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少年郎》晚来迟

4、除夕

　　第二日就是除夕了，宫里早已经挂好了各式宫灯，一场又一场雪，未央宫的红梅枝落了满地，卫子夫让婺仪带着阿妩去花室选些别的树种来，正巧在路上遇到了刚从皇上那出来的霍去病。
　　阿妩笑着向霍去病行礼，婺仪也笑笑：“公子今日读完书了。”
　　霍去病点了点头，看了看婺仪，欲言又止。婺仪心会：“那我先去花室看看，阿妩你一会来。”
　　霍去病拱了拱手：“多谢婺仪姐姐。”
　　婺仪笑：“可不敢当公子一声姐姐。”
　　阿妩有些疑惑的眨了眨眼：“你找我什么事呀？”
　　“明日就是除夕了，你可见过烟火树？”
　　阿妩摇了摇头：“没有，那是什么？”
　　霍去病笑：“明日除夕宴结束了我带你去看，到时候你向婺仪告假，在茶室等我！”说着人已经走远。
　　阿妩愣愣看着霍去病的背影，过了一会微微抿唇笑了笑。
　　除夕宫宴，霍去病深得汉武帝喜爱，坐在了距离汉武帝最近的位置，大臣们之前为汉武帝疼爱霍去病还上书劝谏，如今却也习以为常了，宫宴内谈笑好不热闹，阿妩和婺仪站在卫子夫身后，这是阿妩第一次看到宫内的人这么全，她悄悄看了一眼下首的霍去病，九岁的孩子却已经坐的端正，和旁别的皇子谈笑说话。
　　宫宴过了一半，汉武帝已经有些醉酒，卫子夫担忧的劝着少喝几杯。婺仪看了看让阿妩先回宫煮些醒酒汤，估计一会汉武帝会去皇后宫里，阿妩点头应是。
　　出了正华殿，一阵寒风袭来，阿妩不禁打了喷嚏，后面传来一声笑。
　　阿妩回头，发现是霍去病，他应该在殿里喝了些果酒，脸红红的，小小的人五官却煞是好看，眉目俊朗，是那种热烈的少年郎的模样。身后还站着他的侍从辟方。
　　“不是让你告假在茶室等我？怎么还是来了宫宴？”霍去病往前走几步，下了台阶，一片白雪中少年屹立，回头望着她。
　　阿妩拢了拢披风的帽子走了几步跟上：“皇后娘娘身边人不能太少，婺仪姐姐让我一起跟着来了。”
　　霍去病突然停了脚步看向阿妩，阿妩被看的奇怪，藏在帽子里的小脸红红的：“怎么了吗？”
　　“我第一次见你的时候，你可没有这么听话。”霍去病挑了挑眉。
　　“那是因为...”阿妩冻得红彤彤的小脸揪成一团：“你提这个做什么呀！”语气带着绵软。
　　霍去病笑了出来，少年露出了两颗小虎牙：“不提不提，走吧，我带你去看烟火树。”
　　阿妩有些犹豫：“可是婺仪姐姐叫我回宫煮些醒酒汤。”
　　霍去病略一思索，朝身后的辟方道：“你先回宫，让人煮些醒酒汤。”
　　辟方担忧：“公子，我得跟着你呀。”
　　霍去病皱眉，看了一眼辟方，辟方立刻不敢再说什么，行礼告退。
　　烟火树在海棠园，是一株外邦进贡红珊瑚，只是比平常的珊瑚更添华贵，还伴随着金色的叶子，远远看去好像烟花绽放，阿妩惊讶出声：“真美啊。”
　　霍去病笑着看了眼阿妩：“之前皇上说将烟火树送给我做生辰礼，我觉得你肯定会喜欢，就想带你来看，你喜欢吗？”
　　阿妩看着耀眼的烟火树，除夕夜晚，满地的皑皑白雪，烟火树火红的一团，让人移不开眼睛。
　　“喜欢。”阿妩笑了，眼睛弯成一道月牙。绯色的帽子带着一圈兔毛，风一吹，精致的小脸也藏了起来。
　　“那我把它送给你吧？”霍去病认真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