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7、残破的身躯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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今天,健康之家的扎卡里亚医师收到了职业生涯中最严峻的挑战,眼前病患的棘手程度简直是前无古人,估计也后无来者。
原本这天是普普通通的一天,扎卡里亚医师像往常一般在健康之家坐班,为须弥的人民免费提供医疗服务,然而一群风纪官的涌来,顿时打破了他的计划。
“这样的伤势,这孩子居然还活着……”
以扎卡里亚医师行医多年的经验一时间都有些手足无措,但医生可不能耽误时间,他连忙招呼用简易担架抬着这孩子的风纪官进入房间内。
小心地剪开糊满血污的衣物,不,或许用布片来说更合适。
扎卡里亚轻轻把这些从这孩子身上剥离,露出了更多伤痕累累的皮肤,而这让医生压抑着的怒火更加蓬勃,这孩子到底做了什么,需要遭到这样的对待,对小孩子做出如此恶行的家伙还能称的上人?
塔杰先回教令院报告,他让赛诺在健康之家等着医生的结果。
“我?”赛诺睁大眼睛。
“啊,等扎卡里亚先生出来就行。”塔杰看着赛诺眼底不明显的黑眼圈,叹了口气,“那孩子的年纪看着也不大,若是他能幸运地活下来,估计也想有同龄人作伴。”
“可我……”
“好了,赛诺你也和我们几天几夜在沙漠里,也该好好休息了,不然你的老师知道了,可饶不了我们。”塔杰搬出了赛诺的恩师,就让原本一肚子理由的他闭上了嘴。
坐在建康之家的长椅上,赛诺抱着腿静静地等待,结果这一等,直接从上午等到了夜晚。
扎卡里亚满脸疲惫地从急救室里出来,看到赛诺在时,也是松了口气。
“扎卡里亚先生,那孩子的情况如何?”赛诺采取了和塔杰他们相似的叫法。
“情况暂时稳定下来了。”扎卡里亚抹去额前的汗,但随及他的脸上满是严肃,“我请求风纪官们抓获犯下如此滔天大罪的歹徒,那孩子被虐待的非常严重,四肢被扭断,手筋脚筋都被挑断,全身上下断裂的骨头多达四十多处,如果不借助机器的话,恐怕一辈子都站不起来了,而且……我还从他的体内取出了这个。”
扎卡里亚从衣兜里取出了个透明的小袋子,里面装着几粒圆壳状的金属片。
“这些东西在他的体内造成了大量烧灼性伤害,造成了一个个小孔,还好幸运地避开了致命处,虽然……我更倾向于是歹徒的恶趣味。”
赛诺面色冷凝地接过扎卡里亚手中的证物,“我明白了,扎卡里亚先生,请问还有更多线索吗?”
“线索吗……倒是还有一条。”扎卡里亚说完,便叹了口气,面露怜悯之情。
“请说。”
“那么请跟我来。”
扎卡里亚带着赛诺进入建康之家,里面躺着都是卧病修养的患者,而以那孩子的伤势需要单独的病房。
当赛诺一踏进病房,迎面就是一股浓重的药味,在洁白的病床上,那孩子的伤已经被扎卡里亚好好处理过了,错位的骨骼也被好好地正过,用夹板固定住。
而此行的重点便在清洁过后的脸颊上,赛诺可以清楚地看到这孩子的脸上被烙下了一行字[L-547]。
什么的情况下会在人身上烙下代表物品的数字,有过类似经验的赛诺僵住身体,没错,实验品……
扎卡里亚没有注意到赛诺的不对劲,而是继续感慨着547的情况。
“我从来没有在一个人身上见识过如此多的致命伤,但这孩子求生的意识非常强烈,也还好他撑下来了。”
“说起这孩子,最让我担忧的并不是这些皮肉上的伤。”
“还有什么?”赛诺沙哑着嗓子问道。
“看这里。”扎卡里亚小心地撩起547的刘海,一道狰狞的缝合线出现在额头上,他忧虑地说道:“这条痕迹让我很担心,这孩子是不是被人在大脑动过手术,要知道人的大脑可是相当精密的,很难说他会不会有什么后遗症,明明已经受到如此多苦难了……”
赛诺的手刹地握紧,他看着病床上的547,仿佛看到了年幼时的自己。
“……扎卡里亚先生,他要什么时候才能醒过来?”赛诺问道。
“这个我也不清楚。”扎卡里亚无奈地摇了摇头,“这孩子身上的伤实在太多,甚至按常理来说,他应该撑不到这里,以我的学识已经无法判断了。”
“这样……”赛诺垂眸,片刻后认真看着扎卡里亚,“那拜托扎卡里亚先生多多照看了,如果他醒来了,希望能第一时间通知我。”
“啊?你是打算……”
“我打算收养他。”赛诺再次看向547。
“可是。”扎卡里亚奇怪地说道,“万一在虚空中找到了这孩子的家人呢?又或许他根本不想待在须弥?”
两人齐齐看着547明显有璃月血统的脸沉默了。
赛诺猛地拉下自己的胡狼帽,含糊地说道:“那就到时候再说,我先走了,记得我的话,医生。”
说完,赛诺就扭头离开了建康之家。
看着年轻的风纪官的背影,扎卡里亚有些哭笑不得地说道:“竟然连名字都不乐意喊了……”
他没意识到,病床上的547手指动了动。
……
“赛诺,听说你最近总是往健康之家跑啊,是身体不舒服吗?”捧着书本的提纳里关切地问道。
“不,我的身体没有大碍。”赛诺摇了摇头。
“那,为什么?”
赛诺将547的事简明扼要地告诉了提纳里。
“居然还有这种事!那孩子没事吧?”提纳里连忙问道。
“还在昏迷。”赛诺摇了摇头,随后说道,“我们无法在虚空中找到他的信息,那些镀金旅团也什么都不知道。”他皱起眉,“根据他们的说法,甚至都不知道库房里出现了大活人。”
“哦?听上去疑点很多啊。”提纳里托着下巴,怀疑地说道。
“我回到过现场。”赛诺抿了抿唇,“确实没有任何痕迹,简直就像凭空出现一般”
“看来只能等那孩子醒来再问了。”
“也只能这样了。”赛诺点了点头。
“赛诺先生!”一位健康之家的实习医师从远处向两人挥手,他气喘吁吁地跑了过来,“呼呼……赛……赛诺先生,那……那个孩子醒……醒了……”
赛诺愣了一下,“谢谢,我这就去。”
“等等,我和你一起。”提纳里十分好奇547的事,跟在赛诺身后。
两人一同赶到健康之家,扎卡里亚向他们招招手,示意他们过来。
“病人虽然醒了,但因为脖子上的伤痕暂时无法说话,而且他还十分虚弱,你们别干一些会刺激到他的事。”
“我明白。”虽然赛诺十分迫切地想要获得一些新的线索,但他也明白对受害者的态度可不能对犯人一样严肃。
打开病房的门,就看到靠在病床上,一直看着窗外的背影,听到开门的声音,547转过头。
赛诺因为看到过好多次,所以并没有什么特别的反应,倒是还很稚嫩的提纳里被547脑门上的缝合线和脸颊上的数字给惊到了,一时间尾巴都炸开了,日后会成为巡林官的他此刻还只是教令院的学生罢了。
547静静地看着两人,蓝色的眼眸晦暗不明。
“别害怕。”赛诺安抚地说道,慢慢靠近,见547没什么抗拒的神态,才坐到病床边。
他看到547被绷带缠着的脖子,叹了口气,随及说道,“会写字吗?”
547张开嘴,晦涩沙哑的声音响起,他只说了一个音节,这不是提瓦特语,也不是赛诺所知的任何一种语言。
“你……”赛诺睁大眼睛,扎卡里亚说547还不能说话,所以才想着让他写字进行交流,但没想到547自己说话了,可他说的语言他根本听不懂。
赛诺下意识看向提纳里,结果优秀的教令院学生也是满脸懵逼的表情。
提纳里说道:“这种语言,我也没听到过,难不成是什么失传的古代沙漠部落语?这种专业问题得问知论派的学者吧。”
就算提纳里是学霸级的存在,但垮领域精通他还是太年轻了。
547皱起眉,又多说了几句,但似乎是扯到了脖子处的伤口,开始不住地咳嗽了起来,绷带上渗出点点血花。
“哎,哎,你别说话了,好好休息吧。”提纳里连忙上前轻抚547的胸膛,帮助他平静下来。
但他们的动静还是惊动了在外面的扎卡里亚,看到547变成这样,他的脸一下子就黑了,几下把两人赶到外面,他得帮孩子处理裂开的伤口,更换药物和绷带。
提纳里和赛诺在病房外面面面相觑。
“这算什么事啊。”提纳里无奈地苦笑。
赛诺叹了口气,“应该先提前说明的。”
“唉,现在这么说什么都没用了,我们不会上了医生的黑名单吧。”
“那应该不至于。”
“不过,就算你之前提前和我说了他的情况,但亲眼看到时,我还是有被震惊到。”提纳里垂下的尾巴微微摆动着,“我理解你当时的情绪了,罪魁祸首必须得到惩罚。”
“当然,我绝对会找到犯人的!”赛诺斩钉截铁地说道。
这时,扎卡里亚终于从病房里出来了,他看着两个眼巴巴望着自己的人,说道:“我之前说过什么来着,不要刺激病人。”
“扎卡里亚先生,那孩子自己想说话的。”赛诺有些委屈地说道。
“好了好了,这孩子恢复的速度比我想象中的要快。”扎卡里亚皱起眉,“这种恢复速度绝不是普通人应该有的,而他身上也没有神之眼。”
“果然和我想的一样……”赛诺喃喃道。
赛诺也没有神之眼,但他的身体素质甚至比一些神之眼拥有者还要好,这也是他短时间内在风纪官中站稳脚跟的资本。
只有赛诺自己知道他能得到这样的力量到底付出了什么,这绝不是值得回忆的美好过去,要不是恩师居勒什,他恐怕还被教令院作为实验品拘禁起来。
智慧如果失去教令的拘束,那它就会转为灾祸。
赛诺想起了恩师曾经跟自己说过的话,没错,他正是因为此才加入风纪官的,希望自己身上的悲剧永远不要发生了。
“我们还能进去看看他吗?”赛诺问道,他有必须得到那孩子身上情报的理由。
扎卡里亚叹了口气,摆了摆手,“去吧去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