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落羽皆成霜》执笔熬药

61、无心伤害

　　半夜里，无霜被凉风吹醒。她就那样穿着睡衣趴在桌子上睡着了，窗户都忘了关。
　　起身关好窗户，回到床上躺下，却睡不着了。拿起手机想随便看看，发现微信有几条未读消息。
　　她只看了程煜的。
　　“霜霜，你睡了吗？”
　　“霜霜，你今天开不开心？”
　　接着是几张照片，是他拍的她拿着棉花糖笑的样子，她坐旋转木马孩子气的样子，她和海豚互动时候的样子，还有他们在摩天轮上拍的几张合影。
　　程煜拍照很会找角度，每一张照片都拍的很好看，很有意境。
　　接下来还有几条消息：“霜霜，我又开始想你了，怎么办？”
　　“霜霜，我用我们的合影做微信头像好不好？”
　　“霜霜，那我睡了，晚安啦！”
　　无霜看着，微笑着，笑着笑着又哭了。
　　她能清楚的感觉到，程煜是很喜欢她的。可是她心里的那些想法，她心里装着的那些过往，她心里住着的那个人，她想一次，痛一次。
　　她到底该怎么办？
　　如果程煜就是乘羽灵魂的载体，那么会不会未来某一天，乘羽出现，而程煜消失呢？
　　或者说，他们两个会不会出现争执呢？如果会，她又该怎么办呢？
　　无霜胡思乱想了一会儿，鬼使神差的回复程煜：“我刚睡着了。照片拍的很好看，留作纪念就好啦，做头像会有点尴尬。乖乖睡觉哦。”
　　回复完，她含在眼眶里的眼泪又不知不觉流了下来。程煜总是让她不由自主的心软，这种感觉，她有点喜欢，又很担忧。她真的怕自己爱上他，到时候乘羽回来，她将无地自容。
　　程煜很快回过来一条消息：“霜霜，我睡不着怎么办？我一闭上眼睛，满脑子都是你。”
　　无霜看着这条消息，有点意外。原来他很会的嘛。想了想，回复道：
　　“那你更要乖乖睡觉，不乖的话，我可就偷偷从你脑子里跑出来哦。”
　　“不要！我现在就睡觉，霜霜晚安！”程煜赶紧发了条消息就扔下手机努力的睡觉。他知道她是说的玩笑话，可不知道为什么，他心里就是莫名的有点慌，有点怕。
　　自从他妈妈丢下他走后，他不敢喜欢任何女孩，不敢接近任何女孩。他的梦里总是他跪在地上哭求，妈妈仍然甩开他的手，决然离去的背影。
　　现在他好不容易有了一个情不自禁很喜欢，想要好好珍惜的女孩，他绝不会让她从他身边溜走。所以他不会惹她生气，一点都不会。
　　无霜放下手机，静静的躺着。程煜明明是一个很优秀的人，若是按照世俗的眼光，她配不上他。可是他在她面前很乖，很温柔，让她心疼又心软。
　　或许他和乘羽不同的就是这一点。乘羽对她的温柔里透着霸气，而程煜，是那种乖到你都不忍心伤害他的感觉。
　　窗外响起了滴滴答答的雨声。无霜抬手取下发簪握在手里，强迫自己不要再胡思乱想，尽早睡觉。
　　接下来的日子，无霜和程煜每天都是频繁的在微信聊天，直到周末。
　　程煜每天都在对无霜的想念中度过，每晚又在他认为的“前世记忆”中度过。所以周末一到，他等不及就要约无霜见面了。
　　还是像上次一样，程煜来接无霜，他们一起出去玩。在看到无霜的那一刻，程煜直接下车，跑到她的身边。
　　“霜霜……”程煜低头看着无霜，满眼都写着对她的想念，和见到她的欣喜。
　　无霜笑而不语。程煜总能让她内心不由的变得柔软。
　　俩人并肩走到车边，开始了今天的行程。
　　他们今天去了海边，看大海踩浪花。去逛了城市另一边最繁华的步行街，去歌剧院看了歌剧。
　　晚上无霜觉得有点累了，回家的比较早。程煜十分的不舍，在无霜楼下拉着她的手不放。
　　“好啦，我该上去了。”无霜想抽回手，可是程煜握的很紧，好像怕是放开了就把她弄丢了一样。
　　“霜霜……”
　　程煜看着无霜，满眼不舍，还有几分委屈。
　　无霜微叹，“好吧，那我们去花园那边坐一会儿，说说话。”
　　“嗯。”程煜咧开嘴角，开心的像个孩子。
　　晚风微凉，晚上的花园里一片宁静。程煜和无霜并肩坐在长椅上。无霜看着远处的灯光，不知道在想些什么。程煜一直看着无霜，想说的话太多，却又不知从何说起。
　　许久，无霜转过头，问了一句：“你喜欢我吗？”
　　猝不及防，程煜心跳漏了一拍，耳根有些发热。他眨了下眼睛，直视着无霜，很认真的回答：
　　“喜欢，很喜欢。”
　　或许是因为他的样子太过认真，或许是因为他眼里的感情快要溢出来了，或许是有些昏暗的灯光下，他的眼神太像乘羽，无霜忍不住亲了上去，就像，她当初亲乘羽一样。
　　程煜身子僵了一下，心都快要跳出喉咙了。这……是他的初吻。
　　原来，亲吻是这样甜蜜而让人沉醉的感觉。
　　程煜闭上眼睛，生涩的回应着无霜。
　　无霜感受到他的回应，和乘羽的感觉完全不同。她突然心惊了一下，自己在干什么？！程煜虽然是乘羽灵魂的载体，可毕竟他不是乘羽。甚至于，乘羽的灵魂到现在为止还没有出现，她怎么可以这样迷失？
　　无霜想到这些，猛地推开程煜，站了起来。
　　“霜霜……”程煜也跟着站起来，“你怎么了？是不是……我太笨了？我……我是第一次亲一个女孩，我、我……”程煜红透了脸，说话都有点结巴了。
　　无霜突然有点心疼，转身抱住了程煜。闭上眼睛，听着他和乘羽相同频率的心跳声，她多么希望，自己没有从梦境里醒来，乘羽也没有消失，她也不会伤害到程煜。
　　程煜轻轻抱着无霜，手指摩挲着她的头发。他想，她应该是害羞了吧！
　　“程煜，我该回去了。”
　　无霜抬起头，看着程煜。不论多么贪恋，可他不是乘羽，她还是不能完全放任自己迷失在他给的美好感觉里。
　　“嗯，我送你吧。”尽管很不舍，程煜还是放开了无霜。
　　俯身在无霜额头轻轻一吻，他牵起她的手，往她家楼下走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