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喜欢你的味道》言肆熠

3、上菜

　　云层散开阳光穿透树梢洒下一地斑驳，此时不知是那个树上的蝉鸣叫了几声，只一瞬间蝉鸣此起彼伏响起，宛若音乐厅奏出的盛大伴奏。

　　池清行停下脚步，回头看她：“你说什么？”

　　“能不能多接待点，24人营业额不够。”阮绮重复道。

　　池清行拒绝很干脆：“不能，我们只有两个人，人多忙不过来。”

　　阮绮觉得人被逼急了，潜力是无限的：“大堂这里你不用担心，我可以。”

　　池清行：“我不可以，备菜做饭需要时间，中午加晚上只有两个人时间根本不够用，24人已经是极限。”

　　阮绮问：“还有晚餐？”

　　“当然，不然营业额肯定不够。”池清行看她一眼继续往前走。

　　午餐加晚餐按照粗算的话，很有可能可以达到目标，不过很快她又想到了另一个问题。
　　阮绮拉着小推车快步跟上，“这样的话食材费可能会不够。”

　　池清行看着她的眼：“别想有的没的，先想怎么营业。”

　　阮绮：“食材费也是一个问题。”

　　“没客人，食材费再多，营业目标照样达不到。”池清行脚步很快，阮绮跟的有点幸苦。

　　明明池清行提的东西更多更重，阮绮拉着小推车更轻松，反倒是他健步如飞。
　　阮绮如同驮着千金重物怎么都跟不上他，没过几分钟池清行就将她远远甩在身后。

　　阮绮回到餐厅，池清行已经开始处理食材，她将东西放到厨房开始收拾餐厅，她将餐桌重新排列组合，每个餐桌帖好标签。
　　由于是民宿的关系，餐厅没有APP点单系统，只能人工点单。

　　上菜、点单、收银，阮绮想想都觉得头疼。

　　餐桌整理好，阮绮坐在餐桌前，开始分配剩下的资金，查看开餐厅攻略以及画广告牌。

　　正焦头烂额时，池清行从餐厅出来：“午餐打算吃什么？”

　　池清行不说她还感觉不到饿，一说阮绮就饿了，她和池清行从上午碰面到现在一直在忙餐厅的事，还没来得及吃饭。

　　阮绮很期待尝到国宴大厨的厨艺，“可以点单？”

　　池清行：“不能，只有番茄鸡蛋面。”

　　既然已经决定好，为什么还要问她午餐打算吃什么！

　　腹诽归腹诽。
　　她是真饿了，更不挑食什么都行，“可以。”

　　池清行回到厨房，阮绮继续研究如何开餐厅，很快番茄鸡蛋面端到她面前。

　　阮绮饿半天，大快朵颐起来，国厨就算一碗番茄鸡蛋面都和普通的番茄鸡蛋面不一样。
　　好好吃。

　　她吃东西的速度已经算快，可池清行比她还要快，没一两分钟就吃完。

　　阮绮嘴里还有食物，讲话声音不太清楚：“你好快。”

　　这句话有点歧义，池清行似乎没有反应过来，微微一愣：“你说什么？”

　　阮绮将面条咽下去：“你吃东西好快？”

　　池清行：“习惯，厨师来不及吃东西。”

　　阮绮点点头，连面汤也喝干净，见她吃完，池清行将碗拿到厨房。

　　阮绮跟到厨房，池清行掏出一个包将里面的厨具拿出来，粗粗算了算，一共有40件。

　　“太专业了。”阮绮感叹。

　　池清行看她一眼继续忙自己手中的事。

　　阮绮提议：“下午我们要去宣传餐厅开张，明天有试营业，周一正式营业。”

　　池清行手中动作停止：“怎么宣传。”

　　阮绮：“口头告知。”

　　池清行沉默片刻，随后说：“行。”

　　--

　　昱日一早
　　阮绮一大早就起来收拾，同样早起的还有池清行。

　　阮绮笑着和他打招呼：“大厨早安。”

　　池清行：“早，一会儿我去菜场买菜。”

　　阮绮点点头，将今天购买的金额给他。

　　池清行低头看了一眼：“这点钱能买什么？”

　　阮绮说：“试营业第一天，可以少买一点，如果开销太大的话，剩下的时间会不够。”

　　池清行接过现金没多说什么。

　　昨天下午她和池清行挨家挨户跑，告知镇上的住户、路人、餐馆老板，他们开餐厅的事。
　　希望跑断腿，能有点效果，今天试营业的效果别太糟糕。

　　等阮绮差不多收拾完，池清行买完菜回来。

　　他提着不少菜，有鲍鱼、虾、螃蟹等不少贵的食材。

　　阮绮还是知道这些食材的大概价格：“这些食材多少钱？”

　　池清行：“1500左右。”

　　阮绮：“那你这剩下的一千块，哪来的？”
　　他们的钱包都被节目组收走，难道他还私藏了！

　　池清行：“刷脸，剩下的明天付。”

　　阮绮血压上来：“我们食材费不够，你这样消费，接下来怎么办。”

　　池清行：“这些食材是需要的，不然没办法做菜。”又说：“我去处理食材。”

　　阮绮气的不行，跟着池清行到厨房：“明天买菜的钱没有了。”

　　池清行：“如果连菜都没有，还怎么营业。”

　　气氛一下子僵在这里，谁都没有说话，互相看着彼此。

　　“食材费超支，你将刷脸的钱还回去，明天不用买菜，直接去挖野菜。”撂下这句话，阮绮气哼哼的离开厨房。

　　--

　　一上午的时间，阮绮在大堂整理准备，池清行在厨房备菜整理，各自忙自己的事，偶尔撞上彼此时，看到也当没看到没看见。

　　临近中午，餐厅陆陆续续来了客人。

　　客人：“诶，你们这里换老板了？”

　　阮绮笑着说：“没有，老板出去玩，我们暂时帮他开店。”

　　客人：“那你们做菜能好吃吗？”

　　阮绮：“放心绝对好吃。”

　　客人点完单，阮绮让客人先付钱，以免一会儿忙起来忘记收没收钱，这是她昨天和池清行商量好的。

　　客人对此很不满意，但还是按照要求做了：“以前也不是这样的，怎么换你们看店就改了。”

　　阮绮笑笑：“情况特殊，您理解一下。”

　　阮绮写好菜单，回到厨房将菜单写上序号钉在墙上，撇他一眼：“池大厨做菜了。”

　　池清行开火做饭。

　　“服务员，这里点单。”

　　“来了稍等。”阮绮匆匆跑到外堂，点单送进厨房。

　　池清行：“第一桌的海鲜肉片好了，可以上菜。”

　　阮绮将海鲜肉片给第一桌客人送过去。

　　阮绮在厨房进进出出，忙到晕头转向，同时又替客人向池清行传达，需要做菜快一点的愿望。
　　阮绮又放上一份菜单：“4号桌，他们需要赶飞机，可能要快一点。”

　　池清行：“知道了。”

　　“服务员，人呢？怎么没有人。”

　　“我们这桌菜道到底好了没有，赶时间。”

　　“鱼香茄子煲要是没做好的话，不要了退单。”

　　“我们这桌没点回锅肉，是水煮肉片。”

　　阮绮拿过回锅肉，各桌去问，谁点了回锅肉，没有一个人回应，她只好将回锅肉送回厨房，看了一下菜单，她将7号菜单的水煮肉片写成回锅肉。

　　“7号桌的回锅肉写错，写成水煮肉片，麻烦你重新作做。”阮绮改掉菜单。
　　又告知池清行那桌需要做什么菜，欠缺什么。

　　池清行：“肉没有，肉片做不了，你和客人说水煮肉片需要退掉。”

　　阮绮：“我……”
　　还没有来得及说什么，大堂外有人催促。

　　她端着鲍鱼匆匆出去，地面太滑加上着急不小心摔了一跤，餐盘打在地上发出脆响。

　　餐盘碎了，阮绮的心也碎了，这菜很贵，喂地板真的很可惜。

　　心疼归心疼，该干的事还得干，上不了菜，她只能和客人说‘重新给他做’又去厨房和池清行说这件事。

　　池清行抽空看她一眼。
　　阮绮发丝凌乱，眼眶有点红，衣服上还有食物的惨残渣，看着很狼狈。
　　他：“人有没有事？”

　　阮绮摇摇头：“我没事。”
　　简单擦掉身上的残渣，阮绮回到大堂，收拾掉刚刚倒在地上的鲍鱼。
　　心疼的要命。

　　“到底好了没有，你们上菜为什么这么慢。”

　　“服务员，你怎么回事又送错了。”

　　“这个餐桌过来收拾一下。”

　　“你们的菜单怎么换掉了，原来的菜怎么没有。”

　　“你们怎么回事，菜单都写上，告诉我现在没备菜，明明知道开餐厅，为什么不多备一点。”

　　阮绮：“对不起，我看一下。”

　　阮绮：“来了。”

　　阮绮：“厨师换了，不过您可以尝尝现在的菜品。”

　　……

　　下午两点，接待完所有客人，收拾完一屋子狼藉。
　　阮绮摊在椅子上，没有什么力气还很饿，她懒得动，池清行也一样，没停过，忙到现在还没吃。

　　池清行将中午客人退掉的菜二次加工后，端上桌。

　　她大概粗算过今天中午的营业额，大概大概有5012多，抛开成本，只有赚3012。

　　阮绮：“池大厨，晚上还营业吗？”

　　池清行眼底透着疲惫：“晚上营业，现在就要开始准备。”

　　阮绮坐正：“算了，明天再说，今天第一天实在没有力气。”

　　试营业第一天，这个价格阮绮还算满意，导演组也没有说营业额需要去掉食材成本，只说要达到营业额就行。

　　池清行指了指她的手肘：“伤口怎么没处理？”

　　阮绮抬起手臂，手肘蹭破一层皮，泛着红血丝看着有点吓人。
　　她说：“刚刚太忙忘记了。”

　　池清行转身回房间拿医疗包，将医疗包递给阮绮。
　　她接过医疗包开始处理，贴胶带单手实在不方便就让池清行帮忙。

　　不知道池清行是不是故意的，还是本身力气就这么大，也不知道控制力道温柔一点。

　　阮绮疼的直皱眉：“动作轻一点，很痛。”

　　池清行看她一眼：“知道了。”

　　阮绮感叹：“两个人真的忙不过来，我们要不要减少菜品数量，中间因为我们上菜问题过慢的问题，走了不少人，还有食材不够临时撤掉餐品，引得客人不满。”

　　池清行：“充足的备菜很有必要。”

　　阮绮还是那个问题：“食材费不够。”

　　池清行没提这件事而是说：“试营业是单独点单，正式营业后会是套餐点单，还有一个问题，你上菜之后菜单没有划掉，另外别想着食材费，先把营业做好，巩固客户，菜太烂没人愿意来吃才是大问题。”

　　阮绮反问：“食材费难道就不是问题？”

　　池清行：“是问题，但我们才营业就考虑节约成本，会陷入恶心循环，今天中午你也看到了，食材不够导致很多客人点了没办法上菜。”

　　阮绮：“我的意思是可以做简单的家常菜，不高要求，家常菜即可。”

　　池清行：“没有任何特点靠什么吸引食客？”

　　争论一番无果。
　　阮绮是那种属于讲不通就懒得讲的那种脾气，见池清行说不通直接起身上楼，懒得和他废话。
　　反正她掌握财政大权，她说了算。

　　--

　　回到房间，阮绮打电话和父亲请教，两个人怎么开餐厅。
　　她的父母开了一个家可堂食的串串店，一直是父母亲两个人经营，也就这几年店里多雇了一个员工。

　　现在这个时间串串店刚好休息，父亲很快接起她的电话，“怎么了绮绮。”

　　阮绮：“爸爸，你和妈妈两个人经营串串店为什么从来没有忙不过来？”

　　阮仕栋：“太忙的时候会，不过现在多雇了一个员工我们轻松多了。”

　　阮绮：“那没雇佣之前，你和妈妈是怎么忙过来的？”

　　阮壮栋笑笑：“我和你妈配合默契，我专注厨房，她负责堂外，我们谁也不操心谁。”

　　阮绮点点头，她今天和池清行还算配合默契，但还是遇到了很多难题，上菜过慢，点单失误，最重要的是食材费不够。

　　阮壮栋听出女儿情绪不怎么高：“我们宝贝女儿听着好像不太高兴，发生什么事啦~”

　　听爸爸这么说，阮绮鼻子一酸，开始委屈起来，“我现在在拍一个综艺，对我们要求有点高，45天要到20W营业额，而且只有两个人，根本忙不过来，今天中午太着急，我还摔了一跤，鲍鱼都撒掉了。”

　　阮壮栋着急：“我们宝贝儿有没有事？”

　　阮绮：“没有，就是心疼鲍鱼。”

　　“没关系的凹，一份鲍鱼嘛~哪有宝贝儿重要，你也不要心急凹，这个上菜什么最不要心急了，营业额达不到就达不到没什么关系凹～”阮壮栋讲普通话的声音，还带着带着点宁城腔调，安慰起人来又奇怪又软。

　　阮绮委屈：“达不到就要我们自己补了。”

　　阮壮栋笑着安慰：“不是什么大不了的事凹～没有钱爸爸补给你。”

　　阮绮：“不要，我可以做到的。”

　　阮壮栋：“是的么，我女儿这么厉害，肯定可以。”

　　阮绮请教爸爸：“爸爸一般怎么处理开餐厅的事，今天我们遇到好多问题，上菜来不及，定价也不知道，买菜我更不知道。”

　　阮壮栋说起这个就兴奋：“经营定价什么，要多去看看附近的同行怎么定价，最好定价差不多，不然同行之间容易有矛盾，这开饭馆最重要的是厨师以及做菜一定要干净，食材新鲜。”

　　阮绮：“厨师是国宴的大厨，做菜没有问题，就是我们食材费不够。”

　　阮壮栋：“这个你们要考虑当地的市场价格，我们开店拿货啊~要货比三家，看看谁家最好最合适，可以固定到一家去拿货，然后让对方批发价给你，别走零售，零售价格肯定贵的凹~”

　　阮绮了然：“谢谢爸爸。”

　　阮壮栋：“我是爸爸不谢凹，你忙不过来要不要爸爸过去帮忙伐~”

　　阮绮：“不用了。”
　　她不是很想自己的父母露脸被人知道，更何况父亲他们开串串店。
　　虽然她是十八线，可万一节目播出，有人去店里打卡什么，父亲和母亲被网爆怎么办。
　　父母年纪都这么大了，阮绮不想让他们遭受这些。

　　阮绮问起妈妈。
　　阮壮栋：“妈妈现在休息了，你要和她说话，我叫醒她。”

　　阮绮连忙阻止：“不用，让妈妈休息，我先挂了，有人电话进来。”

　　阮壮栋：“有事情要和爸爸妈妈说哦~别忘了天塌下来，还有爸爸在凹。”

　　阮绮心里一暖：“知道了，爸爸再见。”
　　父亲这里收线，她打电话给林书雅，刚刚林书雅打了好几电话。

　　林书雅：“这个录综艺怎么样，有没有遇见流量帅哥？”

　　阮绮和好友吐槽：“什么都没有，只有两个人，一个我，一个大厨，关键是，大厨还特别不好话说，独断专行活在梦里。”

　　“啪——”隔壁打破玻璃杯的声音传过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