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猫朋友》鸠游

44、习题

　　这种考试对于晏舒来说很新奇，满打满算他来到二中，也就是大二下这个学期，他知道二中的考试大多是以学生自己考试为主，考试全靠自觉，反而像之前有老师监考的那种考试很少。

　　而这次以高考为规格的考试，显然是想做一次模拟高考。

　　他算算时间：“周日是父亲节？”

　　“对，不过考试任务不算大。”作为考试种子选手的晏舒，显然对那些考试轻车熟路。他点点桌上发下的通知，上面清楚写着考试规划。

　　的确是严格按照着高考的流程执行。

　　他们刚放了一个五天的长假，对于学校只有半天的调休，裴秋显然有点无所谓，晏舒也不在意考试的时间。考试对他来说可有可无的存在，之前他刚来到二中，那时候他心里，没有任何学习的欲望，就连提笔的力气都没有。他想起那时候王校长说的，不要多想。

　　不要多想——的确，那时候，这句话，支撑着他慢慢走出那段难熬的日子。

　　只是科林的信……想起这个，胃里好像还放了石头，胃不停往下坠，心口一堵——他轻吐出一口气，他这样的逃避说白了，还是内心懦弱。我好像没有自己想象那样勇敢，他想着，也许我让科林失望了。

　　裴秋看着晏舒垂下眸，下午的光很柔和，在他身后的窗户，将一切变得温柔。他不知道晏舒在想什么，但直觉告诉他，现在他的小朋友可能有点不高兴。

　　“同桌，你想玩？”

　　晏舒看着他一脸莫名其妙。裴秋动动手，指向他刚刚发呆的方向，顺着他手指的方向看去，只见一个小巧的蜜蜂正缓慢爬动，色彩鲜艳，看着就非常亮眼。

　　如果晏舒小时候，可能真会看蜜蜂玩，但是过去的他不代表现在的他。

　　“不。”他冷着脸拒绝。

　　吴昊看着两位大佬对于考试不动如山，他心里正感叹着两位大佬的高冷，只见下一秒，晏舒便变了脸色，一副嫌弃的样子。

　　嗯……打脸有点突然。

　　他突然想起之前听到的八卦，有点兴致勃勃加入两位大佬：“晏哥，最近好像很久没见到那玩意了。”

　　现在，基本他们说话基本都把李正辉这个名字自动屏蔽，用那玩意代替。

　　“嗯。”晏舒点头，关于李正辉，他的确已经很久没听到这个名字了，这里面当然有他不关注的原因在。

　　裴秋露出感兴趣的眼神：“怎么了。”

　　吴昊眼睛左右看了一圈，确定周围人没注意到他们他才低声说：“听说他要走了。”

　　“什么？”

　　晏舒虽然对李正辉了解不多，但也能从别人口中知道，他在二中工作很多年，基本上所有的成就都在二中。而现在传出他要走的消息传来，听到这个消息的人，第一时间竟然不是高兴，而是脑海里冒出一个疑问：他为什么走？

　　“上次打牌的魏远记得吗？他路过办公室，好像听到的，说是校长和他谈的。”

　　校长——晏舒眯起眼睛。

　　“那挺好的。”裴秋想起李正辉的所作所为，也许这个老师是有什么闪光点，但是他做的一些事，已经触犯了道德底线甚至众怒。

　　两人不再多说什么。

　　晚上，晏舒裴秋正准备和吴昊他们去吃饭，他们刚走到后门，就听吴昊说：“晏哥，今天你们先去，我去上个厕所。”

　　邱瑞宇点头：“我等他。”

　　“行。”

　　空无一人的教室内。

　　吴昊从走廊折回，他鬼鬼祟祟扫视一圈教室，陈珂跟在他身后，他见吴昊这副猥琐的样子，毫不客气直接一脚踹上他的屁股。

　　“我操！”吴昊咧着嘴，他从地上爬起来，“格子，你有毛病啊。”

　　“我看你你才有毛病。”陈珂翻了个白眼。

　　邱瑞宇这回站在陈珂这边：“对。自己班级，你怎么这么鬼鬼祟祟。”

　　“我这叫谨慎。”吴昊嘴里振振有词。

　　“得了吧。”女生的嬉笑从他们身后传来，一班全体学生，都站在他们身后，除了裴秋和晏舒不在，哪怕是走读生，都吃完午饭匆匆赶来。

　　吴昊眼中流露出一丝坚定：“晏哥给我们喝的那杯奶茶，我们要好好报答他。”

　　“好。”众人学着他的样子握拳。

　　“那我们快点。”

　　.

　　晏舒突然觉得右眼皮跳的厉害，裴秋正看完新品明信片，就见晏舒捂着左眼，他手上拿着黑笔站起身，有点意外说：“同桌，你眼睛怎么了。”

　　“没事……左眼突然跳得厉害。”

　　“哦？”裴秋露出微笑：“同桌，左眼跳财右眼跳灾。”

　　“封建迷信。”晏舒压根不信这些，“是面部痉挛引起的不自主抽搐。”

　　“那看来同桌你是坚定的唯物主义。”

　　“那是当然。”晏舒觉得裴秋问出一个蠢问题，他外公是物理教授，在他的耳濡目染下，他当然是坚定不移地站在唯物主义这边。

　　今天他们到班级比以往晚，他们在书店逛了一会儿，两人边说边走在走廊上，在脚步声中，他离班级越来越近，于此同时，他只觉得自己眼皮跳得越来越厉害。

　　两人站在后门，以往打开方便行走的后门，现在被严严实实关上，两人站在门口，裴秋感到一丝不对，晏舒站在门边，只听咔哒一声——门被人从里面打开。

　　今天的教室格外安静，晏舒一走进班级，就感受到一丝不对劲，裴秋一眼便看向他们座位，那里似乎多出什么……

　　晏舒的座位原本就在里面，位置在最后面，虽然进去还是需要裴秋让一下，但总体位置还算宽敞，但如今，那里已经被一大摞书占据。晏舒走到他们位置前，还没反应过来，就听到一声欢呼。

　　“晏哥！Surprise！”

　　在一片鼓掌声中，晏舒才看清那摞书到底是什么——这是一堆由不同类型的辅导书组成的书堆，没有一本重复，试卷、真题、各种各样的练习……哪怕英语都有基本试卷。

　　晏舒一时间没反应过来，跟在他身后的裴秋眼睛数着书，一本、两本……不多不少，除了他们两人，全班40本书都在这。他刚想告诉同桌这个消息，就见同桌耳边红了，脖子已经红透了。

　　他踮着脚，看来一眼嗯——里面也红了。

　　晏舒手指掐着指腹，他尽力让自己保持冷静，他听到自己说：“谢谢大家。”

　　“不客气。”异口同声的回应，还有一班各处传来的笑声，纯粹的好意，晏舒有点接受不了。

　　吴昊扭头：“晏哥，这是我们为了报答你给我们喝的奶茶。”

　　晏舒看着那摞高耸的书堆，他嗓子有点哑：“这也太贵重了。”

　　光他看到的每一本书，都是一班同学们自己买了做完，觉得有帮助才买给晏舒的。这个回礼，比起那杯奶茶，显得太贵重了。

　　“哪有。”吴昊大手一挥，“晏哥，我们想想，我们能为你能做的，也只有帮你练练成绩了。”

　　不知道为什么，裴秋听到这里突然咳嗽起来，他捂着嘴，见两人的注意力都吸引到他的身上，他边咳边说：“没事。”

　　他这声咳嗽，打断两人谈话，随着自晚习开始，教室恢复宁静，一切都和之前的每一天没有半点区别，但晏舒知道一切都不一样了，他的心底还是一片滚烫。裴秋帮他把这些书都放在后面的桌子上。

　　窸窸窣窣的声音传来，随着最后一本书放在上面，教室恢复安静。

　　裴秋看着两摞高高的书打趣：“同桌，你之后可有的忙了。”

　　“对。”他顿了顿说，“我有点相信迷信了。”

　　他说话很轻，但很认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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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一整个晚自习，晏舒都在看那些习题书，他之前的画画本，再也没有拿出来。裴秋见他低头，黑笔在书上划线，很认真。偶尔还能看到晏舒做点题目。他原本想要说的话停在嘴边，这种情况一直持续到宿舍内。

　　少见的，裴秋见晏舒带了本书到宿舍。

　　他看着晏舒背对着他，趴在桌上写写画画，突然觉得这样很好。

　　同桌好像突然找到目标了，他想，今天真是好日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