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夜好眠》闻人不识

9、第9章

　　“你好，我叫慕涟，苏警官他……”慕涟转身指了指茶水间。
　　“你就是慕涟啊！你好你好！我是竹浸，简罹的朋友，市局禁毒支队的，上次简罹的事情真是谢谢你了！现在伤好了吗？我一直说去看看你，可简罹……”竹浸听见慕涟的名字，又很快放松下来，可他话没说完，苏简罹就拿着两杯咖啡出来了。
　　“你怎么来了？”苏简罹问。
　　“找你吃饭呀！”竹浸笑嘻嘻地凑过去，拿过他手上的咖啡喝了一口，苏简罹皱眉，赶紧走两步把另一杯递给慕涟。
　　这是……那位姓竹的副队吗，慕涟想。
　　“我值班，去不了。”苏简罹说。
　　“你他妈……”竹浸真是不想骂他了，这时候旁边一位警员见状连忙说，“简罹哥，我帮你值班吧，反正剩一会儿了，我今晚也没事。”
　　“不用我……”苏简罹皱眉，话还没说完就被竹浸打断。
　　“好兄弟！”竹浸扔了包烟过去，“下周你简罹哥还你！”
　　苏简罹叹口气默许，算了，下周换一下就行了。
　　“小慕一起去吧！那家烧烤真的很好吃，预订要排好久队的！”竹浸看着慕涟说。
　　“我就不……”慕涟觉得自己不应该打扰苏简罹和朋友聚会。
　　“嗯，我去开车。”苏简罹好像默认了，准备往楼下走。
　　“开我的吧，高峰正堵呢！吃完我再给你们送回来！”竹浸掏出车钥匙扔个苏简罹，“你给清儿打还是我打？”
　　“她和杨婧看电影去了，晚上还要唱歌，不管她了。”苏简罹说着下楼。
　　“我扶你吧小慕。”竹浸往慕涟身边走。
　　“不用不用竹警官，我自己可以……”慕涟往后退了一步，自己又不是不能走，哪有第一次见面就让人家扶自己的道理。
　　“哎你客气什么！”竹浸伸手就要过来，却突然被人推了一下。
　　“你去开车。”苏简罹淡淡地说，说完揽着慕涟就往楼下走。
　　竹浸：“……”

　　到了烧烤店，这家店确实生意红火，外面排队的人都快排到街对面了。他们进去找到预订的桌子，店里人虽然多，但服务态度很不错，还没点菜呢，店员已经把蘸料、生菜都拿过来了。
　　“小慕爱吃什么呀？”竹浸扫了码，开始看菜单。
　　“我都可以，不挑食的。”慕涟坐在苏简罹旁边说。
　　“那我就点他们家的招聘和特色了，放心，肯定好吃！我看看，牛眼肉、牛上脑，羊排、五花……”竹浸一边翻一边念着。
　　“小慕能喝酒吗？咱俩喝一杯？”竹浸问道。
　　“我……酒量不太行……”慕涟低头笑了笑。
　　“他跟我喝饮料。”坐在旁边的苏简罹说。
　　“行行行，那我也喝饮料吧，还开车呢。”竹浸放弃，点了三杯鲜榨桃子汁。
　　菜上来了，这家店食材确实新鲜而且量足，酱料味道也很有特色，怪不得一直在必吃榜上挂着。
　　“来来来，我敬你一杯小慕，我就以它代酒吧，谢谢你小慕！”竹浸把杯子举到慕涟面前。
　　“没事的竹警官，不用那么客气。”慕涟把杯子举起来，轻轻碰了碰，苏简罹没说话，也举杯子来碰了碰。
　　碰完了杯，三个人就吃了起来。竹浸很能聊，一会儿问慕涟工作的事，一会儿又聊起电影、音乐，苏简罹在旁边默默听着，没插过几句话。
　　“好久没这么吃过饭了。”竹浸靠在椅子上感叹。
　　“这周很忙？”苏简罹问他，顺手用生菜卷了一片牛眼肉递给慕涟。
　　“哪周不忙啊大哥！最近刑侦那边要换头儿，就这半年的事儿了吧，交接也挺累的。”
　　“我看刑侦那边的头儿不爽很久了，没想到这逼居然升职了！命运呀！”竹浸狠狠啃了一口羊排，表情悲壮地摇了摇头。
　　苏简罹似乎还想说点什么，此时他手机先响了起来，苏简罹接起来。
　　“行，我和竹浸在南街这家烧烤，你过来吧。”苏简罹说，说完就挂了电话。
　　“谁呀谁呀？”竹浸问他，慕涟也看着苏简罹。
　　“萧清，杨婧被她弟弟老师叫走了，她们也在商业街这边，我就说让她过来。”苏简罹喝了口饮料说。
　　“好啊好啊，我上周过去都没见着她，”竹浸兴致变得很高，说完朝慕涟使了使眼色，“大美女！”
　　美女……女的？不会是苏简罹的女……慕涟表情突然有点儿僵，没说话。

　　不一会儿就有一个女生从门口跑进来，挎着金属链条包，穿着一条法式连衣裙，踩着高跟鞋，头发散在肩上，朝他们走来。
　　“我来啦！”萧清走到苏简罹身边，顺势就靠在他身上，“好累呀！”
　　苏简罹默默把她的包拿下来，放在自己身后。
　　真的是……女朋友吗……慕涟见状咬了咬嘴唇，没说话。
　　“哎呀，是你呀！”萧清看见慕涟，笑起来，慕涟这才想起来她就是那天帮他叫苏简罹的女警，
　　“你好，我叫慕涟。”慕涟对她笑了笑。
　　“我是萧清，你炸的糯米饼真是太好吃了！”萧清把自己的头发拨了拨，她的妆比起在局里要浓一些，眼尾的眼线勾的很漂亮，灯光下整个人都在闪闪发光。
　　相比起来，自己拄着拐，连走路都走不明白……慕涟的情绪不觉涌上来，将他整个人包裹。
　　“谢谢。”慕涟攥了攥拳，依旧礼貌地说，原来我的糯米饼她也吃了吗……是苏简罹给她的吧……
　　“竹浸你往那边坐，我要坐简罹对面。”萧清把竹浸赶到一边。
　　“这大小姐。”竹浸无奈地说了一句。
　　“服务员，加一份黑椒牛排、玉米芝士、水果沙拉不要红心火龙果，还有一杯常温芒果汁。”苏简罹说道。
　　“芒果汁要加冰的！”萧清抗议。
　　“常温。”苏简罹面无表情地说，萧清不满，嘟着嘴瞪着苏简罹。
　　慕涟感觉到他的心跳越来越快，甚至手心都出汗了，他根本不知道自己为什么会这样。
　　别想了慕涟，这就是人家的女朋友，苏警官那么优秀，怎么可能没有对象，你到底在期待些什么呢？

　　慕涟没再吃几口了，也吃不出这烧烤的味道。等大家都吃完后，竹浸开车送几个人回去。
　　“小慕啊，下次多跟我们一起出来呀！”竹浸边开车边说。
　　“好。”慕涟现在笑得有些勉强，他觉得今天很累，还觉得自己这样的行为很可笑，但这会儿他真像控制不了自己的身体一样。
　　“哎我那个房间空调好像坏了，苏简罹烦死了，非要说没问题，你去看看。”萧清坐在副驾驶抱怨，
　　“好好好，等会儿我跟你们上去。”竹浸答应，“客厅的和简罹房间的都没坏吧？”
　　“没有，她的也没问题。”苏简罹补充道。
　　“明明就有！”萧清提高音量，苏简罹摇了摇头，竹浸憋笑。
　　车里分明是欢乐的气氛，可慕涟却越发难受，头晕的厉害。
　　房间……他们……他们已经同居了吗……
　　车开到慕涟家楼下，慕涟刚下车，苏简罹很自然地跟下来，“我送你。”
　　“不用了，”慕涟这次倒是拒绝得干脆，“今天谢谢各位了，我先走了，再见。”说完就将车门关上了，转身向单元门走去，没注意苏简罹怔在原地。

　　电梯门关上的瞬间，慕涟眼眶有些发红，他知道自己这样没出息，可他又觉得好委屈，苏警官……苏警官有女朋友了……他有女朋友了……
　　他走出电梯，迎面撞上祁知在自己家门口站着。
　　“怎么打你电话打不通啊，我妈买的奶油草莓，给你拿一箱。”祁知向慕涟这边走过来。
　　“你怎么了？”祁知发现慕涟的不对劲儿。
　　“他有女朋友了……”慕涟说着眼泪一下就出来了，本来要是没人问的话他还能忍，可听到祁知的话，他真的就难以控制自己的情绪了。
　　“哎！”祁知快走两步把慕涟拥进怀里，
　　“谁？什么玩意儿有女朋友了？那个警察是不是？害那是他配不上你！不哭不哭，以后还有更好的！”祁知轻轻拍着慕涟的后背，虽然他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但第一反应就是护短。
　　“可是……可是我……好喜欢他啊……”慕涟终于说出来了这句话，其实他见苏简罹的第一面，第一次听见他的声音，就很喜欢他。
　　“他真的很好，很好很好……”慕涟哽咽起来。
　　“哎呀，好的多着呢，我们不稀罕他！”祁知哄着慕涟，
　　“他有女朋友了……”慕涟小声地重复着这句话。
　　骨子里透着的自卑，让他一直不敢面对自己对苏简罹的感觉，担心自己不够优秀，担心苏简罹不喜欢他，担心苏简罹压根儿没这意思……而他担心的事今天终于发生了。
　　苏简罹有女朋友了。

　　等慕涟情绪稍微稳定了一点，二人进了房间，慕涟将今天的事说了一遍。
　　“艹，他们居然还同居了！有对象出来勾勾搭搭的！”祁知骂的义愤填膺，“明天我来接你，让他看看全世界有对象的又不是他一个！”
　　“人家对我没那个意思，也没做过什么，是我一直以为……算了，而且我们又不顺路，你还要特地过来。”慕涟拒绝，他早就想好了明天要早早起来叫个车，倒霉的事在他身上发生了无数次，他最擅长在短时间内找到退路。
　　“哎呀，反正你还有一周就拆夹板了，怎么，跟我待一周都不乐意？”祁知故作生气。
　　“不是不是，我……”慕涟急忙要解释。
　　“好啦，就这么说定了，我倒要看看这究竟是个什么品种的渣男！”
　　“你别这么说，说不定碰不上呢。”慕涟小声说。
　　“他最好是。”祁知冷笑一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