这让她有时候总会觉得不自在。但也清楚，两人只是情如姐弟，而小奎也只是想保护她，不让她受伤害罢了，况且自己的话，他也可谓是言听计从，她便也没怎么在意他那过分的保护欲。
　　“马上就是晚膳了，可会回来用膳？”收回注视着赵云的目光，略微有些赌气的问李牧。
　　“哦！”李牧这会儿才注意到了时辰已然不早，“我很快回转！”
　　“好！”放下抱于胸前的双手，小奎有些不情愿的往医庐走去。

　　“赵将军，见笑了！”好象已经不是第一次因为这个小奎而向赵云陪不是了。
　　“是赵云冒昧，在这个时候打扰姑娘！”桂阳归降不久，他也确实有不少事情处理，十分的忙碌，只是，荆州已然来信催促，刘琦公子的病已经不能再拖。
　　“赵将军军务繁忙，还能如此有心，李牧惶恐！”
　　“赵云此次前来的目的姑娘自然应是明白的，只是这刘琦公子的病实在是不能再拖了，赵云还是希望姑娘可以答应！”在公与私之间，赵云自然是分的清楚，况且感情之事本就勉强不得，他也不想给她太多的压力。
　　“若是李牧不答应，赵将军打算如何？”李牧问的刁钻，但她必须确认这个赵云是否是真的可以信任，暂且撇开刘备这个主公是否值得她依靠不讲，对于那个诸葛亮她还是清楚的很的。

　　她可不认为刘琦公子的病情会让刘备如此上心，他不过是一个傀儡罢了，即使现在她能将他治愈，他终究是逃不了他该有的政治归宿。
　　“赵云并无强迫的意思，只是姑娘既然是个大夫，这行医之人必定是慈悲为怀，相信姑娘必然不会见死不救，再者，这规矩是姑娘所定，既然觉得不合理改了也无可厚非。。。。。。况且赵云也希望姑娘可以答应，尽快随在下往荆州一趟。”这赵云毕竟是武将出身，不象文人那般喜欢拐弯抹角，倒也就直言了。
　　李牧不禁想起了陈应，这习武之人是否性情皆是如此直率，当年陈应也是如此直言不讳，让她差点招架不住，只是她也确实是无意于他，几次婉拒之后这个陈应倒也不纠缠，竟只是默默的相助，从不曾再提及。
　　但是这次毕竟不同，就儿女私情而论，这个赵云确实让人心动，但她见过的俊朗男子也不少，还不至于对他一见倾心，只是这中间夹杂着的政治因素却是让她最头痛的。

　　“赵将军如此一说，李牧似乎是没有可以拒绝的理由了！”略转头，李牧看了看赵云，见他眉宇之间仍旧是那让人无法忽视的逼人英气，看她的眼神也是毫无遮掩，不象是沉俯深沉的人。
　　“赵云所讲句句出自肺腑，只求姑娘一句话，去或不去？无论怎样，赵云绝对不会为难姑娘！”这几日，赵云已经从属下一些将士口中多少了解了一些关于李牧的往事，虽然知道她那些规矩大多是因为她的脾气而定，但是她毕竟是医庐的一庐之主，要她破了自己定的规矩总还是有些难度的。

　　可惜他却忘记了他的那些属下在说起这牧姑娘的脾气时都会说道的两个字，那就是“怪异”。（其实李牧的脾气放到现在也就是有那么一点的不按牌理出牌而已。）
　　“若是李牧答应，将军打算何时启程？”
　　李牧的回答让赵云眼神一亮，赶紧抱拳恭身道：“若是姑娘方便，云明日既可来接姑娘一同前往荆州！”
　　“那刘琦公子当真如此病重，竟如此急迫？”李牧微微皱眉，其实她也不是未曾听说这刘琦公子顽疾缠身，只是也同样听说他胸无大志、安于享乐，怕是酒色过度伤了元气，只是这种病症却也是难治之症。
　　“刘琦公子本就文弱，病疾缠身已经数月，自然是越早医治越好，云相信以姑娘的医术，应该不会有问题！”

　　赵云炯炯有神的目光让李牧有一时的恍惚，脑海中忍不住的将一些画面与多年前的重叠，心中突然而来的疼痛让她的呼吸有一些难为，于是赵云便莫名其妙的看着她突然而来的恼怒。
　　“赵将军此言差夷，对于李牧的医术，相信将军也只是道听途说罢了，又怎知李牧一定可以治愈的了？万一出了差池，赵将军可敢保证李牧不会成为那替罪之羊？况且，将军未免高兴的太早，李牧并未答应前往荆州！”
　　一连串的话语出去后李牧也忍不住有些后悔自己一时控制不住自己的脾气，但是话既然已经说了也断没有收回的道理了，于是只能倔强的转身不去看他，任赵云在那里一时不知所措，也不知道自己是否是那里得罪了她。
　　一时间，两人又相顾无言......

　　晚风吹动李牧随意束在脑后的长发，有几缕不时的跑到前面，李牧兴手拿来在指间缠绕。两人无言语，只是缓步而行，不知觉间到了医庐后的山涧旁边，几个程月请来在医庐做事的村妇正在溪水中洗衣物。
　　看到她们，李牧本打算回避，这些妇人闲暇无聊之时多喜欢嚼人舌根，她也不想徒增烦恼，可是她们却已经注意到了。
　　“牧姑娘，今天怎么有如此空闲到这里来看望我们啊？”果然，还未曾走近，一个妇人已经远远的冲他们喊了。
　　“这位先生是谁啊？看来面生的很，长的倒是不错，与我家姑娘倒是匹配的很。。。。。”溪边是一阵嬉笑声，只是李牧也没有什么心情了。

　　轻轻叹了一口气，秋日的晚风让本不打算出门，衣着单薄的李牧觉得有些凉意，她是一个医者，自然知道这样的季节容易得风寒；而赵云对这女子的使性子也是第一次遇到，何况这个女子还是他喜爱之人，若是在战场上任何临危的场面他都能沉着应对，可是这会儿却有些失了方寸。
　　“天色不早，将军如果没有别的事情，请恕李牧不能相陪了。”转过身往回走，远远的可以望到医庐袅袅的炊烟，那是她的家，她必须要守护的家。
　　“云送姑娘回去！”赵云倒也没有多说什么，与五大三粗的兵士相处惯了，这姑娘家的心事又企是他能猜透的。

　　到了医庐门口，李牧恭身，并不打算请赵云入内：“多谢将军相送，李牧刚刚失态，还请将军海涵！”
　　“姑娘严重，赵云告辞！”
　　看到他自马厩中牵来自己的马，李牧却突然的开口：“三日后请将军派人护送李牧前往荆州！”说完便转身进了医庐大门，一时的发愣，赵云略显兴奋的跃马而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