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4、第 34 章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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34.
入江正一的心漏跳一拍，但他的理智强压下心中的不安。
他看向墙上的钟，细长的秒针在那顺时针地旋转，很快“平安夜”将变为“圣诞节”。
他不想再在这大好的日子里，再一个人藏有心事了。
“白兰......有件事我想告诉你。”
喉结滚动，入江正一紧张得大咽了一口口水。
“好噢~”白兰摸着着恋人的背脊，应道。
这样被人搂着总归不方便，更何况是如此严肃的事情。
入江正一从白兰的怀里挣开，另寻了把靠椅坐下。
他太紧张了，甚至还喝了一口热茶。
“嗤咳咳咳——”
滚烫的茶水一入嘴就被他全喷了出来。
“没事吧？！”
白兰状似担忧地上前半步，却被入江正一摇手拦下了。
“我咳咳......没事，继续说！”
白兰回到原地，静候着入江正一口中的“要事”。
没多久，平复下来的入江正一终于进入了正题。
他直接开门见山：“白兰，你相信平行世界吗？”
“......”
对面的恋人原先敲击大腿的指节一停。
“小正，怎么突然问这个？”
入江正一没有意识到白兰的躲闪，他只是无视了仍在震动的测谎仪，抬头。
碧翠的双眸直直地撞入那双藏着无数秘密的骨螺紫眸中。
白兰见着几尺外他理论上最亲密的恋人，上下唇翕动，就这么把自己的内心剥开了给他看。
“......事实上，我有另一个世界的记忆。”
【咚——】
【命运的时针拨向了十二点，也可以说是零点。】
平安夜结束，今天是圣诞日，传说中圣子降世的日子。
明明毫不惊讶，但白兰的面部表情却不受他控制地挑眉张嘴。
演戏，已经成为他深入骨髓的本能。
原本他以为在“小正”面前能卸下的面具，在那日亲热后竟然也戴上了。
“哇哦！小正是超能力者吗？那在另一个世界里我和小正也是恋人吗？”
入江正一有些为难的解释：“呃......应该说是关系不错的室友吧。你在瞎想什么呢，那个时候我俩都才14岁呢？！”
“所以小正的记忆只到14岁吗？”白兰追问道。
入江正一继续点头，“也幸好才14岁啦，万一这段平行世界记忆比我现在的17、哦不，18岁岁数还长，那我可真的分不清楚谁是谁了！”
是嘛......？
原来一般人乍地收到到这么长的记忆，是容易自我认识混淆的吗？
白兰垂下眼帘，掩去了他晦涩难懂的神情，但下一秒，他又是那黏人的恋人。
“我不管啦！不管是14岁还是现在18岁，小正都是我的恋人哦！”
“都说那时候还是纯室友情啦......”
“就算那时候不是，未来也会是的！”
“......”无法否认！
黏黏糊糊了好一会儿，入江正一好不容易逮到机会才撕开贴在自己身上的白兰。
他还是有些顾虑，“没关系吗？我认识你可是比你认识我要早得多哦？就算是现在，我也无时无刻不在拿眼前的你，和我记忆里那个14岁的白兰比较......”
白兰没说话，但他却摁住了入江正一这个总是想太多的脑袋。
灼热的鼻息在近距离游走，白兰无比轻柔地抱着恋人的头颅，吻了上去。
吻落在眉间，又舔舐向闭起的眼球。
“我有小正就够啦。”
“唔——”
入江正一一时间被弄得睁不开眼睛，但感受到白兰一如既往的黏糊劲，他的一颗心终于还是落回了肚子里。
他松了一口气，想着：太好了，他现在终于和白兰推心置腹，毫无隐瞒了。
只是入江正一将戴着手环的右手悬在半空，有些暗恼，这测谎仪大概是坏了，响个没完。
可入江正一没想到
——白兰吻住那双正直到能破开一切虚伪的绿眸的目的却并不单纯。
在小正这种目光下撒谎，即使是他，也会心有不忍。
〖我不在意喔，小正。〗
〖因为现在的我，也分不清眼前的是18岁的小正，还是24岁的小正嘛~〗
在八兆亿的世界里，是“入江正一”与“白兰”的邂逅的“因”，才导致“白兰”潜藏的能力觉醒的“果”；也是“白兰”毁灭世界的“因”，才导致了无数个“入江正一”跳跃时间邂逅“白兰”的“果”。
谁是因、谁是果，二人的关系跨越亿万个世界线，相互纠缠，已经成为了人类智慧无法厘清的孽缘。
也正因此，二人能力的觉醒几乎是同步。
在几天前，入江正一全身心地接纳了白兰。
可在灵肉交融，全心托付后，世界却发生了翻天覆地的变化。
白兰和入江正一觉醒了。
白兰变成了半个无梦无泪的【契约者】，入江正一也疑似变成了半个有【观测灵】的【Doll】。
可只有一件事是明确的，二人的身上都背负着非人般沉重的因果。
每个世界，互为因果的二人一相遇，必然会催动命运之轮的新一轮转动。
只是这回……
〖一个人已经意识到了，而另一个人还没有察觉、也可以说是不愿意察觉。〗
一下又一下，白兰掌心抚摸着恋人的头颅，得意的想着：〖这个世界，也是我赢呢，小正。〗
***
时间回到灵肉交融的那一天。
经历了床上两次，浴室一次的入江正一，已经彻底没了意识，昏昏睡去。
白兰僵硬地将“恋人”抱回床榻上，一个人漫步去了庭院静静。
当时的他，脑子里如翻江倒海。
【碟片】读取了一半，他的记忆也回来了一半。
原来是这样、他原来是......
也幸亏此时的白兰已经成为半个纯理性思考的【契约者】，这才没有被如海啸般袭来的记忆量给冲垮。
他的眼里闪着红光，一个人坐在虬劲的老树根上，慢慢消化着一切。
【——为了得到更上一层的力量】
【不仅仅是七的三次方中的“死气之炎”、还有“契约者”、“Doll”以及“替身使者”。】
【集齐这三种力量，他就能与神比肩、哦不，是超越神的存在！】
白兰拿出镜子，满意地看着镜片里自己闪着红光的双眸。
〖虽然这个世界里因为小正还没有觉醒死气之炎，他暂时不能用大空火焰。〗
〖但是是因为和小正情到浓处的缘故吗......他想要的到的【契约者】的力量已经到手一半了。〗
脑子里有其他世界平行记忆的白兰当然知道，【契约者】是进化失败的【Doll】，但是保有更多的自主意识。
也幸好他是【契约者】，成为【Doll】没有自主意志那可就麻烦了。
毕竟像小正那样特殊的，像个正常人一般的【Doll】可是特例啊。
可少有人知，白兰却从其他世界里窥探到一则传闻——【Doll】和【契约者】还能进一步进化！
而进化的关键就在于【感情】。
〖只是没想到......会是以“和小正成为恋人”的关系实现啊。〗
失忆了的自己做出了出乎意料的选择呢，记忆回来了一半的某人感慨道。
白兰失笑，此时他心中对恋人的爱怜已经荡然无存，让他笑出来的是野望即将成真的快意。
他和小正当过挚友，当过卧底下属和BOSS，却是第一次当恋人呢......
让这场游戏再有趣些也无妨。
只要能够继续进化下去……
白兰打定主意，继续这场恋人家家酒的游戏。
只是......
他蹙起眉头盯着自己左胸膛上读了一半的【碟片】。
〖还有一半！他还有一半记忆没有找回！〗
白兰·杰索是一个掌控欲极强的人，他不愿意当需要付出无法控制代价的【契约者】，于是选择十四岁的时候在威尼斯自我封印，直到现在看到了进化的曙光，才愿意利用小正的感情来进化。
自然而然地，他也不想被蒙在鼓里，哪怕这个做局的人是未来的自己。
白兰在他的记忆宫殿里翻翻找找，但他能够自由徜徉的世界太多了，如若常人一辈子所知的需要跑上五分钟的走马灯，那他所知道的就是跑上一年也不一定能跑完。
他就像大海捞针般一无所获。
算了，就算只有一半记忆，他也有足够的把握能够成为进化到更高层次的【契约者】。
白兰傲慢地想。
而此时，树上一直观望的靛蓝金刚鹦鹉，却突然口吐人言。
“能力固然方便，但还是少用为妙。所有能力都是代价的，不到紧要关头，还是省一点，在这地方被发现了可就危险了。”
白兰抬头，他看见那濒危鹦鹉眼中闪着不寻常的红光，心下了然对方也是一位【契约者】。
他当初在洲际高速上亲眼目睹过有人因偿还代价而被人偷袭，对这鹦鹉所言自然再明白不过了。
但他仍然耀武扬威地张着那双闪着红光的眼睛，随意地读取着跨世界的知识记忆。
——那又怎样？
他的胸口的【碟片】只读了一半，他还只是半个【契约者】，未觉醒完全的他就像是卡了BUG，可以随意调用这份力量而不收取任何的代价。
但鹦鹉看不见那半张【碟片】，也不知道他的有恃无恐。
白兰站起身子，平视着这只不同寻常的鹦鹉。
“你是？”
鹦鹉答道，“一个月前和你一块儿被拉去治疗的家伙。呵，当然我现在这副样子，你看不出来我是谁也正常。”
白兰脑子一转，吐出了“长发女”的名字。
鹦鹉点点头，下颚半月状的裸黄腮动了动，似乎想说什么，但什么也没说出来。
“你不也在放肆地使用着能力吗？怎么？你不害怕代价？”白兰反问。
靛蓝金刚鹦鹉扑闪着翅膀落在白兰的左肩上，极长的尾羽扫过白兰的脸颊，痒痒的。
“抱歉，我还无法控制我身上的羽毛......”长发女道歉。
白兰随手梳理了下这少见的鲜艳羽毛，并未觉得被冒犯。
人和鸟，在现在的白兰眼中，差别并不大。
毕竟他已经快自诩成“神”了，又怎会在意蝼蚁。
“至于你刚刚问我的代价，你也看到了我现在的身体情况，我想只要不回到我原来的身体里，当鸟应该是不需要偿还代价的。”
羽毛光滑而柔顺，白兰一时间有些爱不释手，“也就是说，你如果回到原来的身体，就需要成倍成倍地偿还代价了吗？那你的代价是什么？”
长发女摇了摇头，“尚且不清楚，我也是全靠本能地发动了能力来苟活罢了。我想等我回去，我大概就能知道了。只是这一天......看起来遥遥无期啊。”
白兰闻言，似乎也想起了那天在实验室里被那未知光线射中的痛感，一时不语。
除了【代价】外，还有【神秘光线】，【契约者】的弱点可真多啊......
不知不觉间，白兰眼中的红光熄灭。
靛蓝金刚鹦鹉凑上来，用鸟喙啄他，“你现在是要支付代价了吗？这里方便吗？”
白兰从思考中回神，他拍了拍身上的灰，笑道，“可方便了呢。”
说着，他从这生态丰富的温室里随手摘下一束白花。
伸长脖子，吸了一口花香。
花香馥郁，还算不错。
接着，他对鹦鹉解释道，“这就是我的代价喔。”
如此轻而易举的代价，与公路上“百合闪现女”与臭男人do，以及“自我防御男”违背良心摔小孩比，根本不值一提。
但即使是如此轻易的代价，白兰也不想付。
他要的，是完美无瑕的力量。
至高无上的，没有弱点的强大。
当晚，这束花被摆在白正二人床边的花瓶中。
他骗鸟，也骗人。
白兰依旧尽心尽力地当着24孝绝佳男友，想要继续靠增进和小正的感情，水到渠成地完成进化。
但已经如此几日了，白兰有自信自己的演技滴水不漏，二人也确实亲密无间。
可进化的进度却和他左胸膛的【碟片】一起，纹丝不动。
白兰将把入江正一放开，在入江正一看不见的角落，他的影子正在对白兰不断挑衅威胁。
白兰一脚踩上那不安分的影子以示警告。
〖乖一点，你的主人可没有叫你出来吧。〗
作者有话说第34章 第 34 章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