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神无月的巫女续》查予生

11、陷苦痛，艰意志

　　可是千歌音还未答应……
　　姬子担心眼前的这个呈现虚像的女人只把她的话作数，而忽略了千歌音那边。不由得询问：“千歌音她……”
　　“会征询她的意见，在此之前，”她左指朝姬子的眉心一点，日之印记转移至姬子的眉心处，隐隐透出金光，“你先适应一会儿这股力量吧。”
　　随着她话音落下，姬子的意识瞬间坠入黑暗。几条暗红色的锁链精准地束缚住了姬子。疼痛无比的清晰，断了几根肋骨。可那锁链像是丝毫不知一般牢牢的捆住她。
　　大脑被突如其来的剧痛折磨，姬子恍惚间听见她轻声道：‘通过考验便为同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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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战斗陷入了胶着。
　　千歌音数次将川泽的激光挡回，可由于对方出击过于频繁，完全没有间隙反击，也只是勉强应付。令千歌音感到惊奇的是川泽从头到尾都没有使用幻象，因此千歌音才能护住身后的翼。
　　其实川泽使用了幻象，不过是对千歌音起不到效果。
　　总觉得自己的能力被限制了，就好像有某种力量在干涉……
　　川泽且战且退，她极希望找到一个突破点能打破僵局，一招定胜负。
　　不消多时，她便想出了一个妙计。
　　猛地收住激光，装作大惊失色的掠过千歌音看向远处的山坡，大喊一声：“啊！日之巫女！”
　　这一看却真的看到了姬子。
　　说远也不算，因为以川泽的视力大概能辨清，通体金光宛如神的就是来栖川姬子。
　　这下川泽彻底慌了，脸色煞白。而千歌音停顿一瞬，毫不犹豫地冲向川泽。月之巨剑精准地刺入御锤神的胸膛。的在震惊中的川泽被重击，霎时喷出一口鲜血。七彩柱降下，御锤神和川泽化为灰烬，最后消散。
　　“呼……呼……”
　　千歌音此时身心俱疲，两只手臂轻微颤抖。幸好战斗已经结束，不然以她现在的状态不堪一击。
　　正当她准备稍稍缓口气时，面前的七台废甲忽地暗紫光大盛。千歌音朝翼所在地一瞥，太刀神已然不见踪影，连化为雕像的翼也消失了。
　　八台机甲焕然一新，重新组合成一台比天丛云大出一倍的机甲。上面诡异的黑色光晕萦绕，恐怖的黑暗气息逐步扩散。一种窒息的压力传至天从丛云，千歌音一时有些呆滞。
　　“你知道我们为什么也是暗紫的黑暗吗？”
　　“月之巫女，你跟我们可是同一类人啊。”
　　“……”
　　千歌音感受到了一种亲切同类的感觉，可一想到与姬子的约定，这种若隐若现的感觉便消散了，只剩下信念。但他们说的话属实，故千歌音保持沉默。
　　“与我们一起改变这个世界吧，多一个人多一份力量嘛。”
　　“……那是毁灭，不是改变。”
　　千歌音知道以自己现在的状态，怕是撑不了多久，但倘若被他们绕进去后果不堪设想。
　　“呵。”
　　位于左臂部机甲的川泽冷笑一声，瞟了眼不远处的姬子心下仍是有所忌惮。释放出巨大透明的暗紫光圈，将天丛云围困住。
　　千歌音下意识操纵天丛云格挡，光圈竟穿过机甲，微光笼罩千歌音全身。然后她的意识被带入了一个纯黑的空间中。
　　她正不知所措时，前方出现了一张木质的门。她推开进入一个房间。
　　这是一个一室一厅的屋子，有一个男主人和一个八岁的小女孩。在窗边挂有一只简单朴素的笼子，一只鸽子正咕咕叫。男主人和女孩显然是父女关系，相处得很开心，忽略了在旁不知心情的白鸽。
　　画面一转，男主人不见了。小女孩长大了些，外面“轰轰”的打着雷，暴雨倾盆。小女孩缩在被子里，小脸通红，一看就是发了高烧。白鸽停在小女孩面前，歪着毛茸茸的小脑袋亲碰了碰女孩的头，然后扑棱着翅膀穿过窗缝，飞出窗外。千歌音跟着鸽子跑出屋，只见鸽子身上的白羽全湿透了，但仍在前进。
　　它用小脑袋一个个撞门，终于有个理它的。它艰难的抬起支持膀直向左边，再指指自己急促地咕咕叫。那女人会意，抱起鸽子，用毛巾简单擦拭，拿把大伞便往它所指的方向前进。
　　不消多时，女人来到女孩屋前，白鸽用翅膀指窗子，女人拉开窗翻进去而后取了退烧药兑水与女孩服下，再铺上一张湿毛巾。女人和白鸽一起陪着女孩，直到她痊愈。
　　真是有灵性……
　　千歌音暗暗惊叹，场景再次改变，这次是女孩长大了，眉眼间透着一股青涩俏皮。屋子里围了一桌的女生，她们有说有笑地讨论着家境。
　　当谈及女孩时，她们的笑容开始变化，变得有些扭曲，嘲讽。女孩置于桌下的双手握紧，神色仍自若，像是什么也没发生一般应和着她们。
　　人散了，女孩抓起有些苍老的鸽子就是一刀。便见鲜血流淌，染红了曾经温柔纯净的白羽。千歌音乐欲冲过去制止，手穿透了白鸽的身体。在死亡的最后一瞬，鸽子的眸中竟流露出不甘与悲怆。
　　一滴泪悄无声息地穿过了千歌音的手掌。
　　鸽子被大卸八块炖汤端上了餐桌。本以为这样便可以消除偏见的女孩依旧没改变自己的处境。众人反到更添刻薄，说她寒酸。
　　情境缩小，白光重新充满千歌音的双眸，只听一个声音悠悠传来。
　　“我是一只鸽子，认为主人就是我的一切。我拼尽全力救她，可最后是这样一个结果……为什么……这是为什么呀……”
　　忽地翼之神从白空划过，千歌音收拾悲伤准备防御时，那庞大的机甲传来熟悉的声音，夹杂着悲伤与无奈：“咕咕咕……”
　　放下双拳，剩下的只有深切的悲悯与同情。
　　还未从刚才的感情中挣脱，二之首的身世又如情景在现般包裹千歌音。
　　紫水晶似的大眼睛，乌黑浓密的秀发，白皙水嫩的双颊，小小的脸蛋上是健康的粉色。这个小女孩出生在一个异常富裕的家庭。与其他富二代千金一样，她拥有世界上普通人无法企及的物质条件，享受着旁人倾羡的目光和阿谀的话语。
　　日子滋润，但女孩并不满足于现状。她天资聪明，古灵精怪，利用家里的钱买了不少书。虽是一知半解，但女孩仍乐在其中。然而好景不长，女孩的暴发户父亲建立的公司因管理不当而破产。原来公司的资金链早就断了，他的父亲一直靠贷款维持着那摇摇欲坠的美好幻想，出事了，本就胆小怕事的父亲抛下一家两口，逃之夭夭。
　　债主前来讨债。能砸的砸，能搬的搬，能抢的抢。不过一周，家里便洗劫一空，女孩不得不担起支撑家庭以保护母亲及自己的重任。从13岁开始打杂工，生活贫苦，从天堂坠至地狱不过一息之间。但好在母亲仍在自己身边，自己还有依靠。
　　后来，母亲不见了。
　　女孩拼命寻找，大声呼唤母亲的名字，可终是一无所获。她想过很多种可能，全被她一一否定。
　　神奇的是，母亲消失后债主再也没有上门讨债。
　　这样孤独的日子持续了五年，女孩成长为一个亭亭玉立的22岁姑娘了。她开始了生命中第一次恋情。男朋友对她很关照，使她误认为自己找到了真正的爱情。哪个女生不想像书中男女主一样至死不渝的相爱呢？
　　然而，现实是残酷的。
　　这个男人与很多像她这样懵懂的女生交朋友，专门来骗她们的感情和金钱一半的精力都到这上面了，财产也去了一半。她感到深深的绝望，但生活也不会因你的苦难而停下前进的脚步。第二天太阳照常升起，似有希望从她如死灰的心中隐隐复燃。
　　最后，在一个夜黑风高的晚上，她遭遇了劫财色犯。
　　在全力搏斗中，一只水果刀刺入她的颈动脉，鲜血喷薄而出，导致失血过多，不治而亡。
　　“呵呵。”
　　倒在血泊中，女孩竟自嘲般的笑起来。只是有气无力，断断续续，终是闭上双眼离开了人世。
　　“都是什么陈年旧事啦，本姑娘早就不在意了。”
　　不在意会成为二之首吗？
　　千歌音在心里表示并不相信，更多的是感到共情，仿佛自己也亲身经历过一般。
　　三之首行至千歌音面前，冰冷的神色换上了平静。他轻声道：“接下来是我的过去……”
　　这是一个圆满幸福的家庭，一家四口。两个小男孩看起来岁数相差并不大，但显然那个黑发红瞳的男孩是哥哥。他们在幼儿园里玩耍，回家父母准备一顿丰盛的晚餐，不可不谓是和家欢乐。但是变故还是非常不适时地发生了。
　　据说，人的一生都不见得会经历车祸。在大神相马的一家偏偏发生了。
　　父母双亡，哥哥不见了，相马一下子成了无依无靠的孤儿。心里总有个声音告诉他：你的哥哥没死，他还好好活着。
　　抱着这种莫名的信念，相马踏上了寻兄之旅。路上即便再坎坷，他也咬牙挺过。然而功夫负了有心人。他筋疲力竭，却收效甚微。14岁的他终是放弃了。他所经历的人和事，冷和暖都被他深深的埋藏在心底。
　　他发奋读书，利用所有关系上了一所名列前茅的高中；靠着他不懈的坚持努力，考上了名牌大学。在大学里认识了姬子，找到了失散多年的哥哥：大神翼。
　　然，翼没有认出他。
　　“我恨这个世界炎凉，更恨翼的冷酷薄情，也恨这个无用的自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