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落羽皆成霜》执笔熬药

63、不过是替身

　　程煜听到萧尧的话，赶紧拿起手机，看无霜的消息。他都没有反应过来，他自己会那么快的动作去拿手机。
　　“程煜，你还好吗？”
　　“发生什么事了？萧尧打电话也不说清楚。”
　　“程煜，你还没睡醒吗？还是……在生我的气？”
　　“你别生气好不好，我们去宜华山公园看孔雀。”
　　程煜看到这些消息，本已痛到麻木的心，就像是又被划了几道口子，再次疼起来。
　　为什么，为什么会这样？他明明已经决定要恨她，他明明已经想好要远离她，为什么她要说这些话？
　　扔了手机，程煜闭上眼睛，眼泪终于流了下来。
　　“阿煜，你别这样，你们到底怎么了，你跟我说啊！”
　　萧尧看他这个样子，也禁不住红了眼眶。他们昨天不还约会去了吗？他还发了照片强塞狗粮给他来着。怎么一个晚上，就这样了？
　　“她不爱我。”
　　程煜低着头，哑着声音说了四个字。
　　“你们不是都挺喜欢对方的吗？你们不是相处的挺好的嘛？怎么突然她就不爱你了？”
　　萧尧最看不得程煜伤心，那时候程煜妈妈离开他身边，他一个人坐在河边哭了一天，也是萧尧陪着他整整一天。
　　现在看他比那一次还要伤心，萧尧急的眉头都快拧成麻花了。
　　程煜眼神空洞的看着前方，声音更哑了：“她不可能爱我，不可能了……”
　　“怎么就不可能了？”萧尧不理解，“就算她不爱你，你们才在一起这么短的时间，你也不至于伤心成这样吧？你这么爱她的吗？”
　　程煜摇摇头，“我不知道。我不知道我有多爱她，可是，想到她不爱我，她就要从我身边离开，我就好痛好痛……”
　　萧尧拍拍程煜的肩膀，安慰他：“我不知道你们打底发生什么了，但是你突然之间就这样……霜霜她爱不爱你我不知道，可我看得出来她很在意你的。所以，你们是不是有什么误会？”
　　程煜垂着头，沉默了一下才说话：“她的在意，不是对我。我也只不过是个替代品。她终究，还是会离开的。”
　　“你……”萧尧正要说话，这时，门铃响了。
　　“我先去开门，你别难过了。”萧尧说着，站起身。
　　程煜垂着头，没有再说话。连他自己都没有发现，他的眼神里闪过一丝期待。他期待无霜会来看他，他甚至在心底深处幻想，无霜会对他说，她爱的是他。
　　这个想法一出来，程煜的心更痛了，胸口堵的像是要炸裂开。
　　萧尧开了门，是无霜。无霜快步走进房间，看到坐在地上颓废无比的程煜，心中一痛，瞬间湿了眼眶。
　　“程煜，你怎么了？”
　　程煜缓缓抬头，看着无霜，眼神里的痛快要冲出眼眶。
　　“程煜，你怎么了呀？”无霜的眼泪夺眶而出，带着哭腔又问了一遍。
　　程煜低下头，一句话也不肯说。他所有的痛，所有的不甘，所有的胡思乱想，在看到她的那一刻被击碎。那些碎片，扎的他整个心千疮百孔似的疼。
　　无霜扔下背包，走到程煜面前蹲下，，伸出手想要握他的手，他却转过脸，抽回了手。
　　“你们聊，我出去买点吃的。”
　　萧尧说了一句，也不管俩人理不理他，自顾自的出门了。
　　“程煜，你是不是生我气了？我……我跟你道歉，是我的错，你别生气了好吗？”
　　无霜忍着泪，蹲在程煜身边，小心的哄着她。
　　程煜抬头看着无霜，他的眼睛血红，眼神里有说不尽的疼痛。
　　很久，他哑着声音缓缓开口：“我该叫你霜霜。还是霜儿呢？”
　　无霜心惊不已，霜儿？只有乘羽这样叫过她。程煜此刻这样问，是乘羽的灵魂觉醒了吗？就连他现在的眼神，也跟乘羽一模一样。
　　“你不要再透过我去看他了！”程煜大声吼了一句，心痛的坐都坐不稳了。他一只手捂着心口，一只手撑着地板，眼泪也不停的滴下来。
　　“程煜，我……”
　　无霜也哭了起来，一时之间不知道该说什么好。
　　程煜侧头看着无霜，哭着说：“东方乘羽是吧？我是他灵魂的载体，是吧？我顶多，也只不过是他的替身，是吧？”
　　无霜哭着，摇摇头，不说话。
　　“霜儿，东方乘羽的王妃。你是有多爱他啊？”程煜的声音破碎不堪，仿佛下一秒，人也有些颤抖，他人就要倒下了一样。
　　无霜咬着唇，什么也说不出来。他都知道了吗？他是做梦梦见了乘羽和她的回忆了吗？还是说，乘羽的灵魂曾经醒来过？
　　他现在……一定恨死她了吧？
　　“哈哈哈……”程煜仰头笑着，泪流的更凶了。这一幕，和当初乘羽真的太像了。
　　无霜捂着嘴，不让自己哭出声。却也不知道该如何开口。他说的，好像都是真的。可她，做不到放下乘羽灵魂醒来的机会。然而，只要她在他身边，就一定会带给他伤害。
　　“你不许哭！”程煜低吼。她一哭，她就心软的一塌糊涂。她一哭，他除了心疼她，还是心疼她。可让他心甘情愿的做个替代品，忍着不去在意她随时会离开的痛苦，他也做不到。
　　程煜这么一吼，无霜哭的更凶了。
　　“你再哭，我就想办法把他的灵魂赶出去，这样，他有可能会魂飞魄散，你或许就再也找不到他了！”
　　程煜放低声音，哑哑的说。
　　“不要！”无霜哭着说了一声，整个人跌坐在地上。
　　“呵，呵呵！”程煜自嘲的笑了起来。他站起身，背对着无霜，再不愿看她哭的样子，更不愿看她紧张东方乘羽灵魂的表情。
　　他想，如果某天，东方乘羽的灵魂彻底觉醒，那么，她一定会选择东方乘羽。而他，终究会被她放弃，被她遗忘。
　　“你真的，那么爱他的吗？”程煜背对着无霜，颤抖着声音问。
　　无霜没有回答。她知道，她现在不论说什么，都是错。
　　“既然是这样，为什么，要留着我的灵魂和思想？干脆都给他，不就好了？”程煜已经接近崩溃，整个人摇摇欲坠。
　　无霜沉默了一会儿，什么都没说，起身往外走。
　　“你去哪儿？”无霜走到门边的时候，程煜在她身后颤抖着声音问了一句。他好像，是害怕到了极点的样子。
　　无霜停下来，站在门边，却没有回头，也没有说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