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落羽皆成霜》执笔熬药

62、他的灵魂

　　这一晚，程煜又梦见了无霜。梦里的画面，又是他认为的那些前世的记忆。
　　只是这一回，梦里的场景，比以往的每一次都清晰。他以前只能看到画面，这一次，就连说了什么话他都梦的清清楚楚。
　　那支发簪的造型，原来是凤羽和霜花，东方乘羽，黎无霜，他们名字的结合。
　　他们对皇上皇后起誓，彼此非卿不娶，非君不嫁。
　　她为了给他庆生，给他准备了很多惊喜。
　　她为了救他，替他挡下剧毒暗器；他为了给她解毒，不惜以心养蛊。
　　他们已经是订了婚的未婚夫妻了。
　　他在得知他原来只是书中的人物，而她是小说的作者。他因为心痛、震惊，发了疯，那一整天的疯狂……
　　后来，他太过于痛苦失了理智，用她的手拿匕首刺伤了自己，命悬一线……
　　程煜醒来又是泪湿枕头。醒来后，他心痛的犹如被锤子将心脏一锤，一锤的锤扁。他呆呆地坐在床上，很久，很久。
　　东方乘羽，程煜。连名字都有相似的发音。在梦里，他是古代人，而她就是穿越到书里的小说作者，是现代人。所以，这些梦不是前世的记忆吧？
　　更离奇的是，他那天车祸之后，昏迷不醒的时候，意识里感觉到有什么融入到了他的身体里。从那天开始，他就一直反复的做着那些破碎的梦，直到今天，梦境已经很清晰很完整。
　　他原本以为那些梦的片断，都是前世记忆。他以为，他是因为受伤觉醒了前世记忆而已。可是，什么穿书？什么现代作者和古代王爷相恋？这也许是记忆，可又怎么可能是前世？
　　这应该……是别人的记忆吧？！
　　程煜心痛的不能呼吸，难怪，那天在山上，她突然出现在他面前，叫他“阿羽”，还用那样悲伤，深情，无助的眼神看着他。难怪，她拥有他梦里的发簪和吊坠。难怪，一起出去玩的时候，她总是会开心的笑着笑着，突然眼里就有忧伤。难怪，她在亲吻的时候会突然把他推开。
　　这一切也不过都是因为，他出车祸那天，融入他身体的，是她深爱之人的灵魂。他的身体里，留着她深爱之人的记忆。
　　他顶多，也不过是个替身。也只不过，是她寄托对她深爱之人感情的一个替代品。
　　程煜感觉自己的灵魂像是被抽离，痛的整个人都麻木了。他没有掉一滴眼泪，他的眼泪，在妈妈离开的那一天，已经流干了。
　　他起身下床，想要去冲个凉水澡，好让自己不再想这些事情，不再这么痛苦。
　　可是，他刚一下床，眼睛一黑，差点晕倒。
　　与此同时，无霜也是刚睡醒，她心里莫名的很慌，很不安。
　　她也没有多想，直接起床洗漱，吃早餐。
　　程煜很快就清醒了过来，心痛的感觉依然那么的强烈。他靠着床坐在地上，整个人颓丧至极。
　　手机电话铃声响了起来，他懒得理。但是对方好像很执着，一直打。
　　他转身从床头拿起手机，是萧尧。这么一直打，应该是有什么重要的事吧。
　　程煜接通了电话，却没有吭声。萧尧在电话那头笑骂道：“你小子是不是被爱情的甜蜜冲昏了，连我的电话都不接了？”
　　程煜低头自嘲的笑笑，没有回答。
　　“阿煜？你在听吗？你怎么了，怎么不说话？”
　　萧尧察觉到程煜的异常，连忙着急的询问。
　　程煜沉默了一下，哑着声音回答：“萧尧，你不是说，爱一个人很甜吗？”
　　“啊？啥？！”萧尧有点懵。
　　程煜颤抖着声音继续说：“你为什么不告诉我，爱一个人，会这么痛？”
　　说完，手机从手里滑落，他趴在床沿上，痛苦的无以复加。
　　“阿煜！阿煜！”萧尧在电话那头焦急地大声喊着，程煜却再没有回答。
　　萧尧挂了电话，立刻冲出家门。他家离程煜家不远，他也懒得开车了，直接用跑的。
　　路上，他着急忙慌的打电话给无霜。很快，电话接通。
　　“喂，萧尧。”
　　“霜霜，你们吵架了吗？”
　　萧尧跑着，喘着气，焦急地问无霜。
　　无霜一脸懵：“什么？谁吵架了？”
　　萧尧看了一眼手机，有点懵，没吵架？还是她不肯说？
　　“我等会儿再跟你说啊，我去看看阿煜。”
　　萧尧说完，挂断电话，加快速度往程煜家里跑去。
　　萧尧很快到了程煜门口，按了密码锁，进了房间，就看到程煜颓丧的坐在床边的地上，整个人就像是被抽空了灵魂。
　　“怎么了，阿煜？发生什么事了？”
　　萧尧蹲在程煜面前，着急又担心。
　　程煜眼神空洞，面色悲伤，没有说话，甚至眼皮都没有动一下。
　　“昨天不还好好的吗？今天这突然是怎么了？”
　　萧尧抓住程煜的肩膀，摇了摇，再次喊他的名字：“阿煜！阿煜！”
　　程煜还是不说话，也不看他。
　　萧尧拿出手机，再次拨通了无霜的电话。
　　“喂，萧尧，怎么了？”
　　无霜感觉很奇怪，平时大家都是微信聊天的，今天萧尧怎么突然一次又一次打她的电话？程煜也不回她的消息了。难道发生什么了吗？
　　萧尧焦急的说：“霜霜，你们吵架了吗？阿煜怎么变成这样了？”
　　程煜在听到“霜霜”两个字的时候，突然抬眸看着萧尧，眼神很复杂，有心痛，又悲伤，似乎，还有一丝期待。
　　“没有吵架啊。他怎么了？我刚才给他发消息了，他也不回我。”
　　无霜也有点着急了，程煜怎么了？昨晚分开的时候他还好好的啊。听萧尧的语气，好像很着急，到底发生什么事了？
　　“你过来他家一趟吧，他现在看起来不太好。我把地址发你微信上。”萧尧也不多说废话，直接让无霜过来。
　　“好，我马上过去。”
　　无霜答应着，拎了背包，照着微信上萧尧发的地址，打车过去了。
　　“你让她过来干什么？”程煜低声说。他现在很怕见到她，却也很想见到她。只是，他不知道该怎么去面对她。
　　“你这个样子，我说话你又不搭理，她发微信你又不回复，我也只能把她叫过来，看看你们到底是发生什么事了。”萧尧很担心，也很无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