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HP]霍格沃茨，一段[哔——]史》绮蝶夕

2、二、978年3月18日

　　库菲城堡的会客厅里悬挂着精美的画像、壁毯、雕塑和其他装饰物，地上铺着的是全英国也少有的大块波斯地毯。但此刻，无论是女主人还是客人都无心欣赏它们。在午后的阳光中，他们正谈论着英王的动向。
　　“我相信你已经告诉我那尊贵的继子，我今晚将在这里设宴款待他？”
　　“是的，王太后殿下。国王陛下非常激动。您知道，他一向渴望家庭亲情的抚慰……”
　　“亲情。哦是的，我一向致力于对他视若己出。”王太后艳丽的红唇扯开一抹疑似微笑的弧度，“那么我那尊贵的继子今天心情可好？”
　　“国王陛下在上午亲手猎到一只鹿，心情似乎尚好。但到了下午，一名骑士在比武大会中不幸丧命，陛下很是为自己的子民伤心。”
　　“噢，愿上帝让那可怜人安息。”王太后叹息着，在胸前划了十字。周围的仕女纷纷有样学样。来客也虔诚地划着十字。
　　“是的，愿上帝保佑他。但不久之后流传出一个传言：他死于非命，却并非死于兵刃而是死于恶毒的异教徒的诅咒。”
　　会客室中响起一片倒抽凉气的声音。王太后攒紧了手绢，面上血色尽失：“诅咒？”
　　来客压低了声音，为王太后讲述了下午发生的事情。当王太后听说诅咒者是因为私怨使用不知名的女巫出售的护符诅咒主人时，王太后的表情放松了一点；当听说诅咒者已经被抓起来审讯时，王太后已经恢复了原先的神色。
　　“无论如何，对自己的主人心怀怨恨是不对的。愿他得到应有的惩罚。”王太后轻描淡写地评论，然后转移了话题，“国王陛下可还好？没有受惊吧？”
　　“陛下直戳了当地对这件事情表达了他的厌恶。然后陛下骑马出去散心了。”
　　王太后眼神一闪：“陛下一个人？”
　　“随从们没能追上他。”
　　会客室里寂静了数秒，客人又道：“无论如何，陛下都会在晚宴前回来的。陛下渴望着您的亲情啊。”
　　王太后再度扯出也许可以称之为笑的嘴角弧度：“啊，是啊，他会来的。”
　　主客交谈到此结束。客人行了礼，在王太后的颔首致意下退出会客室。门外的侍卫引导他往外走。就在幽暗的走廊上，他与两名全身包裹在斗篷里的人擦肩而过。客人好奇地看了过去，那两人中较矮的一个也正好从斗篷下瞅了过来。目光对上的瞬间，他看见斗篷的阴影中一双清澈的绿色眼眸。那眼睛清冽而无杂质，一瞬间将他定在原地，愣愣地无法反应，只能目送那二人离去。
　　“子爵阁下？”一旁的侍卫小声唤他回魂，“安德烈子爵阁下？”
　　“呃？哦。没事。”客人迅速将目光从那二人身上挪开；他发觉自己口干舌燥，“那两人……是谁？”
　　“吟游诗人而已。”
　　吟游诗人会穿成那样？安德烈子爵疑惑了。但看到侍卫的表情，他明白自己最好不要再问下去。跟随着引路的侍卫，他很快回到了自己的客房，在那里等待暮色降临。

　　“国王营地上发生的事情你听说了吗？”
　　“是的，殿下。”
　　“那个人……是你们中的一员？”
　　“在见到之前我无法确认，殿下。”
　　“……算了。总之，那个愣头青来了这么一手，大主教一定神经紧绷，随时注意任何可能和……你们这种人有关的事情。如此一来，我委托你们的事情就不太好办了吧？”
　　“请殿下放心，我们绝非那种连三流都算不上的蹩脚学徒。没有魔法的波动，大主教是不可能知道我们的存在的。”
　　“别说那个词！”
　　“我唐突了。”
　　“……我听说你们有很多种手段。”
　　“毒药或者匕首都不会暴露我们的行踪。”
　　“匕首吧。干脆利落，一刀见血，毫无挽回余地。我喜欢。毒药的不确定性太大了。万一有人能配置解药呢？”
　　“您喜欢的，就是好的。您需要这件事情发生在什么时候？”
　　“越快越好。去吧。”
　　“是的，殿下。”

　　日落时分，英王爱德华二世来到了库菲城堡。他的后母正在这里为他准备宴席。
　　一路急驰，使国王口渴难耐，等不及下马就举起了侍者送上的水杯。
　　清冽的井水，沁人心脾。国王在夕阳的光辉中畅饮。因骑马运动而流下的汗水顺着他滚动的喉结蜿蜒向下。这一刻的画面优美静好。
　　而早已等着这一刻的侍者举起了短剑，深深刺进了国王的后心。
　　剑刃从前胸透出。年轻的国王发出一声嘶哑的惨叫。他手中的水杯与他同时轰然坠马。直到此时，国王的随从才追上了他。他们被这场面惊呆了。
　　“他杀了国王！”不知是谁指着国王身边的刺杀者喊了起来，“快抓住他，拷问出他的主使者，审判他们下地狱！”
　　国王的随从们发一声喊，一齐向刺客扑上去。刺客一言不发，将短剑在国王的后心上一拧，伤口瞬间成为一个永远也无法愈合的血洞。随后刺客拔出腰间的匕首，对准自己的心脏，狠狠地扎了下去。
　　人们再也无法拷问出只言片语了。

　　在城堡幽暗的一角，两名全身包裹在斗篷里的人，默默地将这一幕收进眼底。
　　“记住这个咒语了吗？萨拉查。‘魂魄出窍’。你的手永远也不用亲自染上血腥。”
　　“是的，菲亚斯老师。”两人中身形较矮的一个转过头来看向年长者，“但为何要将那人杀掉呢？我记得您说过，被这咒语控制住的人整个意识都是恍惚的，也许他并不记得他遇见了我们……”
　　“多余的善心是不必要的，萨拉查。”年长者安详回答，“只有死人不会背叛。”
　　两人安静地站在城堡的阴影中，对国王遇刺的混乱置身事外。暮色四合，倦鸟归巢，国王的遗体从庭院中被抬进城堡。萨拉查忽然问：“于是，王太后的儿子将成为英国国王吗？”
　　“如果威尔顿的伊迪丝拒绝了王位，艾塞尔雷德二世就会登基。到时候，王太后会摄政的。”
　　“我们帮助了王太后，她会对我们好吗？”
　　菲亚斯看了学徒一眼，后者年轻的脸上仍带着几分稚气的期待。菲亚斯伸手拍了拍他的肩膀。
　　“但愿吧。”
　　月亮升起来了。

　　那天夜里及之后的日子，以库菲城堡为中心，一个声音如涟漪般不断扩大着向外传递，直到覆盖了全英格兰，全欧洲。
　　“艾塞尔雷德二世即位。英王永祚！”

　　在艾塞尔雷德二世即位的庆典中，终于得偿所愿的王太后却卷入了非议。
　　“王太后殿下，全欧洲都知道是您谋杀了爱德华二世。”
　　王宫里，坎特伯雷大主教找到机会单独觐见王太后。屏退他人之后，大主教单刀直入地这么说道。
　　而王太后仅仅是抬了抬眉毛：“大主教也要来责备我吗？那死板无趣、只知道死抱着上古美德不放的家伙死了，您难道不觉得松了口气？”
　　“我只是觉得您应该做得隐秘一些。”
　　“我不认为国王鲁莽地只身出现在我的城堡里的机会会出现第二次。”
　　大主教叹了口气。“为了您顺利摄政，您必须做出忏悔的表示，越虔诚越好，这样您的罪过就会被世人逐渐遗忘，而教廷也会支持虔诚的您和艾塞尔雷德陛下。”
　　王太后瞥了他一眼：“往教会捐献？您真是好精明的盘算。”
　　“我相信您会选择最好的方案。多一个盟友总是好的。”大主教道，“想想丹麦人，再想想诺曼底吧。英格兰不稳是他们最乐意看见的。”
　　“还有苏格兰和爱尔兰。”王太后阴郁地补充。
　　大主教没有接口。他用手指揉了揉自己紧皱的眉头，叹了口气。他相信王太后会想通的。
　　沉默笼罩了他们一分钟。王太后幽幽开口，却说的是完全风马牛不相及的话题：“前些时间，谋害主人的那个随从怎么样了？”
　　“交给宗教法庭审讯中。他拒绝承认谋害了主人。”
　　“然而证据确凿。”
　　“是的。”
　　王太后微笑起来。“这样也很苦恼吧？明明抓住了魔鬼的使徒，却无法处决。”她柔声道，“既然如此，我不妨卖您个顺水人情。”
　　“您是打算……？”
　　“我许可您在我的国土上逮捕任何使用巫术的人，许可教廷以国王的名义拷问嫌疑者，并且不需要法庭审判即可处死。”
　　大主教震惊地看着王太后。王太后眯着眼微笑着。
　　“您真是……虔诚……”大主教在胸前划个十字，“天主保佑您。”
　　王太后抚摸着腕间的念珠：“对教会的捐献，我会‘一如既往’，并且在今后继续下去……天佑英国。”
　　大主教复颂了一声“天佑英国”，便行礼离开了。据野史记载，他离开之后对左右心腹叹道“王太后才是真正的魔鬼子民啊”，但那个时候没人明白他的意思。
　　等到在太后的默许下，对巫师们的驱逐和迫害逐渐升级之后，人们才在遍地的尸臭中理解了大主教的话语的涵义。但那已经是很久以后的事情了……
　　而这些台面下的事情，均被历史抹去，无人得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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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有话要说：　　虽然刨了点英国史的东西来添加到设定里，但我还是觉得鸭梨好大，很难消化……
8·15更新：捉虫，改个名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