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突然飞来一对祖宗》查一蘼

9、第 9 章

　　两点一线的生活，也不知道延续了多久。只知道，余盈丰回来的时间越来越晚，我承担的家务越来越多。刚开始合租的时候，曾经写过一份家务活分配表，各自负责什么地方，什么时候交换，多久要大扫除一次……现在，那份分配表依然挂在客厅的显眼位置，只是铺满了灰尘，而打扫的人也从两个，变成了唯一一个。
　　五个工作日静悄悄地溜走了。
　　周五的晚上，我抱着抱枕，琢磨着余盈丰没那么早回来，就在客厅的沙发上窝着看电影。墙上正投着《哈利波特》系列。丝滑连招，看个通宵。
　　好吃好喝的都放在桌子上，伸着手稍微够一够就能拿到的位置。客厅大灯关着，但厨房靠近门口的小黄灯亮着。没有那么为别人着想，只是单纯怕黑加省电……
　　虾条跟第一部同步结束，刚站起来准备上个厕所的时候，猛然看见一团漆黑的人影状东西贴在大门前。
　　“啊啊啊！”
　　“雨婷，是我。”确实是余盈丰的声音，从黑影的上方传过来。
　　大姐，我是知道你会回来的，但能在进门的时候多弄点声响吗？悄无声息地杵在门那，这是准备吓谁呢……
　　我反手把其他灯打开，没仔细看余盈丰的方向，就率先跑进了厕所。
　　等我出来的时候，余盈丰依然没有打开客厅的大灯，只是侧着身子在换鞋和脱外套。
　　噢，外套和裤子都是黑色，外套上的帽子因为沾上了点水迹更黑得发亮。估计刚刚她是带着帽子进屋，我刚刚也没仔细留意观察……
　　“外面下雨了吗？”为了打破尴尬的沉默，我学着外国友人，从天气开始找话题。
　　“嗯。”余盈丰低着头不知道整理着什么，声音听着有点闷闷不乐。
　　“这么晚的点，吃东西了吗？”我打开了自己的手机外卖平台，胡乱搜索着附近的商户：“明天不用上班，我准备买个外卖当夜宵，要拼单吗？”脸上挤着笑容，尽量让自己看起来显得真诚友善。
　　余盈丰抬起头，声音里满是委屈：“这个点估计店里都是夜宵套餐了……但其实我还没吃晚饭。”
　　“盈盈姐，你是被挨骂了么？”余盈丰最近往林黛玉方向步子迈得大了些，有点不太对劲。虽然目前对我没啥，但后续，万一呢。
　　余盈丰叹了好几次气，才抬起头看着我说：“之前提过，我们团队最近在赶进度冲业绩。结果，现在数据更新结果显示，差额更大了……老大就提议，跟隔壁组进行资源整合，希望最后可以两个组都完成任务，那就不会有人挨骂。结果……就我被调组了。”
　　我眨了眨眼，这应该属于公司内部正常的人事调动，咱们都是基层社畜，跟公司没啥感情，跟工资有感情而已，没太犯得着这样吧……
　　看到余盈丰依然抬眼盯着我，像是等待我开口。我只好琢磨着词语说：“这，从公司操作的层面上来说，确实也没什么问题。是和新团队里的领导不对盘吗？”
　　余盈丰疯狂点头：“就是这回事。烦死了……”
　　我一脸好奇，但不影响手里把手机递过去：“我挑了这家，随便吃点吧，不然身体吃不消……你有去跟你原来的领导反馈一下吗？是永久调整还是临时过去帮忙？”
　　余盈丰双手接着我的手机：“我看看……原来的老大稍微聊过，但他好像没什么反应。我们团队里的其他小伙伴跟我聊得蛮多，挺安慰我。能不能调回去不好说。现在看到公告就说临时调整，等项目结束了就各回各家。”把手机还回来给我后，她低头看了一眼自己的手机显示屏：“但是，谁知道呢……”
　　我抓着手机，没说话。把客厅的壁灯打开以后，我回到自己的沙发窝里，照着自己站起来的模子又重新坐了下去：“盈盈姐，别想太多啦。要过来一起看电影吗？”
　　余盈丰的声音从稍远处传来：“不了，我看一下没什么紧急消息就去洗澡，等会舒舒服服吃个饭，歇会就睡觉去……明天我们的活动还继续呢……”
　　稍微歪了一下头，我用眼角余光跟踪着余盈丰进出她自己的房间和浴室……
　　外卖到了，放在桌上拆开平铺之后，余盈丰还没洗完澡。我略微思索了几秒，就拿着自己的饭盒走回沙发的位置，打开电影继续播放。
　　过了好一会，浴室的门打开，从玻璃窗的反光中瞄到余盈丰看着我的这个方向有一小段时间。最终她没有说话，只是默默收拾着自己的东西，然后坐到饭桌前，吃着自己点的外卖……
　　还真的是挺抱歉的……我不太会安慰人……或者，你过来我这边一起边看边吃。
　　整个房间里，只有哈利和罗恩对话的声音，和那熟悉的背景音乐来回跑动……
　　余盈丰很快就把东西吃完，麻利地把东西收拾了，灭了灯，把垃圾袋提到我身边：“雨婷，我先回去睡觉了，你也别弄太晚了哈。”
　　我看着她的眼里像是有什么亮晶晶的光在闪烁：“那我声音关小一点。冰箱里我新买了一袋甜包，明天时间允许就先蒸着吃了再出门呗。客厅的零食柜里也添置了点奶黄派，你明早出门的时候抓点放包里吧，不然很容易低血糖。”感觉，这是为数不多我能做的事情了。
　　“雨婷，谢谢你。晚安。”余盈丰转身就准备回房间。
　　“心情不好的时候，吃点甜点，会容易熬下去呢……”
　　余盈丰听到我的话，回头对着我笑了笑：“什么时候对这些小事情这么有研究呢？”
　　“呃……我们领导说的。”为了避免不必要的解释，我悄悄地把原说者从黄佑国挪到了郑华安。
　　她的房门关上了，我的电影降低了音量。
　　夜凉如水，但我们都没有掬一捧品尝的想法……

　　第二天是休息日，我睡到迷迷糊糊爬起来的时候，按下了自己想看时间的手。打开门，屋子里空荡荡。特意绕到饭桌前看一眼，昨晚睡觉前放在桌面的一把糖和奶黄派已经原地消失，估计都被装进口袋。走到厨房，打开冰箱，里面的甜包子包装袋都还没有开封。
　　其他都系都保持原样，没被人移动过的痕迹。
　　“等会出去菜市场的时候，再买点东西回来方便早餐和做饭吧……”我碎碎念着自己一边完成自己的日常洗漱。
　　刚把肉菜买回家，手机就响起来了。我的前室友回来找我吃饭聊天。
　　如果她早几天或者晚些日子，没准都约不成了。但是眼下这般清闲，我马上把肉菜做好分类，塞到冰箱里，就挎着小包往外跑了。

　　华灯初上。今天的云不多，月亮和飞过的飞机都看得清楚。
　　收到前室友很暖心地关怀，但我依然对她一大顿吐槽。瞎聊归瞎聊，她却在听到我提到新室友最近行为和之前恋爱剧聊天的时候，真诚地建议，如果不对劲，赶紧撤退……
　　我当然知道孩子都是妈妈生的，雄性单体繁殖技术还未完成呢……
　　最最意料之外的事，就是晚饭套餐的分量比我们俩想象的多出一大截，还留在这个城市里打拼而且节俭的我只好把打包的饭菜全部带回家。有菜有肉，还有大半盘的炒饭，明天睡到哪个时间点，只要热一下就可以解决肚子问题。回味了一下刚刚晚饭的味道，还挺满意。想到明天还有一顿，感觉也挺不错。省下一顿饭钱，攒着攒着没准未来可以换个小耳机什么的。
　　已经做好了家里冷冷冰冰的准备，我哐当哐当地打开大门。
　　咦，壁灯亮着，厨房灯亮着，浴室方向传来水声……
　　我低着头，双眼到处扫瞄。挎包张着口坐在椅子上，外套随意甩在椅背，桌上有搁着一大串钥匙。往客厅里张望一下，看到有两只长条状的东西交叠地躺着地上。噢，今天余盈丰已经下班。手上的打包估计可以直接升级为夜宵了。
　　转身锁好门，我再慢悠悠地摘挎包，脱外套，换鞋，最后提着打包盒走进厨房。浴室的水声安静了，我再弄了点别的事，就窝在沙发里等着。
　　等到余盈丰在客厅出现的时候，我甚至连笑容都准备好了。
　　“盈盈姐，刚晚饭的时候，有一道菜完全没动过，我就直接打包拿回来了，你要尝尝吗？那家餐厅的味道还挺不错的。”说着，我还伸出手，指向厨房的方向。
　　余盈丰笑着摇摇头：“不了，我买了外卖。等会吹好头发就看剧下饭。要一起吗？”
　　“走起。Happy Saturday。”
　　余盈丰在手机里翻找着推荐片单，我去给投影仪调试。
　　“那个……”我迟疑了好几遍，还是决定说出来：“能不能不要播那些太傻白甜的剧……刚吃饱晚饭，还不想吃狗粮。”脑子里疯狂搜索里好几遍词汇，把词库都干爆炸了，好不容易才自己把自己的话圆回来。
　　“但是我不想看太科幻太血腥的片子，太烧脑的又妨碍消化……”余盈丰稍微抬了一下头，重又低了下去。
　　“就它吧。”
　　我稍微失望地看向墙壁，墙壁上的黑幕把视频转了出来：猫和老鼠
　　“可以吧？”余盈丰笑着向我挤了挤眼。我疯狂点头表示肯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