5、第 5 章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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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之后又开了两次搜查会议，池田新作的旧案重查申请在会上通过了，至于他的妻子，每一日的行踪都很固定，除了日常的工作之外，每周三和周五放学后会陪女儿去港区一间画室学画，她就在附近的咖啡厅里看书，等课程结束两个人便一起回家。
完全看不出两个人和小西秀一的死有什么关系，唯一奇怪的点大概是无论是诚凛还是母女俩现在的住所都离画室太远了，课时费也远远超过池田夏树的收入能够承担的程度。不过这也不能算是什么疑点，毕竟这年头倾家荡产供孩子学艺术的家庭遍地都是。
接下来很长一段时间，案子都没有任何新的进展。
对于这个结果，冈田早苗并不吃惊，实在要说的话，这还算是意料之中的，没有新的证据，有的只是旧案件的信息，和孤爪研磨根据目前现场与尸检报告做出的犯罪侧写，凶手大概率意义上是反宗教主义且是反社会人格。
而考虑到将断肢重塑的纯熟雕塑技巧，冈田推测凶手可能是艺术从业者，虽然她提出这个想法的时候真田很快反驳了她：“你只是联想到了池田夏树送女儿去学画而已。”
“反正也没有路走了，多猜一猜又如何？”她回头看向正坐在电脑前写报告的真田，接着伸了个懒腰站起身，僵硬的背肌提醒她身体已经到达疲惫的状态。
真田的衬衫也已经皱巴巴的，她又低头瞥了一眼在打瞌睡的吉村和没精打采的牧野。连着几天都没能回家了，睡觉是其次，她是真想回家洗个澡换身衣服。
最近已经入夏了，外勤内勤连轴转，除去在单间里的老大川口，这五个三天不曾离开警视厅搜查一课楼层的男性生物在密闭空间内发酵出的味道，即便是从小就在柔道馆里摸爬滚打，冈田也得说一句忍无可忍。
“藤田班那群人总是对我们的案子指手画脚的，”日向刚从后备班那里拿了许多古早案件的文书，他用脚踢开办公室的门，走过来把一整个整理箱放在了会议桌上，“冈田，这是你要的东西。”
“麻烦了。”她走过去翻开蒙了一层灰的文件夹，不自觉皱起了眉头，心想着一时半会儿肯定是看不完的，不如先下班。
她先将箱子搬到了自己桌子下面，然后转身去敲川口办公室的门说道：“老大，再这么等下去也不会有进展，今天不如早点下班吧。”
竟然能从冈田这里听到“早点下班”几个字，陷入半睡眠状态的吉村猛地睁开了眼，仿佛突然找回了灵魂一样。连刚写完歌舞伎町女公关那起案件报告的真田也停下了打字的动作，大家都用期待的眼神看着川口警部，在办公室里的人便挥了挥手示意。
“这个周末我要大睡特睡，”吉村背起双肩包站在研磨的桌边，“研磨前辈有什么计划？”
“游戏开了新地图，这两天我要刷完它。”研磨慢悠悠关了电脑，提起地上的背包。
“你们这些年轻人啊——”牧野一边打着呵欠，一边挠着自己的光头推开了门。
“喂，牧野，一起走。”日向快步追上去。
于是，没过两分钟整个三系办公室就又只剩下了真田和冈田两个人，他们一前一后走出去，矮跟的皮鞋踩在瓷砖地面上不可避免会有声响，但冈田总是能做到每一步都走得稳健而安静。
真田沉默地走在她身侧半步远的距离，同步调地往电梯口走，他几乎无法想起上一次和她这样并肩走是什么时候，伸手在她之前先按下电梯下行按钮，真田努力地想要找点什么话题。
“明天朱里的婚礼你也要去吧，”冈田却先开了口，“真没想到我们也到这个年纪了。”
“嗯，迹部寄了请帖的。”真田应道。
见他又是一副没话可接的样子，冈田轻笑了两声：“弦一郎你真是一点都没变，和中学的时候一模一样，我很好奇你和国光他们平时打球的时候都是怎么聊天的？”
“打球的时候不用说话，”真田见她笑了反倒还轻松了一点，“而且，我也很少和手冢一起打球。”后面这半句话他说得有些小声，不知道她有没有听见。
“那么就明天婚礼现场见，”电梯下到一层，冈田抬手解开了丝绸衬衫的第二个纽扣走了出去，“我先走了。”
刚刚是不是主动说送她回家比较好，走进地下车库的真田弦一郎在摸到自己车钥匙的一瞬间脑子突然出现了这个念头，虽然他弄不明白自己这么想的理由，但他就是觉得自己应该这么做，可又错过了时机。
太松懈了，他在心中狠狠训斥了自己一句。
冈田习惯性会在上电车前把别在右胸口的朝日影徽章摘下来，在拥挤的车厢里她艰难地抓着扶手站好，下班以后的大脑里空空如也，塞满了疲累。
好不容易突破晚高峰回到了租住的公寓门前，她刚一进门便踢掉脚上的鞋，向前一步趴在了玄关的底垫上。
“一分钟，我只趴一分钟就去洗澡。”冈田自言自语似的嘟囔着，结果还没一分钟，手提包里的手机又不负众望地响了，不情不愿地伸手胡乱扒拉着，摸到手机的时候，她抬起头看了一眼来电，按下了免提。
“早苗呀，今天还加班吗？”
“才到家，有什么事吗？”
“没什么，你爸爸的体检报告出来了，好像要再做进一步的检查，我们下周会去一趟东京。”
“体检？怎么现在才和我说，你们医院联系了吗，还没有的话，我帮你们……”
“你别紧张啊，没什么大事，你以前的同学，戴眼镜的那个孩子，他帮我们介绍的。”
“好，那你们来的时候告诉我一声。”
“你工作那么辛苦就别太在意了，我会开车过来的。”
“妈，我还没工作狂到忘记父母的程度，东京人民不缺我一个警察。”
“好啦好啦，你快洗澡休息。”
“知道了，你好好照顾自己还有爸爸。”
房间里再次恢复到安静的状态，她想起前几天还劝手冢多回来看师父，结果自己却完全没有在意父母亲的身体，果然人在教育别人的时候都很轻松。
翻了个身坐直了拿起手机翻柳生的Line，毕竟自家老妈能认识的戴眼镜的又不是手冢国光的旧同学，肯定就只有柳生少爷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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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早苗→柳生
：帮我爸安排体检的事情你倒是提前告诉我一声。
：冈田警部，你的电话我可打不通。总之心脏的事情可大可小，我联系过忍足院长了。
：我欠你这么多人情真是怪过意不去的。
：多欠一个也不算多，让我想想以后怎么让你还。
：除了以身相许，我其他都可以答应。
：真是伤人心呐，老朋友，听说你现在和真田在同一个部门了？
：我可没想过进搜查一课的代价是和真田搭档。
：有什么有趣的案子吗？
：保密。
：那下次抽空请我吃饭。
：我请你吃大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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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约是因为通宵了好几天，晚上刚和柳生发完消息，她洗过澡倒头就睡着了，第二日起床的时间都比平时的生物钟要晚一些，定的六点前起床晨跑的计划指标也差一点不能完成。
为了下午去参加婚礼，冈田破天荒预定了美容院的护理，毕竟最近自己的状态实在是太过糟糕了，感觉整个人的精气都被消耗殆尽了。况且这场婚礼还套着迹部财团继承人和西山金属工业董事长结合的名头，怎么想都不会是简单的场面。西山朱里的身份不简单，今天又更是黑白两边都邀请了，虽说冈田今日不当值，但毕竟四课出身，她对关东地区这些个帮派早就再熟悉不过了。
希望别出什么幺蛾子，她对着镜子长叹一口气，换上很久之前片仓送给自己的一条定制连衣裙，简单的剪裁很是显身材，常年运动的她并不纤瘦，但背部挺拔，身上有紧实而好看的肌肉，恰到好处的淡妆衬着那头茶色短发，难怪如今警视厅的人都会说一课出了个雷厉风行的年轻美女警部。
这头刚准备出门的真田弦一郎，在开车门前思索了一下从自家到婚礼现场的车程，又考虑到昨天自己的犹豫，所以很是干脆地给冈田打了电话。
“嗯哼，怎么现在打给我？”
“想知道你有没有出门，我可以顺路带你过去。”
“好啊，我刚准备下楼叫车呢。”
“我会二十分钟以后到达，一会儿见。”
对方当然是可以预见的爽快，准备开车前，真田看了一眼副驾驶座位，上面堆了外套和上班用的公文包，他思索了两秒钟，便将东西一股脑都扔到了后座上，还顺势理了一下副驾驶的坐垫。一切准备妥当，踩下油门开出车库时，真田对刚刚那个有些小心翼翼的自己感到了陌生。
很多不知所起的情绪大可装作不自知，真田自认不是个感情细腻之人，从前幸村也说过他很多次，若是对世间一切都这么容易上纲上线且诸多要求的话，会很难有心动的时刻。
接到真田电话的冈田稍有惊讶之余又有露出了“我就知道会是这样”的表情，克制的人她又不是没见过，连手冢国光这样的人她都能读出那张脸上的喜怒哀乐，何况是一个真田弦一郎。
这家伙还挺可爱的，她一边想着一边低下头笑了出来。
过了一会儿，那辆银色轿车停在了她面前，车窗缓缓降下，她弯下腰来打了声招呼，上次蹭他的车去医院时，那件衣服还在副驾驶上，而这一次却出现在了后座。真田的心思几乎不需要仔细猜，他一定是特地这么做的。
打开车门坐下来，冈田理了一下裙摆，伸手要系安全带时，那个卡扣却怎么都不听话的样子。
“抱歉，这个上次不小心被侄子弄坏了，我帮你。”话说着，真田便俯身凑过来，替她扣好安全带。
狭小的轿车内，安静得能听见彼此的气息声，她的睫毛微微颤抖着，刘海扫过自己的脸颊，真田突然觉得有点闷热，她身上淡淡的木香调的香水味竟然闻起来像是甜味一般令人眩晕。
这仅仅，只是一个系安全带的动作罢了。
“佐助现在是在海常念高中吧，我妈妈说他常常和篮球队的队友一起来吃面，和你们以前一样。”比起耳朵已经变红了的真田，她可要淡定许多。
真田点头应了一声。
车驶向下一个路口，在等待信号灯的时候真田注意到了她手上拿着一个礼品盒，上头落款写着手冢国光的名字，似乎是注意到了自己的目光，冈田转头看向他开口解释：“这位还在罗兰加洛斯挥洒汗水呢，下一场是要对已经入了美籍的越前？他来不了，让我帮他给迹部带份礼物。”
这个人感觉太敏锐了，真田不得不在心里感叹一声，她果然是个天生的警察。
“你很经常和手冢联系吗？”真田觉得不如正面自己的好奇心。
“每天都会聊两句吧，”冈田抬手擦了一下嘴角蹭到的口红，“我师父可不好伺候，我得时不时报告一下国光的行踪。”她笑着看他，“弦一郎很在意这件事？”
“我没有。”真田立刻撇清，同时车也开到了某个郊区庄园大门前。
“在意也没关系，”冈田从包里拿出婚礼邀请函出示给门口的安保人员，“反正我不吃青梅竹马这一套，也不在乎少年旧事。”
看起来，无论什么样的过去对于冈田早苗都只是过去。短短两句无心之言，真田弦一郎却不知道为什么有了一丝的失落。
作者有话说
第5章 第 5 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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