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繼承穿越人生》小小尾巴

39、選擇孤獨的人不一定喜歡寂寞

　　我伸出手，去撥他銀白的瀏海髮絲，然後順著撫摸他的臉：「我喜歡控場，你得留給我一點主動權。老婆。」瑜的淚眼瞬間亮了起來，閃亮亮地看著我，他現在一點也不像26歲的袁瑜，又回到了白瑜的少年懞懂樣。
　　說這話的我，還真不是旁觀者不懂當局者的急迫，他是知道首鎮存在的，不管存在的可能性是多少，讓他眼睜睜看著我再被搶走一次，是不可能的。
　　但如今都已經是現代了，別說凌帝了，連皇帝都不復存在，除非我和瑜死別，否則我想不到此生，首鎮還能怎樣成為我的「官配」？
　　講「喜歡控場」更多是為自己爭取一些寬裕，我還不愛他，我長期害怕失去，又卡著我不全然是白茴香的秘密，所以本能地拒絕擁有，對我來說多美的坑都還是坑，一般人的前男友讓我走了15年，才走出低谷，他如此出挑，如果他離開我，我可能要走一輩子。
　　諮商師的朋友勸我，你就當他原本就不屬於你，是偷到的，能偷到多少都算賺，別想著你失去會有多痛苦不振，人生短短數十年，說不定下一秒你就死了，想這麼多幹嘛？再說了，你跟他結婚，財產得分你，人財兩得你怕什麼？該怕的是他吧！
　　他眨著帶水珠的睫毛，通紅的鼻子和眼尾，看起來楚楚可憐，我心都快碎了，好像下一秒就撐不住，要心軟了。
　　瑜對著我展開手臂，攤開懷抱：「那我不動，你來，你想要什麼？我都配合。」他說這話的語氣這麼委屈，我感覺自己像是個壞人。
　　他打開手臂的過程，他的體香撲面而來，我突然有點忍不住，慢慢湊近，最後用手指揪著他的衣領，把鼻子湊近他胸前，熟悉的味道讓我感覺好安心，像工作一天後終於鑽進被窩的疲乏與眷戀。
　　我蹭著他的胸前到脖子，眼淚突然湧出來，順著臉頰，蹭在他的頸部，和著眼淚，貪婪地吸著他的味道，越來越委屈，眼淚也越來越控不住，原本只是想趁機撒嬌，卻變成了在學校受委屈的孩子，摟著媽媽討拍。
　　我的熱淚蹭在他脖子，他身體一僵，但他手仍然撐在半空中，維持同個姿勢這麼久該痠了，我一哭他也開始哭，我委屈什麼自己也說不清，他委屈的理由就是我本人。
　　想著現在得到多少都是偷到的，感覺有好一些，我湊近啾了一下他，不確定他氣消了沒，想瞅一眼他的表情，哪知他直接撲上來，把我抱得超緊，撲倒在地，地板太冰了，還好他的大手就放在我後腦勺，不然這一撞肯定要腫了。
　　只有這種時候，我又感覺他像隻大型犬，他的愛直接而猛烈，深怕我不知道似的迎面撲來，但我跟他都是人啊，別每次都真的撲倒，後腦勺是沒撞到，但背挺痛的。
　　然後他一路從唇角吻到脖子，凌晨的整型醫院裡空無一人，比起去他家大概也沒好到哪。
　　我手指揪著他胸前的衣服，想把他推開點，但始終有氣無力，其實是我抵禦不了自己對溫暖和親密的渴望，今天真的太多事了，理智已然消耗殆盡。
　　這一世是他自己送上門來的，我沒有糾纏他，沒有蹉跎他，沒有斷了他可能的姻緣。
　　瞄到時鐘，已經7點了？這是我平常到校的時間，我推著瑜：「我得請假。」然後想起來我的手機不在身上，根本不知道教學組長的line跟電話。
　　我坐了起身，瑜的手還在我身上，他從背後抱住我，纏著、不鬆手，我拉下他環在胸前的手臂，轉頭看向他，他意會到我沒手機，請不了假。
　　「我想去找自己的手機，你可以帶我去醫院嗎？」瑜點點頭，他把我拉起來，把手摟在肩頭，帶我去車庫，瑜又開始嘗試肢體碰觸，也許對他來說我剛剛的態度已然鬆動，他打鐵趁熱。
　　我反覆說服自己。一來是整晚沒什麼睡，二來是我的確是傷患，我得在心裡反覆勸告自己，這不是翹班，是不得已的病假，才能消緩罪惡感，我當初過勞死也是因為自己太過較真，甚至有點完美主義。
　　一到醫院就直奔急診室，好不容易問到救護車上的救護技術員，他說他以為車上的手機是男性患者的，所以就交給首鎮了。
　　這下可好，我要嘛掉馬甲，親自去找「首鎮」認領，要嘛直接逃避現實，重辦一支手機。想了想還是覺得後者比較好，先不論他是不是「首鎮」，畢竟就之前的經驗，大家這一世的長相不會一樣，但只要他有一點點是首鎮的可能，我都既期待又怕繼續糾纏地想逃。
　　我還不起也對不住，逃避也是一種選項嘛。瑜秒懂我的躊躇：「我買隻新手機給你，舊的就算了，你的手機是iPhone，轉移資料還算簡單，我來處理。」
　　瑜跟我之間太多默契與熟捻，我若一不小心，這一世也會很容易開始依賴他：「我自己處理吧。」
　　「你可以依賴我的，我願意照顧你一輩子。」瑜又把我摟進懷裡，他大概發現我已不像昨晚前些時候，那麼排斥他的碰觸與擁抱。
　　對我來說，想講的話凌晨也講了一半，剩下的就是你認識的白茴香，只有最後一點時間是我，但我說不出口，前生沒講，剛剛又已經錯過能講的時機。
　　只要我不再硬撐下去，往下跳就可能跳進軟綿綿的雲裡，我到底在堅持什麼？我有時都痛恨自己總想得太多，可是26歲的瑜實在太年輕了，我站在他身邊，自嘆弗如。……
　　假是請了，我到醫院後才打去學校，已經過8點了。早自習沒人顧，但他們都九年級了，偶爾有一些突發狀況，他們也能自行運轉，只是我顧得太緊了，又總不放心。
　　那時我還沒注意到新聞和報紙……，因為平常沒看新聞、讀報紙的習慣，所以隔幾天才從同事那知道，那天自撞的男子清醒後透過各大新聞平台找「救命恩人」，而且他叫「龍首鎮」，我覺得過多的巧合就不可能是巧合，他一定是，難怪瑜這麼有危機意識，查了一下「龍首鎮」三個字，卻沒查到什麼資料？長這樣至少也可以混個校草，怎麼會全部查不到？還有新聞放的監視錄影器，把我拍得太清楚……（而且上鏡好胖、好醜啊）
　　監視錄影器的影片一出來，我馬上就被眼尖的學生和同事認出來，等我發現新聞下方「熱心人士」的回覆，刪不掉又不想認的慌張失措。我真的一度想要不要乾脆介聘去其他學校啊？
　　躲不了就自首吧，我打了自己的手機號碼，接電話的是一位女性（女朋友？）手機馬上被寄回我學校，雖然螢幕有一點裂，但至少不用找回沒上傳iCloud 的照片跟資料。
　　其實我請假那天，瑜就帶我去買了一支全新的iPhone，現在直接轉換沒同步的資料就好。
　　邊弄邊想著，突然想起上輩子首鎮直接用沖車破門的景象，小說或影視裡，「搶婚」是很浪漫的，但現實裡少了濾鏡根本超級可怕，我當下甚至以為首鎮是來殺我跟白瑜的，我毛骨悚然又有隱隱不安的感覺。
　　我不能坐以待斃，現在就必須決斷，乾脆去公證結婚？生米煮成熟飯？畢竟沒有離婚只有喪偶，這也算是求婚，上輩子決斷太慢，這輩子會不會一猶豫又陷入兩難？
　　瑜日日早上陪我吃早餐，然後放學來接我，我甚至開始懷疑他都不用工作嗎？被我逼問後他說整型診所中午以後才開門，還約診模式，可以控制上班時間，而且診所還有別的醫生，他以前會排大夜診，現在只在早上9點～下午5點開刀。
　　三個月後首鎮出院了，這期間我已經被各大媒體採訪過一遍，畢竟校長想替學校宣傳一下，媒體上門他來者不拒，都幫我答應了。
　　大家最疑惑的莫過於通常這種「勇士」都是男人，我一個「弱女子」居然衝向冒煙的車子，大家的疑惑、記者們的採訪，我無法實話回答，只好說當下覺得不救他，他就死定了，沒想這麼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