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猫朋友》鸠游

37、旅程

　　裴秋行动比他想象中还快，订票、酒店、行程……旅行的一切事务，裴秋都很快被晏舒商量，做出决定。

　　二中放假后，随着人群走出校门，晏舒背着包，还在随着人群前进，还没反应过来，就被裴秋拉着走到主干道旁边，还没等他说什么，就被推上出租车。裴秋坐在副驾驶和司机讲话，司机年纪估摸五六十，说着一口方言，晏舒没听懂什么意思，他听着裴秋和司机聊天，刚放下包，转头，就与旁边的哈士奇对上眼。

　　晏舒：“？”

　　转头再看看，嗯，狗挺好看的。

　　毛色一般黑白相间的，都不容易丑。哈士奇吐着舌头，幽蓝色眼睛透着智慧的光芒，晏舒看着它眼睛，就知道，他的血统一定很纯。它顶着自己毛茸茸的脑袋，前肢趴下，开始凑着晏舒衣服到处嗅。

　　司机见哈士奇要开始动了，连忙开口：“我闺女滴，要……”

　　后面的话，晏舒没听懂，而哈士奇已经凑到晏舒旁边，开始用脑袋顶晏舒手边的背包，晏舒顺着它力道，抵住即将掉落的背包，他看着它皮毛发亮，忍不住抚摸它柔软的颈毛。哈士奇又名西伯利亚雪橇犬，虽然作为工作犬，但眼前他哈士奇明显没有工作的兴致。

　　晏舒顺着他的力道，打开背包，里面除了必要的换洗衣服外，还剩一袋没吃完的牛肉干。裴秋透过后视镜，见他拿出牛肉干，有点意外，他带来的牛肉干量并不多，对于高中生来说，那点分量不应该留那么久。

　　“同桌，你还没吃完？”

　　“对，我吃这些比较慢。”晏舒拿出牛肉干，“这个它能吃吗？”

　　裴秋知道他在问司机，司机叽里呱啦说了一大堆，裴秋帮着司机翻译，他言简意赅：“小心他对着你包啃。”

　　意思就是不仅能吃，还会抢。

　　听着倒很凶。

　　不过晏舒对于小动物这块，非常有信心，他拿着牛肉干递给哈士奇，不知道他做了什么，裴秋转头，就见哈士奇温驯靠着他的同桌，小口啃着肉干，说不出的斯文。

　　斯文？裴秋陷入沉思。

　　晏舒当然不知道他在想什么，二哈毛绒绒的下巴蹭着他的手腕，他手腕有点痒。二哈睁着无辜的蓝眼睛，它趴在这个两脚兽手上，这两脚兽是个会给肉的老大。它嚼着喷香的肉干，秉承有奶就是娘，索性直接将大脑袋搁在刚认的老大身上，快活地吐着舌头。

　　司机正在和裴秋聊天，知道两人打算去旅行，有点惊讶：“就你们两？”

　　“对，父母已经去旅行了，就去周边看看海。”

　　看海的旅客每年都不少，司机也没有在意，他抱怨说：“我闺女也去海边了，说是公司谈的什么出差，让我照顾莎比。”

　　晏舒听到这话一皱眉，哪怕他再听不懂话，这莎比一出，就让人觉得好像是被冒犯辱骂。

　　裴秋一边和司机说话 ，一边透过后视镜，看晏舒和二哈玩耍，他没错过晏舒的皱眉，他连忙说：“这狗叫莎比。”

　　吐着舌头的二话，笑着看着晏舒，晏舒盯着它幽蓝色的瞳孔，没有反驳，这狗看着就不聪明。

　　名字……还挺形象的。

　　丝毫不知道老大在心里已“狗”如其名，莎比贼兮兮看着晏舒的背包，想起刚刚嚼过肉干的美味，留下哈喇子，它悄摸蹬着后腿，刚想把背包踢倒，就见司机已经停下车。

　　“高铁站到了。”裴秋下车，帮晏舒开门，“同桌，你小心别被它偷吃了。”

　　弱小、无助、但能吃的莎比，可怜巴巴看着晏舒，如果它嘴里没咬着背包带，晏舒会更加心软。他手臂用力，直接背包抓到手里，看着二哈一脸心虚，晏舒还是拿了几片牛肉干给它。

　　芜湖，老大给我肉吃诶。

　　晏舒跟着裴秋，走了几步，他转头，看着那张毛茸茸的大脸隔着窗户对他傻笑。

　　“傻狗。”

　　裴秋听到他这话，非常赞同：“的确很傻。”

　　裴秋订的是一等舱，他们这个车厢人很少，只有他们两个。晏舒这是第一次坐高铁，座位空间宽敞，还有隔板，保证空间隐私独立。窗外是飞速后退的景色，树木、高楼都向后倒去，转瞬就消失不见。

　　他之前一直都听说过祖国的高铁，但现在坐在高铁上，看着飞速变化的窗外，还是有点奇妙，裴秋见他看着窗外，将包放在挡板上：“同桌，怎么样？”

　　“很……奇妙。”晏舒想了想，他现在的心情，他只能用这个词语来形容，奇妙，他背包里有零碎的硬币，他拿出一枚，将硬币立在桌板上，哪怕在高速行驶的车厢内，硬币依旧维持着稳定。

　　他看着平稳的硬币，没有再动它。桌上的硬币安静立住，极致的静和动，连带着后面的景色，都变得奇妙起来，他说：“比开车快很多。”

　　“同桌，你有驾照吗？”裴秋很感兴趣，他们都已成年，他因为时间原因还没有考过驾照。

　　晏舒看出他蠢蠢欲动的想法，一盆冷水就泼下去：“没有。”他驾照还没有考，外公不放心他一个人到处走，给他配了个司机。男人对车天生就有什么兴趣，但他对车倒没有什么执念，毕竟说白了，就是一个交通工具。

　　“我打算长假，就去考驾照。”裴秋说起来，眼睛充满向往，他笑着开口“电影里都这么演不是吗，一场说走就走的旅行，开车兜风。”

　　晏舒点头，他原本是不能理解为什么有人喜欢开车，但现在看着窗外飞驰的景色，如果将这个速度变为汽车，一定很刺激。

　　“同桌，你回头一定要试试看。开一次不限速的那种。”

　　“行。”晏舒利落点头，对于裴秋的这个建议，也许他以后可以尝试一下。

　　高铁票买的是最快那班，晏舒对于这些都不大清楚，票是裴秋当着他的面买的，他做事喜欢按照一定计划进行，旅游并没有添加在他的计划内，如今出了高铁站。他背着背包，拉链还开着，里面多了送的小零食，站在人群中，一时有种时间变化的感慨。

　　裴秋看着他同桌站在人群中，琥珀色眼睛映着行人，他站在人群中，热闹和他无缘，他好像天生就自带一层玻璃，和世界隔开。裴秋靠近晏舒，他一接近，就见同桌那点疏离消散，连琥珀色眼睛都多了几分温度。

　　怀着一点莫名的得意，裴秋笑着揽上晏舒的肩膀，他们两人高，都长得好，现在他们靠在一起，吸引不少人回头看。李呦就是其中的一个，她回家探亲，一个抬头，就见到两大帅哥，她眼睛都看直了。手指不停滑动。

　　［啊啊啊啊啊啊啊，我看到两惊天动地大帅哥，还是男高。］

　　她的色批姐妹秒回：［真的假的，照片在哪！男高在哪！］

　　李呦刚想拍照片，就见两人走向出租车的方向。那两人人高腿长，李呦只是眨眼，两人便消失在视野里。

　　她咬唇叹气：［姐妹，他们走了。腿太长，跟不上。我告诉你，刚刚其中一个帅哥还被揽着肩和腰诶！那腰简直了，我直接嘶哈嘶哈……］

　　晏舒对于这一切一无所知。

　　他跟着裴秋走上出租车的方向，现在夏天两人穿得都少，肌肤热意直接靠着接触的皮肤，他甚至有种发烫的错觉，裴秋手搂得太紧，不知道为什么，现在腰上都多出一只手，裴秋全身的重量都压在他身上。

　　他有点透不过气，他的体温是低，但在裴秋的紧密拥抱下，身上也渐渐发热，裴秋只觉得原本抱着的皮肤变烫一点，他看着晏舒领口露出的肌肤，带着点常年不见阳光的冷白色，在灯光下，有种特别的质感。

　　好像有点好摸，他被自己突如其来的想法吓到。

　　晏舒不知道他在想什么，现在身上变烫，他有点不自在，腰上触感更加明显，他动动嘴：“松手。”

　　“好。”裴秋听话松手。

　　晏舒狐疑看着他，裴秋双手抬起，手掌摊开，向他展示自己松开的手。

　　现在两人已经走到出租车，司机没有下车，他透过窗户问：“有行李自己搬上车，我腿不行。”裴秋晏舒都只带一个背包，两人并排坐在后排。

　　司机是个皮肤黝黑的男人，话很少。裴秋上车后就报了酒店名字，晏舒注意到副驾驶座被塑料挡板隔开，被封的很严。

　　一路无话，晏舒他们付钱下车后，两人看着远去的出租车。

　　“他腿不好。”裴秋思索着开口。

　　“应该是受伤吧。”晏舒叹气，他下车时特意从左边下车，透过透明玻璃，他能看到司机左腿裤腿是空的。

　　裴秋订的酒店是双人房，拿到房卡，进门右侧就是浴室洗漱台，左手是衣柜。房间里摆着电视，晏舒走到窗边，拉开窗帘，这里里海边很近，透过窗户，能看到远处带着碎金的海面，波光粼粼。

　　晏舒将背包丢到床上，裴秋直接扑在床上。洁白的床垫，看着就非常柔软。裴秋拍拍床铺：“同桌，你也试试。这样挺好玩。”

　　晏舒犹豫片刻，学着他的样子助跑扑倒。带着弹性的床垫将力反弹，柔软的被褥垫在身下，不疼，像陷进棉花里，的确很柔软，也很好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