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90、重沐高阳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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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失踪了？”莱斯尾音惊得变了个调，“那我的实验怎么办！这些人怎么找个实验体的事都办不好！”
“领袖”靠坐在椅子上，看起来也很头疼，“这件事已经闹得太大了，暂时不好处理，实验的事，你先放一放吧，风头过去了我再让人给你送实验体。”
“领袖，你是了解的，”莱斯语气很气愤，声音都高了起来，“这种实验一旦开始就不能停，否则就会前功尽弃！”
“领袖”摇摇头，“你还是太年轻了。”他没再多说什么，摆摆手示意莱斯出去，莱斯转身离开后，一直站在旁边默不作声的祁砚突然开口：“领袖，我真的可以成为试验体的。”
这不是他第一次提出这个要求了，但“领袖”一直没有答应，这次也还是摇头，“成为试验体就会失去行动自由，你还怎么保护我？”
祁砚嘴唇动了两下，最后还是闭上了，没再说话。
莱斯走到半路上，他的终端忽然响了起来，上面有绑定实验数据变化提醒的程序，莱斯立马跑回实验室，一进去就看见温达尔正在保温箱里疯狂挥手，拍打着内壁，他身上的那些斑斑点点竟然全部消失了，整个人的状态也比之前好上数倍。
莱斯冲到他面前，声音激动到颤抖：“成了，成了！”
温达尔终于可以从玻璃箱里出来，莱斯围着他转了好几圈，“你现在什么感觉？有没有哪里不舒服？还疼吗？”
温达尔也是满脸的欣喜，“没有老师，我很好！我觉得自己从来都没有这么好过！”
他没撒谎，不知道从哪一个时刻起，他身上那些斑斑点点开始消退，同步消失的还有那些刻骨疼痛，随后他的身体像是被充上了电，源源不断的能量将他填满。
莱斯立马拉着温达尔去见领袖，这是一个令人振奋的结果，对领袖来说同样如此。
进化会和它背后的那些集团并不是上与下的关系，的确，进化会在这些人的支持下能做到很多事，但这并不意味着后者会无条件服从他的命令。
而且最近季从风风头太盛了，几乎各家都有把柄落在了季从风手里，他们如果想要支持进化会，就要承担巨大的风险，哪怕算不死也会掉一层皮。
所以此时此刻，进化会想要推广进化，想要实验体，想要那三千名幸存者，除非能拿出足够的筹码，否则不可能办到。
可现在有了温达尔，他是第一个成功完成进化的试验体，这比一切筹码都更有说服力。
莱斯很清楚地看见领袖眼里亮起了光，他立刻乘热打铁：“领袖，快到注射日了，让那些人看看我们的伟大成果吧！”
——
余迟去地球出了趟差，给模拟传送场的基因锁升了级，顾放把第一个权限开放给了宁君。所有人都挺意外的，毕竟上次宁君拦着季从风去救顾放，但顾放没把这件事放在心上，拉迪米尔是宁君的爱人，爱人奋斗一生的事业被人破坏了，没有谁会不生气，在顾放眼里，宁君是个可靠的人，他不能直接把控制权交给拉迪米尔，这样做政/治倾向太过明显，而宁君却是很好的人选。第二个权限给了闫桉，这是莱特星的代表，能拿到权限也是理所应当，第三个给了弗莱身边的小助理
余迟出差结束，一道回去的还有顾放田研和杨觅语，季从风说让他们休个假，回莱特星看热闹，众人回去一看，还真是好大一个热闹。
“最近各大集团的领导人都收到了一份邀请，”赵行一边说一边点开了一张图，“上面说邀请诸位共襄盛举，至于是什么‘盛举’，大家心里应该都有数了。”
“他们真的成功了？”田研瞪着眼睛问，“就那什么狗扯的进化？”
季从风摇摇头，“当初阿语和顾放去地球调查病毒来源的时候，有一个很重要的发现，这些所谓的进化并不是由病毒造成的，而是由于地球的辐射环境，那三千名幸存者都不是希兰城公民，而是生存在地表的流浪者，他们是被抓走进行秘密人体实验的，实验的具体内容已经被彻底销毁了，但我们可以知道的是，实验大概率没有达到预期结果，反而催生了希兰病毒。”
“所以呢？”田研问。
杨觅语接过季从风的话，同时给了田研解答：“进化会的人应该并没有注意到这一点，他们的注意力全部放在进化这件事上了，看从风的意思，这应该是至关重要的一点。”
“没错，”季从风说，“这种进化是没有办法推广的。”
“那他们现在是在干什么？”顾放问。
“要么就是个陷阱，要么就是问题还没被发现。”季从风说。
“可这对我们来说是个机会。”顾放说。
“没错，据我调查，当年参与投资的集团每年都会有一次聚会——”
“就是那封邀请函！”田研总算脑子快了一回。
杨觅语听到这里却皱起眉，“但是我们动不了他们，那是整个莱特星的根基。”
季从风知道她在担忧什么，“所以我们目前的目标并不是他们，而是找到那个所谓的领袖，把他除掉，是终止一切的最快办法，背后的各种势力，只能今后慢慢瓦解。”
田研伸手朝季从风做了请的动作，“说出你的计划。”
“目前我和海勒女士的人已经在密切监控这场聚会，寻找进化会的踪迹，余迟正在制作进入宴会的身份验证码，这场行动要靠大家一起完成。”
——
这种涉及莱特星商界巨鳄的私人宴会安保级别很高，每个人进出都需要严密的检查，举办地点是方氏集团旗下的一家高端私人会所，但季从风这边派出但人少，余迟和赵行远程技术援助，杨觅语、顾放、田研三个人分别扮成宴会礼仪小姐、侍应生和——
“怎么他们就穿得那么高大上，到了我这儿就是清洁工啊！”田研看着顾放那身帅气燕尾服闹起来了。
“你可以检讨一下自己的气质。”顾放整理了一下自己领口的蝴蝶结说。
余迟忍不住笑了起来，解释道：“实在没有合适的身份了，能插空的就这三个，要不你将就一下，要不你就别去了，两个人也够了。”
“那不行，我得去，阿语去哪我去哪。”
杨觅语换好衣服走了出来，“行了，我们就是去认个人，别挑三拣四了。”
她这话一出，田研确实不闹了，但嘴也张着都闭不上了。
杨觅语甚少化这样婉约大气的妆，也不会穿这样勾勒曲线的裙子，她从来都是锋利的，身上的锐气让人离不开眼，但今天配合任务的造型，显然是往田研心口开了一枪。
“擦擦口水吧。”顾放笑着打趣。
田研回头怒锤了顾放一下，“放屁，你才流口水！”
杨觅语的声音幽幽响起，她故意放柔了音调，直勾勾地看着田研，“那你是不喜欢啊？”
“啊不是！不是不是！我喜欢啊！”田研慌了。
杨觅语火上浇油，挑起眉接着问：“那就是不喜欢之前那样咯？”
田研傻了，“没有啊，我喜欢啊！阿语你什么样子我都喜欢的，真的，你信我！”
顾放和余迟在旁边看热闹，差点憋不住笑，他们都看出来田研和杨觅语这次回来关系近了不止一点半点，估计是终于确定关系了，最后余迟看不下去了，笑着解围：“你们别逗他了。”
“那是他招逗。”顾放又补了一句。
“行了，换好衣服出发吧。”一直在旁边看戏的赵行开了口。
杨觅语说得没错，他们今天的任务就只是认个人，因为不确定那位领袖是否会亲自到场，能够找到对方的踪迹就算完成任务。
三个人按时就位，一边各司其职一边观察着到来宾客的身份，这场宴会能看出来确实是不同寻常的，宾客的面孔都很熟悉，他们早就在名册上看过，特别的是，除了保镖，几乎每个人都还带了家庭医生，但他们想找的人却始终不见踪影。
顾放的耳机震动两下，里面传来杨觅语的声音：“我看见了许惟聪，你注意。”
顾放有些意外，他没想到方听遥如此信任许惟聪，竟然会把他带到这里来，“知道了。”
顾放今天也是乔装改扮过的，还特意带了有色隐形眼镜遮住瞳色，只要距离别太近应该不会被认出来，而且顾放确定许惟聪的方位后就有意避开那片区域，但是巧合的发生是无法阻挡的。
现场一个侍应生不知道为什么弄洒了盘里的酒杯，领班直接喊了顾放来帮忙收拾，而被酒泼了一身的人正是许惟聪。顾放一直低着头收拾地上的碎片，避免和许惟聪正面接触，但是许惟聪还是注意到了他，甚至在顾放收拾完离开的时候，按住了顾放的肩膀。
那一瞬间顾放的心跳得很快，他几乎是瞬间想好了应对方案，如果被发现，那他就将计就计绑架许惟聪，让杨觅语和田研趁乱逃出去。
顾放缓缓转过身，微微欠身低着头说：“先生，您有什么需要？”
许惟聪看了他一眼，顾放完全确定许惟聪认出他了，但他什么都没说，只是把手里的湿毛巾放进了顾放端着的盘子里，说了声“麻烦把这个拿下去”。
顾放转身离开的时候，后背几乎全湿了，他知道盘子上的湿毛巾里裹着一个东西，这也是他还继续留在现场，没有选择撤退的原因，那是一枚窃听器。
这场宴会果然只是掩人耳目，也难怪顾放他们三人全程都没有看见可疑人物，因为晚宴结束后，所有的宾客都去了二楼，那里不允许任何无关人员进入，但许惟聪进去了。
“顾放！阿语！我刚听见有人在厕所里讨论给一个最新项目投钱的事！”田研的声音从耳机里传来，“他们还说要打什么针！”
杨觅语：“怎么办？我们不能上楼，进化会派来的人肯定在楼上！”
顾放：“田研你在原地待着，我们过来找你。”
三个人在清扫间汇合，顾放掏出那枚窃听器，“这是许惟聪给我的。”
杨觅语：“他发现你了？”
顾放点头，“但他没有采取任何行动，还把这个交给了我，他现在就在二楼，我觉得……他可能是想反水。”
杨觅语：“不管了，先听听看里面在说什么。”
窃听器里的声音一开始有些嘈杂，随后逐渐安静下来，然后有个男人开始说话——
“非常高兴我们又迎来了一年一度的注射日，感谢各位数十年来对进化会的支持，今天领袖因故无法到场，这次注射日相关事宜将由我来进行主持。各位稍安勿躁，今天我想先向各位展示进化会的最新研究成果，稍后再为大家进行注射。”
“这是莱斯！”杨觅语说，顾放也听出来了，“那个领袖果然没有出现。”
杨觅语皱起眉示意大家继续听听看。
“各位都知道进化会的存在是为了人类拥有更好的未来，我们一直都在为此努力，这些年除了帮助各位延长寿命外，我们一直都在寻找进化的开关，而现在，我们终于找到了，各位请看，这是温达尔，他是我们培育出的第一个进化者，通过注射希兰病毒幸存者血清他的身体机能得到了大大强化，可以对目前的大部分病毒免疫，这就是真正意义上的进化！”
随后声音变得很杂乱，莱斯的话似乎在现场引起了不小的轰动，短暂的喧嚣过后，莱斯的声音再次响起，“目前这个项目还在试验阶段，还需要大家的支持，接下来还希望大家能和进化会一起共同克服难关。”
顾放他们看不到二楼的真实景象，只能凭借嘈杂的声音来判断里面发生了什么，所以他们不知道那些喧嚣里夹杂着不少反对的声音，还有不少人认为这个项目太过危险，他们更支持过去延长寿命的项目，毕竟没有人知道进化了的人类，还算是人类吗？
现场的莱斯表面平和地接受了一切意见，心底的火却越烧越旺。
“接下来进行注射日的正题，药剂将发放到各位手中，大家可以自行进行注射。”
顾放听到这终于明白过来，为什么这些人都带着医生了。
“他们这是注射什么呢？”田研问。
“应该就是延长寿命的药物。”杨觅语说。
二楼的房间里又是一阵嘈杂声响，注射完了药物之后。台上的莱斯忽然发出来尖利又诡异的笑。
“大家有没有感受到……进化的力量？”
蹲在清扫间的三人闻声一怔。
田研颤颤巍巍问：“不是说……延长寿命的药剂吗？”
“情况有变！”顾放立刻做了决定，“快通知从风。”
房间里的所有人表情都变了，有人质问莱斯，“你给我们注射了什么！”
“当然是好东西啊，”莱斯眼底一片猩红，显然精神不太正常，“你们不是权势滔天吗？不是想得到永生吗？不是最爱给人分三六九等吗？我就让你们都变得更高级哈哈哈哈哈……既然不愿意给我实验体，那你们就全都变成我的实验体吧哈哈哈哈哈哈……”他笑着笑着声音陡然一收，“三天内，我要看到那三千名幸存者和实验体，你们最好乖乖听我的安排，否则，我可不保证在座的诸位，能够安然无恙。”
——
季从风第一时间收到了消息，他没有犹豫，直接去找了加菲尔德。
“没有时间了，我直接摊牌，或许你已经收到了消息，进化会说他们已经拥有了可以实现进化的血清，但那是无效的。”
加菲尔德没想到季从风会大半夜过来，还这么开门见山。
“今天晚上的各大集团领导人聚会，你不会不知道，我的人刚刚告诉我，进化会的莱斯给现场所有人注射了血清，他们都会死。”
“你现在要立刻做出决定，这是最好的时机，很快各大集团就会面临大换血，是否要一举铲除进化会，让联邦不再受人掣肘，就在你一念之间了。”
季从风每句话都像惊雷一样在加菲尔德耳旁炸响，他年纪挺大了，想要理清这一切需要一些时间。他今天确实收到了关于血清研制成功的消息，也知道今晚是各大集团一年一度的聚会日，但这一系列巨变他还来不及知道。
“你怎么知道会失败？”
“他们太急功近利了，连希兰病毒的产生机制都没有摸清，就妄自判断进化的发生，”季从风甩出李晖给他的报告，递到加菲尔德面前，“这些人注定会必死无疑。”
门外正好传来敲门声，加菲尔德的助理慌忙跑进来，看到季从风的那一瞬间欲言又止，最后只能附在加菲尔德耳边悄声说了什么，加菲尔德听完脸色瞬间变了。
这条临时送来的消息显然为季从风的话提供了佐证，加菲尔德摆手让助理先出去，随后缓缓开口，“确实出事了，现场接受注射的人里已经有人产生了不适症状，那边要我立刻配合抓捕莱斯。”
一切都在季从风预料之中，“执政官打算怎么做，想好了吗？”
“你的人，应该已经跟上莱斯了吧？”
季从风不置可否，晚宴上，莱斯趁混乱之际迅速脱身，顾放他们还留在现场观察情况，守在外面的人已经找到了莱斯的去向。
“按你说的做吧。”加菲尔德做出了最后的决定。
“人是要抓的，但劳烦执政官不要派联邦的人亲自出动。”
“你的意思是——”
“莱斯的做法应该并未得到那位领袖的授意，单纯抓捕莱斯不能将进化会一网打尽，但如果派出联邦的力量，进化会立刻就会知道自己失去后盾，那就给了他们逃离的机会。”
“你的意思是，让那些集团自己去追，让进化会以为还有洽谈的余地？”
“没错，不仅要让他们自己追，还不能追上，进化会的总部应该不在莱特星上，我怀疑他们有一个属于自己的空间站或是大型星舰，具体位置我还没有摸透，莱斯必须安全离开莱特星。”
“我知道了，我立马派人去办。”
——
宴会现场早就乱作一团，现场已经有不少人身上开始出现青灰印记，人群先后争相而出，能参加这场宴会的人本就非富即贵，一时之间，所有人都在调动自己手中的医疗资源只求活命，早就没人关注宴会上是不是有不该出现的人。
顾放趁乱上了楼，不用想也知道这里发生了什么，他一眼找到了许惟聪，他需要确定一件事。
但许惟聪已经倒下了，方听遥此时不在他身边，许惟聪一个人缩在角落里，顾放把他背了起来朝楼下走，同时低声问：“你为什么会在这儿？”
“是我自己要来的……我发现了方什意的……”
他说着说着头忽然就垂在顾放的肩上，失去了意识。
现场太乱了，季从风让所有人先撤离，他们把许惟聪送去了医院，他再次醒来时，已经是两天后了。
彼时季从风已经锁定了进化会的位置，正在和所有人商议行动计划。
余迟：“目标是座小型空间站，位置很偏，具备一定的武装，还配备了小型星舰，因此需要特别提防有人逃跑，虽然目前还没什么动静。”
杨觅语：“所以这次行动需要驾驶星舰？”
季从风：“没错。”
杨觅语打了个响指，“第三星际护卫队随时待命。”
顾放听见“星舰”两个字，眼皮立刻跳了两下，但他没说话，他已经快七年没再碰过星舰了。
季从风：“一个护卫队数量不够，我在考虑是否派出大型星舰。”
“不用考虑了，”会议室大门突然打开，许惟聪坐在轮椅上被推了进来，“这次行动安全部将派出永昼号。”
所有人都愣了一下，一方面没想到许惟聪会出现，另一方面是没想到他会愿意派出永昼号。
“永昼号在莱特星？”杨觅语问。
“三个月前，永昼号完成任务返航。”许惟聪声音挺虚弱的，不似以前中气十足，他整个人看起来灰败无力，暴露出来的皮肤上有不少青灰纹路。
在座的人都没明白许惟聪是什么意思，谁都知道他是方听遥的女婿，立场根本不同，于是都没开口。
见所有人都不说话，许惟聪咳了两下继续说：“我应该还是安全部部长吧？这个权力还是有的。”
“感谢许部长支持。”季从风说。
“我想和顾放说几句话，各位……咳咳”
季从风和顾放对视一眼，后者点了头，季从风立刻朝其他人使了个颜眼色，“其他人先出去吧。”
季从风也起身朝外走，却被许惟聪叫住了，“议长也留下吧。”
季从风脚步一顿，却也不意外，应了声“好”，在顾放身边坐下。
会议室里只剩了他们三个人，分成两边对坐，关系划分得鲜明。许惟聪咳了半天，终于顺过了气，看着季从风缓缓开口：“议长应该是很恨我的吧？”
季从风没有接话，只神色很冷谈地回望，等着他说下文。
“当年你派出去找顾放的那些人，都被我截下来了。”
季从风看了顾放一眼，在桌子下握住了顾放的手，他早就料到了这个结果，四年时间他想尽办法都找不到一个人，只有一个原因，那就是有在他之上的人不想让他找到。
“你们两个都恨极了我，所有人都恨极了我”许惟聪自嘲地笑笑，“我自己选的路，最后还是让我变成了孤家寡人。”
顾放的脸上始终没什么情绪，甚至还有淡淡地不耐烦。他知道许惟聪是觉得自己快要死了，要来上演一场幡然醒悟的戏码，毕竟这个人一辈子都带着虚伪的面具，临了还要唱一出戏也不奇怪。
许惟聪把视线转向顾放，后者没有看他，“你的父亲，我的弟弟，真的是个很好的人，他到死都还在护着我，为了不给我添麻烦，他没有向我求助过一次，还早早与我彻底断了联系，唯恐牵连我，不管你信不信，我当时是真的想救他才会跟方家联姻。但那其实也是一场骗局，可惜我知道的太晚了，方什意是先天残疾，”许惟聪指了下自己的脑袋，“她这儿有问题，但这并不是意外，她是一个失败的试验品，她在娘胎里的时候就开始接受各种药剂的注射了，甚至她那些早死的哥哥弟弟们，也都是试验品，因为方听遥想要活下去，一直一直活下去。”
“那天你问我为什么会出现在宴会上，就是因为我发现了这个秘密，我拿这个秘密跟方听遥做交换，让他带我接触进化会，我老了，我这一辈子追着钱和权，追得那么辛苦，结果快要死了，才发现自己最想要的是一点亲情，所以我把窃听器交给了你。”
“其实当年我会找到你真的是个巧合，我这一生犯下太多罪孽，老天不允许我有亲人，可那年我在挑选前往地球执行任务的人选时，一眼就看到了你，就好像是命中注定，那时我才知道你母亲没有死在地球，而我在这世上还有一个亲侄儿，我虽然利用你，但我也是真的希望你好。”
许惟聪把自己说得泪眼婆娑，但这个房间里没有人在意。
“所以呢？”顾放冷笑一声，“现在来求我原谅？”
许惟聪：“我快要死了……”
顾放：“那是你应得的报应。”
许惟聪的神情已经很委顿了，他的身体似乎很痛，张开嘴想说什么却又咳了起来，半晌才平复下来，接着说：“你是我在这个世界上唯一的亲人，我说这些不是要你原谅，”他一边说着一边颤颤巍巍地从口袋里掏出来了一个金属块，放在桌上再用手推到顾放面前。
“我只想把你的人生还给你。”
那是永昼号的芯钥，顾放认得那上面的太阳标志，他伸手把芯钥拿了起来，冰凉的触感，沉甸甸的重量，这是他和季从风曾经的理想。
他把芯钥抓在手里握紧，站起来居高临下地看着许惟聪说：“没有人会原谅你，许惟聪，”顾放的声音很冰，可能是和季从风待久了的缘故，“你根本还不起。”
顾放说完起身出了门，季从风没有管许惟聪，追了出去。
顾放去了厕所，他用水洗了把脸，然后撑在洗手台上平复心情。他现在情绪很乱，不是因为许惟聪临终反水，更不是他那些自以为是的真心话，而是顾放又一次被人提醒自己失去了什么。
那块冰凉的芯钥被他握在手心，上面繁复的纹路触感明显，略微锋利的边缘又一次划开顾放心口的伤疤。
季从风很快就跟了进来，从身后抱住顾放，还抬起袖子，对着镜子给顾放擦干净脸上的水珠，“好些了吗？”
顾放摇摇头，“我没事。”
水擦完了，季从风握住顾放的手腕，用大拇指蹭了蹭他手背，“别理他。”
“嗯。”
“也不要难受，”季从风把整个胸膛贴上顾放的后背，让顾放感受他有力的心跳，“我们都向前看。”
顾放的情绪很乱，当刚才更多的是愤怒，现在听见季从风说话，那些愤怒好像突然就变成了委屈，他们之间有太多的意难平。
“我知道的，”顾放在季从风怀里转了个身，抓住季从风的一只手，盖在自己握着芯钥的那只手上，然后看着季从风的眼睛，“我们一起。”
永昼号是这个和这个星球相伴而生的，数十年来它一直承载着人类对未来的美好期盼，时隔数年，顾放和季从风再次站在踏上星舰，他们终于可以肩并肩，站在最初的理想之上，向漫漫星河进发。
他们两个都没有进入驾驶室，只是在外面默默看着，太久没有接受训练了，他们并不适合驾驶这架莱特星最顶尖的星舰，人生总有太多遗憾，他们无法幸免，但此刻他们还能一起站在永昼号上，就已经很幸运了。
杨觅语带领的星际护卫队就在永昼号旁，一排星舰在无尽的宇宙中向目标靠近。
——
“现在他们不得不听我的了，领袖！”莱斯一脸兴奋，他还在为自己的大胆行为沾沾自喜，“我们马上就要成功了！我们的计划马上就可以实现了！”
“你简直愚蠢！”
噼里啪啦的瓷杯碎了一地。
莱斯的表情有一瞬间的凝固，数秒过后，他突然爆发出高亢的冷笑，眼神阴鸷盯着面前的人，“我愚蠢？领袖，事实证明，您自以为成功的人来抛弃计划，没有给人类带来任何进化的希望，您带领着进化会走过的这一百多年完全就是在做无用功！究竟是谁更愚蠢！”
莱斯一步步向面前的人靠近，“而我，三天之后，就能让这个星球发生彻底的变化！”
“你他妈给老子离远点儿！”
“啊——”
祁砚一脚把莱斯踹出老远，身体和金属墙壁撞击发出“砰”地一声，他在地上缓了两秒，颤颤巍巍爬起来，眼睛里依旧闪着贪婪的光，“领袖，别再犹豫了！你现在要做的是催促那些老家伙们把人送过来！而不是放你的狗出来咬我！”
“操！你骂谁是狗！”
祁砚被骂立马就要跨步朝莱斯走来，但他身前忽然伸出一只手将他拦住，“把他关起来。”
祁砚收到一个阻止的眼神，只好憋下心头的火，提着莱斯的脖子把人拖了出去。
“领袖”看着虚拟屏上收到的最新消息深吸一口气：“联邦暂无异常活动。”
祁砚很快回来，“领袖，我们接下来怎么做？”
“你去看看实验室清点一下重要设备，带上剩余的所有血清，我们准备撤离。”
“什么？我们……要逃？”祁砚满眼的不可置信，“为什么！联邦不是没有异常情况吗？不是没有人发现我们吗！”
“怎么可能。”那人轻轻摇头，在面板上操作了几下，虚拟屏上出现了方家各个视角的监控画面，屏幕正中央，方听遥躺在床上，床边围了一圈人，看起来已经在交代后事了。
“方家现在的情况如你所见，方听遥都快死了，联邦怎么可能没有任何行动。”
祁砚瞳孔颤动了几下，难以接受突如其来的巨变。
“这具身体的主人是方听遥的女儿，季从风怎么可能瞒得住她。”
“可是那些人就这么放弃我们了？”
“最近的形势本就对我们不利，各大集团树大招风，季从风手里又握住了那么多把柄，那些老家伙并不想在这个时候引人注意，所以我们才一直无法获得足够的实验体。我原本想把目前的局面僵持下去，等到血清研发更加完善之后，再慢慢说服他们配合进化会完成进化推广，日久天长，他们依赖我们的药物延长寿命，我们何愁他们不会动心？”女人的语气越来越冷，“可是莱斯太心急了，他打破了这个平衡。”
祁砚暴怒：“我去杀了他！”
“别做没用的事情耽误时间了，你现在就去收拾东西运到星舰上，带上温达尔，务必确保他的安全，有他在我们就还能卷土重来。”
“那您呢领袖？”
“我要把所有把所有的资料下载带走，你快去，一切准备妥当了我们一起撤离。”
“是！”
祁砚办事利落，时间紧张，他只把剩下的血清和重要设备运到了星舰上，一切准备妥当后，他回到空间站主控室，“领袖，我这边都准备好了，莱斯要怎么处理？”
“留在这儿，我已经打开了自动毁灭装置，我们离开后，这里的一切都会消失。”女人很快给出了答案，她早就做出了决定，“我也好了，我们准备出发。”
祁砚犹犹豫豫地开了口：“领袖，要不您回莱特星，我带着温达尔去躲一阵，我把莱斯杀了，除了我之外不会有人知道您的身份，您完全可以顶着方什意的身份继续留在莱特星。”
“季从风没那么蠢，他应该已经猜到了，走吧，不用再说了。”
“那我们分开走，空间站有两架小型星舰，您带着温达尔驾驶一架星舰，我开另一架，这样更安全。”
女人蹙起眉，有些犹豫，祁砚没再顾及礼数，推着女人往外走，“别犹豫了，您快先走，等安全之后我就来跟您汇合！”
“好，那你一定小心。”
——
“议长，预计还有十分钟到达目标位置。”
“好。”
“嘀嘀——”两声电子音后，季从风的通讯器里又传来杨觅语的声音，“已到达空间站上方，未发现可疑人物。”
季从风：“先不要下降，原地等待指令。”
“是——轰——”
杨觅语一个“是”字还没说完，季从风的通讯器里忽然传来巨大的爆破音，“阿语！什么情况？！你没事吧？阿语！”
田研也听见了，立马冲进驾驶室查看情况，“前面怎么了！”
顾放看着显示屏上的能量波动，给出判断：“应该是爆炸了。”
通讯器里传来一阵信号波动造成的杂音，数秒后，杨觅语的声音再度传来，“我没事，是空间站忽然自爆了！”
“什么？”季从风心念电转，瞬间明白过来，“他们要逃！余迟，以空间站为中心，立刻展开搜索！”
“是！”
“监测空间站上的生命信号！”
“是！”
正当所有余迟和所有技术员展开搜索之际，一个信号点吸引了所有人的注意，“从风！发现一架正在高速移动的星舰！”
“一架？”季从风说，“朝什么方向？”
“目标位置的正前方，应该是在爆炸前起飞的。”
“不对，太显眼了，阿语，你带人跟着这架星舰，余迟继续监测！”
“是！”
杨觅语接收到目标位置立刻追了过去，星际护卫队驾驶的也都是小型星舰，行动灵活，很快能从舷窗外只见看到目标星舰。
“准备包围。”杨觅语拉下操纵杆，全力加速，行驶在最前方。
对方似乎知道自己被包围了，直接开始攻击，炮弹一枚枚发射，护卫队的所有成员都训练有素，一个不漏地全部避开，同时展开反击。
对方的驾驶员似乎对星舰的操作并不熟悉，他驾驶的星舰型号也并不先进，杨觅语和队员两次打中对方的机翼后，杨觅语向对方发出了通讯请求，但后者并没有接通，而是像不要命了似的开始乱飞，他不在意是否被打中，只是拼命朝着包围圈之外飞去，为了留活口，杨觅语始终注意没要打中对方星舰的要害，但是时间一场，杨觅语开始觉得奇怪，对方这小小一架星舰根本没有逃脱的可能，这样的行为更像是在拖延时间。
她下了个指令，让所有队员形成一个上中下三层的包围圈，然后阵型逐渐收紧，在对方被困住之际，所有星舰弹射出一张网，网网相连，直接把对方的星舰困住。
这次杨觅语发出的通讯请求终于被接通了，画面里是一个年轻男人，杨觅语猛地想起了地球赫特城外的那个深夜，那枚射向季从风的子弹。
祁砚朝着杨觅语露出一个得逞的笑，如果忽略掉他眼角眉梢的痞气，那笑容简直称得上灿烂，他一字一顿地说，“你，完，啦。”
杨觅语瞳孔骤然紧缩，“撤——”
她话来不及说完，包围圈中心就已经炸出一片火光。
祁砚的星舰自爆了，而杨觅语的离他最近。
舰身被猛地弹开，引擎被破坏失去动力，杨觅语被巨大的冲击力推向宇宙深处，她整个人猛地向后砸去，眼前一片迷离。
“阿语——”
恍惚间，杨觅语听见有人在喊她，正面的舷窗外，一架星舰正在极速向她靠近，然后超过了她，下一秒，巨大的震荡把她整个人向前一推。
两架星舰相贴产生巨大的摩擦，但也阻止了杨觅语继续坠向无尽黑暗。
——
“顾放，人救到了！阿语情况不太好，我先送她回莱特星接受治疗！”
田研的声音从通讯器里传来，顾放立刻回复：“你快去！”
爆炸时，只有杨觅语的星舰首当其中，除此之外还有两架星舰引擎出现故障，但被其他的队员搭救，并没有严重的人员伤亡，当时的通讯画面很快被传回永昼号。
“是那个姓祁的年轻男人。”顾放说。
季从风：“一定还有另一架，继续搜寻。”
——
方什意看着屏幕上消失的信号点，心跳停了一瞬，她脸上没有太多表情，然后关闭画面，继续全速前进。
温达尔一直缩在角落，他最亲爱的老师在不久前被炸成了灰，飘散在宇宙中，再也找不到踪迹，而他此刻正在流亡，他心里充满了恐惧。
“领袖，我们现在……要去哪？”
方什意没有看他，也没有回答，她现在没有心思去管他的情绪。
温达尔不敢再说话，整个舰舱内的气氛降到冰点，也不知道是不是被情绪影响，温达尔觉得自己很难受，整个人越来越喘不上气，他不知道自己潜藏在衣料之下的皮肤正在慢慢出现出血点。
——
“从风，发现可疑目标！”余迟的声音打破了永昼号里的紧张氛围。
“立刻追击。”
永昼号的体积虽大，但这并不妨碍它的速度。星际护卫队剩余的五架星舰已经返航，回到了永昼号的身侧，他们离海伦星越来越近，那颗巨大的、优雅的莹蓝色卫星，在漫漫星河中注视这一切。
距离很快拉近，季从风始终在向那架星舰发出通讯请求，在一个近在咫尺的位置，方什意终于接通了，但她还没有放弃。
季从风：“方女士，我们终于见面了。”
“是啊，看来议长并不意外，”方什意露出一个平和的微笑，“不过这只是我使用过的躯体之一，我曾经是很多人。”
季从风无心与她过多寒暄：“停止反抗吧，跟我回莱特星接受审判。”
方什意微蹙起眉，像是真的很困惑，“我始终不明白你为什么不肯把进化的福音带给所有人，”她把温达尔拉到屏幕前，“这样的奇迹你明明已经看见了，这是多么伟大的进步！”
温达尔站在屏幕前缩着脖子，他的脸色已经变得苍白了，呼吸也不正常地急促，但他还在努力配合着方什意，把自己展示在屏幕前。
季从风盯着温达尔，冰冷的目光穿透屏幕，神色漠然地发出质疑：“真的成功了吗？”
方什意瞳孔骤缩，“什么意思？”
“你真的确定你的进化成功了吗？”
季从风的语气太过笃定，以至于方什意藏在衣袖下的手指都不自觉颤抖起来，她抓过温达尔的衣服，盯着他仔细观察起来。
“领袖……我疼……”
短短数分钟内，温达尔的瞳孔已经迅速充血，一片猩红，方什意抓过他的手，一把撸起衣袖，此时他的皮肤上已经出现了密密麻麻的出血点，她顾不上其他，直接掀起了温达尔的衣服，用不着仔细查看，他身上的一片鲜红已经足够明显，伴随着身体深处传来的剧烈疼痛，温达尔攥着自己的心口，蜷缩起来。
方什意知道这意味着什么，这是基因断裂的症状，她不知道究竟出了什么问题，莱斯的每一个实验方案她都曾过目，每一次实验她都亲自参与，没有任何差错，“是哪里出了问题……不可能的，半个小时前还好好的……”
季从风一直冷眼旁观着这一切，在温达尔倒地不起的那一刻开口：“你的实验一直都忽略一个重要条件，你忘记了你所谓的‘进化’是在何处产生的。”
“所谓的‘进化者’全部是在地下城为流浪为生的游民，他们都接受了高强度的地表辐射，这才是基因突变的根本原因。”
方什意怔住了，她不敢相信自己会败在如此愚蠢的细节上。
“你的进化理论，从头至尾都是一个错误，一个群体的变化，不可能由个人推动，你却妄图揠苗助长。”
“不！”方什意尖叫起来。
季从风：“你应该庆幸，幸好这样的进化还没有降临到世人头上，否则你可不是什么带领人类前行的领导者，而是全体人类的掘墓人。
“不——”方什意那张温和优雅的面皮突然发出狞笑，“我没有错！我所做的一切都是为了人类！这只不过是一个小小的疏忽，只要给我时间，我一定可以带领人类走向更好的明天！”
季从风看着屏幕对面的人，心中忽然升起一阵悲悯，总有人在错误的路上一去不复返，旁人无论如何都无法将其拉回来，更何况她努力奋斗的前路没有掺杂私心，在她眼里未来一片光明。
方什意突然单方面切断了通讯，随后她全速前进，季从风料到她不会轻易放弃，立刻下令进行追击。
“收到！”
顾放拉下手中的加速操纵杆，握住操纵杆的那一刻，顾放觉得自己整个人都活过来了。
他向季从风申请了亲自驾驶星舰追击方什意，这是他们曾经最熟悉的星舰型号，季从风没有犹豫，温柔的眼眸里含着淡淡笑意，轻声说“去吧”。
此时顾放觉得自己整个人在全力加速中像是要飘了起来，身躯久违地轻盈，周围的一切都很静谧，宇宙包容一切，任他自由腾飞。
方什意驾驶的星舰也发疯了一般开始加速，见身后有数架星舰追来，她毫不犹豫地瞄准目标发射粒子炮。
顾放很快适应了驾驶星舰的感觉，操作越发得心应手，与控制位上的队员配合得还算默契，三人一同躲开了迎面而来的三枚粒子炮。
方什意的星舰只有她一人控制，她的粒子炮很快耗空了，她把速度推到最大，可这并不能让她摆脱身后的一切。
这样追下去不是办法，季从风本想抓她回去接受审判，但她的不存在或许比存在更有意义，毕竟执迷不悟的人永不投降。
季从风下了最终命令，“发起进攻吧。”
方什意的星舰似乎改装过，防御性能极好，她的操作竟也十分娴熟，粒子炮数次从她的舰身擦过，都没能命中要害。
“往下。”顾放下了个指令。
数架小型星舰仍在方什意后面跟着，顾放驾驶的星舰却突然急转直下，他想卡一个刁钻的角度，直接攻击对方星舰的发射区域，“粒子炮准备。”
控制位的队员理解了他的意思，再次改变星舰行驶方向，扩大发射角度。
“发射！”
一枚粒子炮宛如流星划过，最后打在方什意的舰尾，星舰迅速起火，但还在高速行驶。
这是打歪了，顾放说：“再来！”
第二枚粒子炮再次发射，方什意的舰身在被撞击的瞬间，陡然翻转，这是引擎失控了。
所有人立时对准了在空中翻转的星舰，数枚流星先后划过，最后在无边无际的宇宙中炸响，爆发出一道强光，星舰粉碎，漂浮在半空中的碎片朝四面八方飞溅，散入无边无际的星河当中。
“返航。”
顾放很快回到了永昼号上，爱人在海伦星的辉光下面带笑容朝他招手，两人奔跑着相拥。
舷窗外，谎言与阴谋彻底破碎，一切归于尘埃，太阳和胜利再次如约而至。
星河浩大，那是宇宙大爆炸送给我们最后一场无尽的烟花，永远绽放着希望。
-正文完-
作者有话要说： 好不好的我总算是憋出来了。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