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海贼王]Monster·Pirate·Family》WriteNovel

17、第十二章

　　浮士德从来没有想过有一天自己会成为海贼。他是黑猫毛皮族，看起来就像一只直立行走的大体型黑猫。毛皮族世世代代都生活在一头名为“佐乌”的巨象背上，过着与世隔绝的生活。
　　刚刚成年的浮士德已经很好地掌握了毛皮族特有的战斗方式“月狮”，这多少令他有些得意忘形了。有一天他悄悄离开了佐乌，本想开启属于自己的冒险之旅，结果却被人贩子抓住，一路辗转覆辙，最终被卖到了北海。
　　浮士德差点以为自己要当一辈子奴隶了，直到他遇见了霍金斯。准确地说，是霍金斯看上了浮士德。那一天他通过占卜得知“黑猫会带来好运”，于是就从人贩子手中救下了浮士德——准确来说是把他抢了过来，然后顺势邀请浮士德加入自己的海贼团。对于自己的救命恩人，浮士德也没有理由拒绝，于是他就成为了霍金斯海贼团的一员，身份是魔术师。

　　抵达锁林岛的时候，霍金斯海贼团已经有四名成员了。霍金斯让航海士留下来看船，然后就带着浮士德和潘蜜拉一起登岛了。
　　三人走进了锁林岛上唯一的小镇。浮士德环顾四周，这个小镇简直就是普通到了极点，已经普通得不能再普通了。如果非要说它有什么特别之处的话，恐怕就只有小镇边缘那座被烧毁的歌剧院残骸了吧。
　　这座歌剧院似乎是小镇上一处非常重要的建筑物，尽管现在它被烧得只剩下一堆焦黑的木炭，小镇居民依然将其保留了下来，甚至还在旁边立了一块石碑来介绍这座歌剧院的历史。
　　浮士德和潘蜜拉走到那块石碑前，停下来看着上面所写的文字：

　　这座歌剧院名为荣耀大剧院。数百年以前，有两位勇敢的年轻人驾船出海去寻找传说中的黄金国·埃尔多拉多。他们离开了很久，就在大家都以为黄金国并不存在于这世上，而那两位年轻人只是去追逐一个遥远的传说了的时候，两位年轻人乘着一艘载满黄金的船回到了他们的家乡——锁林岛，并在这个小镇上建立了一座歌剧院。为了纪念两位年轻人的事迹，他们的经历被后人谱写成音乐剧，在这座歌剧院里不断地上演着。

　　“这座歌剧院的来历本身就有够像一个传说故事的了。”浮士德评价道，“上面写的那个什么黄金国·埃尔多拉多，也是真实存在的吗？”
　　一旁的潘蜜拉悠闲地点了点头：“当然存在了，那里就是我的故乡呀！”
　　浮士德刚想说“那怎么可能”，却突然想起自己的家乡——建立在巨象佐乌背上的“毛茸茸公国”在一般人看来可能也只是个宛如传说故事一般的地方。
　　“那你为什么离开黄金国，跑到北海来了呢？”最终，浮士德这样问道。
　　被他这么一问，潘蜜拉脸上的笑容顿时变得有些阴沉，然后渐渐地消失了。她沉默了片刻，纤细的手指抚摸着自己脸上的伤疤，然后讲起了她的经历：

　　埃尔多拉多是一个与世隔绝的地方，黄金对于那里的人来说，只是随处可见的金色石头罢了。潘蜜拉在那里出生、长大，与家人一起过着平静的生活，从未想过要离开。然而有一天，她被大祭司选中，成为了即将要献给黄金国的守护神——羽蛇神的活人祭品。依照埃尔多拉多人的信仰来看，这本该是一件十分光荣的事，然而潘蜜拉却觉得活人祭祀其实只是一种大家都认可的杀人仪式罢了，她一点儿也不想死。为了不成为祭品，她用小刀在自己脸上划满了伤疤。按照习俗，身上带有疤痕的人是不完美之物，绝对不可以作为祭品献给神明。
　　潘蜜拉逃过了一劫，她不再是祭品了。然而大祭司却认为她不愿意成为祭品就意味着对神明和信仰的背叛，于是他将潘蜜拉视为不愿感恩羽蛇神的叛徒，下令要处死她。得知此事的潘蜜拉只好逃离了家乡，在大海上四处漂泊，依靠自己在埃尔多拉多时学会的塔罗牌占卜术避开各种危险，十分艰难地活了下来。

　　说到最后，潘蜜拉再度露出笑容：“说来也挺奇怪的，我不愿意成为献给羽蛇神的祭品，而且还逃跑了，结果那位羽蛇神大人居然也没有施点什么法术来阻止我。从那时起我就在想，传说中的羽蛇神真的存在吗？该不会祂其实只是一个动物系的恶魔果实能力者吧？”
　　“原来如此，你也挺不容易的……可是你光说这些事儿也不能证明你真的来自于埃尔多拉多啊。你能不能拿点证据出来啊？比如很多很多黄金什么的。”
　　听她讲完以后，浮士德开玩笑似地催促道。
　　“啊啦，没想到你还是个小财迷。”潘蜜拉笑了笑，坐在狙击枪上面缓缓地飘浮了起来，“我离开家的时候的确带走了很多黄金。但是后来我把它们全部都高价卖给一个叫吉尔德·泰佐洛的人了。那时候他还只是个默默无闻的普通商人罢了，谁能想到现在他却成了全世界最富有的人呢！也许当初我就应该跟着他混？”
　　“喂，别说这种好像要背叛霍金斯船长一样的话啊。”浮士德的瞳孔瞬间收缩成一条黑线，他用令人毛骨悚然的眼神凝视着潘蜜拉，“听起来怪让人生气的。”
　　“啊呀呀，别担心。说到底我也是霍金斯的老师，亲眼看着他从小长到大，没理由背叛他的。”潘蜜拉在空中一边乱飘一边摇晃着双腿，“倒是你，做好跟随他一起前往伟大航路的觉悟了吗？”
　　“好吧，这次我姑且先相信你……”浮士德努力让自己冷静下来，“不过，船长为什么要去伟大航路呢？他也想去找One Piece吗？”
　　如今正值大海贼时代。自从“海贼王”哥尔·D·罗杰在临死前宣布了“大秘宝（One Piece）”的存在之后，世界各地的人纷纷出海前往伟大航路寻找One Piece，其中大部分人最终都成为了海贼。
　　“嗯，我猜他可能也有一点想要那个什么One Piece吧。不过比起大秘宝，霍金斯所追求的东西应该是‘自由’吧。毕竟他从小就被关在家里，好不容易才逃出来了嘛。”潘蜜拉难得地正经起来，“除此之外，我所知道的就是，他想去伟大航路找两位失散了好几年的家人……”
　　正当潘蜜拉打算继续说下去的时候，小镇的居民们发现了这两个外来者，十分热情地围了上来——
　　“你们是游客吗？难得有人来我们这里玩啊……”
　　“你们也对歌剧院感兴趣吗？真是太好了……”
　　“可惜歌剧院没了，你们无法聆听那位大人天使般的歌声了……”
　　潘蜜拉和浮士德听得一头雾水：“那位大人？天使？你们在说什么啊？”
　　“那位大人就是月蚀女神大人啊，这座歌剧院就是她的神殿……”
　　“那位大人是对于我们来说最重要的公主殿下，歌剧院就是公主大人的城堡……”
　　“那一天，就在那一天晚上……歌剧院被烧毁了，美丽的女神大人也变成了无比丑陋的怪物……”
　　“啊啊，那一天，那一天……没错，那一天就是我们的信仰崩塌之夜……！”
　　小镇居民们如同潮水般涌了过来，把潘蜜拉和浮士德团团围住。不知为何，他们嘴里说着令人难以理解的话语，仿佛要将这两人洗脑似的，不断地重复着……
　　就在潘蜜拉再也受不了了这种诡异的氛围，正想带着浮士德一口气飞走的时候，霍金斯穿过人群来到了她身边：“这里没有更多线索了，我们走吧。”
　　原来就在潘蜜拉和浮士德在歌剧院旁边开始看那块石碑的时候，霍金斯就离开了他们两个，单独寻找有关于丝妲尔的情报去了，直到现在才回来。
　　说完这句话，霍金斯就转身向着码头走去，潘蜜拉和浮士德连忙跟上。
　　这时，从霍金斯走来的方向跑过来了几个人，其中一人大声喊道：“那个金发的高个子男人是复仇鬼·丝妲尔的父亲！别让他跑了！”
　　这一声喊叫仿佛点燃了什么似的，令人群瞬间沸腾了起来。小镇居民们纷纷拿起武器，将霍金斯、潘蜜拉、浮士德三人团团包围起来：
　　“什么？他就是那个小恶魔的父亲？！”
　　“抓住他！他肯定知道那个可恶的魔女在哪儿！”
　　“那个背叛了公主大人的女巫……绝对要把她找出来杀掉！”
　　“她的亲人也不能放过！把他们抓起来活活烧死！”
　　“没错！那个魔女犯下的罪行，必须用人命来偿还！”
　　“剁掉他的手脚！他是将恶魔抚养长大的人，没有活着的必要！”
　　“一定要从他嘴里逼问出来那个女巫现在在哪儿！”
　　看着小镇居民们一会儿哀伤一会儿愤怒的诡异举动，浮士德吓得连猫耳朵都垂了下来：“等等……！这是怎么回事啊？他们是在说船长的女儿吗？难道她以前在这里犯了什么罪吗？”
　　“看来是这样没错了！”潘蜜拉打开了狙击枪的保险，以便能随时射击，“霍金斯！浮士德！如果你们两个已经决定踏上海贼之路了的话，那就赶紧动手吧！对于海贼来说杀人可是家常便饭啊！”
　　“这……这不用你说我也知道！”浮士德拔出了腰间的佩剑，毛皮之间隐隐有淡蓝色的电光流窜而过，“你又不是船长，别随便下命令啊！”
　　“不要被他们拖住了，我们的目标是赶紧回到船上然后离开这座岛。”
　　霍金斯依然是一副面无表情、不动声色的样子，只见一根根稻草覆盖住了他的脸和身体，很快霍金斯就变成了巨大的稻草人妖怪，他显然是打算用这一招“降魔之相”来在包围他们的人群中快速地开辟出一条道路。
　　就在下一个瞬间，潘蜜拉扣下了扳机，浮士德一边挥剑一边释放出电流，霍金斯则是挥动稻草和五寸钉构成的双手，向已经陷入疯狂的小镇居民们发起了进攻。
　　一阵厮杀过后，三人终于突出重围逃到码头，登上了属于他们的那艘小船。航海士早已做好了出航的准备，小船迅速地驶出了港口，只留下那群近乎魔怔的小镇居民在码头上不甘心地喊叫咒骂着霍金斯一行人。
　　总算是脱离了危险，三人总算是可以松一口气了。他们坐在甲板上休息了一会儿，潘蜜拉率先开口了：
　　“霍金斯，刚才在小镇上的时候你去哪儿了，打听到了什么？为什么镇上的人一听说你是丝妲尔的父亲，就跟疯了一样喊打喊杀的啊？”
　　这些也正是浮士德想问的问题。两人就这样一齐望着霍金斯，等待着他的回答。
　　霍金斯喘匀了气，开始慢慢地作答：与潘蜜拉、浮士德分开之后，他独自去小镇上报社打听德雷克和丝妲尔的消息，毕竟这锁林岛也是德雷克的家乡。结果德雷克的消息一点也没打听到，反倒是得知了一大堆与丝妲尔有关的事情——
　　“你们看到那座被烧毁的歌剧院了，对吧？它的拥有者名叫格洛莉亚·N·伊柯丽斯（Gloria N Eclipse），同时也是丝妲尔的‘母亲’，一个在锁林岛极具声望的女人。在大约一年以前，丝妲尔登台演出的时候放火烧毁了属于伊柯丽斯的歌剧院，而且还杀掉了很多当时在场的观众，所以小镇上的居民才那么恨她。我从报社的档案库里偷出来了一卷当时的录像带……”
　　“什么？！霍金斯，你知道丝妲尔她实际上根本就是没有母亲的，对吧……？”
　　当着浮士德的面，知道真相的潘蜜拉只能这样简短地提醒道。
　　霍金斯点了点头表示他知道，并从口袋里掏出一只小小的录像电话虫：“待会儿我们一起来看吧。也许能从这一卷录像带里找出真相，或者一些线索什么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