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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0、授课 ...

  •   他……他对我笑了?那小弟子呆呆看着云溶,嘴角流下了口水。

      景逢尧双手环胸,眉头微皱,远远看着这一幕。等云溶背影远了,他才走近。

      那小弟子还颇为崇拜盯着云溶的背影。

      “你苏师姐不会骗你的,玖华仙尊的确……”景逢尧摆出一副苦口婆心的模样。

      “你住嘴!”那弟子一口打断,随后又一脸痴汉相,“仙尊刚刚对我笑了嘿嘿……”

      景逢尧眼眸瞬间沉下来,摩挲着掌心,心中掩不住烦躁。云溶对他笑过吗?

      云溶到太清殿就听见里头吵吵嚷嚷的。一打开门,秋敛鹤和执法长老刹那安静如鸡。

      “师弟,你来了。”秋敛鹤关切上前问道,“这一个月你可还好?”

      云溶摇头,“师兄无需担心。”

      “玖华。”执法长老打量了他一番,见他灵力有所提升,才徐徐开口:“想必你也听说了那些谣言……”
      “我已经知晓了。”

      秋敛鹤严声厉色:“古师妹已经将苏蝶聆带回去了,空冥派尊者绝不允许她这样空口污蔑。”

      “但这样还是止不住悠悠众口。”执法长老来回踱步,十分忧虑。

      秋敛鹤也坐在椅子上,陷入沉思。

      “师兄,长老。”云溶抿唇,“从明日起我便来青凤堂授课。”
      “这倒是一个办法。”

      “不可。”秋敛鹤走到他旁边,眉宇间尽是担忧,“师弟,你如今的身子不宜过度操劳。”

      云溶感觉秋敛鹤像极了一个保姆。“这点小事我还能应付的。”

      秋敛鹤铁着脸,云溶只得陪他喝了一会茶。

      待云溶回到浮屠山已经是傍晚了,大片红霞染红天边,柔软的光落在发间,银丝也染上霞光。

      清泠的琴声飘入耳边,一首极轻快的曲子。让他有些不敢置信这是景逢尧弹出来的。

      夕阳汇聚指尖,紫色的花瓣满天飞舞,景逢尧身在其中,墨发映衬着完美无暇的脸庞,衣袖带起花瓣随风飘动。

      见到来人,他的嘴角突然扬起一抹笑容,胜过此间万物风光,刹那间云溶的心一滞。

      “师尊。”那人用前所未有温柔的语气,舌尖吐出这两个字。

      云溶倏而回过神来,暗自咬唇。“音色尚可,韵律不齐,虚有其表。”

      景逢尧盛满笑容的脸僵住了。深呼吸两口,他废了这么大力气,不仅没有得到肯定,还被批了一顿。

      云溶看他一副敢怒不敢言的样子,顿时感觉有些好笑,景逢尧什么目的他也能猜得个七七八八,想得到他的夸奖?

      休想。云溶淡着一张脸,与他擦肩而过。

      景逢尧低着头,面孔阴沉。不喜欢?没关系,做掉就好了。

      第二天,景逢尧早早地便到了青凤堂,他一来自然而然成为了众人眼中的焦点。短短数日,他毫不费力打败林涛的事情便传遍了整个空冥派。有人眼红,有人羡慕,这一世终究与上一世的万人厌不同了。

      景逢尧温柔的一一解答着其他弟子的询问,举手投足间都是说不出的矜贵文雅。

      林涛在一旁气得咬牙。自从上次被他打败之后,季箐便对他加大了训练,想起这些天腰酸背痛,他就气不打一处来。

      景逢尧随意找了个位置坐下,随即苏蝶聆也坐在了他旁边。景逢尧慵懒一瞥,却见苏蝶聆似乎瘦了一卷,满脸憔悴,似乎被人吸干了精气。

      苏蝶聆措不及防开口:“景师兄,多日不见了。”
      景逢尧附和道:“嗯。”
      说实话,他对她为什么变成这样并不感兴趣。

      见他不搭话,苏蝶聆又小心凑到他耳边,“这段时间玖华仙尊有没有为难……”

      景逢尧心下有些反感她的靠近,但又不能表现得太明显,他语气颇为委屈地嗯了一声。

      “我就知道!”苏蝶聆继续碎碎念念。

      景逢尧没听她说了什么,因为执法长老已经要开始授课了。

      谁料执法长老只是扫了一眼,就匆忙离开了。

      啊,这是怎么了?底下的弟子一见,都小声交谈起来。

      一阵脚步声,却见一人身着深蓝鲛纱,袖口绣着碧波水纹,不徐不慢走到了台上。

      景逢尧极少见到云溶穿深色的衣服,这第一次见还让他眼前一亮。

      不止是他,其他弟子也看待了,这还是第一次如此近距离接触到玖华仙尊。但很快就低下头,不敢多看,唯恐下一秒就要被就地正法。

      云溶见状,不以为然。“从今往后便由我来教授音律。”他的声音宛如水滴玉碎般清脆冷冽。

      景逢尧的表情瞬间一黑。

      苏蝶聆瑟瑟发抖,想抓住他的袖子,却被他躲开了。

      云溶的声誉败苏蝶聆所赐,可谓是极差了,但总有些不怕死的弟子带头:“学习音律有什么用?再说玖华仙尊为人恶劣……”

      还有一部分不怕死的弟子跟着附和。“是啊,是啊,还是换长老来授课吧。”

      云溶淡淡地看着为首的那人,突然一抚琴,灵力竟齐齐地切断了他束起的头发。

      “啊。”那弟子猛摔在地上,大口大口喘着气。他现在毫不怀疑,他再多说一句,下一秒掉的就是他的脑袋了。

      其他弟子一见,都纷纷闭上嘴不敢说话了。

      云溶放下手中的琴,撑着头,目光淡淡扫过在场的弟子。“一般来说,我的脾气是极好的。”

      景逢尧有些嘲讽的抿唇。

      云溶没有放过他的小动作,朝着他的方向叫道:“尧尧。”

      ?景逢尧浑身一愣。放大瞳孔,不可思议看着他。尧尧?谁是尧尧?

      见他的反应如此强烈,云溶耐心地又叫了一声:“尧尧,过来。”

      景逢尧自己还没反应过来,就发觉自己的双腿控制不住地朝那人走去。怎么回事?

      他的眼眸中散发着冰雪消融的暖光,嘴角也挂着柔和的弧度。这不是他一直……

      下方马上就炸开锅了,叽叽喳喳。

      景逢尧坐在了他身边,两人也挨得近,膝盖几乎要蹭到一起了。

      紫述香味萦绕在鼻尖。景逢尧悄悄瞥了一眼却见他正凝视着他。

      “尧尧,弹一首。”

      景逢尧拿出歇述,用眼神询问云溶,弹什么。

      云溶起身,腾出距离。“魄劫。”

      指尖下琴声流淌,四周气压低沉,暗流涌动。云溶一挥手,瞬间整个青凤堂被黑雾笼罩,阴冷的风刮过脊梁,诡异的笑声让人寒毛直立。

      “啊啊啊,好可怕。”一个弟子抱头躲到了桌子底下。

      “怎么这么像魔域吗?”
      “孤陋寡闻,这是用灵力编制的幻境!”

      齐无患远远的便感觉到强大的灵力波动。他就知道云溶不是个听话的病人。

      尽管知道了这只是幻境,可还是有不少弟子心惊胆战。

      云溶轻点桌面,瞬间魔气凝结出几个鬼影朝景逢尧攻去。

      景逢尧手下的琴声骤然凌厉,带着一弦破千军的气势,将鬼影绞杀。他冷着一张脸,心也沉到了谷底。现在他总算知道云溶安的是什么心了。从头到尾不过是他召之即来挥之即去的工具人罢了。

      见景逢尧如此厉害,底下的弟子纷纷不由得惊叹。就连林涛都心生一抹嫉妒。

      鬼影似乎是杀不尽,不断朝他扑来,他望向云溶,却见他好暇以整在一旁看着。景逢尧笑了一声,眼底却浸满了寒霜。灵力调转了一个方向,朝云溶而去。

      云溶抬起眼皮,随手一抓,一把青色的长剑飞入他手中。挥了挥,便化解了弦音。

      这剑……林涛睁大眼睛。

      见状,景逢尧更加不甘心朝他攻去。两人就这样对峙起来,只不过一个在攻,一个在守。

      一众弟子看得眼花缭乱,究竟是哪里的传言说玖华仙尊和他的徒弟关系不和。
      苏蝶聆也看呆了。

      景逢尧指尖溢出点点鲜红,但他仿佛不知疼痛一般。无他,只因他真的想杀了他。

      他表情在黑雾中若隐若现,云溶挡下了一击,“铮”雪白剑锋出鞘,踩着音波飞到了他面前。

      景逢尧还没反应过来,云溶的刀刃已经架到了他脖子上。手中也停下来了。

      鲜血顺着嘴角流出,景逢尧感觉四周有许多纷杂的声音,胸腔里的疼痛几乎要将他表面的温良蚕食,但当他对上云溶晶莹剔透的瞳孔,浑身的血液都冷凝下来了。
      他还是太没用了。

      “师尊,好厉害。”他展露笑颜,凌乱的发丝下,是百般难描的面孔。

      云溶淡漠地收回剑,动了动唇。
      景逢尧看到了他说的什么。废物。一时间笑容更深了。

      “仙尊,之前是我目光短浅,听信谗言……”
      “是的,是弟子误解了仙尊。”
      “请仙尊责罚。”

      风向瞬间倒装了。众弟子都围了上来,崇拜的望着云溶。景逢尧被挤到了一旁。

      “什么时候,也能和仙尊一样厉害。”
      苏蝶聆还坐在原地,她感觉云溶瞥了她一眼,瞬间无地自容。
      云溶轻说了一句:“勤加练习,一定可以。”

      “玖华!”一个声音响起。云溶一听就知道是季箐来了。
      “是季箐剑尊。”
      “剑尊怎么来了?”

      季箐跳出来,朝他吼道:“还我剑来。”他刚刚正在天雾峰悟剑,结果他的剑一下子飞走了。

      他这么一说,云溶才发现自己手中这柄剑是季箐的。隔空扔给他。

      “小心点!”季箐宝贝似的接过来,他又狐疑地看着他,“你会用剑?”

      云溶迟疑片刻,摇头,“不会。”

      景逢尧眼底闪过一抹流光。

      季箐又看到狼狈的景逢尧,“午后来天雾峰找我。”
      “是。”景逢尧擦了擦嘴角的血迹。

      “景师兄,你受伤了?”一个女弟子递上一块手帕。
      “没事。”景逢尧笑着拒绝了他的好意。
      那女弟子瞬间脸红了。

      云溶扫了一眼,这可比话本真实多了。不愧是男主,魅力就是大。

      他回到台上,施了一个小法术,凌乱地桌面变得整洁干净。一众人都不知道他要干什么。

      云溶心念一动,镜株便出现在桌上。

      季箐见此,立马找了个地坐下,他鲜少听到云溶正儿八经的弹琴。

      “筝”以云溶作为中心的灵力在四周荡漾起来,随即如环佩铃响的琴声打在众人心上,碎叶飘散,微草滋长,万物生机。动听的旋律让众人不禁沉醉其中。

      此时,几个弟子感觉灵力的屏障一松,似乎是要突破了,便在一旁打坐。这时众人才意识到这琴声不凡。

      景逢尧感觉琴声抚平了他的伤口,心中的翻涌也被平复下来了,他要筑基了。向云溶示意了之后就离开了。

      一曲终了,众人慢慢回过神来。季箐似乎心有所感,也匆匆离开了。

      云溶想起身,眼前却一阵眩晕。
      “小心。”

      齐无患扶住他,探查了他的经脉,发现灵气已经耗尽了。

      他叹了一口气,“玖华,你总是如此。”
      “二师兄。”

      齐无患将云溶带回了药堂。

      服下丹药之后,云溶依在软垫上,银发倾斜而下。齐无患在一旁给他输送灵力。

      “你如今灵力运行可有异样?”

      云溶苍白的唇微张:“尚可。”

      齐无患感觉他更虚弱了,虽然修为已经回到化神期,都是灵脉中的那层屏障,他这些天翻阅古籍总算是查到了一点线索。“你体内的屏障似乎是某种禁制。”

      嗯?云溶眉头微皱,“禁制?”

      “是,具体如何还不太清楚。”齐无患给他找来半片残页。

      云溶大致扫了一眼,上面隐隐记载着一种压制修为之法,可惜并不全。“有劳二师兄了。”

      齐无患愣了片刻,笑道:“都师出同门,不用谢我。”

      他又回忆道:“自小你就很少让师尊操心,倒是我经常惹麻烦,还连累你……”

      云溶不动声色。原书当中并未仔细言明他的身世,只说是无涟子云游时捡回来的。他愈发觉得这本书不像呈现的那样简单。

      “算了,你先好好休息……”齐无患扶他躺下。

      云溶点点头,也觉得十分疲倦,眼前渐渐模糊,这一睡就梦到他师傅。

      第一次见他时他只是个六岁的孩童,但对于六岁前的记忆却十分模糊,只是有一个带着冷玉面具的人自称是他的师傅。自从便开始了修行。朝露为伴,山川作枕。他很好奇这一副面具下是怎样的容颜。

      一日他趁他睡觉时,想偷偷揭下他的面具,却被他当面抓住。他并未责怪,只是摸了摸他的头。

      云溶至今记得那轻柔的触感和他上扬的唇角。相伴到他十六岁之后他们便聚少离多,直到最后彻底消失了。

      他之与他,算是重要,但也算不上多重要。

      齐无患见云溶眉头突然舒展,唇角微不可查勾起,似乎是梦见了什么开心的事情,投去了狐疑的目光。

      这边景逢尧找了一块僻静之地,浑身两股力量相互冲突,似乎要将他的血肉撕碎。魔气与灵气本就不可相融,自他筑基后便更加明显。

      “呃……”他止不住吐出一大口血,经脉痛到无法言喻,无力地跌倒在地。自重生以来,他头一次感觉到如此接近死亡。

      怎可……他还未毁灭这个虚伪的人间,还未将那人踩入脚底,怎么可以轻易离去……

      景逢尧的瞳孔一点点染上癫狂的猩红。
      “咚”

      云溶是被嘈杂的声音吵醒的。

      “怎么了?”他揉了揉眉心,显然亏空的灵力还未恢复。
      “也没什么。”齐无患在一旁捣鼓着瓶瓶罐罐,“也就混进来了一个魔物。”

      嗯?云溶猛直起身子,抬头望向窗外,只见魔气冲天掩盖了半个天空。空冥派弟子几乎全部出动了就为了揪出那个潜藏的魔族……

      云溶身形有片刻停滞,下一秒就知道原由何处了。景逢尧……
      他面上闪过一丝冷光,瞬间消失在原地。

      “玖华,你……”齐无患一转身就看到他不见了,只得又气又叹。

      天色渐暗,景逢尧藏在露辜林中,浑身淌血,骨头尽裂,只露出双瞳在黑暗中闪着血光,就像一只蛰伏的恶兽。

      “魔物好像就在附近……”
      “奇怪了,怎么没有啊。”
      “我们再找找吧。”
      “前面就是禁地了……”
      几个弟子在露辜林中到处搜寻。

      景逢尧死死捂住伤口,大气都不敢喘,直到不见那几个弟子的踪影,才大口大口呼吸着新鲜空气。

      他当然知道被抓住就意味着什么,受尽酷刑,魂飞魄散。酷刑?他轻蔑一笑,昼正剑阵之后,那些酷刑又算得了什么。

      他跌跌撞撞朝着禁地走去,上辈子来看,禁地确实是个不错藏身之处。

      “呼”疼痛淹没了他的最后一丝理智,他的上半身血肉已经被魔气和灵气绞得粉碎,筋脉寸断,只凭着惯性向前走。

      云溶赤着上身站在寒潭中,冰冷的潭水正在填补他的灵力。银发如瀑泛着银光,皮肤如玉完美无瑕。

      他已经找了景逢尧可能去的地方,但都不见踪影。还真是会给他惹麻烦。

      云溶玉指点了水面,荡开一圈圈涟漪,眼中含着刺骨冷意。他恨不得立刻碾碎景逢尧的元神。

  • 作者有话要说:  心情好的时候就发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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