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1、关爱队友 ...
-
“诶，俄语的我爱你怎么说来着？”
姜钰鑫敲了两下帐篷的地钉，抬头问：“是呀……呀什么是不是？”
林鱼听到他的话，手上动作停了两秒。
但也仅仅停了两秒，接着便像什么都没听到一般继续搭着帐篷。
想都不用想，姜钰鑫问的是夏裕天。
可林鱼就是忍不住，在心底回答了这个问题。而就在他心音出现在脑海的一瞬间，另一个低沉的声音也从身侧同时传来——
“Я люблю тебя.”
他转过头，看向半蹲在地上的夏裕天。
只见夏裕天眼眉低垂，仿佛全心投注在身前的地钉之上，但嘴上，却再次重复了一遍刚脱口的话语：
“我爱你，用俄语说是，”
他从湿润的草地中抬眼。
“Я люблю тебя.”
林鱼接触到他的视线，眸光微动，下一秒，倏地别开眼神。
……
忽地，一声闷响从手下传来——
林鱼低头，是手中的小锤直直砸在了草地上。
他敲偏了。
还没过来，只听一旁的程田跃跃欲试的声音传来：“小鱼哥小鱼哥，要我帮忙吗？”
“……”
林鱼不动声色地移回锤子：“不用。”
“啊？”程田继续发问：“可是哥，你这么久才敲了一个钉子，这马上都要十一点了诶……真的不需要吗？”
他这样一开口，不远处的姜钰鑫也停下了锤钉子的手，伸着脖子往这边看。
林鱼：……
有点丢人。
“真不用。”林鱼坚持道：“我自己可以。”
程田闻言，表情焉下去了：“好吧……”
听起来失望十足。
林鱼愣了。
这小孩，怎么情绪来去这么快啊。
斟酌了几秒，林鱼问：“你真的……很想敲吗？”
程田飞快抬头：“嗯嗯！”
头点得跟捣蒜似的，语气却是小心翼翼的试探：“可以吗，哥？”
林鱼又盯着他看了两秒，最终叹了口气：“来吧。”
语落，他递出锤子便要起身。
然而，程田还没来得及接过锤子，便被一只忽然出现的大手给截胡——
“我来吧。”
刹那间，林鱼感觉浑身血液停流。
“……敲不准是么？”
声音低醇如冷泉，继续在头顶响起。
林鱼猛然抬首，不偏不倚闯进那双熟悉的眼眸。
一对视，那双眼也明显滞了一秒，但转瞬便恢复平静。紧接着，长腿朝前一步，在林鱼的身旁俯身蹲下。
“第一次的话，很正常……”
“但这不难，找好准心，多试几次就不会偏了。”
一面说着，他一面取了颗钉子敲下。
林鱼的视线下意识随着他的动作投去。
敲钉的过程干脆利落且熟练。林鱼的视线重心却并未在此，而是下意识落在了握着锤把的那只手上。
那手的手背骨节分明，为了方便活动，黑色袖口挽到小臂之上，微微发力时，小臂的肌肉线条清晰浮现出来。
林鱼不由多看了两眼。
“还有一颗，”夏裕天突然抬头，“要再试试吗？”
他朝林鱼晃了晃手中的钉子。
林鱼没来得及收回视线，目光从夏裕天的小臂转移到他的脸上。
夏裕天显然是将这转移收入眼底，挑了挑眉。
林鱼顿然又有一种被抓包的错觉。
“……好。”他接过夏裕天手中的地钉。
皮肤感受到冰冷铁钉的同时，指尖却传来一瞬的暖意。
来源于夏裕天的掌心，一触即逝。
林鱼收回手，飞速低下头去。
夏裕天紧紧看着他的侧颜，半晌后，也缓缓收起掌心。
围观的姜钰鑫突然啧了一声：“导演，说好的不能帮忙呢？”他指着蹲在地上的两人问：“这是在干什么？”
夏裕天斜睨了他一眼，拍拍手站起身来。
“关爱队友。不可以吗？”他说。
哟哟哟，关爱队友。
要不是镜头在前，姜钰鑫只怕白眼要翻上天了。
“也没见您老这样关爱我啊。”
夏裕天反问：“你很想？”
姜钰鑫被问得一噎，回想了下夏裕天看林鱼的眼神，立马打了个寒颤：“不必了，谢谢。”
只听这时，张导的声音从对面传来：“不算违规了。”
“我也没想到你们能倒霉到这样，四个人能有三个人都来搭帐篷……”
说到这儿，他别有深意地看了眼夏裕天。半晌，叹了口气：“再不让你们合作，咱们今晚就都别想睡了。”
倒霉。
是挺倒霉的。
但在林鱼看来，住帐篷总比真和夏裕天睡一起强点儿。
他站起身：“我敲好了。”
闻言，所有人都朝地上看去。
方才那颗钉子确实已经稳稳扎入土中。
说起来奇怪，这颗地钉林鱼敲得非常迅速，就像真被夏裕天一两句话给点通了一般。
“不是，这还真能教教就会啊？”姜钰鑫惊道。
林鱼没回应他，只别开头，视线避开了所有人。
在虚空中飘了一转后，最后也落回到自己刚刚钉好的那颗地钉上。
“这不是本来就……”
他小声说：
“不难吗。”
夏裕天闻言抬起视线，朝林鱼看去。
深邃的眸底蕴起一抹似有若无的笑意。
-
待帐篷完全搭好，时间已经接近十二点了，但也许是在海边景区附近的缘故，商户的灯光投在半空，整片地区的夜色并没有多么浓重。
张导还是把着时间，快速走完程序结束了录制。
洗漱后，林鱼没有回帐篷，而是先在客厅角落里，照李恒的嘱托给他打了个电话。
“结束这么早？”李恒问：“……没出什么岔子吧？”
像录综艺这种行程大多都是昼夜颠倒的，有时候甚至拍个通宵，而现在这才十二点不到，李恒多问一句也是应该的。
“没有。”林鱼答：“今天没拍什么。”
“营业呢？怎么样？”
林鱼一愣：“……啊？”
“就是卖腐啊，”李恒现在提起这词也不排斥了，“今天的录制没安排你和夏裕天卖吗？”
林鱼回头望了一眼客厅里还在收拾道具的工作人员，顿了两秒，走出客厅走到院落里。
“卖了。”
他的声音压低了点儿，落在李恒的耳朵里听起来像是不情不愿的，平日里那股张扬劲这会儿也消失了许多。
“这么别扭啊？”李恒打趣道：“当时是你自己要签这份营业合约的吧？这才几天就不乐意了？”
“没有。”林鱼的声音没多大起伏，向来清亮的声线听起来平平的：“我很乐意。”
李恒最了解这个祖宗不过，知道他这种语气下说的话没几句是真心的，叹了口气道：“唉，能不能给我透露一下你当时究竟是怎么想的？”
他真的是想了很多天都没想通这事儿。
林鱼究竟为什么会答应营业？
“啧，不对。”李恒眉头一皱，语气突然正经起来：“你老实给哥说，你对夏裕天……不会是还有什么想法吧？”
“没有。”
林鱼回复得十分迅速。
“也不可能会有。”
李恒被他如此果断的回答给噎了一下，好半会儿才说：“好，最好是这样。”
沉默几秒，突然又开口：“小鱼。”他似乎斟酌了下用词：
“能告诉我，你们两个之间到底发生了什么吗？”
林鱼那边闻言，没说话。
甚至连呼吸都静了些。
好半晌后，声音才轻轻传来：“必须说吗？”
李恒还没听过林鱼这样的语气，愣了下：“倒也不是必须，只是……”
“你方便说的话，我作为经纪人，掌握一下情况会更好。”
感情之事毕竟复杂，特别是像林鱼和夏裕天这种年少时候谈过一段的，真能永远老死不相往来倒还好说，要是不能……
那未来某个时间里，他们必定还会重新走到一起。
李恒可没少见这类事的发生。
不过，这事也确实隐私，至少照林鱼的性格，一时半会估计是不会回应这个问题的。
话筒那边无声半晌，李恒估摸着今夜也就聊到这儿了，刚准备出声结束，谁料——
“好。”
林鱼突然说。
他的声音沉沉的，鼻音莫名的重，语气却很平缓，没带什么情绪。
“其实没什么，我们……和平分手的。”
实际上，和夏裕天的这段，是林鱼的第一段感情。
林鱼之前没谈过恋爱，甚至直到遇见夏裕天之前，他都还没思考过自己的性取向。
一段正常的恋爱应该是怎样进行的？
林鱼不知道。
但他至少知道，正常的恋爱绝对不会像他和夏裕天这样——
极少牵手，只接过一次吻，连最普通的肢体接触都少之又少。
还不如做普通朋友。
随着各自的活动增多，相处的时间减少，林鱼最终提出了分手。
分手是在一个秋天的夜，夏裕天静静听完了林鱼的话，最后沉默着点了头。
那天后，林鱼得有一周都没再看见过夏裕天。
奇怪。
好像分开后，他竟然变得更想见到那个身影了。
回想起分手那天夏裕天望向自己的那双眼，只有他们两人的宿舍客厅里，房间阒静得似乎只能听见他的呼吸声。
林鱼头一遭想问自己是不是做错了。既然这样想见到他，那是不是不应该分开。
但事实证明，似乎在感情这种事情上，直觉从来不会欺骗人。
一周后的某一天，夏裕天的名字登上热搜。
点开话题，是他与一位导演聚餐的照片。
聚餐场合公开，导演性别为男，在场的还有两三位演员。
那位导演当时正在筹拍一部偶像剧，开拍前就已有不少热度。
评论区，为数不多的粉丝欢快地想要吃饼，高呼着这是好事啊。这不就代表着夏裕天可能要拍剧了吗？
唯有林鱼，翻着热门里的照片，怎么也笑不出来。
因为照片里的聚餐那天，其实他也恰巧在同一家餐厅。
作者有话说第11章 关爱队友
，还差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