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8、途中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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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之前没有尝试过这个动作，但现在尝试一下，突然能理解这种游戏。
裴秋见晏舒脸上露出笑容，正想说什么，就见晏舒衣服下摆因动作撩起，露出半截腰腹，带着少年人的柔韧，腹肌明显，看着就非常柔软。他目光被那半遮半掩的腰腹吸引。见晏舒没有注意到衣角，他边想着现在这种天气，感冒的概率有多少，边伸手想把衣服拉下来。
碰巧晏舒侧头看看手机现在几点，但还没开始动作，只觉腰间一热，他下意识转头。
正好对上裴秋还没来得及收走的指尖。
手下的肌肤微凉，裴秋下意识收会指尖。
原本这只是一个简单的动作，可现在四目相对，裴秋突然觉得有点尴尬，这种尴尬有点像小时候他做错事，被人抓包一样。两人都没有说话，奇怪的沉默蔓延开来。裴秋原本的话语全都堵在嘴边，平日里说话最多的他，现在竟然不知道说什么。
晏舒动动嘴，他们现在靠得很近，近到他能看到裴秋不自然滚动的喉结。现在气氛很微妙，而且他觉得这种微妙，还有蔓延到裴秋身上的趋势。气氛越来越尴尬，沉默蛇一样，爬满房间每一个角落。
两人好像在玩木头人，两人四目相对，似乎谁动了，就输了。晏舒受不了这种气氛，虽然他不擅长讲话，但这种情况下，他感觉自己要说点什么。他坐起身，没能拉上的衣角顺着惯性下垂，明明没有什么声音。
裴秋突然觉得自己心跳的厉害，脑海里突然越过一个念头，同桌腰好像有点细。
将腰后的衣服拉下，晏舒坐到床边，他这一动，室内的空气又开始重新流淌。先前的氛围，像是雪遇到水一般，消融不见。
裴秋跟着坐起，他摸摸鼻尖，心里那点思绪咻的没影，只见他面前突然伸出一只手，晏舒看他发愣，挑眉：“不起来了？”
“起起。”裴秋干脆抓住他的手，从床上爬起来。
这座城市现在很安静，不是旅游旺季，游客不算多。晏舒走到窗边，他隐隐约约能看到海边人的模糊影子。夕阳从半空滑落，浓烈的橘色调铺满天边，大片大片的云朵，悬在天边，眼前的天空像是一幅浓烈的油画。
美得不真实。
可晏舒知道它是真实的，就在天边，就在他眼前。
拉开窗户，空气里好像弥漫着海风的气息。晏舒坐在窗口的沙发上，风抚着他的脸，夕阳并不刺眼，照在他琥珀色眼睛上，蒙上一层梦幻的橘色。裴秋正在开矿泉水，他拿起一瓶，转头就看到晏舒慢慢闭眼。
橘色慢慢消失，像是一团火在他眼里熄灭。
这个动作让他看得出神，记忆中的小孩与面前重叠的人重叠，只是不同的是，一个年幼一个已经长成为大人模样。他莫名有种时间过得真快的感觉，收回自己思绪，他将矿泉水递过去：“给。”
晏舒点头，算是道谢，他们现在已经熟悉起来，两人之间也不用再频繁说谢谢。他喝了一口水，轻叹口气，他刚刚闭眼，只觉得现在的阳光很好，很适合睡觉。他今天坐了半天车，就感觉疲惫。想起之前经常随着外公，几个城市到处跑，那时候没觉得有什么。可现在没再过那种快节奏生活，他喝了口水，想着怎样延缓自己的困意。
裴秋见他看着窗外的晚霞，注意到他眼角的泪花，他说：“我们要不明天再去海，现在我们去吃晚饭。”
晏舒点头：“好。”
他现在的确没有精力去海边。
来到海边，不能错过的就是海鲜。接近海边，自然有很多游客来往，不少饭店都在边上。跟着人群找起来不算费事，晏舒跟在裴秋身后，游客三两成群，两人走在这条街上也不算显眼。他们出酒店时，天边还算明亮，走到这里属于城市的灯光便慢慢亮起，两人身后，太阳滑入大海。
晏舒看着各式各样的店面，这里靠海，靠海吃海，这里关于海鲜的店面便格外多，他能看到大部分店面，上面都贴着比较夸张的赞叹词，就是不知道哪家手艺好。
他跟在裴秋身后，他们大多时候，都并排走在一起，或者是他走在前面。但现在看着裴秋的背影，他突然有点不习惯。一般来说，作为学生大部分都会一起结伴走路，吃饭聊天……结伴而行的好处，大概就是两人一起，在学校里不会太孤单。人是群居动物，这句话，在这时候，体现的很明显。
但这些对于晏舒来说，好像都是……可有可无的存在。一起也好，一人也罢，他内心足够强大，不然也支撑不了他独自一人在异国他乡，度过的那些安静孤单的日子。他知道两人结伴，最重要的一点大概就是，必须在某一点上，有一个同频。不然一个人的独角戏，总会有热情散去的时候。
可是裴秋不一样，他好像永远都充满热情，在两人结伴过程中，活跃着气氛，虽然偶尔带点不着调，但不会让人讨厌。
他看着裴秋，这次旅行他参与很少，几乎都是裴秋一手计划，现在跟在他身后，莫名有种熟悉的感觉。好像曾经什么时候，他也是这样，跟在一人身后。裴秋显然是做过攻略，他脚步不停，径直走到一家门店。
现在夜幕降临，和其他发光的灯牌相比，这家门店连招牌都没有，在一众闪亮的霓虹灯内，显得非常不起眼。
一进门，就是铺面而来的热气，说话声混杂着各种香味，勾起晏舒的食欲。店面不大，他们进来时大厅已经坐满，一个看起来只有六七岁的小姑娘冲他们走过来。
“请去楼上。”她板着脸，看着就很严肃。只是脸上肉乎乎的，带着点奶凶，让人忍不住想逗逗她。
裴秋当然不能错过这个机会：“好。”
楼上人不算多，两人在窗边落座，这里有很多高楼，晏舒在酒店看到的海，在这里都被建筑物遮挡，虽然不能看到大海，但晚风今天很大，带着点咸咸的味道。
晏舒看着窗外，窗外灯火通明，街道上时不时有游客说笑着走过去，短裤长裙凉鞋，夏天是着装，很凉快也很自由。
他总感觉夏天，似乎是最代表自由的季节。
他刚刚回眸，就听裴秋一本正经说：“要不要和哥哥一起吃饭。”
老土的套路，即使配上裴秋那张帅脸，依旧有种人贩子坏叔叔的感觉。晏舒看着眼前这一幕，有点好笑。
“不要。”小姑娘睁大眼睛，一脸警惕，妈妈说过，会有坏人会用东西骗自己，“我不要和你吃饭。”
晏舒点头，看样子母亲做的思想工作很到位。
裴秋脸色不变，他声音带着诱惑：“还可以喝饮料哦，不考虑一下。”
——饮料！
小姑娘咽了口口水，饮料在她眼里，是被妈妈放在很高地方的东西，而且这个地方她拿凳子站上去，也够不着。她还记得之前喝饮料，还是自己求妈妈得来的。只能尝一个杯底，但是酸酸甜甜的橙汁，和会打嗝但好喝的白开水，都很好喝！
她舔舔嘴唇，晏舒甚至能看到小姑娘水汪汪的眼睛在发光……显然是动摇了。只可惜……他看向裴秋。
裴秋勾选完菜单，他看着小姑娘脸上充满期待，笑着将菜单递给她：“开玩笑的。”
听到这句话，小姑娘哼的转身，不再理这个坏人。
晏舒用筷子将餐具戳开：“你逗小朋友干什么？不怕她哭吗？”
“逗哭就交给你了，同桌。我对你哄小孩充满期望。”裴秋满不在乎，看来他就是怎么想的。
“这么肯定？”
“你不是很讨小动物喜欢。”
这句话没头没脑，但晏舒却能明白裴秋的意思。小动物，人类幼崽……嗯
晏舒有点无奈，裴秋突如其来的恶趣味，他的确没有办法。但裴秋说的前一句话也许不是真的，他刚刚看到裴秋手从口袋拿出，明显是想拿出什么。
大概是糖果，为了之后做准备。茶水倒入碗中，晏舒用茶水刷洗着筷子，漫不经心地想，毕竟裴秋身上总带着糖果。
菜品是一个穿着围裙的女人端上来的，在她的身旁，小姑娘紧紧靠在她腿边，攥着围裙的一角，眼巴巴看着桌上的橙汁。
就像只委屈巴巴的小狗，可怜又可爱。如果是心软的人，一定早就忍不住把东西给她。
可惜在场的人，都没有被打动。即使小姑娘再想要，晏舒也知道没有家长同意，随便给小孩子东西，时间很危险的事情。
他见裴秋挑眉，还想说点什么。晏舒桌子下的腿一动，准确撞到对面的脚踝。
够了——晏舒无声动动嘴，孩子妈妈在这，再逗下去，他害怕裴秋会被人家家长打。
女人露出一个安抚的笑，她摸摸闺女柔软的额发说：“还有两个菜要等等，帅哥们可以先吃。”
晏舒点头，随着脚步声渐渐远去，隐约听到女人模糊的话。
“不可以喝……”
先端上的两个盘子，晏舒光是看着就知道，份量一定很足。
晏舒看着碗里的螃蟹，一个个对半劈开，裹上淀粉，颜色炒至金黄，看着就十分好吃。他试探着夹起一个，入口就是鲜美的蟹黄，现在六月，正是蟹膏充裕的时候，他刚咬一口，经过烹饪的蟹黄就顺着筷子，滴进碗里。汤汁滚烫，落在碗边。他蹙眉，刚想找纸，就见面前多出一沓纸。
“喏。”裴秋将纸放到他面前，晏舒这才发现，裴秋到现在也没动筷子，只是安静看着他吃。他将碗边擦干净，问：“你不吃？”
“吃啊。”裴秋拿起桌边的筷子，他反问，“刚刚不是给你递纸吗？”
这是事实，晏舒狐疑看着裴秋，他总觉得裴秋这样有哪里不对。裴秋低头，借此遮掩眼里的笑意，他左手将基围虾盘子拉向自己，套上调料区的一次性手套，晏舒还没反应过来，就见他现场表演一个快速剥虾大法。
三秒不到，一个完整的虾仁就出现在裴秋盘子里。
“剥这么快？”
“熟能生巧。”裴秋没有多解释，就在他说话间，一个新鲜的虾仁新鲜出炉。他手指长，骨节分明，这样剥虾更想在做什么流畅的手势舞。一大堆虾壳在桌面堆成高高的小山，晏舒看着那堆小山，他慢吞吞咬着螃蟹，他不怎么吃虾，但也能用刀叉将虾壳分开，现在没有工具，他看着裴秋剥虾的手，想乘机偷点师。
只是螃蟹都吃完了，晏舒也没能学到什么东西。后面剥虾速度越来越快，一个接一个，虾仁整齐摆在盘子上，呈倾斜角度放置，红色的虾仁和白色瓷盘交相辉映，看着就十分赏心悦目。
随着女人再次端盘子上来的，不知不觉中，那一盘子基围虾竟然都被剥掉了。随着最后一个虾仁放置在盘子内，裴秋满意点头。他将手套丢在桌子下面的垃圾桶，将自己的盘子推到桌子中间，和后上的菜一起放置在中间。
“个人习惯，不好意思。”
他语气非常谦虚，但配上那盘仿佛回炉重造般的虾仁，整个人无形透露出一种奇妙的气质，看着就非常低调内敛。
但显然，事实于其相反。
晏舒还能便听到有新来的游客，指着晏舒那个白盘子问有没有同款，嗯……
晏舒眼神微妙看着他，裴秋装作没看见晏舒的眼神，他将菜从托盘上拿下来。女人笑着道谢，而小姑娘此时眼眶红了，看样子是哭过一次。见晏舒他们看着自己闺女，女人解释说：“她想喝饮料，我没给，就闹了一场。”
不知道自己为什么得不到，小姑娘眼里憋着一汪泪，她吸吸鼻子，声音带着哑意：“我听话，不喝。”
晏舒听到这话，顿时有点心软，他递纸巾给小姑娘。
女人见她眼里包着泪，一副泫然预泣的模样，手指点着她的额头，有点无奈：“你啊你，上回乱喝饮料，急性肠胃炎，不长教训。”
裴秋听着这话，眼神飘忽，下意识摸摸鼻子。毕竟现在这件事情是由他引起的，晏舒正想看他如何解决，就看见桌上熟悉的糖果。
……
总之，糖果还是派上了用场。
等她们离开的时候，小姑娘嘴巴已经鼓鼓囊囊了。上桌的石斑鱼已经有点凉，拨开姜丝和葱丝，即使有点凉，鱼肉依旧肉质细嫩。晏舒喝了口饮料，窗外不知何时热闹起来，夜市开始。
风很凉快，晏舒喝口橙汁，风从领口袖口灌入，吹的人很舒服，带着点昏昏欲睡。
“同桌，你这就困了？”
裴秋哂笑，晏舒瞥了他一样。裴秋好像总能第一时间发现他轻微的变化，无论是聊天还是现在旅行，都很会照顾别人的情绪。
“你有弟弟妹妹吗？”晏舒突然有点好奇，他是真想知道。
裴秋拿起一个蒜蓉粉丝扇贝，他不假思索摇头：“没有。我算是这一辈比较小的，我爸妈就我一个。”
扇贝个头很大，粉丝吸饱汤汁，很入味。裴秋将壳放回桌面，他没问晏舒突然问是为什么，他接着说，“不过照顾孩子的话……曾经照顾过一个小朋友。”
“小朋友？”
“对，比我小几十天。”
晏舒算算天数，有点纳闷：“那也不算小。”
裴秋拿橙汁的手顿住，他眼含深意看着他，见他夹了块虾仁，眼底笑意渐渐加深：“对。应该是大朋友了。”
吃完饭，走在回酒店的路上，晏舒得出一个结论。
裴秋很会点菜，嗯，剥虾也很快。
作者有话说
第38章 途中
，还差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