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2、第 12 章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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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2.
这......不会是在告白吧？
回忆起之前同居生活中屡屡被自己当作耳旁风的撒娇、每天早上的环抱充电环节以及刚来意大利刀叉不熟练的时候的喂食play......
入江正一的脸瞬间爆红。这一刻，他暗自在心中庆幸现在是大半夜，有夜色笼罩对面还看不到自己的失态。
殊不知悄悄西沉的月光早已把他出卖了。
他可真是罪孽深重的男人呢。盯着入江正一从头红到脚的窘态，就算是说谎完全不会脸红的白兰偶尔也会良心作痛。
当然，痛不过三秒，这个万恶的家伙就释然了。
小正的感情生活还是太单纯了！他有必要对小正的感情成长进行适当的干预！
将自己的所作所为合理化了的白兰，开始跃跃欲试地把握一切和入江正一共处的机会：“我送小正回房吧？”
如果说之前还无知无觉的话，入江正一回头望了下才几步路的卧室，这才前所未有的警觉！
“不......我可以的！”
语毕，他已经拧开了卧室的把手，飞速地溜了进去。
徒留白兰一个人在楼梯口“噗嗤”地失笑。
当晚，入江正一睡得并不踏实。
他梦见那个未来给他打电话的屑上司的脸隐隐和自己的好室友白兰·杰索重合在了一起。
梦里的白兰把他推倒在纯白的办公桌上，未来的自己一边泪眼汪汪地高喊着“不要了不要了”，一边被屑白兰一个接一个地往嘴里塞着棉花糖。
旁边还有一位妹妹头的黑制服随行人员在那里“Kufufufu”地隔岸观火。
最恐怖的是他们这破高科技公司办公室走的还是那种性冷淡极简装潢，许多办公室都是玻璃房。
尽管明知那都是单面玻璃，室内发生了什么外面都是不可见的，但是他躺在桌面上被棉花糖怪不可言说的时候，每每瞥见外面一本正经办公的精英同事都不禁打个哆嗦——这种背德感实在是太破廉耻了！
最终，入江正一还是在强烈的廉耻心下惊醒了。
他拿过手机一看，很好，早上七点二十五，正好卡在平时白兰来叫他的五分钟前。
决不能再给白兰可乘之机了！
于是入江正一以一种前所未有的速度，收拾整齐，洗漱打理好了自己，准备下楼。
没有被黏黏糊糊拉住充电的早晨，令入江正一神清气爽。
白兰和阿莫拉都还没下来，入江正一思忖着，或许他可以久违地做一次传统日式早餐？
平时的三餐都被这俩人包揽了，他一直没有展现厨艺的机会，今天或许可以适当做做表达感谢？
想法是美好的，但无奈冰箱里材料有限，在没有味增酱、裙带菜，也没有白米饭、明太子青花鱼的异国他乡，他是巧妇难为无米之炊，更何况他的手艺只到初中家政课的平均水平。
起晚了没成功和小正贴贴的白兰，像滩烂泥般趴在餐桌上，有一搭没一搭地用餐叉戳着表皮焦黄、松松散散的餐中物。
“小正，这是什么？”
入江正一用比蚊子还小的声音回复：“失败了的......厚蛋烧？”
白兰把圆碗高举过头，“那这个呢？”
“胡萝卜、鸡蛋洋葱沙拉酱土豆泥啦！”
“——诶！”白兰故作惊讶地对着这团看不出原型的料理长吁短叹。
入江正一恼羞成怒道：“我知道做得不如你，更比不上阿莫拉了......将就吃吃吧，我试过了，虽然卖相不咋样，但是味道是正经土豆泥和厚蛋烧的味道。”
眼见每日一次的逗弄完成，白兰乖乖结束了大惊小怪的夸张表演，一脸严肃地开始品味小正的“爱心早餐”。
“我开动啦！（i ta da ki ma su）”
听到熟悉的饭前乡音，入江正一不免有些恍惚。
他之所以现在即使得知了白兰“心怀不轨”，但仍旧无法主动割舍的原因之一，可能便是这个大大咧咧的家伙竟然出乎意料的贴心吧。
白兰吃完最后一勺子的蔬菜土豆泥，末了还不忘有始有终地说上一句“多谢款待！（go ti so u ma de si ta）”。
此时，饭桌上三大盘子的之二已经空盘，唯余一盘还是初始设置的样子。
入江正一不免有些忧心，阿莫拉向来是他们三之中最早起来的，不知道今天发生了什么情况，现在都八点了，竟然还没有下楼来。
“我上楼看看。”入江正一说。
虽然不声不响，但是白兰怎么放心他的小正孤身一人去找那正体不明的幻术师？他自然是默默地跟上了入江正一。
这可是阿莫拉的卧室......
昨晚被南桐吓到，又经历了“屑上司”与“屑白兰”二合一的办公室噩梦，此时终于想起“自己暗恋阿莫拉”设定的入江正一心里五味杂陈。
站在房门前深呼吸了几秒，他终于做足了心理建设踏入这间同龄异性的闺房。
入江正一自己有入江明子这个“对外号称冷酷女王”、“对内疯狂压榨弟弟”亲姐姐，作为常常被迫帮姐姐收拾东西的弟弟，说实话不管房间多乱都吓不到他。
与他设想里不同，这间卧室的布局和他自己的几乎一模一样，但基本上入住的时候是什么样子，现在也就是什么样子。
“不见了......”
这间卧室的主人好似从来没有来过，也从来没有使用过这间房。
入江正一急于向身边人求证：“阿莫拉，她之前是住在这里没错吧？”
白兰眯起他狭长的眼眸，没有直接回答入江正一的问题。
藏头露尾的幻术师走了是好事，但害小正担心就不好了。
“放心吧，阿莫拉毕竟是个意大利人。她在这里可比语言不通的小正要安全多了。”
“也是哈......说不定是阿莫拉突然想起了什么，所以就去找她的家人了。”
“只是，一句道别的话都没有。未免让人有点寂寞啊......”
白兰没说什么，乘虚而入地环住入江正一的腰，想要给他一点力量。
每日的“小正能量”补充中。
但可惜现在的入江正一警惕心可强了，“白兰，你也是意大利人吧？你住在这边，家里人那里OK吗？”
说着，入江正一把某人的贼手从自己的腰间卸下去。
白兰遗憾地收了手，直到现在他还是倔强地坚持着自己的人设。
“小正记性好差！是玛尔塔婶婶叮嘱我要照顾房客的喔！”
“这竟然是真的吗？！”被骗太多次，即使是入江正一也学会了，白兰的话只能听一半的道理。
当然......是假的。
但白兰仍旧佯装生气，“我什么时候骗过小正？！”
“明明昨天才......”入江正一立刻反驳。
为了堵住入江正一翻旧账的趋势，白兰将脸缓缓凑近对方，他想，必要时刻“以吻封喉”也是不错的招数。
察觉到某人越贴越紧的社交距离，入江正一承认自己被恐吓住了，他彻底安静了下来，不敢再戳某过于热情奔放的外国人的痛处。
一切，都是为了自己的后面的安全！
这不是妥协！这只是战略性搁置！
......
*
清晨的地下酒馆。
这是一间自中世纪保留运营至今的酒馆。曾经作为麦芽酒屋插在屋檐外的麦棍先是变为了普通酒馆标志的带树叶的树杆，再是从十四世纪起变为了带耳的酒杯木牌，可谓是历经沧桑。
但唯一不变的是这家酒馆的“地下性”。酗酒，在黑暗的一千年里，被中世纪教廷所不容，酒馆自然也成为了那群黑暗居民的容身之所。后来，美国禁酒令期间，“酒精”与“暴力”更是紧密挂钩，并在全世界成为共识。
自此以后，以Mafia闻名的西西里岛上，每一间看上去破破烂烂，外面挂着木牌或插着麦棍的酒馆，都有可能是藏匿硝烟的Mafia据点。
这厢酒保还在抹桌子，那厢就有人无视横在半空的板门，堂堂正正地闯入。
酒保日夜与这群法外分子打交道，见得大场面多了也就锻炼出了胆量。他甚至连抬头的欲望都没有，仍旧全心全意地擦着自己的桌子。
来人也习惯了这家店如此冷淡的待客之道。
他把仍带有血迹的炎石扔到了台子上。瞬间，刚刚被擦干净的柜台上又被炎石上的血迹玷污。
酒保没有生气，他重新拿了块消毒过的干净的抹布擦了擦男人扔过来的炎石。
擦干净的炎石呈现漂亮的半透明靛蓝色，看起来是雾属性相关的石头。
这次的成色不错，他满意地把炎石收到吧台下面。
“我要知道艾斯托拉涅欧Family昨晚发生了什么。”男人呕哑着嗓子问道，声音颤抖中藏着隐秘的恐惧。
酒保点了点头，酒馆是买卖消息与委托任务的地方，他有着最基本的职业素养，不会过问客人询问的理由。
“被人一锅端了。罪犯是艾斯托拉涅欧Family内部被遗弃的那群孩子。”
“孩子？”男人不可置信的反问。
酒保依旧用波澜不惊的语气补充道：“就是孩子。被艾斯托拉涅欧Family拿来当实验体的那群人。这也算是自食其果了吧。”
男人显然无法接受这个结果，他曾被艾斯托拉涅欧Family用花言巧语所蒙骗，长期用赃款援助艾斯托拉涅欧Family武器装备的开发，而现在他还没拿到投资的成果就跟他说对方一个不剩地全没了，他自然是不能接受的。
“有没有可能是波维诺Family下的毒手，对外佯装是内乱？”男人不死心地追问。
波维诺Family，传说中也掌握着禁忌的科技，素来被推崇科技的艾斯托拉涅欧Family视为眼中钉肉中刺。但与越是被地下世界打压、越是钻牛角尖要发明最终武器报仇的艾斯托拉涅欧Family不同，很早以前波维诺Family就放弃了武器研发的道路。
现在最近一次出现在黑暗居民耳中，还是被一般民众举报“这家的孩子天天哭太吵了扰民”等无厘头的理由。
当时，这可是被评为Mafia年度笑话呢。
可即使波维诺Family现在已经沦落为了不成气候的小型家族，但男人还是宁愿相信是敌方家族的敌袭，而非家族内部的小孩叛乱导致的艾斯托拉涅欧Family的灭亡。
“我们保证消息来源可靠。至于信不信这是你的事情了。”
酒保淡淡地说话最后一句话，宣告着这笔情报买卖的交易结束了。他不管前台男人把桌子用拳头砸的嘭嘭响，镇定地转身去擦透明的玻璃酒具。
“咯吱——”
是板门再度被推开的声音。
酒保叹了口气，这真是格外忙碌的一个早上。
“欢迎——这位客人。”酒保顿了顿，同为雾之死气之炎的使用者，他自然发现了眼前这位客人身上包裹着浓浓的“幻术”的味道。
对方的脸很陌生。
西西里不大，互相都认识。虽然被誉为Mafia之岛，有许多历史悠久的家族在这里诞生，但是现在发展得比较好的基本都去了意大利本土，只留下些不入流的小家族还在这“初心之地”苟延残喘着。
算了，不管对方有没有伪装，他都没有刺探客人信息的探知欲。
吧台前问消息的男人顾自沉浸在“钱都打水漂”了的悲愤之中，完全没有注意到旁边的座位被拉开，有新客人在旁边落座。
待到邻座的新客人那瘦了吧唧的胳膊撞到自己，男人才蹙了蹙眉头。他挥舞起自己雄壮有力的右臂，箍住邻座的脖子，将人一个背肩摔摔倒在地。
那人屁股底下坐着的“有年代感”的木凳自然经受不住这等野蛮的行径，随之一并四分五裂。
“喂！这位客人，店里的一切东西都要十倍赔偿喔！”酒保善意地提醒了下怒火中烧而没了脑子的某人。
男人不管不顾，此时的他满目通红，竟然是什么也听不进去了！
一拳、又一拳......
邻座的瘦弱男人被他打得面目全非，鲜红的血花在地板上缓缓绽放。
酒保抬头望了一眼挂在大堂中央的钟，已经快到中午了，现在不清理的话会影响之后营业的。
“喂住手！要打出去打去！”他不得不出声叫停。
谁知打红了眼的男人充耳不闻，他好似看见了什么危及性命的敌人，肾上腺素猛增，仍旧死死压在那人身上进行着拳脚相加的暴力行为。
反观那位被打的男子，被打得鼻青脸肿，眼看着要被活活打死了，可他竟然还是很有骨气地一声不吭！
酒保这才察觉到了——事情不对！
地下世界除了最为稀少的大空属性外，第二稀缺的便是雾属性。拥有幻术天赋的人本就是凤毛麟角，更别说能够真正激发并如臂使指地使用火焰能力的人了。
因此酒保素来在这家酒馆也是备受敬重的角色，他的话基本上客人都会给个面子。
他本还以为那位新来的客人是个幻术师，但现在看来应该不是，因为没有一位幻术师会束手就擒地在原地被人打而不还手的。
现在这两个斗殴、哦不，应该说单方面殴打的人，已经完全被幻术控制了！
身为一位主攻幻术，副属性点点木仓械的酒保，他自认没有那等野蛮的力量，也只能眼睁睁地被幻术控制的俩人慢慢地气绝而亡。
啧啧，一个被打死，一个被控制着吓死。
这是什么深仇大恨。
待他蹲下身去，把叠在瘦弱男子身上的那位来问消息的男人拉开，酒保这才辨认出了被殴打的男人是谁。
脸已经肿得堪比猪头了，可细细看来，这不是——艾斯托拉涅欧Family的那谁吗？
没记错的话，是一位研究人员？
酒保辨人无数，自然没有认错的道理。
他捏着鼻子，拿着拖把慢慢靠近这血腥的现场，想着，这回得晚点开张了。
另一头的暗巷里。
“第54、55位......”
六道骸的复仇名单上又划去了两个名字。
作者有话说第12章 第 12 章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