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38、人家銀髮是仙,瑜銀髮是瘋 ...

  •   想清楚以後不禁莞爾,這個白癡……。
      面對浴缸跟蓮蓬頭,想著醫囑的不能碰水,穿雨衣洗澡嗎?最後我決定用保鮮膜把手腕包起來,很艱難地洗完澡。撥電話給瑜,他說自己還在管理中心等。
      下樓瞅見他坐在沙發上,果然從剛剛到現在,他一步也不離,那一頭銀髮,使得進出的住戶個個回頭,倆倆交頭接耳,我也知道他多好看,但現在已經從疑似明星,變成韓娛愛豆,我有點遲疑要不要走向他,面對他的耀眼,我躊躇不前。
      我也有點不懂自己,我的確失去了戀愛腦和對愛情的憧憬,但平心而論,我只是害怕失去,所以不願擁有,瑜從各方面來說都是極好的選擇,這麼無懈可擊我還有什麼不滿?
      或者我擔心的根本不是我對他的感覺,更多時候我煩躁不安的,是他愛的究竟是白茴香還是李茴香?我怕他跟我相處久了,發現這一點,然後離我遠去。我穿過去也只是最後一年多的白茴香,這件事如鯁在喉。
      瑜發現了我,眼睛直盯盯地看著我,徑直向我走來,我放棄掙扎地走向他。
      「這頭銀髮……。」我邊嘆氣,邊伸手揪他的瀏海。
      「你不喜歡?」他忐忑不安地看著我,妄圖從我臉上找出真正想法的蛛絲馬跡。
      我有話想說,但此時此刻不適合。
      上車後想讓瑜先開去醫院,掉手機這件事挺麻煩的,因為有太多聯絡電話和照片,雖然沒什麼重要的回憶,但把聯絡人一個一個加回來,還有找回存在手機裡的一些資料,想到就累,所以我想先回醫院去找。
      瑜盯著我洗好後,用紗布隨便纏繞的手腕:「再急也要先包扎好。」
      驅車整形醫院,瑜在我左側,他的髮絲一縷縷墜在耳側,專注開車的神情,讓人好安心。雖然是素顏,但睫毛很長,睫毛落下的陰影像為眼尾添了眼影,以前平順地扎了低馬尾,現在頭髮短到紮一個啾啾都有困難,長到可以扎眼睛。我不知不覺盯著他看好久。
      注意到我的視線,瑜偷偷瞄我,我衝他笑了笑,他左手控制方向盤,右手伸過來想摸摸我的頭,但不確定要不要下手,懸在半空中,看我沒避開的意思,他才慢慢放下、輕撫我的腦袋,太舒服了,我居然不小心恍神、瞇了一會。
      現在已經很晚了,路上的車子少得可憐,店家的招牌燈早已熄滅,彷彿整個都市都睡著了,直到途經夜市,夜市附近的店家還亮著燈,Bar、夜店、甚至便利商店,路上還有不少行人,讓我一度懷疑現在不是凌晨。
      以前不懂有天窗的車子意義何在,後來坐了瑜的車,他打開天窗的外罩,才發現即使隔了一層玻璃,在車裡的人感受上有多通透,好像車裡空間的侷限感被削減了不少。在沒人的路上開車,車像是陸地行舟一樣流動著。
      很快就到了整型醫院,停車塲的鐵門感應後開啟,我隨著他上電梯、走進醫院。他隨手打開所有燈,拿了護理站的藥品紗布,帶著我走進診間。
      瑜把襯衫的袖子都捲起來,然後拆開我胡亂包成一坨的紗布,左手托著我的手腕,右手拎起單包裝的酒精,叼著,然後咬著單手打開,一連串動作行雲流水、甚至有點灑脫的帥。
      他此時抬眼看向我,我的心臟怦怦跳動。
      「疼嗎?」瑜看向我眼底,我搖搖頭。
      「你……會想回首鎮身邊嗎?」瑜果然想問這個,畢竟他在管理中心那會兒,就一直欲言又止。
      「不會。」我始終覺得首鎮是屬於人資小姐姐,我不過是撿漏,得了她的庇蔭,若我不是白茴香,首鎮甚至凌帝,都不會對我青眼有加。
      「那我呢?你怎麼想我?」瑜一邊問,一邊拉著我包好的手腕,把我拉得近一些,看我沒推開他,就慢慢俯身,閉上雙眼、低下頭湊近我,看似要吻下來,卻又停在咫尺,我沒想拒絕,其實我也想吻他,之前總在自我糾結後選擇逃走。
      看著他閉著眼,虔誠地緩緩靠近,然後停在咫尺,我沒態度堅決地推開他,卻也沒湊上去。
      瑜睜開眼,跪到我前面,與坐著的我齊平視線,然後慎而又慎地再次閉上眼,這次他連湊近都沒有,讓我選擇,我好想放縱自己,現在天都快亮了,至少今天,至少現在,我不想保持清醒。
      上一次親密的記憶和慾望都不自控地浮現,他大汗淋灕後,手臂和胸肌的線條都油亮油亮的,看起來滑膩膩的,年輕的身體充滿著朝氣。
      這樣想下去,又要不小心暈船了,我忍住滿腦子跑火車,問:「你有想過你愛的是白茴香,還是李茴香嗎?」
      聞言瑜睜開眼。
      談戀愛不只是親親、抱抱、舉高高,更是兩個人相互扶持,如果在一起不能讓兩人變得更好,那就是一個大坑,有坑還跳是自殺,我從坑底爬出來足足花了5年,走了15年才成為現在的自己。
      我知道自己不是100%的白茴香,瑜是透過我看向白茴香,他愛的始終不是李茴香,所以我才對不屬於自己的坑猶豫不決。
      張愛玲說過:「為了你的幸福,我願意放棄一切,包括你。」我的前男友最後推開我,跟我現在對瑜,想沈溺又時時提醒自己別上頭,是同樣的心情。我不是最好的選項,所以我幫你選擇不要我。
      「對我來說,白茴香和李茴香都是同一個人。」瑜把我的手包在自己掌裡,輕聲回答像在安撫我。
      「我想要的是愛著李茴香的白瑜。」我迂迴地試探著,不知道自己該不該講出來穿越的秘密。
      「我就是白瑜。」瑜不解地皺著眉。
      「你不是我的白瑜,我也不是你的白茴香。」我太清楚白茴香跟李茴香的差異在哪,怎樣也無法睜眼說瞎話。
      「那我該怎麼辦?我已經死過一次了,還能怎麼證明我愛你。」瑜的音調漸漸提高,他的眼眶瞬間紅了。
      「上天入地,我還能去哪裡?」瑜的眼淚直接掉了下來,他崩潰了,我知道,那哭泣的狀態,像上輩子跟白瑜冷戰多日,我直接劃清界線,瑜在我房間哭了整天的樣子,明明不是同一張臉。
      我知道他不能接受:「實際上已經沒有白茴香了。」
      「那你呢?你不是嗎?」瑜直接用手抓緊我的肩臂,情緒肉眼可見地激動了起來。我想用蒼白的語言表達我內心的灰,但這根本不是非黑即白的問題。
      「我不算。沒有白茴香,你會愛我嗎?你會愛李茴香嗎?你不覺得不配嗎?我們是兩條平行線,從求學到生活,工作到社會,我跟你本來根本沒有交集。」但願我能表達清楚灰色一直存在。「我只是覺得哪裡不對,我不希望你後悔。」
      「如果你不給我開始的機會,哪有後不後悔這件事,你這輩子有一定要愛的人嗎?」瑜質問我,但他不直接說出龍首鎮。
      「沒有。」我回答。
      「那你就當成全我吧,求你了,我還能怎麼死,你才相信我愛你?」瑜突然站起來,然後走到門邊,但他沒有出去,突然癱軟地倒在門框上,頭側抵著啜泣,最後失去力氣向下滑落,彷彿魁儡,被我剪斷了線。
      我走過去,伸手想撫一撫、安慰他,被他用力打掉,他氣得猛然站起來往外,我跟著走出去,瑜徑直走向護理站,然後轉進領藥處,直接拿起一罐,倒了滿手直接丟進嘴裡。
      「吐出來。」我衝進去,伸手到他面前,他搖頭。
      「你不聽我的?你敢不聽我的話?」我職業病,用喝斥學生的聲音講話,低沉地讓他愣了一下,然後溫順地吐在我的掌心。
      他彷彿做錯事的學生,一臉徬徨等著我發落。
      「給我。」我看向他另一手的藥罐,再看著他的眼睛,他捏緊的手背爆出青筋,他在猶豫要不要照做。
      「你給我,聽話。」我緩聲說,先威嚴後安撫,學生都會乖乖照辦。
      瑜點點頭,交出來,我伸出另一隻手接,沾滿口水的一把藥丸被我抹在桌面,再把藥罐的蓋子鎖回去、放到桌上。
      「來。」我說,然後張開手臂。瑜錯愕地看著我,我剛剛才推開他,現在卻又要擁抱他。
      「我不懂……,我不懂,我什麼都不要了,我放棄了,你跟這輩子,我都不要了。」瑜邊哭邊搖頭,一直往後退,。他舉著雙手左右搖動,最後又靠著藥櫃坐下,上面的藥罐掉下了好幾瓶,還好是塑膠的罐子,不然就要砸得頭破血流了。
      「我喜歡你,但我還不愛你。」瑜聞言抬起哭泣的眼看我,我把我只是最後一段時間的白茴香吞了回去,這個秘密我原本想嘗試說出口,先卸下他對我的執著,再告訴他真相,但我現在明白,他需要一個白茴香存在,來維持他的存在,幾%都無所謂,一旦這個世界、現在這個時空沒有白茴香,他也要抹殺自己了。
      算了,先收拾殘局,別逼死瑜,穩住他之後就不要再提了,我得圓回來:「李茴香的愛很慢,但可以先從喜歡開始嗎?以結婚為前提交往。」我表示自己跟他的速度不一,我的愛循序漸進,站在起點才要開跑,他卻早已到了終點。
      「我還不想要求婚戒指,但我以後會想要情侶對戒,你能慢一點,等等我嗎?等我慢慢確認,等我走向你。謝謝你跑向我,但你跑了99步,剩下的1步留給我邁出。」他的淚珠懸在下睫毛,看向我,好像被定格。
      我蹲下來,緩緩用手撐著地面靠近他,彷彿在靠近一隻受驚的小野貓,他愣愣地看著我靠近他,沒逃走也沒任何動作,直到我把他抱住,將他的頭攏靠在我的左肩。
      放在我的背上,他的手心很暖,眼淚讓肩膀濕熱著一片,越抱越緊,我由著他抱,讓他哭完全部的委屈。這個動作跟畫面怎麼這麼熟悉?
      「為什麼你對白瑜就可以這麼快?對我卻要慢慢來?是不是因為我沒有白瑜好看?」瑜推開我、坐正身,抽抽噎噎地問著。
      一個好看到了模糊性別的人,居然說自己醜?他到底怎麼想的?而且你剛剛吞藥自殺,開口第一句問的重點也畫太歪了吧。
      白瑜是男相,他雖狐媚但沒有一絲一毫的女子柔美;可袁瑜雌雄莫辨。
      「我認識白瑜很久了。」畢竟透過人資小姐姐的眼睛和記憶去看白瑜,從10歲到20歲,足足10年,可是袁瑜……,他常常給我似曾相識的熟悉感,但又有太多長大後的陌生。
      「我就是白瑜。」瑜儼然而堅定的眼神看向我,讓我覺得很荒唐,我倆都是穿越者,我就不會覺得自己是白茴香。而且你自己剛剛還在比較,我對袁瑜和白瑜的差別。
      定神一想,他自刎時是怎樣的心情?在不知道多少可能性的情況下賭命,繼續當白瑜,他不幸地找了我11年,然後幸運地找到了我。
      若是沒找到我……,故事只會無盡,期望後失望,失望多了絕望,絕望中又不想放棄希望。
      大概崩潰到堅定,反覆輪迴多次後變得這麼瘋批吧,我以前常對白瑜說「你本來就是瘋的。」但相較於白瑜,袁瑜更瘋,而且不顧生死。
      「如果你想要,我可以恢復自己的樣子。」瑜指的是整形吧?若他能替自己動刀,他應該早就動手了,所以我懷疑他是知道整形的極限,他無法陳述一個沒照片的長相給整形醫生臨摹,才遲遲沒改掉外表。
      「我不需要,因為我愛的不是外貌。我傷重時是瑜每日陪伴照顧我的。」我沒說出口的是,頂著白茴香的身分談戀愛,我一開始根本覺得不用負責、很爽,我要開後宮、玩乙女遊戲,所以撲倒瑜時,我只是想使壞而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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