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梦令》奇异果

16、你我情深缘浅

　　婚礼的一切都已准备就绪，路皓和嘉乐将要举办一场圣诞婚礼，我和路皖做他们的伴郎和伴娘。下星期他们先去领结婚证。
　　我曾听说过有人太坏了会遭天遣，却没想到幸福也会遭天妒。嘉乐感冒好了之后和路皓去跟家具代理商讨论新房家具的款式和交货时间，在路上突然昏倒了。
　　送到医院抢救后，医生诊断说是感冒病毒侵入体内引起的心脏衰竭，简直是万中无一的病例，却让嘉乐碰上了。
　　路皓听到医生的诊断后就傻了，任我们在旁边又推又叫，一点反应都没有。
　　嘉乐要死了，她正在被死神一点一点的凌迟！就好像一朵被连根拔起的花，迅速地枯萎下去。大夫说除非换心脏，否则很难有活命的机会，但是即使换了心脏，也不能保证没有排异反应，而且这种排异也可能伴随终身。
　　肖爸爸肖妈妈为了女儿几乎倾尽全力，中医、西医、藏药、神佛，他们愿意抓住任何一根救命的稻草。
　　终于，肖妈妈提出了结婚冲喜的要求。路妈妈当即表示反对，她喜欢嘉乐，也想要这个儿媳，但是前提是她是健康的。一个命在旦夕的女孩儿可以得到她最大限度的同情，但是绝对不能得到她的儿子。两个原本的好朋友在大庭广众吵成一团，两人的丈夫尴尬地想要劝解又怕引火烧身，场面混乱不堪。
　　嘉乐从她母亲提出冲喜之说的时候就把目光锁定在路皓的身上，仿佛周围的一切都已不存在，我看到他和她对视着，然后开始目光闪烁，接着坐立不安，终于含糊不清地不知说了句什么就夺路而逃。
　　我追着他来到地下停车场，看到路皓坐在自己的车里哭得像个孩子。我什么话也说不出来，无法指责他，作为一个局外人，我看得更清楚些。路皓对嘉乐的爱是真的，但是他也是个人，嘉乐现在几乎就是被判处了死刑，即使不死，也许将来也只能做一个半死不活的药罐子，路皓才三十岁，人生刚刚开始，换做是我，我也不敢保证如果今天躺在病床上的是路皖，我仍会娶她。
　　路皓把自己关在房间里喝得烂醉。嘉乐一度病危被送去抢救，路皖从医院冲回家在门外又敲又砸又哭又喊说路皓你到底是不是人啊，嘉乐病危正在抢救，你要是还有一点人性就给我出来到医院去看看她！
　　路皓始终没有从房间里出来，肖嘉乐的心跳一度停止，之后又恢复了，她在鬼门关转了一个圈。
　　三天以后精神焕发的路皓重新出现在病房，他带来一束鲜红的玫瑰。陪伴在病房的路皖对他冷眼相向，他视若无睹地走到嘉乐身边。嘉乐身上插了各种各样的管子，她不能说话，只是用眼睛盯着他。
　　两人就这样对视着，一股天荒地老的味道。良久，路皓伏下身子亲了亲嘉乐的额头和眼睛。
　　“我走了。”
　　他说，然后头也不回的走了。
　　在他身后，肖嘉乐目不转睛地注视着他的背影，两行清泪滚滚而下。
　　路皓在离开医院后遇到了车祸，送到医院时人已经不行了。医院向路家人出示了路皓离开医院前刚刚签署的一份器官捐赠书，签名的下面有一行小字，请医院把他的心脏移植给嘉乐。路妈妈和路皖哭成一团，医生啧啧称奇，路皓签这份协议的时候在场的医生护士谁都没发现有这么一行字。
　　嘉乐很快进行了心脏移植，她的身体和路皓的心脏契合得非常的好，几乎没有产生医生预计的什么排异反应。
　　奇迹啊！年过半百的主治医生这样说。
　　他们一定深深相爱，好浪漫好悲情哦！医院的护士们这样说。
　　路皖对嘉乐说，老天真是作弄人啊！你跟我哥明明就要在一起了，却搞得阴阳相隔，明明生离死别了，他的一部分却又在你身体里继续活着。你说这是不是很玄，我哥怎么就这么巧签了捐赠书，好像他知道自己马上要出事一样。
　　嘉乐表现得很平静，她说，这就是天意啊！
　　尘世间最遥远的距离，不是我站在你面前，你却不知道我爱你，而是，明明知道彼此相爱，却不能在一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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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我在清洁公司工作，负责打算商业中心一带的街道卫生。最近不知怎么了，我总遇到一些怪事。
　　商业街附近有一条小巷子，我每天都会扫一遍，再熟悉不过，可是一天早上居然出现了一个星象馆！第二天我再去打扫，又没了，我当时还以为自己看错了。可是过了一个月，那天早上我象往常一样开始工作，怪事又来了。
　　我看到一个男人站在巷子里，那时天刚蒙蒙亮，还是人们睡觉的时候，居然有人，我有些奇怪，之间他推开一扇门进去了，我跟过去一看，那家星象馆又出现了！门没关严，虚掩着，透过门缝我可以看到屋里阴森森的。那个男人站在那儿和一个全身裹着黑布的老太婆说话。
　　“祝融，果然是你。”
　　“哼哼，你想起来了啊。她已经死了？”
　　这老太婆的声音真不是一般的难听啊，跟杀鸡似的，我起了一身鸡皮疙瘩。
　　“没有，她还在医院里。”
　　“不可能！她应该死了，否则你怎么可能记起我？难道……哈哈，真有你们的，居然连地府的鬼差都帮你们了。”
　　什么什么？又是地府又是鬼差的，拍电影吗？
　　“是他们看不惯你的所为。祝融，这么久了，你又何况苦？”
　　“何苦？是你们害得我何其苦才对！我就是要看你们生生世世受尽折磨！你又好得到哪里去？你不是爱她吗？干嘛那时候不答应娶她，好了了她的心意？或者干脆把你的心脏给她啊？”
　　“……樊莉也是你的安排吧？还有她的病。”
　　“没错。看她凄惨的样子我才开心啊，哈哈哈……”
　　“祝融，多行不义，你自己好自为之吧。”
　　那男人说完，转身出门来，我一看急忙躲到角落里去，被人看到我偷窥可不好。不过这男人还真帅啊！
　　屋内的女人还在狂笑，令人毛骨悚然。
　　这事就这么过去了，我跟被人说，没人信我，都说我起太早还没睡醒白日做梦。于是我想也许真的是我在做梦吧。
　　又过了一天，报纸上登了一条新闻，说是一个男人在医院附近出车祸死了，旁边还有那男人的照片，我一看，这不就是那天的人？！报纸上说这男人死前刚刚和医院签了器官捐赠协议，正好他的未婚妻就在医院里等着心脏移植，他的心脏救了他未婚妻的命。
　　我糊涂了，那天的事情到底是真是假？完了完了，难道我真的撞邪了？不得了啊，赶紧到庙里拜拜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