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6、宿醉 ...

  •   五皇子尚未满十六,还没有到出宫立府的年纪,如今还住在专门供皇子的居住的麒麟殿。
      四皇子年前便已成婚,封了静王,出宫开府。
      昔日热闹的麒麟殿如今只剩下一个疯疯癫癫的六皇子和一个不得志的五皇子。
      柳绥燃的轿子停在门口时还能清楚的听到他辱骂宫人的声音,骂着骂着,话头便转到了他这个眼中钉的身上。
      用词极脏。
      柳绥燃身旁的宫人们听了都恨不得自己不在此处,生怕触了这位新主子的霉头。  柳绥燃只是微微一笑,随后一脚踹开紧闭的殿门。
      “五哥这里这么热闹,不知道说什么趣事呢,可否与我讲一讲啊?”
      巨大的声响吓得柳绥烨浑身一震,听见声音后迅速回头想瞅一眼是哪个不知死活的奴才,却看见一个衣着华丽的陌生少年。
      只是听他的话,身份便也能猜出个大概了,他一点都没有背后说人坏话被拆穿的窘迫感,反而还挂上了嘲讽的笑容,“哟,这位就是我那七皇弟吧,失敬失敬,这许久不见,我竟是认不出来了,七弟莫怪。”
      “不敢,”柳绥燃废话一点不多说,直接甩出手中的匕首横在柳绥烨的脖子上,“谁动的手?”
      “你…你!”柳绥烨料到他会过来为那个小太监出头,却也没想到他敢上来就动刀子。
      “我可是你兄长!”
      外强中干,欺软怕硬。
      柳绥烨眼中闪过一丝讽刺,手上更用力了些,锋利的匕首瞬间割出一道血痕,吓得柳绥烨一动不敢动,“你,你好好说话!把刀放下,就不怕父皇怪罪吗?!”
      “我在问你话,谁动的手?”  周围的宫女太监跪了一地,根本就没有一个人敢出声,这兄弟相残的画面在他们眼前上演,若是一个不好,在场的人都得被灭口。
      角落里,一个小太监贴着墙根想要跑出去报信,却被柳绥燃发现。
      系统察觉到他的意图,连忙出来阻止。
      【不!】
      它声音慢了一步,柳绥燃已经拔下柳绥烨头上的簪子,向那个意图逃跑的太监飞射而去。
      “啊啊啊!”
      太监只来得及发出一声惨叫便栽倒在地,扑腾了几下之后再无声息,血溅当场。
      柳绥烨瞳孔剧缩,才突然意识到身后这个弟弟是真的敢杀人。
      系统气不过,立刻启动惩罚程序,狠狠的电了柳绥燃一下。
      柳绥燃只是握着手的手有一瞬间的松动,额头冒出些许冷汗,却一声未吭。
      “最后一遍,把人给我叫出来。”
      “小、小德子!你还愣着干什么?还不滚出来!”柳绥烨颤着声音大喊。
      一个肥胖的太监被人推出来,跪在地上疯狂磕头,甚至磕出血来,随着他的动作四溅。
      柳绥燃仅仅是默然的看着他的动作,目光沉沉,不知道在想些什么,良久,他说,:“来人,板子打到他咽气。”
      无人敢动。
      柳绥烨虽然生性暴戾,可如今到底也就是一个十几岁的小孩儿,都快被吓哭了,声音尖锐而刺耳,“你们这些刁奴是非想要看本皇子死是吗?!还不快动!”
      几个太监磕磕绊绊的站起身来,拖走这个早上还跟他们称兄道弟的人,全然不顾他的哭喊与求饶。
      “别走,”柳绥燃微微一笑:“就在这,我要瞧着。”
      【请宿主立刻停止自己的危险行为】
      ‘滚开,闭上你的嘴。’
      平日里还算听话的宿主突然反抗,系统并不能理解他生气的情绪,警告无用,只能动用惩罚程序。
      巨大的电流刹那间袭满柳绥燃的全身,他瞬间脱力,却又迅速凭借着意志站稳,一把将柳绥烨推了出去。
      柳绥烨顺着惯性栽倒在地,两手撑着地,想要站起来却腿软的没有力气,视线愤愤的扫过奴仆们。
      “你…”柳绥燃随手点了个太监,“给我搬个椅子来。”
      那太监立刻起身,跌跌撞撞的跑进殿里抬椅子,他发誓,这辈子也没跑的这么快过。
      许是有着杀人警告在前,太监的动作特别麻利,等他搬着椅子回来时,那个肥胖太监刚开始挨打。
      柳绥燃几乎是虚脱的坐了下去靠在椅子上,冷汗已经将他的里衣打湿,他将手握在椅子木柄上,那力气几乎要将木柄捏碎,指尖因为过度用力已经微微泛白,可是他的脸上依然是一副云淡风轻的表情,只是闭上了眼睛。
      系统几乎快要佩服他。
      那太监的哀嚎不断响起来,直到最后越来越微弱,最后没有了声音。
      柳绥燃一直低垂着头看着自己鞋面上被溅到的血滴。
      那是那个太监刚才磕头时溅上来的。  真是脏的很。
      即便那太监已经没有了声息,可是柳绥燃没有发话,那两个打人的太监便不敢停。  手中的木杖不断起落,一下两下…
      整个下半身血肉模糊,看不出人样。
      柳绥燃鼻尖隐隐嗅到一股尿骚味,睁眼一瞧,连同柳绥烨的许多宫人在内,都吓得尿了裤子。
      柳绥燃心绪一时间有些恍惚。
      上辈子时,柳绥烨也曾闹过什么一出。
      只是那时他顾虑颇多,不仅没有打上门来报仇,还责怪澹轼给他惹事。
      甚至有时他在想,澹轼的死是不是就是因为他一次次的默许、隐忍而造成的。
      好在现在,他还活着。
      系统停止惩罚。
      “行了。”
      柳绥燃睁开眼睛拍拍手指里粘上的木屑,懒懒道:“本王乏了,就不留在这儿陪你们耗了。”
      “至于那个太监……拖去乱葬岗吧。”
      整个宫殿内,哪还有谁敢违抗他的命令,纷纷磕头表示自己明白了。
      柳绥燃往宫殿外走去,路过柳绥烨面前时,却突然停住了脚步。
      “哦对了,皇兄。”柳绥燃在他面前蹲下来,一副和蔼可亲的笑容,“我今天这么一闹,你不会怪罪我吧?”
      柳绥烨双手撑着地,将自己一点点往后挪,声音抖得厉害:“不、怎,怎么会呢…七弟多虑了。”
      “那就好。”柳绥燃站起身来大笑离去,“我改日再来找皇兄玩儿。”
      *
      御书房内,明鸿帝放下手中的毛笔,有些诧异的抬头看向前来禀报的心腹。
      “他竟如此大胆?”
      心腹没有说话,明鸿帝也不指望能得到他的回答,只是拿起刚刚做完的画一边思考着这画能挂在哪里,一边云淡风轻的说:“那些宫人处理掉。”
      皇家辛密,兄弟相残,终究是不好听的。
      无论是威逼亦或是利诱,封住的口终究还是不严的,倒不如让他永远闭上嘴巴好。  “属下领命。”
      心腹走出去后,明鸿帝又将手中的画作撕成了两半,丢进了不远处的碳盆里,燃烧殆尽。
      这御书房的墙上已经挂了足够多的精美画卷,而完美的东西是不需要那么多的。
      明鸿帝回到位置上给自己倒了一杯茶。
      只看谁能够成为那个被留下的了。
      广阳殿内,柳绥燃围着澹轼转,看着他的脸越看越心疼,越看越生气。
      自打重生以来,他自负把一切握在手中,仗着有前世的经历,一直未曾细细谋算过。
      这才害的澹轼受了今日皮肉之苦。  明明前世已经受过一次的,可就是因为他太过自负,竟然连这样的事情都忘得一干二净。
      是自己的不是。
      “殿下,我没事的。”
      澹轼虽然算不上一个完整的男人,但心性是坚韧的,不在乎外貌,他甚至一直嫌弃自己太过清秀瘦弱,说此次能留下一个疤也是挺好的。
      先前的哭,不过是被吓得狠了。
      而且人这个生物吧没有人安慰还好,一旦有人安慰,那心里的委屈便像是开闸泄洪似的,止不住了。
      这些日子以来,殿下太过于宠信于他了,他都快有些忘了自己的身份,这样不好。
      “你莫要说这样的话。”
      柳绥燃说,“你我主仆一荣俱荣,一损俱损,他们打的是你吗?他们打的的是我的脸面。”
      柳绥燃一边替他上药,一边试图给他灌输他很重要的想法。
      “往后若旁人再想给你委屈,一定要想着他是在和我作对,下了你的脸面便是下了我的脸面。”
      澹轼向来不是个牙尖嘴利,柳绥燃这一套一套的话下来砸的他直迷糊,稀里糊涂的点头应了。
      柳绥燃十分满意。
      “睡觉。”
      那天之后,麒麟殿内的许多宫女太监一夜之间尽数消失的无影无踪,外界无人探听得到一点消息。
      没过几日,明鸿帝给柳绥燃安排的几位授课先生们也都到位了。
      崔尚书生性古板,与老太师贺兰煜是故交,柳绥燃依着他的性情,见面便大哭贺兰家的不易,将那老头子哄的老泪纵横,很是博了一波好感。
      至于那李将军,年轻时混过一段时间,是贺兰守的至交,当年贺兰家惨遭斩首,唯有养子贺兰守逃过一劫,流放在外,多年来没少受他的接济。
      这一文一武,两位老先生被柳绥燃哄的飘飘然,恨不得将这一毕生所学都交给他才好。
      前朝很是风平浪静了一段时间,直到八月末,贺兰家案子彻底平反,明鸿帝趁此机会拉掉了一帮自己早已看不顺眼的旧人,很是心狠手辣。
      贺兰守官复原职,不日便要回京。
      李将军这个为老不尊的家伙,占用了上课的时间,非要拉着柳绥燃不醉不休,不知道出于什么原因,崔尚书竟然默许了他这一举动。
      当天晚上,柳绥燃是叫人抬回广阳殿的。
      广阳殿的主子头一遭烂醉如泥,底下人好一阵手忙脚乱,醒酒汤端上来时柳绥燃已经呼呼大睡。
      宫人们不敢上前叫醒他,更不敢担侍候主子不利的职责,便将这个活计推给了澹轼。
      澹轼觉得没什么,叫人忽悠了一通便傻乎乎的端着醒酒汤过来推他。
      “殿下,殿下醒醒,喝了醒酒汤再睡吧。”
      柳绥燃眼皮死沉,神志像是被人沉入了水底,大脑一片混乱,外界的声音都好像是隔了一层纱,模糊不清。
      前世今生隔两岸,他看不清…
      他伸出手将那人拉进了怀里,才觉得天旋地转的世界安稳了下来。
      澹轼手里的解酒汤差点撒在柳绥燃的脸上,给他惊的出了一身冷汗,他动了动发现根本无法挣脱。
      殿下的身形只比他宽些,却也是极瘦的,力气怎么这么大。
      “殿下…您好歹高抬贵手,放开奴罢。”
      “殿下…”
      聒噪。
      柳绥燃心中烦闷,想要堵上张喋喋不休的嘴,这么想着,也就这么做了。
      “唔唔?唔——唔唔!”
      澹轼瞪大了眼睛,他嘴里被塞了——手帕?
note 作者有话说
第6章 宿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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