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名，我觊觎你很久了！》青衫故衣

45、第四十五章

　　当江枫知道链接里的内容时候，竟意外地平静，只是在最后问了句：
　　“是有多少镜头，才能拍到这么多的照片。”
　　出于私心，桑言将最后有关于自己的信息隐藏了下来，今早，王警官发来消息，已经找到涂先生，只是对方心脏病发，意外死亡，这条线索也就这样断了，面上看来，幕后凶手已经伏法。
　　桑言有时候都怀疑，自己出现在江枫的生命里，是不是也是被安排的？
　　江枫如果知道了，又会怎么看待自己？
　　期末的物理考试还算数吗？
　　很快，还有十天就是期末考试，为了这一天，桑言认认真真复习了三个月，随着时间拉近，桑言内心却隐隐泛着不安，他想起涂先生的警告。
　　接到舒云青的电话的时候，桑言心里的这份不安扩散到极致。
　　电话那头，舒云青十分慌张，极具惊慌：“江枫在去医院的路上，你快赶到第一医院！他要不行了，你快来！”
　　还来不及问事情起因，电话骤然被挂断，舒云青那头的背景声十分嘈杂，呼喊声和救护车的警笛声交杂在一起，紧紧抓着桑言的心弦。
　　在赶往医院的路上，桑言几乎不能呼吸，只能催促司机师傅快些，再快些！还好今天周末，桑言原本想来东江大厦找江枫，因此距离第一医院很近。
　　江枫的电话一直关机，打不通，舒云青的电话再打过去，也是一直忙线。
　　到急诊处，桑言焦急询问护士，有没有江枫的消息，这时候背后传来舒云青的声音，她们的救护车刚刚到。
　　当江枫被推下车赶往急救室的时候，担架车上的江枫脸色异常苍白，发丝还是湿漉漉的，黏在一旁，双目紧紧闭着。
　　江枫很快被推进了急救室，护士将两人都拦了下来。
　　桑言声音都带着颤抖：“他怎么了？”
　　舒云青眼里的惊慌还未散去：“江枫他为了救我，被暗流冲走，救上来的时候心脏骤停，做了十分钟的心肺复苏，心脏才重新跳动，只是已经没有意识。”
　　“他是为了救我，他明明可以不救的。”舒云青的眼里已经噙着泪花，显然十分痛苦。
　　“江枫家属！江枫家属在哪里！”嘈杂的环境下，护士大声喊道。
　　两人连忙上前。
　　“你们是江枫家属吗？”护士询问。
　　“不是，我们是他同学，他的奶奶在赶来路上，他妈妈我们也通知了。”
　　“医生下病危通知了，你们谁给他缴下费。”护士的声音砸落下来，桑言和舒云青面色严峻，桑言几乎站不稳，踉跄了一下，扶住医院走廊的墙。
　　舒云青去缴纳费用的时候，江奶奶也到了医院。
　　“病危通知单，麻烦您签字。”护士将病危通知单递给了江奶奶，江奶奶签字过后，护士又返回急救室。
　　江奶奶扶着墙，直接瘫坐在走廊的椅子上，她控制着自己的身体，舒云青连忙上前帮忙搀扶，却听见江奶奶颤抖着呢喃：“怎么会这样！怎么会这样！”
　　很快，抢救医生沉重对着众人告知：“患者恢复自主呼吸，血压恢复正常，但是人还是昏迷的，目前能不能醒来，我们不敢保证，这取决于患者溺水的时间长度，能不能醒来，只能看他自己的。”
　　江枫被转入ICU，脸上还连接着辅助呼吸装置。
　　护士告知ICU不需要人陪护，让三人都回去好好休息，明天再来。
　　舒云青一声惊呼连忙扶住已经昏厥过去的江奶奶，医生护士一阵忙乱急救。
　　经过检查是受刺激过大，本身又有高血压，目前需要修养，于是在楼下病床开了个床位，将江奶奶转移到了病房，江叔只能下去照顾江奶奶，江枫这边只能麻烦桑言和舒云青。
　　医院走廊，夜深人静，只有机器在运转的声音，ICU病床进不去，只能隔着门口的小窗户，看着病床上躺着的人。
　　桑言双手合十，近乎虔诚，祈祷着江枫能够醒来。
　　舒云青不忍再看，别过头去，眼睛一热，尽管她给江枫安排了医院里最好的医生，但是医生还是无法保证江枫百分百能够醒来。
　　长时间的溺水会让大脑缺氧，很有可能导致脑损伤，严重会变成植物人。
　　值班医生让两人在接待室呆着休息，被两人拒绝了。
　　看着瘫坐在地上垂头沉默不语的桑言，舒云青拢了下自己的头发，虽然刚才已经换了衣服，但是头发湿了又干，贴在头上格外难受，斟酌着开口：
　　“我们本来在一起散步，不知怎么的，我就掉到了水里，出事之前，他一直在跟我说你，这也是我为什么要打电话通知你。”
　　舒云青还在组织自己的语言，桑言看过来的目光却犀利。
　　“江枫说的吗？”
　　舒云青马上意识到自己说错了什么，但是回想刚才的话，自己也找不出漏洞。只能心虚补充：“我知道他对你不一般。”
　　桑言的目光变得越发锐利，紧紧盯着舒云青，仿佛已经洞察了一切。
　　舒云青不禁有些乱了阵脚，但是在家族中成长，临危不乱几乎是锻炼成本能，在江枫送到医院的路上，还能想起通知桑言，本来心智就不一般。
　　“你不信？”
　　“我不信。”桑言反驳得干脆。
　　桑言的干脆，让舒云青自己都开始自我怀疑起来。
　　“我和他同吃同住，他跟我说这些，有什么奇怪的。”舒云青强装镇定，但是她知道她已经露出破绽。
　　“江枫他，不会跟你说这些，因为，对我，他都没有明说。”桑言声音低沉下去。
　　“他骄傲又敏感，不会这么轻易对人展露内心。你到底是什么人？”说到最后，桑言的语气已经带上笃定。
　　空旷的走廊，医院的空调开得很足，冷气从四面八方钻进衣服，让人不禁打冷颤。
　　舒云青看向病床上静默的江枫，身上插着呼吸器，毫无生机，沉默了几秒，也放弃了伪装，才艰难开口：
　　“涂思域，就是涂先生，应该有跟你说过，关于他的上层组织，我爸是参与者之一。”
　　“安田家族，日本最有权势的家族之一，作为继承人，独断专横，因为他的强势，我妈跟他离了婚，他很早开始就对互联网感兴趣，后来他被朋友介绍到网上玩真人游戏，只要有钱就可以操控别人的人生，他十分沉迷。讽刺的是，我妈会认识崔明灿，也是因为无意间看到他的聊天室，对其中的主人公产生了感情，这才促进了他们的离婚。从那时候开始，他就开始关注江枫。”
　　“那你是怎么知道江枫的？”桑言冷声问道。
　　“崔明灿和我妈在一起后，他们就转移了目标，到了他们的下一代，我也注意到了江枫，我名义上的弟弟。”
　　“他们把他当做实验体，在他身上做着人性测试，给他打分，每次他人生的难题，都有幕后黑手！”桑言咬着嘴唇一字一句说道，眼里的愤怒已经藏不住，愤怒背后还弥漫着心疼，他们怎么敢的！
　　“一年前，我在他的办公室里看到了聊天室，他并没有对我隐瞒，试图让我继承这个游戏，在接触的过程中，我对江枫的认识也越来越多，同时也让我更加好奇，现实中的他到底是什么样。与其说是聊天室，不如说是严密的组织，有人专门收集信息，有人评估实验体的心理状态和行为趋势，一切都是以组织者的意愿为准。”
　　舒云青抬头看眼拐角处的监控，背过身：“说不定我们现在聊天的画面他们已经在看了。”
　　“他们想做什么？”桑言问道。
　　“对于江枫可能出现的性向，他们不接受，对于瑕疵品，他们都是销毁的，我怕江枫有危险，这几天，一直派人跟着他，今天我也是一直缠着江枫。没想到···”舒云青轻嗤一声，继续道：
　　“我也变成他们手中的一环，他们竟然利用我来打成目的，但是他们组织严密，一切又发生得毫无痕迹，我怎么落水的，我也不知道，如果不是知道他们的安排，我也只觉得是自己脚滑，这也是他们的可怕之处。”
　　舒云青说到最后，连自己都开始怀疑，这次事件的起因，当时她让她的人守在出入口和周边观察有没有可疑人员，却唯独漏了自己，江枫溺水后，也是有她的保镖及时相救，不然后果她都不敢想。
　　不管是涂先生，还是舒云青，都在告诉桑言他们背后势力的强大。
　　“那我要怎么做？”桑言目光没有离开江枫，眸里的光开始闪动，破碎。
　　“本来，我是想暗地里阻止你和江枫来往的，只是江枫不吃我那一套。”舒云青说起自己的目的，有些无奈：
　　“他们只是在江枫身上，找到自己没有的东西，想将自己的希望投射到江枫的生活中，无疑，他们是卑劣的。”
　　这一瞬间，看着病房里的江枫，桑言做了一个决定。
　　桑言和舒云青熬了一夜，第二天，江枫还是没有苏醒，但是呼吸已经稳定，医生拔掉气管，脱离氧气机后，他的指标还不错，医生告知这是个好迹象，只是能不能醒来，还是要观察。
　　医生在病房里治疗，病房外，一阵急促脚步声传来，江铃终于赶来，只是被拦在病房外。
　　江铃不可置信前几天还活蹦乱跳的孩子，如今躺在重症病房里生死未卜，想到那天对他所说的任性的话，江铃心如刀割，大颗的泪珠滚落。
　　“小枫，你不要吓我，你快醒来，我只有你了。”
　　舒云青虽然对江铃颇有微词，但是此刻看着江铃，可以用凄惨来形容，不忍心上前，抱着她安抚。
　　“小枫他从小就懂事，小小年纪就很体谅我，反而是我，从来没有长大，这么多年，我只要犯错，就想逃避，他也从来没有怪过我···为什么，这次就不给我机会···”
　　江铃捂脸痛哭，再也没有了往日的精致，直面生死的时候，那些被忽略的东西才真正浮现出来，失去的恐惧几乎将她淹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