晋江文学城
下一章 上一章  目录  设置

8、我寄愁心与明月,随风直到夜郎西 ...

  •   “挖坟!!”

      在一个月黑风高夜,元熙和秦烨扛着锄头站在坟头,一脸惊愕:“大公子,我们不是来除凶尸的吗,为什么要刨人家坟头,这要是传出去了,太丢人了!”

      “丢人?”宁询手摸着下颌思索道:“你们太霄宫是名门正派,干这种事的确不是太好。”

      元熙嘟囔:“你也知道不太好啊。”

      宁询:“接着——”

      说着宁询掏出两条黑布,扔给元熙和秦烨。

      元熙:“这是做什么?”

      宁询:“把脸蒙上,别人就认不出你了,也就不会丢人了。”

      元熙咬紧牙齿,怒视着宁询:“你倒是挺‘体贴’啊!那你为什么不挖,老是使唤我们!”

      宁询:“让你干点体力活是为了锻炼你们的臂力便于更好的御剑,我这是用心良苦,你们怎么就体会不到前辈我对你们的殷切关怀呢?”

      元熙:“你比我们大多少啊,还前辈,狗屁前辈!”

      宁询一笑:“小朋友怎么可以骂人呢。”

      元熙还想反驳,可是被白驹冷冷打断了:“元熙你们快挖吧,别耽搁时间了。”

      元熙虽然心有不甘,可是白驹都命令了,他也不得不去做,他蒙上了脸,挥着锄头,吭哧哼哧开始埋头苦干。

      宁询走到一边的柳树,他斜靠着树,然后怀中掏出一把瓜子,像个没事人一样磕瓜子,气得元熙只想把锄头挥在他脸盘子上。

      白驹也走过来了,宁询递给白驹一把瓜子,“小马,吃不吃?”

      白驹摇头拒绝:“不用,谢谢。”

      宁询:“我想起来了,你们太霄宫有家规,酉时不食。”

      嗑完瓜子,宁询枕着双手靠着树,劲瘦的长腰像是一把割破黑暗的匕首,整个人显得锋利又桀骜:“真搞不懂你们仙门弟子怎么那么多清规纪律,人活那么一遭,统共就三万万天,有酒有肉才是神仙,不就图个舒心痛快吗,这也不能做,那也不能做,像是关在笼子里一样,不闷吗?”

      白驹认真回答:“修道既是修心,若是事事恣意放浪形骸,不成体统,有言道,不以规矩不能成方圆。”

      夜风徐来带走空气里的潮热,吹起宁询衣摆,整个人仿佛要随风流浪一般潇洒快意,他一副无所事事的踢着地上的石子,夜风掀起他额前的头发,他说:“这人生天地间,我宁询只修自己的逍遥道,无拘无束,言行由心。”

      白驹笑了两声。

      宁询:“笑什么?”

      白驹:“宁公子是我见过最有趣的人。”

      宁询:“是夸奖吗?”

      白驹:“自然。”

      宁询:“那我就收下了。”

      过了一会儿,白驹开口问道:“宁公子,能跟我说说关于你的事吗?虽然我知道你不是坏人,可是我总有一种感觉,你比明月城凶杀案背后凶手更加神秘。”

      宁询这才抬起头来,他嘴角微微上扬:“我没有你想象中那么复杂,用我师父的话来说,我就是无忧山里的一个野孩子而已。”

      白驹:“你还有师父?”

      宁询似乎不想再说下去了,他微微眯缝着双眼,“白大公子,我们只是合作关系,甚至连朋友都算不上,我没必要回答这么多吧。”

      “是在下唐突了,”白驹的眼神落在宁询无名指上的细雪问道:“宁公子,那我能不能问一下,你手指上的细雪从何而来?”

      宁询拍了拍衣服上残留的瓜子屑,他嘴唇抿成一条直线,这是一副十分抗拒的姿态,白驹连忙解释道:“宁公子,我并非是想打探你的底细,只是……只是你的师父是不是一位女子?”

      宁询倒是有几分惊讶,他可从未跟任何人提起过他家那个‘败家娘们儿’的事,“你怎么知道?”

      白驹:“不瞒你说,家父早些年的时候曾经和一位紫衣女子有过一段恩怨,他们在太霄宫广场生死一战,虽然最后是家父赢了,可是紫衣女子用细雪把流光剑割破一道裂口,后来家父便寻名铸剑师,可是至今没有一个人能修补流光剑,流光有缺,一直是家父心中的郁结,如今见到细雪在你手上,我便好奇一问,想着也许你和那个紫衣女子有什么渊源。”

      原来那个‘败家娘们’还有这么一段往事,和太霄宫的掌门决斗,以她爱吹牛的性格,为什么从未跟自己提起过?宁询也没有再想,他对着白驹挑眉一问:“怎么你不会是想为你老爹讨回公道吧。”

      白驹摇摇头:“人在江湖,生死平常事,更何况是兵器折损更是常事,那是父亲的恩怨,我不会过问。”

      两个人正说着话,风中飘来一阵血腥味,宁询神情一凛:“不对劲。”

      一股噬骨的杀气让人喘不过气来一般,白驹也感觉到了,手按在剑柄上,蓄势待发。

      “大公子,我们挖到了!”

      元熙一声呼唤划破黑暗中的沉寂,他连忙向着白驹招手:“大公子,你快过来看啊,我们已经挖到棺材了!”

      “你们两个不要动!”

      宁询身形如闪电一般飞快向元熙那边奔去。

      元熙最爱和宁询常反调,他双手插着腰,鼻息一哼哧,“你让我不要动,我偏要动!”

      元熙扛着锄头正要从坑里起来,正要抬头,一张凶尸的脸陡然出现在自己面前,他正俯身朝着坑里的元熙看!

      那脸已经不能称为是脸,没有五官,像一团黑雾。

      什……什么鬼!

      被他这样‘盯着’,元熙后脑勺沁凉,大气都不敢出,双腿只打哆嗦:“……救……救命……”

      秦烨倒是冷静一些,他挥动锄头砍在凶尸头上,凶尸一声低哼,一把掐住元熙和秦烨的脖子,危机时刻,一条银白长鞭从后面勒住凶尸的脖子把他往后拽。

      元熙愕然.

      是宁询来了。

      宁询冷喝道:“你们两个别动!”

      秦烨脖子被掐得通红:“宁……宁公子……”

      “不动就不会死,信我!”

      说完宁询飞身坐在凶尸头上,此时空中再助一道锋利剑气,白驹也加入了战圈,凶尸吃痛一般松开了元熙和秦烨。

      宁询飞身下来,双手扯着细雪勒紧凶尸的脖子,凶尸倒在地上喉咙不停发出呜呜的声音,似哭非哭,响彻在黑夜中令人毛骨悚然,元熙吓得脸色发白:“他……他……”

      宁询对着元熙他们二人喊道:“你们两个找个地方躲起来!”

      元熙已经是吓的腿都站不直,秦烨搀扶着他躲到一边。

      那个凶尸一跃而起,力大如牛连同宁询一起甩了起来,宁询松开细雪才能及时脱身,白驹持剑杀入,两人战凶尸,战的气喘吁吁,那凶尸却是越战越凶,攻势越来越疯狂,宁询肋骨都被打断了两根,反观白驹,他也好不到哪去,一身白衣,血迹斑斑,他拄着剑锋,正喘着粗气。

      风拂过宁询额头的汗,一股淡淡的花香随风掠过鼻尖,他朝着风的方向看去,却什么都没有。

      呵。

      藏首藏尾的小狐狸。

      凶尸正向白驹攻击而去,宁询以细雪缠住凶尸的手臂,“小马,我先把他引开!”说着,宁询掏出一张招阴的符箓法印,贴在细雪上,“来吧,大家伙!”

      那凶尸果真跟着宁询走。

      “宁公子,你一个人对付不了这个凶尸!”白驹有点急了。

      “谁说我是一个人了。”

      宁询只是冲着白驹一笑,而后便迅速消失在黑暗中。

      宁询引着凶尸来到一处树林,行至深处,宁询才停下脚步,他嘴角邪邪一笑,朝凶尸勾勾手:“来,让我看看你的本事。”

      凶尸朝着宁询攻击,宁询挥动长鞭:“细雪,缚!”

      银色长鞭如毒蛇一般勒住凶尸的脖子,那凶尸不甘束缚仰头大吼,强霸的力量瞬间挣脱了细雪,凶尸凌空后翻,手臂重重一挥打在宁询胸口,宁询当即吐出一口血来!

      这大家伙不是一般的难对付。

      不容宁询喘息,凶尸低吼着再欲攻击,突然一支玉簪从天而降直直插在凶尸脚下,夹杂着磅礴剑气,凶尸被震开了,宁询寻声望去,月色下树影婆娑,树梢之上正立着一道绝世的身影,双眸中荡漾着满月的星斗,红衣如血,在风中猎猎作响。

      宁询揉了揉手腕,带着一丝抱怨的语气:“你再不出手,我就要被他打死了。”

      裴砚飞身下来点足落在宁询面前,他眉眼含笑:“你怎么知道我在这里?”

      总不能说,我嗅到你的味道了吧,不知道的还以为宁询是个变态呢,宁询支支吾吾随便扯了个理由:“我……我猜的,按照戏文里的套路,危机时刻就该主角上场英雄救……咳……救英雄。”

      裴砚秀眉一挑:“英雄救英雄?”

      “这种紧要关头你就别咬文嚼字了好不好?”宁询催促道,“先处理眼前这个大家伙吧。”

      裴砚看着凶尸问道:“你是故意把凶尸引到这里的?”

      宁询:“怎么样,有把握吗?”

      裴砚明眸微微眯着,似笑非笑道:“你不会是指望我能杀了那凶尸吧,别忘了,我只是一个手无缚鸡之力的文弱戏子,干不了这种体力活。”

      裴砚正施施然要离开的样子。

      说时迟那时快,凶尸挥动着长臂而来,裴砚见躲避不及,他果断一脚先踢开宁询,宁询像皮球一般滚落到一边,他捂着肚子,感觉肋骨估摸着又断了两根,我……我他妈……没被凶尸打死倒是先被这家伙踢死了。

      还真是多谢你的救命之恩。

      像是感知到宁询的怨念,裴砚还特意回头一眨眼:“不客气。”

      说完裴砚双手钳制着凶尸,用力向外一翻,咔嚓两声,凶尸的胳膊就被他硬生生拧断了。

      宁询:“……!”果真是手无缚鸡之力呢。

      看到发狂嘶吼的大凶尸,宁询一时间不知道这两个家伙谁比谁更残忍。

      凶尸被裴砚折磨得悲痛怒号,震得耳鸣,他全身漆黑的怨气开始翻滚,双掌开始缓缓升起一团金色的火焰,宁询脸色惊变他冲着裴砚喊道:“快让开!”

      凶尸出掌的瞬间,裴砚及时躲避登上树梢,那掌打在树干上,整棵树被烧得黑乎乎的,不一会碎成灰烬,裴砚正要回头之时,凶尸突然一跃而起劈头盖脸又是一掌,掌势如惊雷却没有劈下来,定睛一看原来是一道银白长鞭如同藤蔓一般缠绕着凶尸的手臂。

      二人虽认识不过两天,却是莫名默契。

      裴砚冲宁询一笑,“这招不错。

      宁询扯动细雪将凶尸拽开,在地上拖行了几米,那凶尸翻身起来,一掌擦过宁询的手臂,金色的火焰烧灼皮肤,发出滋滋的声音。

      这味道。

      是肉熟了。

      还好只是擦破了一点,如若那一掌打在身上,只怕要烙个血窟窿咯。

      宁询疼得站都站不稳,差一点歪倒的时候,裴砚仿佛是一瞬间出现在他跟前,宁询的头正好倒在他背后,这裴砚看着腰细腿长身无二两肉,没想到背这么结实宽厚。

      裴砚侧过头看着他:“你的手臂……”

      “安心,死不了。”

      宁询半截袖子都烧没了,露出手臂上黑乎乎的伤口,血肉似乎还在滋滋作响,看着十分恶心,不过裴砚的眼神却被手臂上另一个伤口吸引了视线,那是一排牙印,咬得很深,所以那个疤痕至今都没有淡去。

      裴砚恍若晴天霹雳了一般怔怔地,他握着宁询的手,喉咙仿佛卡着什么连话都说不清楚:“这牙印……是怎么来的?”

      宁询却是一副不以为意的的表情:“不知道,我忘记了……大概是被狗咬的吧。”

      “这明明是人的牙齿印,你当我是瞎子?”

      难得看到裴砚认真,宁询收起玩笑,如实道来:“十几年前我生过一场大病,整日脑子迷迷糊糊的,像一团浆糊一样,整个人如三岁的痴儿一般疯癫,直到有一天师父她在街头找到我时,她说我当时正在跟狗抢饭吃,后来师父把我带回无忧山,她说我那时已经没有人的神智,多年与街头野狗为伍,习性如狗一样,不会说话,不会行走,甚至洗澡穿衣都是师父不厌其烦一遍又一遍的教,好在师父她用了很多医治的方法,我的神智才慢慢清醒,清醒后好多以前的事情都想不起来了。”

  • 昵称:
  • 评分: 2分|鲜花一捧 1分|一朵小花 0分|交流灌水 0分|别字捉虫 -1分|一块小砖 -2分|砖头一堆
  • 内容:
  •             注:1.评论时输入br/即可换行分段。
  •                 2.发布负分评论消耗的月石并不会给作者。
  •             查看评论规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