8、一碗烧仙草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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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吴送于文尚去见王总，路上说了一下白天公司里的情况。
“辛月安排的不错。”于文尚说道。
“于总，您和嘉姐没事吧？”小吴问完还透过后视镜看看于文尚。
“我没事，她发烧了。”于文尚道。
“要不要紧？需要去医院么？”小吴语气里明显的担心。
于文尚透过后视镜也看了看他。半晌道：“你跟彭嘉感情很好？”
小吴点头：“嗯，很好，嘉姐就像我亲姐一样，我们打小就认识。嘉姐她……挺不容易的。”
小吴斟酌着，没细说彭嘉小时候的事。一来不确定于文尚是否清楚，二来没经过彭嘉同意，这些事也不该跟别人说。不过他琢磨着应该把两人关系说清楚，避免于文尚误会。尽管于文尚从来不说，但是小吴就是能感觉出于文尚对彭嘉的不一样。有时候，他甚至怀疑彭嘉也看得出，只不过装作看不出而已。
于文尚对待彭嘉和对待别人完全不同。在小吴看来，于文尚并不是个很有耐心的人，也不算脾气好。但是对彭嘉，她却总能注意到细节，然后不用彭嘉说，她就提前把事情都安排好了。比如有一次小吴跟着两人出差，当地气温三十多度，彭嘉明显感到不舒服，但是她一直忍着没说。下午谈事中间，于文尚给小吴打电话，让他出去找一家当地老店，买一种特制的凉茶，小吴找了好久才找到。彭嘉喝了后，明显感觉舒服许多。类似这种事很多，但是于文尚都不让小吴说是她提醒的，就说是小吴在网上查的，小吴不懂于文尚做了这些为什么不让彭嘉知道，是傲娇么？
于文尚靠在后座，闭上眼睛。小吴对彭嘉的关心是肉眼可见的，两人从小是邻居，虽然能看出这种感情近似亲情，但还是要时不时地“确认”下为好。
“于总，您头疼好些了么？”小吴问。
“嗯。”
“您…也得注意身体。这阵子太累了，调研的事为什么不能交给别人做，还非得您亲自跑啊。”
“不太放心。”
“公司内部传言说要有投资方进来，也有传言说您在准备新项目。”小吴一边开车一边把最近沸沸扬扬的传闻说给于文尚听。
于文尚睁开眼，“彭嘉怎么说？”
小吴耸耸肩，“您也知道，嘉姐向来不参与这种话题的。前几天我听辛月问过她，她也没说什么。”
于文尚没再说话。
小吴问：“于总，您那么信任嘉姐，这次为什么不让她帮您呢？”
于文尚：“我先论证了可行性再让她帮忙。等到项目真的开始做了，有她忙的。”
两人到了约见王总的酒店，小吴不放心，“于总，要不我陪您上去吧？毕竟王总是男的，我们也该留点心。”
谁知于文尚摆摆手，“不用，他很安全。”
小吴回头看于文尚，欲言又止。
于文尚看看他，“怎么？彭嘉交代什么了？”
小吴：“嘉姐让我保护好您。”
于文尚乐了，“王总？”
小吴：“不仅是王总。嘉姐当初跟我说过，我在您身边不仅要开好车，还得机灵点。她说您总在外面应酬，接触的人杂，我得保护好您。”
于文尚微笑看着他，点点头：“别人那再说，王总这儿，大可放心。”
小吴：“您这么信任他啊？毕竟防人之心不可无。”
于文尚点点头，“如果单指男女方面，那完全不用担心。”于文尚顿了顿，“非说担心，倒是你自己注意点儿。\'\'
“我怎么了？”小吴不解。
于文尚上前掐了掐小吴的脸，“光鲜亮丽的小鲜肉，搞不好就是他那个年龄的最爱。”
小吴琢磨了一下于文尚的话，很快明白过来，脸都红了。
于文尚努力憋住笑，下了车。
于文尚见到王总，有些惊讶他浓重的黑眼圈。王总向来注重保养，但此刻的样子，着实有些憔悴。
谈完了正事，于文尚问：“王总，您这是没休息好？”
王总苦笑一声：“不瞒你说，ken生病了，高烧不退。”
“要紧么？是复阳？”
“应该是。一问他就说没事，但是助手说他已经吐了两天了。”
“去医院了么？”于文尚问。
“刚刚我安排人送他去了。我走这些天他什么都不说，我就以为是普通的感冒。”
于文尚看着王总满眼的焦虑，问：“他有其他基础病？”
王总看看她，点了下头。“当初查出过肺癌，属于早期，后来经过治疗控制住了。”
于文尚有些意外。王总看了看她，苦笑道：
“一想到这件事，心里就懊悔的不行。如果早点拿出勇气，早点陪伴他，他就不至于得这个病。人生其实并不长，别给自己留遗憾，才是真的。”
于文尚想了想，道：“要不您先回T国，我们的合作，这周六之前我就给您答复，怎么样？”
“我能问一下，对你来说，迟迟没做决定的原因是什么么？”王总问。
于文尚沉思了会儿，道：“是法律方面。我很信任您，对这个项目也很感兴趣。但是，我们毕竟是合作做事，不能仅凭感性，对吧。”
王总想了想，点点头，“不是我的问题就好。”
于文尚连忙摇头，“绝对不是，所以我在想办法。”
王总：“有时候，合作过程很难满足所有理想的条件。你的顾虑我明白，我也相信你不会因为一点困难就放弃。我的经验是，如果看好一个项目，就把细节做到极致，以降低风险。这样即使结果不好，至少自己没有遗憾。”
于文尚看着王总，认真地点了点头。
王总：“那我就先回T国，我们随时联系。”
于文尚：“好的。定好时间告诉我，我会安排人送您。这个时候您回去，对方一定很开心。”
王总笑着点头。
吃完饭，于文尚送王总回宾馆，然后让小吴绕路去山槐路的一家甜品店。大学时彭嘉生病，于文尚总会来这儿给她买烧仙草吃。两人创业后的这些年，虽然也有生病的时候，但是很少会跑这么远的地方去买了。而且客观说，比这家好吃的烧仙草有很多，只不过在学生时代，以当时的消费能力来说，那一家算是不错的了。
彭嘉在于文尚走后，便开始工作。电话里，辛月把今天公司的情况汇报了一遍，彭嘉在本上记录着。
辛月：“嘉姐，大概情况就这样，放心吧，一切正常。”
彭嘉：“有你在，我放心。”
辛月：“嘉姐你夸我我都不好意思了！”
彭嘉在电话另一边温柔的笑了。
“嘉姐，那您明天能上班么？”辛月问。
彭嘉：“没问题。”
辛月：“太好了！您不来，我都心里没底！”
彭嘉：“有什么没底的，这不是做的很好么。”
辛月：“那不一样。”
两人聊了一会儿，彭嘉觉得累，便挂了电话又睡了会儿。她觉得自己今天睡得够多了，甚至下半夜还能不能睡得着都难讲。
不过事实证明，她不需要这样的担心。因为直到于文尚回来按门铃按了十分钟，她都没醒。于文尚站在走廊，纠结了好久。看了眼时间，快凌晨一点了，她能想到彭嘉是睡着了，这时候要么打电话叫醒她，要么输入门锁密码进去。前者让于文尚心疼，后者则暴露了于文尚知道彭嘉家密码的事……到底该怎么选，她一时拿不定主意。
小区物业管理非常好，尽职尽责的保安从监控里发现了在走廊徘徊很长时间的于文尚，于是两个保安过来询问。说也奇怪，门铃响，彭嘉一点儿没听见，但是走廊的说话声，倒是听到了。彭嘉迷迷糊糊地睁开眼，听到了门口的动静，拿起手机看看时间，突然想到外面会不会是于文尚。想到这，连忙起身。
于文尚正跟保安解释，门突然开了。于文尚看见彭嘉，松了口气，“喏，主人出来了，可以证明了。”
保安离开后，于文尚提着吃的进了屋。
“怎么醒过来的？”于文尚问。
“听见你们说话了。”
于文尚哭笑不得地问：“按门铃你听不见，别人在走廊说话，不大的声音你反而听见了？”
彭嘉点点头，确实是这么回事。
于文尚竖起大拇指，“厉害！”
“你买了什么？”彭嘉指了指她手里的袋子，问。
于文尚地给她，“老徐家的烧仙草。”
彭嘉惊讶了，“山槐路上老徐家？”
于文尚：“对呗。”
彭嘉：“你不是和王总去祥和吃饭么？”祥和酒店在王总住的宾馆附近，但是却是和山槐路是东西两个方向，相隔很远。
于文尚：“特意去买的，我想你现在大概会想吃这个。”
彭嘉看着于文尚，对方丝毫没有夸耀的意思。有种特别的情绪在心里翻滚，但和过去一样，很快被彭嘉压制住了，她只是小声地说了声“谢谢。”
彭嘉没告诉于文尚，她确实很想吃这个。有想过叫外卖，但是那个时间绝大多数甜品店都关门了。她想到了山槐路上的老徐家，这家店就在不夜城的食品街上，一般都要营业过12点。但是老徐家没有外卖，她想叫个跑腿，又觉得没这个必要，便强行抑制了想吃的欲望，但此刻看到于文尚突然带回了烧仙草，感动便又叠加些其他的情绪，一时间心里暖的不得了。
“你好点了么？”于文尚问。
彭嘉点头，“好多了。”
于文尚看着她，试探问：“那想现在吃么？”
彭嘉点头，“嗯。”
于文尚满眼的欣喜！“总算做了件讨喜的事！来，你先坐。别动啊，我去洗手，我得亲手伺候咱们彭总！”于文尚一边说一边快步去卫生间洗手。
彭嘉忍住笑，这家伙！
于文尚打开盖子，彭嘉一看，添加了桂花，去花生碎，嗯，她还记得自己的口味。于文尚取出两支塑料勺，一边一只插在盒子里。上学时，两人每次都是这么吃的。不过通常于文尚只吃几口就说不吃了，其实彭嘉知道，她是故意让给自己的。
“我吃不了，你多吃点。”彭嘉道。
于文尚：“行啊，正好最近上火。”
彭嘉抬头看她：“怎么了？”
于文尚：“跟王总合作的项目，我很感兴趣。但是项目一部分要在国内，一部分要在T国，法律上很难保障。”
彭嘉：“你确定要合作了？”
于文尚点头。
虽然还不清楚合作的具体内容，但是彭嘉相信于文尚。道：“没有哪个合作能十全十美。只要认定，那就尽力做好。”
于文尚看着她，“这么信任我？”
“你指什么？”彭嘉问。
于文尚：“你都不问我要跟王总合作什么。”
彭嘉：“你自己闷头搞了这么久的调研，想必这个项目是有风险。但是你这么努力，说明你很看好这个项目。”
于文尚笑着点了点头，“知我莫过你，现在我可以说了。”
彭嘉微笑，“洗耳恭听。”
于文尚将王总的合作计划，仔细跟彭嘉说了一遍。彭嘉确实意外，她实在没想到于文尚会考虑参与她完全不擅长的影视剧领域，还是GL小众向，现在她总算明白为什么于文尚说法律保障是问题了。
确实，一着不慎，还可能惹上麻烦。但是仔细想想，这个项目确实很有吸引力。尤其是王总给出的合作条件，太诱人了。两人一边吃，一边探讨，越说越兴奋，等意识到时间的时候，天已经蒙蒙亮了。
于文尚有些懊恼地拍了下头，“你瞧我！一说工作就忘了时间，拉着你跟我熬夜了。”
彭嘉揉了揉脖子，摆摆手，“我之前睡得够多了。”
“可是你还在生病。”
“我都退烧了。”
于文尚摇摇头，“那也不行。今天你继续休息，我一会儿吃点东西去公司。”
“昨晚辛月给我打电话了，我说今天能上班。”彭嘉坚持道。
于文尚看着她，对方一脸倔强。这么多年，彭嘉要坚持的事，于文尚只有妥协的份儿。她转念一想，道：“我说让你放假，也没说不让你工作。眼下选角是最难的，我想交给你。公司里的主播和训练生都接受过表演训练，不妨也看看，是否有合适的人选。”
“我？”彭嘉有些意外。
“嗯。”于文尚点点头，“非你不可。你的专业素养很强，尽管我们没搞过影视剧，但是上学时你可是话剧团的御用编剧啊。”
彭嘉思考了会儿，“我有一个问题。”
于文尚：“什么？”
彭嘉：“演员如果是我们选，那语言怎么办？”
于文尚：“就用中文，然后T国那边会做配音处理。”
彭嘉：“效果能好么？为什么不在T国找演员呢？”
于文尚：“我倒是觉得王总是看好了国内的市场。只不过因为政*原因，所以先在T国试水，毕竟那边环境相对宽松，民众接受度高。而且，如果电视剧在T国推广顺利，会再通过平台去推广，然后增加国际粉丝，这倒是很有眼光的一步棋。”
彭嘉看着于文尚，“这么重要的选角工作，你确定我比你适合？”
于文尚点头，“非常确定。再说，我成天在主播和练习生圈里转，保不齐又传出什么风言风语呢！”
彭嘉眯起眼，“你还知道风言风语呢？”
于文尚也眯起眼，凑近道：“等我把乱嚼舌根的人抓住，绝不轻饶！”
彭嘉道：“你还在意这个？”
于文尚摇摇头，“我在意的是，这种话让我的小嘉生气。”
彭嘉眨眨眼，刚要反驳，于文尚便站起身，抻了个懒腰，“乏了，我去冲一澡。我们叫个早餐吧，快一点。”说完就径直去了卫生间。
彭嘉瞪了她一眼，抓起手机点外卖。
作者有话说第8章 一碗烧仙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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