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春栀》复惊初

35、安静

　　一周后，刚好二月初一，黎萍镇整夜下起了大雪，第二天一早大街小巷到处是白晃晃的雪，崔安静推开阁楼的窗，带着冷风的雪气扑面而来，冻得耳朵红红的，她拍了张雪景发给谢行言。

　　崔安静：下雪啦！
　　谢行言也给她发了一张图片：嗯。

　　崔安静关上窗，靠在一边点开他发的照片，本以为也是一张白雪皑皑的照片，他的不一样，好像是凌晨的雪，天还没亮，满天像绒毛一样的雪出现在他镜头里面。

　　崔安静：你什么时候醒的？
　　谢行言：凌晨四点。

　　起那么早在干嘛？难道是熬夜工作吗？崔安静忍不住想。楼下传来林曼的叫唤，说谢行言已经到了让她快点。

　　崔安静这才想起来今天周一，得去医院复查。赶紧放下手机去换衣服。
　　她还浅浅化了一个淡妆。

　　她下楼的时候，林曼跟崔树生已经收拾好站在门口等她。
　　一起走出院子的大门，谢行言的车就停在外面，他下车站在车边等她，一身黑色的羽绒服，身段笔直，眉眼柔和，雪洒满他整个肩膀，仿佛跟整个雪景融合到一起。

　　“你干嘛站外面等。”崔安静走上前，下意识垫脚帮他把肩上的拍掉。
　　在其他人眼里，这是下意识的亲密动作。

　　谢行言看了看她身后的林曼跟崔树生，触到他们的眼神，头一次居然有点不太自然。
　　谢行言轻咳了声，拉下她的手，跟她说没事，然后打开后座的门。
　　“叔叔，阿姨，外面冷，您们先上车。”

　　崔树生看着他们欲言又止，林曼拉着他就钻进后座，将空间留给他们。

　　谢行言知道崔安静只是单纯关心他，并没想那么多层，他让她先进去。
　　他检查了一圈车外才上车，车里开了十足的暖气，跟外面冰寒的天气实在相差。

　　上了车崔安静才发现崔闹闹也在车里。
　　“你怎么也在？”

　　崔闹闹不开心，嘴开始巴拉巴拉：“姐，什么叫我也在，我是你妹耶，你生病我关心不是应该的吗。”
　　跟念经一样。
　　“……”

　　好在这场雪还没来得及将道路冻上不能通行，要不然今天铁定出不了门，但谢行言还是降低了车速，一个小时的路程他开了一个半小时，到医院的时候刚好九点。
　　崔安静又抽了三管血，拿去检测，结果说要下午三点才能拿到。

　　找了家饭馆吃完早饭后，崔安静便让林曼跟崔树生先回去。
　　此时才十一点不到，还得等三个多小时。不必让他们这么辛苦陪她。

　　崔树生一口回绝，目光时有时无扫向谢行言：“那怎么行！”

　　谢行言淡定抿了可热茶，没出声。
　　崔安静：“爸……”

　　“叫爸也没用，今天说什么……”崔树生态度强硬得很，还没说完林曼一把截断他的话，“那也行，我们就先回去等你们消息。”

　　崔树生扭头看她，显然很不满意。
　　林曼只好拉着他走到一边劝说，劝说了一会儿，崔树生还是有点不太放心。林曼只好叫崔闹闹留下来陪着她们，她这才安抚好崔树生。

　　崔安静给他们打了一辆车回黎萍，没一会儿，车就到了，等他们走后，谢行言起身去结账，店员告诉他账单已经结了。

　　这恐怕只有林曼跟崔树生刚刚走时顺便一起结了。
　　谢行言有些好笑，他总算知道崔安静为什么这么喜欢跟人分得清清楚楚。

　　等到两点半，谢行言就去拿了报告，拿给医生看后，医生告诉他情况比上次好多了不少，继续保持。

　　出了医院，外面又下起了鹅毛大雪，踩在脚下嘎吱嘎吱地响。

　　崔安静坐上车，刚系上安全带，谢行言就在她眼前放大，她被吓一跳，身体下意识往后仰：“怎么了。”

　　她往后瞟了眼，还好崔闹闹早上车现在正睡着，要不然这么亲密的样子被她看到，她真的不知道怎么解释。

　　“先别动。”谢行言轻声说，崔安静还真不动了，她感觉有一双带着薄茧的手在自己脖子上上下左右触碰，她不自觉咽咽喉咙，就在她要崩不住时，那双手终于离开了。
　　她自觉摸着自己的脖子，听到谢行言说：“还好，脖子没肿。”

　　“你有没有发现一个问题。”虽然但是，崔安静还是觉得有必要提醒一下。
　　“什么问题？”
　　“你刚刚靠太近，动作太亲密了。”
　　听到这句话，挂档的动作一顿，谢行言扭头看她，流畅的下颌线轻轻颤动，好笑盯着她：“那你刚刚帮我禅雪怎么不说？”
　　“……”

　　“还是当着你父母的面。”谢行言什么慢悠悠补充，“多亲密啊。”

　　“……”
　　“现在知道跟我撇清关系了，刚才怎么不推开我。”
　　“……”

　　“不是撇清关系。”崔安静尽量维持面色如常。
　　“那是什么？”
　　“只是提醒一下。”
　　“提醒什么？”

　　崔安静看他一眼，见他笑意盈盈盯着自己，一副势必打破砂锅问到底的模样，她怀疑自己给自己挖了个坑，眼皮轻轻一跳，妥协说：“有人的时候我们都注意一点好吗。”

　　不是他容易多想，实在是她这话让人容易产生误解，难道没人的时候就行了吗。

　　谢行言语一副很好说话的样子，点头：“可以，听你的。”
　　“那我们现在去哪儿？”谢行言启动车子，“回去？”

　　这个问题又抛给崔安静。
　　去哪儿，她怎么知道。

　　“要不？”崔安静犹豫了一下，想说要不回去吧，触到他的眼神，不知道怎么就变了个方向，“看看雪景再回去？我听说观山湖的雪景很好看。”

　　谢行言勾唇：“听你的。”

　　“但是万一回去的路封了怎么办？”崔安静又问。

　　“那是之后的事情。”

　　……

　　崔闹闹这一觉睡得有点长，她习惯深夜刷剧，白天就要死不活的睡觉，等她迷迷糊糊在车里醒来，前面的座椅里哪儿还有什么人。
　　她往外看去。

　　什么时候又下了那么的雪，茫茫一片，好不真切，她百无聊赖开着窗醒瞌睡，目光很快被不远处那两道身影拉长。

　　冷白的雪天里，寒气肆虐，那两道人影站在湖边，共撑一把伞赏雪，好像一副画。

　　崔闹闹开窗，镜头清明，忍不住偷拍一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