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鱼饵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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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章鱼饵
这场会谈最终不欢而散。
秦羽莲一边担心着嫁给太子后会出现的艰辛，一边又人忍不住想，若是太子能重获圣上喜爱呢？
这两个选项不停地交织在她的脑海中，以至于都没有发现秦楚靠近。
秦楚挽着秦羽莲的手，徐徐道：“姐姐是在担心嫁过去的事情吗？”
秦羽莲看着秦楚月光下精美的容颜，就像是妖孽一样，喃喃道：“是的。”
秦楚歪头一笑，“这有何难？”
秦羽莲抓住秦楚的胳膊，“你有办法？”
“我能有什么办法。”秦楚摇头，可惜道，“只是觉得，若是姐姐能有个三年的时间就好了，那样说不定太子妃依旧是你的。”
这句话就像平地惊雷一样落在秦羽莲耳边，让她忍不住惊问：“什么意思？”
秦楚梦呓一般低声道：“三年时间，谁知道会发生什么呢？”
说完就踏着月光离开，只留下秦羽莲在原地数着砰砰不停的心跳声。
秦羽莲越想越觉得秦楚说得对，若是自己能有三年时间，既可以看太子能否东山再起，又可以在这段时间重新相看。
只要给她三年，她一定能选择到最好的夫婿。
但是，如何才能有这三年呢？
秦羽莲站在月光下，环视了一周的秦府。
老夫人住西边，大房住东边，二房在南边，她们三房住北边。
这一圈的人里，只有一个最有资格的长辈。
秦羽莲的眼睛落到了月亮落下的方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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秦羽莲自从听了秦楚的蛊惑之后，心中的想法一层一层的涌现出来，却又被自己压了下去。
如何才能有三年时间？
秦羽莲只想到一个。
丁忧。
凡家中有长辈去世的，晚辈可选择丁忧一年或三年。
秦羽莲看向了西边的屋子，那是老夫人住的地方。
老夫人一向偏爱大房，一项都以大房为尊。
甚至自己得了太子侧妃的位置，也被老夫人嫌弃。
她爹没有官职，只是打理家中铺子，逢年过节的时候，老夫人必定要在众人面前数落三房。
秦羽莲一想到老夫人的种种事情，心中的愤恨就涌现出来。
今天大家又聚在一起继续讨论秦羽莲的婚事。
老夫人看了一眼秦羽莲平平无奇的样貌，哼气道：“你这孩子，出身又不好，相貌也一般，太子侧妃的位置你如何能握得住？让给三娘子又如何？”
秦楚似笑非笑，也不知道这老夫人到底是为了谁好。
舍不得东宫的婚事，担心太子重获恩宠，却又怕秦羽莲不能俘获太子真心，这老太太，野心不小，胃口真大。
秦羽莲母亲张了张嘴，却也只是叫了老夫人一声。
秦羽莲讪笑道：“祖母，我不是那等不懂事的人。”
大夫人嘴上担忧道：“羽莲，你这孩子性格张扬，去东宫只怕是会受罪啊。”
老夫人哼了一声，“你懂事？你懂事当初在宴会上你就不应该出风头！你大姐本来是奔着太子妃的位置去的，结果被你搅黄了！”
“若非如今太子被废，你以为那侧妃的位置轮得到你？”
大夫人点点头，道：“马上就要举办婚期了，太子不受宠，你跟过去也只有受苦的，你可怎么办啊？”
说着又看了秦楚一眼。
秦楚就奇了怪了，怎么一个二个都想让自己嫁过去？
秦楚低眉顺也地喝了口茶，不理会大夫人的眼神。
秦羽莲听得牙痒痒，一次又一次，全都觉得自己比秦羽贞差，甚至连秦楚都比不过。
若秦羽贞真的有那么好，太子至于看不上她吗？
秦羽莲背过身，将指甲中藏住的粉放了进去。
这粉末并非有毒，但是却能激发老夫人的暗疾。
老夫人年事已高，平日里大夫让她少动肝火，到时候出了事情，也怪不到她头上，谁让老夫人自己不遵医嘱呢？
秦羽莲看着老夫人一口一口地喝下汤药，满意地给老夫人擦了擦嘴，道：“祖母，您好生休息。”
老夫人见她这般不知好赖的模样，连连摇头，“你这辈子也就这样了。”
秦羽莲咬牙，一把将手中的碗扔到地上，哭哭啼啼道：“祖母，您偏心大房看不惯我许久，又何苦诅咒我呢？”
“若是大姐真的有本事，那太子为何不选她非要选我呢？”
大夫人拍桌而起：“二娘子你怎么说话的！给我跪下！”
秦羽莲偏不听，冲着大夫人吼道：“您要是真觉得可惜，那你现在就让大姐嫁过去啊！大不了咱们秦府一起砍头！”
老夫人头一次见到逆来顺受的秦羽莲这般凶狠的模样，“你！你！”
“你”了半天也说不出话，只觉得心中有一股气压在心里，喘不上来。
大夫人准备教训秦羽莲，而三夫人则赶紧护住自己女儿，“羽莲年纪还小，不懂事，大夫人何必要动手？”
秦羽莲梗着脖子道：“就让大夫人打死我好了，你们不想让我嫁到东宫真的是为我好吗？不就是看不得我们三房有出息？”
秦楚冷眼旁观几人乱作一团，谁也没有发现老夫人此时已经气得倒在床上。
等翠袖端茶回来才发现老夫人已经两眼翻白，只有出气没有进气了。
“老夫人！”
众人这才赶紧叫上大夫，大夫摇摇头，“大动肝火，伤及表里，只怕是要瘫了。”
秦羽莲趴在老夫人身上大声嚎哭：“祖母！是孙女不孝！”
大夫人嫌弃地看了秦羽莲一眼，“哭哭哭，就知道哭！”
秦羽莲抽泣道：“一切都是羽莲的错，我愿意侍奉祖母，只是和太子的婚事只怕是要推迟了。”
大夫人看着秦羽莲怯生生却又期待的模样，心中烦闷，“等老爷回来再说吧。”
秦楚倒是没想到秦羽莲这么快就动手了，看来她和老夫人之间积怨已久。
这也难怪，老夫人为人强势，好面子，秦羽莲各方面不出色，自然会引得老夫人不满意。
秦楚想到当初她查到她娘去世之前，一直受到老夫人的贬低，在生下自己后，老夫人见是个女儿，更是克扣了她娘的吃穿用度，导致她娘还没出月子，就郁郁而终。
秦楚慢悠悠地喝了口茶，上辈子她亲自动的手，只觉得肮脏。
这辈子借刀杀驴，作壁上观，却觉得舒畅。
果然，人还是干干净净的好。
众人等秦海明回来，就见他拍着大腿生气道：“你们一天天简直是就知道添乱！”
众人在堂中不敢说话，秦海明瞪了秦羽莲好几眼，太子此前透露他想选的人是秦楚，但是秦楚突发恶疾，只能作罢。
没想到太子居然被废，这下好事变坏事，贸然退亲必然会得罪太子，但是若是送秦羽莲过去，只怕是不足一月就会惹来祸端。
想到太子原本属意秦楚，秦海明这才同意换亲之事。
结果老夫人又倒下了。
简直是祸不单行！
秦海明看着秦羽莲不安分的样子，又看了看秦楚安静的模样，心中再次比较了起来。
不过现在当务之急，还是得请圣上将婚事推迟再说。
秦海明摇了摇头，只希望太子殿下不会怪罪自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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秦楚回来自己院子里，接到了玉竹送回来的信。
这是她爹快马加鞭送回来的，担心落下信件，她特意留了玉竹在清净寺。
她前几日去信问她爹自己未出生的时候是否有定亲，她爹告诉她，确实有一门。
上辈子她十六刚过就被送到了太子府，根本不知道自己还有一门娃娃亲。
这亲事是她娘怀着她的时候和卫家定的。
她娘同卫家夫人是闺中密友，卫夫人先生了个儿子，是如今的忠义侯府世子，还未弱冠。
只可惜她出生之后，她娘去世了，同卫家的关系也就没落了。
秦楚拿着这封信和玉佩，心中惴惴。
卫府啊。
感慨个不停。
再过一年，卫府就会被圣上以谋逆的罪名满门抄斩，她当时还被困在太子府上，只听说了个大概。
卫家大约一百零三口人家，男子全都掉了脑袋，女子全都上吊自尽。
而等秦楚登上后位的时候，才知道原来这一切都是针对卫府的阴谋。
这可就难办了。
秦楚开始纠结。
嫁给卫府，必定面临着被抄家的危险，若要保住卫府，就势必要入局。
而她自己此生立下誓言，绝不入局。
可是若是不嫁给卫府，那自己的婚事必定还会被秦府拿捏。
想到秦老爷不甘心的样子，秦楚皱着眉头，他爹远在靖州，一时半会儿回不来。
若是自己掉以轻心，恐怕还会被嫁出去。
况且卫府一家，忠厚仁义，不救他们，于心有愧。
秦楚遥遥看清净寺的方向，也不知道弃尘有没有帮她做到那件事。
秦楚提起笔，给阿爹写下一封回信。
·
清净寺。
今日是望月，月亮又大又圆。
本该念经的僧人此时都聚在了伽蓝殿里，守着弃尘。
弃尘妖冶的脸上布满了汗珠，一双眼睛竟然在月光下变了色。
僧人们对视一眼，“动手！”
四人出手，将自己手中的力量渡到弃尘身上，压制住对方体内暴虐的真气。
“世子，坚持住！”一人咬牙道。
但弃尘很快就坚持不住了，口中吐出鲜血，真气开始暴走，震开了四位师傅。
“世子！”
可是弃尘已经听不见他们在说什么了，一心只有杀戮。
太阳升起，弃尘看着一地狼藉，沉默了许久。
圆阵道：“世子既然找到了那朔月冰冻之人，为何不留下对方做解药？”
弃尘一夜长出三千银丝，他摸着发尾，道：“我不喜欢强迫别人。”
圆阵叹气，“世子宽厚，若是许以千金呢？”
弃尘摇头：“我们只找出她为我解药的法子，却不能解开她的毒，这一笔买卖，她不会做的。”
那个人，看着年纪不大，心中却自有主见。
弃尘勾唇，他不会勉强别人，但是他放了鱼饵，等着对方上钩。
作者有话说
第3章 鱼饵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