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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5、第25章 ...


  •   夜里无事,花星移便来与谢寻一同用饭,这两日,谢寻终于不必再食药粥,禁口也渐渐解了,菜的颜色也渐渐与另一半花星移的靠近。偶尔花星移也会夹几口自己的菜给谢寻尝。

      谢寻低头看着碗中的鱼肉,用筷尖点点,确认无刺,才放心送入口中,花星移看着,心想,还真是娇气,一看就是被人伺候惯了。

      上次饮过酒后,半醉半醒间发生的事,让花星移醒后想来就耳朵发热,终归还是离得有些近了,果然喝酒误事,今日便将果酒换成了清茶,金秋桂落,茶里也点缀了几粒桂花,散逸着独属秋日的香气。

      谢寻也跟着讨了两杯喝,花星移很大方地与之分享。

      吃饱喝足过后,花星移躺进了思念了好几日的摇摇椅,而谢寻则懒懒地靠在枕前,看着花小侯爷的慵懒意态,不知道想着什么。

      “花兄来江南可是有什么好的生意?”谢寻这几日躺了良久,其实颇想不通花小侯爷为何放着好好的显都不待,偏偏这个时间跑江南来。

      他做君王,心中装着天下各种事,这其中,地位比较考前的就是科举考试。他没有记错,距离春三月的会试也没剩多久时间了,这时候不陪在相好身侧,独自一人跑到遥远的南方,有什么意思?

      花星移顿了顿,谢寻打探他做什么?作为显都声名狼藉的小侯爷,谢寻甚至本应不屑于亲自打探,抛几个暗卫在纨绔圈一打听,便什么都知了。

      他回答:“是来看看新的商机,也是来散散心。”

      “竟是如此,”谢寻脸上突然挂上一副了然的神色,“所以是花兄与相好的闹了别扭?”

      花星移直起身,想要反驳,却又不知如何反驳,他说的也是事实,花星移道:“本就不是同路人,强求不来罢了。”

      这语气像是受了情伤但倔强不肯承认的骄傲公子,谢寻摸着手旁话本子的封皮,他正读到,话本子里写小公子被负心男辜负,而一气之下,放浪形骸,远走他乡,只为治愈情伤。

      这似乎,与花兄对的上。

      谢寻既然无法起身靠近,却也是稍微坐直了些身子,微微向前倾了倾,一番动作也能让距离近了些,“花兄,除了情情爱爱,其实还有很多可为之事,你还年轻,未来一片坦途。”端看局中人能否看得清了。

      花星移听着这句很像开学典礼上,辅导员慷慨激昂发言的话,有点想笑,可谢寻表情真挚,似乎是发自内心劝解他。

      也是,年轻的君王多少有些假正经。

      宝川端来了药,见花小侯爷也在,心里一轻,心道这时候送药来是对了,每每只要小侯爷在身边,陛下饮这药总是痛快的,似乎也不怎样嫌苦了。

      花星移接过药碗,自然而然舀了一口药,轻轻吹凉,喂给谢寻,谢寻一口一口抿着,一滴不落。

      宝川惊呆,饮药直接就着碗顺喉而下,才能将苦味降到最低。平日里君王就算如此,也会有好些药汤被漏出,白白浪费了,花小侯爷如今这种喂法,显然将苦涩放到最大,陛下却全然接了!

      他看向花星移,花星移喂的很是专注,眼光随着药汤落在碗中又随之落在陛下的唇上,而陛下每次低下头,看向花小侯爷的眉眼,目光说不上清白。

      宝川心头一动,人却默默退了下去,这种氛围不适合再待下去,要将他烤得热了。

      花星移额头微微冒出了薄汗,不知为何觉得有些热,他抬手轻轻擦去汗水,放下药丸,很熟练地拿过一粒糖球,塞在谢寻嘴里,对谢寻道:“谢兄,喝了药便早些休息吧,莫要再看那些乱七八糟的本子了。”

      他可不想原主仇未报,先落下个带歪君王的罪名,这罪名用救命之恩恐怕不大好抵消,毕竟可能会引来全朝堂文臣的口诛笔伐,众口铄金,他九条命恐怕都不够。

      而谢寻眼睫动了动,心里想的却是:“他发现了,他一直在关注我。”侧身躺下,口中的甜萦绕迂回,直到心头。

      一夜安眠,再睁眼时,日轮已高悬,卫行端过水来给谢寻净面,谢寻见卫行伤已大好了,心上甚慰,果然是武将,身体底子就是好,恢复得竟然这般快。

      宝川则带着早饭和药走来,谢寻便问:“花小侯爷人呢?”

      这几日,只要小侯爷在,便会与他一起用饭,看来今日花小侯爷也不在了?扫了一眼四周,也根本没有成风和花阳等人的影子。

      宝川道:“今儿一早,小侯爷便和几个手下去岸边租了个船,往下游去了。”

      谢寻垂下眼眸,失望之情溢于言表,“宁愿另租了船,也不愿带着孤,是嫌孤累赘吗?”

      卫行大气也不敢喘,他很少见到这样的陛下,喜悲溢于言表,之前就算有太后的磋磨,病痛的侵扰,也不见陛下如此这般,怎么这回受了伤,人变得多愁善感起来?

      宝川一下子抓住重点,劝解道:“陛下莫急,养伤总是需要个过程,唯有大好了,才能好生出去啊。”

      谢寻点头,似乎有些急切道:“去把郭太医叫来。”

      ·

      就算因谢寻多停留了几日,花星移且没忘了正事,晨起一早,便带着一行手下,租了艘稍微大些的船,顺流而下,往着周边县城而去了。

      秋汛的浪头刚刚过去,按说不结实的堤坝便会在此次江水的漫袭中,支撑不住倒下了,但凡是有心的官员,便会立时将修堤固坝的事准备起来了。

      花星移正停在截流处,此处江水被人为改道,临时垒砌的石块将已不湍急的江水挡了去,另一侧,河工便成群结队地清着淤泥,而堤岸处,一位身着官服长着小胡子的人正指挥工人们挖着旧堤。

      花星移命人将船靠了岸,缓缓从船上走下,四下无有其他人,一行人便引得工人侧目,这是谁家的公子哥儿,到此处来做什么?赏景游玩也不该是在这施工场地啊。

      花星移将手搭在额头上,看着四周热烈的场景,心下发出慨叹,这般挖掘,要到什么时候?

      原著中,正辛十年洪灾泛滥,是江南地区百年才遇的大灾难,读到此处,花星移原以为是因为堤坝设计不精良,加上官员们把心思都放在朝堂的尔虞我诈之中,忽视了民生大事的缘故。

      而晏淳帝就算想要力挽狂澜,却因为身体不支,力有不逮,才没能阻止洪灾造成的巨大伤害。

      花星移在穿来后,曾细细研究过当代的造堤技术,他发现,若是建造妥善,以现时的技术水平,明明是有一力阻止那场洪水的,而江南官场远离显都,虽说有知府那等懒怠官员,但基层县官却还是尽心竭力着坚持防洪事业。

      那么根源或许就在这冗长的修建周期和人力物力的浪费上,每年的施工期就那么几个月,若是没有那么多人力,又赶上经费不足,实际上很多功夫都白白浪费掉了。

      比如就刨堤这件事,若是用成效好的火药,则能大大缩短工期。

      白衣小公子在岸边立着,显得与周围格格不入,知县大人显然也注意到了这边,他本来焦头烂额地指挥着疏浚和刨堤,分身乏术,如今见着这么个一见就是富贵人家的公子哥到此处,若是发生什么安全事故可怎么好?

      他立刻攀上岸来,穿过工人们,走向花星移的方向,还没走到近前,知县大人便拱手尽量和气道:“不知是哪家的公子驾临,此处危险,还请移至别处。”

      花星移正不好意思打断热火朝天工作的知县,想着莫若晚些时候去其府上拜访,没想到对方先主动来了。

      知县也是太过谨慎,当年校园里的主教施工,吊车就在不远处晃来晃去,他们不还是照样在隔壁楼里上课?而因着施工的声音大,教授声音激昂,他们听课听得也心潮澎湃。

      花星移道:“在下顺安侯世子花星移,从显都而来,因对修堤工事感兴趣,特来学习的。”

      曾谦打量着一身白衣的小公子,但对方态度谦逊,不像是来开玩笑的,他作了个揖道:“原来是小侯爷,只是现场的活脏累,若是小侯爷感兴趣,晚上可至县衙,与下官探讨。”

      花星移点了点头道:“只是大人可否允许我就在此处观望,定不会给大人添乱。”

      曾谦见这位小侯爷也是个稳重的,便没有再阻拦,只叮嘱人莫再往前。而这时,几个衙役模样的人从远处跑了来,见到知县大人,连忙道:“大人在这儿啊,那边有人刨堤,刨松了整块大石,砸了五六人,现在乱做一团了。”

      曾谦一跺脚,“不是千叮万嘱工人们,不要紧着一块刨吗?怎么还会如此?”

      衙役跟着知县身后一边快步走着一边解释道:“不是小的们没和工人说,实在是堤岸年久,不垮已是大善,前段时间被水这么一冲,看着是稳的,谁想到竟然一铲子下去就崩了。”

      花星移听了一耳朵,果然,正辛十年的灾难在此时已经有了预兆。他暗自握紧了拳,回身上船,命人将船向府衙的方向驶去。

      他的心里已经拟定了一个新的方案,只要推行,不仅这种安全事故会大大减少,修堤效率也会大大提升,至于经费,他想到一个人,也是原著中间接坑了侯爷一家的人。

      花星移想,怎么也得让他出点血吧。
note 作者有话说
第25章 第25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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