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2、海战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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阿库斯的海军舰队比不上赫尔兰和尼克斯。船体大却笨重，速度提升慢，甚至由于造船技术的落后，使用年限也很短。索性他们要求不高，只要能运送战士，让他们有机会跳到敌人的地盘——无论是船上还是土地上，胜利就在向他们招手了。他们的士兵男女各半，行动默契，没一个人说话。明明每船都装了几百人，却丝毫不闻人声。
国王帕特里克率领阿库斯的船队浩浩荡荡横渡过海峡，堂堂正正到达绪里翁河口。
停泊在河口的尼克斯海军自然不是瞎子，迅速反应过来，列阵迎敌。桨手们节奏一致飞快划桨，船首的青铜撞角伴随一声巨响狠狠撞进了大船侧面。海水灌进船身，眼见大船即将沉没，船上的战士们却兴奋不已。
“杀！”帕特里克一跃而下，第一个跳上了敌人的船，那条船的青铜撞角还陷在阿库斯船身内。以这条船做踏板，越来越多的战士跳到了其旁边的小船上。他们开始享受杀戮的盛宴。
帕特里克金色的头发像狮子的鬃毛一样在空中飘舞。敌人拿长矛戳他，他侧身避开攻击，手上反抓住对方的长矛木柄，用力一捅，那持矛的士兵被自己的长矛戳下了船。他把长矛当棍子使，把最靠近他的好几人戳下海，才嫌弃不顺手把长矛扔进海里。帕特里克的武器是一柄厚重的钢刀，他只是仿佛很随意地挥了两下，就像贵妇人拈着贝壳裁纸刀裁信件一样轻松，敌人的血立刻溅在他暗金色的铠甲上，金绿色的眼睛因杀戮带来的兴奋越来越亮，仿佛完全变成了金色。
不，不是仿佛，他的眼睛确确实实，就是金色把绿色完全吞没了一样。不只是他，其他杀得兴起的阿克斯战士们眼睛不管原本是什么瞳色，现在也都变成了金色。他们大笑着，把大刀、利剑和长矛刺进敌人的身体，看滚烫的热血涌像喷泉一样涌出来。尼克斯一方的尸体染红大船附近的海水，他们自己甚至都没受伤。
不远处的船只似乎被这地狱一样的惨烈景象吓住了，掉头就想跑。然而，阿库斯的战士们如何会放过这些送到嘴边的肉呢？他们把船上的尸体推下海，抄起船桨把船桨追上去，砍瓜切菜一样把人干掉了。
歼灭驻守绪里翁河口的海军只花了一个小时。阿库斯的船已经沉了，他们抢过尼克斯的舰队，也不嫌弃上面到处都是血，顺着绪里翁河往上游去了。目标——首都萨奥尼茨！
“这些人太弱了，完全没过瘾。”卢修斯·卡梅洛特揉着手腕，刻意弄出咔啦啦的响动。
“海军本来就不是尼克斯的强项。到了萨奥尼茨，我们就能试试尼克斯闻名全大陆的步兵方阵的成色。”帕特里克大口喝葡萄酒解渴，目光投向被河岸边的屋舍遮住的地平线，仿佛提前看到那座繁华的城市。
“也不知道赫尔兰那边打得怎么样了。”
赫尔兰这边形势正好。
爱德华制定的计划是：“我们要尽量把尼克斯的船引入岩燕鸥湾。”
奥驽海峡中间有一个小岛，名为安柯洛，它靠近阿库斯的一侧有一个狭窄的海湾，叫燕欧湾。尼克斯的船大而沉重，在这样的地方难以灵活转向变换阵型，甚至可能搁浅在岸上，难以发挥优势，对赫尔兰来说正是绝佳的战斗地点。
要怎么才能把尼克斯的舰队引入燕鸥湾呢？
多年后，爱德华所在的雪狼号上的新兵蛋子佩托尤里成长为新赫尔兰的开国元帅，接受采访时回忆道：
“尼克斯海军中基本是大船。小船不要跑到大船的侧舷火力范围和船首，对小船来讲大船的撞击是很致命的，一般是侧舷对着大船的船尾和后斜方开火，因为大船转向十分笨拙，所以可以这样轮流几波，耗尽大船上的资源，大船木板耗尽的时候，每一次击中都是致命的。”[1]
记者问：“当时就有火炮了吗？”
“没有。但那时的大船上普遍装配了弩炮！弩炮的杀伤力也很恐怖啊！”
弩炮最早出现在第三纪元。人类最开始的敌人是巨人手下的各色狗腿子，但随着战争局势的变化，人类与巨人直接对上的次数越来越多，普通的弓箭刀枪在巨人面前仿佛是剔牙的牙签，人类迫切需要能打败巨人的武器。于是，弩炮诞生了。那时候的弓弩用两束张紧的柱状水怪的韧带产生的扭力做为动力，驱动弩臂带动弓弦抛射附加了魔法的弹丸或长矛。后来人们调整了弩炮的大小，把它们安装在城门或船上。
记者：“能具体说说吗？”
佩托尤里元帅：“弩炮拥有远超单人弓弩的射程和威力。它们能够轻松穿透青铜的盾牌，摧毁砖石砌就的掩体。[2]尼克斯的船比我们的大很多，船身两侧一共装了三十门弩炮，可以隔着四百米发射石弹把我们的船砸沉，或者用长矛把我们刺成一串。”
“我们没有吗？”记者敏锐捕捉到关键，“难道尼克斯不需要小心我们的弩炮吗？”
佩托尤里元帅呵呵一笑：“我们当时的舰队里，除了两艘指挥战舰大一点，各安了十二门和八门，其余的都是三列桨战舰。不到三米宽的小船，哪儿有地方安弩炮？真安了也不敢用啊，目标命没命中不一定，我们的船肯定被后座力掀翻了。”
接连两次风灾摧毁了赫尔兰的大型舰船，就是勒紧裤腰带省钱造舰，时间上也来不及。最后，赫尔兰绞尽脑汁憋出个昏招：既然没法用弩炮远距离击沉敌船，那就突破对方火力覆盖范围，把对方近距离撞沉吧。
记者：“那当时的情况是？”
“对面只有几十艘船，光看数量就干不过我们，掉头就跑。但它们速度比我们慢，我们追上去了。”佩托尤里元帅眉飞色舞，“快要追上的时候，它们还转舵与我们的三列桨列舰并列然后开炮呢，结果没打中——船上本来就不容易瞄准，加上我们的船身低矮，个头小，很难打中。我们也转舵，尾追敌船，等靠近了再恢复航向，跟他们的船挨在一起——”
“然后你们就跳到敌人的船上去了。”
“对！接舷战就是这样，距离三十米左右的时候，我们用绳子、勾索将对方的船套住，使劲往自己这边拽。同时放箭、投掷燃烧罐让船上的人不能靠近斩断绳索。等靠得足够近，船长下令，我们就把船桨搭上去，在两艘船之间搭起一座‘桥’，通过这个桥登上敌舰，与之开展白刃战。”[3]
“听起来好麻烦，为什么不直接撞呢？”
佩托尤里元帅哈哈大笑：“我们也想发笔财嘛！那可是大船啊，配了三十门弩炮的大船啊！”
赫尔兰海军热了个身，喜气洋洋接收了血迹未干的战利品。但很快，刚刚经过安柯洛岛，收到信号的尼克斯大部队赶过来了。
“赶来的是一只两百多艘大船的舰队。我们靠着缴获的尼克斯军舰和他们周旋了一阵子，就假装不敌，埃莉诺陛下带着大部分舰船假装往安柯洛岛宽阔的西边海域跑路，爱德华王储带着一百艘舰船躲到燕鸥湾。”元帅摇摇头，“当时尼克斯海军的最高将领是西里斯，他看见爱德华带着几十艘小船跑了，想要独自独占俘获赫尔兰王储的功劳。自己带追进燕鸥湾，安排他的副手普朗罗追击埃莉诺。”
“那不是挺好吗？爱德华王储成功把地方将领引进燕鸥湾了。”
“可西里斯不是傻子，知道燕鸥湾地形狭窄，只带了四十多艘船进去，其余的全去追击埃莉诺了。”
“啊。”记者不由为多年前的先辈们焦急起来，“那可怎么办？追击爱德华的船没有多到在燕鸥湾里难以动弹，追击埃莉诺陛下的船却那么多，原计划该怎么实现呢？”
埃莉诺一看，哇，那么多船，再一看，风正好在往北边尼克斯船队的方向吹，果断空出十来艘小船装满火药，匀速燃烧的引线固定在船舷外侧，顺风漂了过去。这算是赫尔兰的独家经典战术了，其他国家都没有火药配方。
普朗罗显然听说过赫尔兰炸药船的威名，他被吓坏了了，以至于阵型全乱，没能做出有效的应对措施。
“其实只要远远地射出一支箭，箭上绑着燃烧的浸油麻布，就能把炸药船在靠近己方船只之前引爆。”记者笑着说。
“但他们心理素质有点差，没把握住机会。”元帅摊手摇头。“奈曼塔丽祭司比较偏科，治疗和攻击魔法都平平无奇，唯有水流控制术堪称一绝。如果没有她顺顺利利地把装满炸药的船送进普朗罗船阵的正当中，船在阵型边缘爆炸了，就不能有效歼灭敌人了。”
爱德华这边情况也很好。
“爱德华王储准备很充分，针对入湾敌船不多的情况也有应对方案。”他说，“当那四十多艘船全部进入燕鸥湾，他立刻命令雪狼号转舵，侧舷正对纵队入湾的敌船开炮。”
“之前不是说了，雪狼号上有两个祭司吗？”元帅一拍大腿，“那可太厉害啦！有她们帮忙调整瞄准方向，我们的弩炮那是一发没落空！后来就是撞击、接舷，打起来很快的。西里斯想跑，让埃莉诺堵在海湾里打沉了。”
过于强悍的瞄准能力使得雪狼号一艘船发挥了一排船横列，弩炮齐发的效果。在战术中，赫尔兰的状态叫T字有利。
西里斯看自己陷入劣势，便想调整阵型。爱德华当然不会等着他们调整好。
“全速撞击！”爱德华下令，旗手爬上桅杆，把命令传达给早已整装待续的战士们。
所有的桨手们喊着口号保持划桨节奏一致，急速冲向敌方战舰。他们惊慌失措，七手八脚地调整船只朝向发射弩炮，却令阵型更加混乱，还误伤了自己的船。反观赫尔兰的小船，它们冲进尼克斯的船阵中灵活地穿梭，有的用青铜撞角给对方狠狠开个洞，让那开了洞的船带着哀嚎的士兵一起沉入海中；有的跳上敌船的甲板，用长矛和弓箭□□收割生命。落水了，有祭司以温柔的水流将其卷上甲板；受伤了，有祭司为他们治疗。
此时风正在往北吹。某某某扔下他的部下，升起船帆还嫌速度太慢，催着桨手拼命划桨跑路。只要往北出了燕鸥湾，继续往北跑，他就有生还的机会。
眼看就要出去了，青鲨号带着一群密密麻麻的小船出现在海湾口。埃莉诺扬起嘴角，高举的右手猛地向下一挥：“开炮！”
承载着西里斯的战舰发出一声哀鸣，缓缓沉入海底。
尼克斯的海军主力被消灭了。
作者有话说第12章 海战
，还差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