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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第 2 章 ...

  •   “妈\的,臭傻子,别没事找事。”

      阿旺还没有靠近夏禹风,转角的阴影里就走出了两个人,嘴上叼着烟,穿着无袖的背心,头发也和阿旺一样染成黄毛。过长的牛仔裤裤脚拖到了地上,夹着拖鞋一走三晃地走了过来,流里流气的。

      他们走到阿旺面前,挡着阿旺。阿旺却缩得和个鹌鹑一样,抱着塑料的金箍棒,整个身子都瑟缩了起来,他目光躲躲闪闪,想装看不见这两小流氓,绕过他们,但还是被人拦住了。

      阿旺是个大高个儿,他高这两个二流子那么多,被人拦住了,却是一动都不敢动。

      齐天大圣威风凛凛的铠甲穿在他身上,也没有办法给他半点加持。

      [妈妈说,骗人,不对的。],阿旺给自己打了半天气,才哆哆嗦嗦地比划。

      “哈哈哈哈,软蛋逞什么英雄。看不懂。瞎比划什么。”,那两个二流子看出了阿旺害怕,嘲笑了阿旺一番,又学着阿旺的样子瞎比划。

      [骗人、不、不对。]

      那两个二流子不耐烦了,他们看不懂阿旺在比划什么。“啪”地一声响,扇了阿旺打着手语的手一下,阿旺吃痛,揣着被扇疼的手,不敢再动作了。

      这里没啥灯,路黑,其中一个黄毛踹了阿旺的小腿一脚,阿旺一个不妨,目测超过一米八的大高个被小流氓踹了个踉跄。

      ”滚,赶紧滚,别坏老子好事。“

      夏禹风刚刚就看到阿旺冲自己跑过来,又见阿旺被人拦住了。他看不得这样的事,这两个混混明显是在欺负一个傻子。

      夏禹风一天没睡,刚才急着回去睡觉,现在看人欺负傻子,马上就下车走去阿旺那里。

      这会儿一拉开车门下了车,就见自己车头的副驾驶前摆了个行李箱,刚好就在死角,如果他刚才开车,就会直接撞上。

      夏禹风哪还不明白发生了什么事,他眉头颦了起来,大跨步冲那正争执着的三人走过去。

      他有运动习惯,西装下包裹着恰到好处又具有爆发力的肌肉,接近一米九的个子,配上高鼻深目很是俊美,这样大跨步走过来,给人的压迫感十足。

      街头小混混惯是欺软怕硬的,只敢欺负阿旺一个人。看到夏禹风走过来,便连气势都撑不起来,远远地冲着夏禹风叫嚣了两句,却根本不敢找夏禹风对峙。只是对多管闲事的傻子狠狠放了一句狠话,又报复性地踹了阿旺一脚,就灰溜溜地跑走了。

      算上刚才,阿旺一共被踢了两脚,不知道是被踹的还是觉得委屈,他的眼睛包着泪,鼻头也红红的,双手紧攥着自己的塑料金箍棒不肯撒手。

      他个头虽然大,胆子却小。他不会打架,也不敢打架,就连还手都不会。

      现在小混混走了,阿旺也不敢蹲下去摸被踹痛的地方。他只吸吸鼻子,用刚才被打疼的手抹抹眼睛。

      看到夏禹风冲自己走过来,刚才委屈的脸上又挂上傻乎乎的笑。他的海马体就像受损了,瞬间就不记得刚才被人殴打的痛了。

      傻子完全没有别人看不看得懂手语的概念,他向夏禹风打手语,嘴上一边啊啊叫,一边指着夏禹风的灰色小本田。

      虽然这是阿旺平时与他人交流的方式,但他仍然像不熟悉一般,动作慢吞吞的,动作也不连贯,但意思却是能表达清楚的。

      [车头、箱子碎了、骗、骗钱]

      阿旺似乎知道夏禹风没有恶意,仗着夏禹风看起来人高马大,傻子还敢转身指了指刚才那两个小混混跑走的方向。只是那根旧旧的塑料金箍棒,仍像个宝贝一般被他抱在怀里,丝毫不放。

      这是常见的碰瓷骗术,行李箱里头摆满碎瓷片,然后放到车头或车尾,车主人要是看到了,多半会上前拉箱子把它推开,或者没看到直接开车时撞了一下,骗子就会马上出来,说车主人碰坏了贵重瓷器,要赔钱。

      那两个二流子不学无术,整日就在街上晃悠,最近老是看到夏禹风的车停在夜市这儿,是外地牌,看起来又像没装行车记录仪,就动起了歪心思。

      夏禹风小心谨慎,他车后座和车尾箱什么乱七八糟的东西都有,拿了一个支架,架着手机录像将车倒了出来,一点儿都没碰到行李箱。

      等他倒完车后,下车拿手机就要把阿旺送回去。此时抬头一看,阿旺却不在原来的地方了,而是挪到了夜市里面,依旧穿着颜色不鲜亮的齐天大圣盔甲,蹲在地上,踽踽地收拾着地摊上的手勾发夹、头花之类的小玩意儿。

      东西不多,阿旺收拾得很快,等到夏禹风停好车跑到阿旺身边的时候,他已经把那个“满十元送拍照一次”的牌子挂到了自己的脖子上,那个大大登山包又被他背到了双肩上,连两个肩带上的固定扣都被他“啪”地一下牢牢扣好。

      傻子的“齐天大圣”铠甲倒是没有脱下,就着这番模样背着那个极大的登山包就要去公交车站坐车。

      九点一过,就是大排档热闹的时候了,阿旺除了艺术馆的工作,晚上还会打多一份工。——位置不远,就在家附近的大排档一条街上,他负责给烤鱼端盘子,在吃夜宵最忙的时间段兼职,一个小时18块钱,他晚上十点前就要到店里,开始打工,干三个小时,正常是凌晨1点半下班。

      “我送你吧。”,夏禹风的嘴动了动,最后还是没有将阿旺的名字说出口。他记忆力好,老保安只喊了阿旺一声,他就记住了阿旺的名字。

      但这个名字一听就知是眼前这个青年的小名,他们今天才见了两次面,夏禹风这样叫他,总觉得不合适。

      不过刚才阿旺帮了他,他看着阿旺虽然高大,但一看就知道是那种不会打架的主儿,只怕那两个小混混还藏在哪里,要报复阿旺。

      现在已经九点半了,如果不是刚才的事情耽误了,阿旺已经坐上公交了。阿旺怕迟到,有点着急,掂了掂脚,听到夏禹风说要送他便愣住了,大脑像卡壳了,处理不过来一样,连带着那双纤长的睫毛也缓缓地眨了眨,像是在理解夏禹风的意思。

      阿旺脑子处理信息像是老旧的电脑处理器,别人已经走了三步,他才走一步。相对于别人来说反应会慢一点,他好半天才明白夏禹风的意思,最后没有安全感般抱着那根塑料金箍棒,粗糙的指节紧攥着,连指腹的肉都微微鼓起。

      最后阿旺小幅度地摇了摇脑袋,他似乎不太敢看夏禹风被拒绝的样子,只敢像胆小的小狗一样低着头用眼睛瞥一下别人,然后飞速拉回视线,用手胡乱比划了两下。

      [妈妈说,不坐,别人的,车。],阿旺双手虚握,模仿转动了一下方向盘,最后做完了一个“车”的动作,他又飞快地瞥了夏禹风一眼,怕是被人骂一样。

      之前同在饭店打工的人让阿旺帮忙到一个地方带烟带酒回来,来回一趟有2000块钱,阿旺从小就被妈妈教育不要帮不认识的人带东西,也不要在火车站和汽车站帮人看行李之类的。他自然是猛摇头拒绝,就被人骂不识好歹,还在饭店打工的时候被针对了很久,直到那个人离职了才罢休。

      他当时经常被那人骂,已经被骂习惯了。但每次听到还是觉得难受,心里堵堵的,像是被填了瓷实的水泥一样。

      阿旺不想被眼前这个好看的人骂,他又想起了妈妈说的话,便用爪子拍了拍自己的脸,又缓缓挂上了那个傻兮兮的笑,好让夏禹风看到没有那么生气。

      但他握着金箍棒的手依然是有点发抖的。

      夏禹风颦着眉,他想说点什么。阿旺却远远地看到公交车到了,公交车从山顶艺术馆的坡上下来,在十字路口的红绿灯前排起了队,还差个两分钟就要到站点了。

      阿旺心里着急,背着那又大又重的登山包重重就往车站跑,夏禹风的嘴启了下,只来得及叫他一句。

      阿旺听到人叫,才像想起什么一样,转过头来,脸上还是一副傻乎乎的样子,却高高地举起一只手朝着夏禹风摆了摆。头上美猴王紫金冠的雉鸡翎也随着他的动作一晃一晃。

      [再,再见!]

      眼看着阿旺上车了,夏禹风连忙跑回驾驶座,点火发动自己那辆灰色的小本田。随着车流慢慢地跟上那辆公交车,不时地左右看看,重点关注骑小电驴的人,看是否有那两个小混混的身影。

      夏禹风卖了车卖了房,剩下来的钱先置换了一辆二手车代步,东西能清就清理,重要的就放在车上,一发动,后座和后尾箱的东西就哐哐作响,夏禹风听着心烦,等红绿灯的间隙点了根烟,手探出窗外漫不经心地磕着香灰。昏黄的路灯下,莹白如玉的手细润光滑,指尖指甲微微长,打磨似鲜剥的笋,着实不像过苦日子的人。

      烟雾在窗外朦朦胧胧,少部分又飘回了车子里,夏禹风深邃俊美的脸笼罩在烟雾中,氤氤氲氲,像是用细丝绣的人物图般,恍若画中人。

      绿灯亮了,前头的车还堵着,后面的车一声长鸣催促,夏禹风在车内烟灰缸按灭长烟,薄唇吐出最后一抹烟雾,单手利落地打方向盘,跟上前头那辆公交。

      最后阿旺在市二医院下了车,他穿得怪模怪样,头上的雉鸡翎随着他走路前后一摆一晃,街上的人看到他纷纷回头,或是掩嘴偷笑议论,阿旺却恍若未觉。

      阿旺直直地进到一家烤鱼店,店里店外都已经满座了。隔着餐厅玻璃,夏禹风见一个领班样的人指着前台的挂钟,说了阿旺两句,阿旺的身子就弯了下来,不住地哈腰,手还在比划着。

      最后领班不耐烦了,挥挥手让阿旺走,阿旺就进到了一个小隔间里,再出来时,那一身美猴王的铠甲都不见了,剩下一身普通的黑衣黑裤,身上围着烤鱼店的围裙,头上也扎着黑头巾,那一头布丁头,只剩下两三簇从头巾里探出来。他端着金属制的烤鱼盘,忙里忙外,一刻都不停歇。

      被骂了啊……

      夏禹风的车停在对面夜间停车的路上,手上又夹着一根烟,好看的眉毛拧着,他瞥了一眼车上的电子钟,还不到十点。

      他捻了捻白玉般的指尖,烟是一根接着一根地抽。直到车上的电子钟显示的数字变成1:00,阿旺才从那个烤鱼店出来。他似乎累极了,肩膀上背着的的登山包压弯了他的腰,美猴王的铠甲倒是被他好好地抱在了怀里。

      阿旺往旁边医院的家属院里走,从院后门进的时候惊动了正在打盹的保安,保安抹了抹嘴,见到阿旺,拍了拍阿旺的肩膀,放阿旺进去了。

      傻子不见了,什么事情都发生,夏禹风却“啧”了一声。他没有休息好,头像过电了一样痛,他闭眼按了按自己的太阳穴,不知道今晚自己在做什么。

      明明可以直接报警,交给执法部门处理,自己却像一个变\态一样,开车跟着人回家。

      夏禹风又想抽烟,摸到烟盒时才发现烟已经被抽完了,毫无瑕疵的手一把捏皱了烟盒,烦躁地撸了撸出门前用发胶打理得一丝不苟的头发,叹了一口气,才缓缓发动那辆灰色的小本田,往他现在住的日租酒店开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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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作者公告
    各位读者大大,系我,展信佳 预收《直男他怀了钓系总裁的崽后跑路了》欢迎各位大大收藏~ 坚韧土包子憨憨直男受X钓系疯批女装美人诱攻 攻只为了受穿女装
    ……(全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