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人皮鼓》如意123

12、第 12 章

　　“咳咳”
　　“小美，小姐，你还没有回答我的问题。”曹玲美抬起头来就看见姜敏那一双安静的眼睛。人和人之间的感情玄妙得很，她没有想过安心感这种东西会由一个陌生人的身上获得。“是，是溺水。”姜敏听了这话低着头沉默了一阵。“所以，你劝我当心四姨太的意思就是。”曹玲美将食指放在唇边，朝她抛去了一个意味深长的眼神。姜敏静下来，两个人你看着我，我看向你。过了半晌，才听见外头有人敲门。
　　“谁？”“四姨太房里的香兰，姨太让我送样东西来。”外面有女孩的说话声。姜敏自作主张，徐徐将门打开了，看见一个穿着粉色夹袄的佣人。香兰看见她，还微微有些吃惊。“你不是说给小美小姐送东西吗，给我吧。”她将说完，里头的曹玲美就应了一声，是。香兰只好将手里的东西递给她。是一张纸。姜敏冲她笑笑，将门关上，回过头来将那张纸片塞到曹玲美的手里。没想到曹玲美含笑问她道，“看了没。”姜敏摇了摇头。“怎么不看？”她的脸泛着红晕，“没有经过同意怎么能够。”曹玲美不待她说完，笑了几声。“你真是有趣。”将那张纸在姜敏面前摊开，只见，白纸上画了一枝粉面的桃花。笔触细腻，墨染自然，古人有，“桃花春色暖先开，明媚谁人不看来”的句子，似乎添在这里正合适。姜敏又不做声了，想了好一阵，才问，“这张画，没什么问题，你有什么好笑的呢？” 曹玲美笑回道，“我何时说了这画有问题了？你瞧过了，这不就是一张普通的画？”说着，她走回床头，将桃花图放进了抽屉里。

　　外头的街道上，一辆福特车停在曹家的宅院前。司机是个老人，为曹市打开了车门，口内说道，“二爷虽然好酒量，还是慢些走稳妥。”曹市听了，微微笑了笑，搭上司机的手，借着门口的灯光悠悠往里走。管家早已迎了上来，王姨也在一旁。“老太太和几位姨太都睡了？”他摘下了帽子，解开大衣的扣子，扔给一旁的管家，管家是个瘦高模样的男人，穿着驼绒的长袍，外套着一件蓝色马褂，戴着金丝眼镜。跟在他的后头答道，“大太太已经睡下了，二姨太和三姨太在老太太那边，也歇下了。四姨太还未歇下。”曹市听了这话，打眼往上看了看，果然看见许笑澜房内的灯光还是亮着的。他没有说话，径直走到了厅里。王妈紧跟在后面说道，“我说二爷赴局去了，回来怕是要到夜半了。四姨太就说那也得等，不知，是不是有什么紧要的事。”曹市说道，“她能有什么紧要的事情。就是有，也等我明儿消了酒气再说。”说着，就踩着楼梯往楼上去。直到了三楼，却在许笑澜的门前停留了片刻。又下了二楼来，他快速地走到姜敏的门前，敲门，没人应。跟在身后的那位管家又敲了一遍。朝里头连着说两声，“五姨太，二爷来了。”仍是没有人应声。
　　这时候，由曹玲美的房内却传来了一阵阵的笑声。管家闻声，走近去敲门。曹玲美看了一眼手表说道，“得，我爸回来了。”姜敏闻声是一怔。
　　“不想去？”曹玲美即刻朝她比了一句唇语。姜敏笑了笑，她笑的时候眼里总是有一种坚定的光芒，迅速地朝曹玲美挥了挥手作别。转过身，打开门，姜敏瞧见了曹市。他穿着一套灰色的西装，衣上的领结还歪到了一边。姜敏笑问道，“二爷回来了？”曹市歪着嘴看她说道，“回来了！什么狗屁酒局，那帮毛鬼子酒量竟大得很！”说完了这句，像是想到了什么，脸上的表情变得戏谑，“不过那些洋妞倒是有些意思，你是没有看到她们扭着屁股在舞台上跳舞的样子。”曹市一面说，一面模仿，一只手放在胸前，一只手拉扯着领结，翘着大半个屁股，左手右手并举着极具“风韵”地晃动，尽力表演着口中的那一种“风骚”。姜敏见此，干笑了两声。轻轻拍了拍他的手臂，扶着他的那一只手，慢悠悠地往走廊的那一头走。“二爷醉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