9、第 9 章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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9.
“噔——”
“D？”
“猜错了哦~正解是E flat。”
“再来！”
“叮——”
“A......？”
“Bingo！但是小正不可以偷看哦~”
“你在说什么，我才没......”
“噔噔噔——”
“是B？额......可我怎么好像还听到了GE？”
“呵呵，小正真是太好骗了。其实是G小调和弦啦，所以是G、降B、D。”
......
白兰与入江正一在三楼的阁楼上如火如荼地练习听力。
六道骸听着楼上传来的“乒乒乓乓”的响动，熟练地打电话订购了某家的披萨，又撕掉了包装，伪装成了家庭手作披萨的样子。
——没有白兰·杰索那个幼稚的攀比怪在，即使是再传统的意大利顾家款男人也是会偷懒的。
他之前为了欣赏白兰·杰索气到不行、还要在入江正一面前端着的脸，生生把自己装成了一个意大利版“大和抚子”。
虽然过程中做了亿点点弊，但也确实是累人的活。
等白兰与入江正一两人黏糊着（主要是白兰揽着入江正一不撒手）从楼梯口下来，六道骸已经吃过一轮披萨了。
“稍等一下，正好马上复热好了。”
话虽如此，但六道骸是在听到脚步声的时候才装模作样地把吃了一半的披萨塞进壁炉里，现在根本就没热好。
但没关系，谁让他是万能的幻术师呢！
这种时候用幻术作弊才是超一流的幻术师必备的修养，Kufufufu……
望着“阿莫拉”套着隔热手套缓缓从壁炉里取出披萨的背影，入江正一那颗刚刚被白兰在音感上狠狠碾压而千疮百孔的心，又得到了无比的治愈。
一年后，远在家乡并盛町的沢田纲吉同学深表理解——他每次被鬼畜家庭教师操练过后，见到女神京子的笑容也会原地复活。
“谢谢你阿莫拉！”入江正一感动得道谢。
六道骸笑了笑，这么几天相处下来，他倒是不讨厌烂好人的入江正一。
只是他也没发现入江正一这个普通人身上有什么值得白兰·杰索贴身觊觎的？图什么？图他少得可怜的艺术细胞吗？
但越是这样，越是让六道骸对这两人身上的谜团越发好奇了。
披萨是咸香的那不勒斯魔鬼披萨Diavola，上面洒满了马苏里拉奶酪、番茄和辣味腊肠。
入江正一“哇”了一声，他愈加觉得阿莫拉是个几近全能的人，做饭做得不输外面餐馆不说，前几天他贝斯的弦扭被拧松了，他也会调。
白兰是这样，阿莫拉也是这样。
入江正一突然有点认同未来吉他手的贬低——在意大利这个诞生了帕格尼□□瓦尔第等世界知名音乐大师的土地上，好像人均演奏能力都不错......
就在入江正一化悲愤为食欲、大快朵颐之际，旁边才刚落座的白兰却怎么看这晚餐都看不顺眼。
“阿莫拉今天偷懒了！竟然给我们吃这种冷掉的披萨。”他控诉！
“Diavola？又咸又辣，就没有棉花糖或者冰淇淋口味的披萨吗？”他无理取闹！
口语课堂是有效的，起码入江正一能听懂白兰是在找茬了。
或许是刚刚的接触让他卸下了心房，也或许是白兰天天不厌其烦的贴贴终于见效了，入江正一偷偷在桌下用腿撞了白兰一记，提醒他停止无理取闹。
白兰楞了半秒，随后便勾着唇角，对六道骸得胜般耸了耸肩，又用嘴型说了句挑衅的话，这才从善如流地不再对晚餐评头论足了。
其实他也没说错，在入江正一口中热气腾越的披萨，实际上才刚放进壁炉一分钟就被拿出来了。现在之所以入江正一吃起来感到被复热过，纯粹是六道骸用幻术控制了他的五感。
白兰见识过未来彭格列雾之守护者出神入化的幻视，自然不会被区区15岁的六道骸困住。
而见白兰·杰索未被幻术操控，六道骸心下防备也更深。
入江正一白天胃痛过，此时此刻胃口自然不如以前。更何况，眼下，有比口腹之欲更吸引入江正一的事情。
“棉花糖？”
入江正一放下了叉子，白兰刚刚的话也引起了他的警惕，如果没记错，原来那个未来里的屑上司初登场也在吃棉花糖。
“白兰你很喜欢棉花糖吗？”
“嗯？喜欢哦。棉花糖很好玩不是吗？看起来体积很大，实际里面全是空气呢。虚张声势的吉娃娃总是能激发我的怜爱之心呢。”
白兰无实物表演了下捏棉花糖的动作，眼睛里满是兴奋。
尽管在心里咯噔怀疑了一下，但是入江正一最终还是摇了摇头，把白兰就是未来屑上司的恐怖猜想甩出了脑袋。
哪里来这么巧合的事情？
况且白兰比起爱吃棉花糖，明显更倾向于浪费食物的玩。
日常相处是骗不了人的，真正喜爱的食物，人很难抵御住嘴馋。这一个多月来，他也从没见过白兰买过棉花糖吃。
白兰不可能是屑上司！入江正一在心中盖棺定论了。
一顿饭，三个人各怀心思，最终本来就剩半个的披萨竟然吃到最后也没变动多少。
*
饭后，白兰扯着“加深友谊”大旗，嚷嚷着要和入江正一对弈，但被入江正一无情拒绝了。
来到异国他乡一个月了，他打算久违地外出一次，放松下心情。
入江正一从千秋哥那里打听到了不少小有名气的音乐酒吧，今晚他就打算去看看。
掏出手机，入江正一对照着对方发来的攻略寻找最近的目的地。
倏地，一家酒吧的名字蹿进了他的视线。
——安杰利诺Bar。
他在哪里见过这个名字......
搜肠刮肚一番后，入江正一终于回忆起来，“安杰利诺Bar”正是第二次剧透未来中，他登场演出的酒吧。
抱着既期待又惶恐的心情，入江正一来到了安杰利诺Bar的门口。
此时，天已经完全黑了下去，酒馆门口此时立了两副立牌。入江正一勉强解读了下，上面写的大概是“黑猫剧团来此深夜演出”、“歌舞厅卡巴莱”云云。
虽然完全不明白“卡巴莱”是何剧种，但是入江正一看了一眼立牌还是不禁心生期待——千秋哥列上名单的酒馆，里面的表演应该错不了。
付了入场费后，入江正一的手上就被盖了一个黑色的猫猫头章，这就是他的通行证了。
安杰利诺Bar白天售卖各种酒类与小食，到了晚上就摇身一变为具有歌舞表演性质的live house。
刚一只脚迈进大门，入江正一灵敏的鼻子就捕捉到了一种奇怪的味道，又腥又臭。
环境倒是和之前他被剧透时见到的大差不差，相似的布局，只是落后十年的灯光，十年前的背景音乐，但是同样一批放浪形骸、大胆露骨的酒客。
灯光霍然熄灭，伴随着紧张刺激的鼓点，舞台中央四束聚光灯下，四位身材火辣、衣着暴露的歌舞剧演员粉墨登场。
入江正一听到周围人“呀吼”的欢呼声，但他只觉得吵闹。
本着对艺术的尊重，对千秋哥的信赖，他留在原地，想着票钱都付了，起码要欣赏完表演。
此时他还未了解到事情的严重性，直到那些踩着高跟、皮衣黑丝的演员开嗓，男性特有的浑厚低沉的嗓音击穿了入江正一的思考功能。
他原以为是“芝加哥”，没想到竟然是歌舞版的“魔力麦克秀”！
入江正一心理防线真正崩溃，是他发现台上的演员婀娜着一摇一摆地走下台，走到大厅中央选中他要互动的时候。
那时候他顶着舞厅里此起彼伏的口哨与众人戏谑的目光，被敞开着胸膛、真空套西装的表演者用胳膊锁住了脖子。滑腻腻的贴身wave，让纯情少年身体比死了几千年的木乃伊还僵硬。
被锁喉的短短几秒钟，他已经看到夺衣婆在向他招手了，同时还有冥府的三头犬向他咆哮。
幸好互动时间短，要不然入江正一恐怕会带着这具不再清白的身子回故乡的三途川。
“太刺激了......”
再多呆一秒，入江正一就要一脚踏入男色的深渊里了。
被演员放开后，入江正一脑袋冒烟、同手同脚地快步逃出了酒馆。
蹲在酒馆出门右拐两三步、满是尿骚味的小巷里，此时入江正一顾不得难闻的气味，大口大口地喘气——刚刚从乌烟瘴气的酒馆里出来，他从未觉得外界的空气有如此清新过。
“呕——”
正当入江正一为自己不调查清楚就踏入妖魔鬼怪的未知领域，而悔得肠子都青了的时候，巷子深处传来阵阵呕吐声。
对方呕了许久，入江正一担心他把胆汁都要呕出来了。
本着人道主义的关怀，他不长记性地再一次踮着脚往巷子深处走去。
出乎他的意料，扶着墙呕吐的不是酒馆里那群声色犬马的酒鬼，而是一位与他同辈的异国少年。
少年身上没有酒味，这就排除了是酗酒过量导致呕吐的可能性。
入江正一皱了皱眉，尽管路灯光线昏暗，但也足够他看清这位黑发穿紧身背心的少年鼻青脸肿，裸露在外的双臂更是满是掐痕。
“喂，你......没事吧？”
话一张口，入江正一就想打自己一巴掌——都这样了怎么可能还没事！
看情况来说，很有可能是家庭虐待啊。
谁料少年竟然格外倔强，面对陌生人的关心他第一反应竟是警惕地反击。
“哈！？”
“我有没有事，这不是一看就知道了吗！”
现在知道了，大概是有事......入江正一被少年的大嗓门吓得抖了抖。
“当然是没事啊！嘶......”黑发少年脾气倔，嘴也极硬。
入江正一毕竟是个土生土长的日本人，被“躬匠精神”洗礼了十几年，所以被人大声嚷嚷第一反应就是——
“是！真的万分抱歉！（红豆泥私密马赛）”
糟了，这句话是日语。
也幸好对面听不懂，他才没有出洋相。
“东方人？别在那里唧唧歪歪的说些让人听不懂的话！”
“你想帮我是吧？”
明明他才是那个看起来更健壮的那一个，但这被人打得遍体鳞伤的黑发少年此时身上却散发着惊人的压迫感。
这是从小在蜜罐里长大的入江正一无法理解的黑暗面。
黑发少年单手扶墙，另一只手掌正面朝上做了个“拿来”的手势。
少年流着鼻血，低吼着：“钱啊，拿钱来！看别人的惨剧是要付钱的，小少爷你不会不知道吧？”
入江正一被吓得往后退了一步。
即使没有彭格列祖传的超直感，他也能察觉到自己这是被人敲竹杠了。
被敲诈的入江正一悲哀地察觉到了自己身上又一显著的弱点——一旦被人大声责骂命令，他怯懦的生性便会叫他大脑停转，身体便会直接按照他人说的去做。
他掏空了自己的口袋，但是因为只是一时兴起的出游，现在能交出来的也只有部分安杰利诺Bar入场费的找零了。
哆哆嗦嗦地刚掏出几张绿色和橘红色的纸币，还来不及主动奉上，那人就迫不及待地一把抢去。
争抢间、两手交叠的那一霎那，入江正一的脑子蓦地又似被针扎般剧痛！
他似乎看见了什么——
男人对妻子拳打脚踢、被母亲用身体保护住的儿童充满恨意地怒视父亲、一次又一次援助“友人”的借款、被巡警当做过街老鼠人人喊打的日子......
太多太多，一时间入江正一被那少年那愤世嫉俗的情绪支配。他举目皆敌，为自保喉间不由发出野兽震慑敌人的声压。
“喂......你怎么了？！”
黑发少年没想到，本来任人揉搓的小绵羊再被他劫财后居然会露出如此凶神恶煞的表情。
他咽了咽口水，身体绷紧，已经做好了随时开打的准备。
却不料刚刚浑身气势骇人的入江正一，下一秒又变回了原样——
这么说也不太准确，应该说是介于二者的中间值。
入江正一压抑住无名的怒火，他知道这不是他的情绪，他只是被传染了。
他反客为主，从黑发少年拳头里把他的钱全部抽了回来！
“喂！你成心耍我是不是？！”
相较于黑发少年的战损版本，满血的入江正一壮了壮胆色，竟然真的钳住了少年的双臂！
“嘶——”
听到对面倒吸一口凉气，入江正一明白是自己按到了他裸露在外的伤口。
但入江正一没有选择撒手，相反他借着他人的愤怒，压榨着自己这副瘦削身体里潜藏着的力量。
【......】
【晴之火焰——已觉醒】
于是被一时发狠的入江正一钳住的黑发少年，很快就感受到了身体上不同寻常之处。
柔和的黄色火光覆盖了他的伤处，身为直接受惠者的黑发少年能够感受到，他的伤口处酥酥麻麻的，正在以一种肉眼可见的速度愈合！
“你......到底做了什么！？”黑发少年为眼前的超自然现象惊呼。
入江正一没有解释，他黑着脸沉默着为企图敲诈他未遂的少年做着治疗。
自流星雨以来的数月里，在他身上发生了太多科学无法解释的事情了，他已经逐渐麻木并躺平接受了这份命运的馈赠。
“——听好了，纳兰迦·吉尔卡。”
“现在换我来要挟你。”
“接下来，你不准再给那群蠢货‘朋友’援助金了！”
作者有话说第9章 第 9 章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