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5、未到末日之时，主耶和华不欲审判世人

　　搜集了一些讯息之后，乔鲁诺通知了SPW财团就和Melkior坐上了车回机场。
　　Kaspar沉默地开着车，他一向不喜欢动脑，也不太清楚现在是个什么局面。但他能听懂大哥和首领的吩咐就行，现在他只要开车回机场。

　　“有什么收获吗，Melkior。”乔鲁诺只在乌丸莲耶的书房和主卧简单搜寻了一下，除了一些关于宗教的书籍和画作，没有什么特别的发现。
　　“这个组织八成和那些政府集团狼狈为奸，组织内部也四分五裂有不少老鼠。”Melkior讥诮地笑，“老套的剧情，哼。”
　　“只在乌丸莲耶书房发现了一片箭的碎片，剩下的可能是近期被他所说的疯子拿走了。”
　　乔鲁诺有些疑惑，“疯子就是······你说的日本政府？”

　　Melkior从阁楼另一个隐蔽的书房的电脑中了解了这个组织的发展和所有组织成员。
　　这个组织内部人员信息相对保密，有能力或者比较忠诚的会取得基酒代号，除了乌丸莲耶其他人并不清楚互相的底细，甚至头领的信息都是绝对保密的。看上去组织纪律非常严格，不合格的成员、暴露组织身份的成员和背叛组织的成员都会被很快铲除，但这个老头的心腹行事都有不少纰漏也并没有被清算。
　　Melkior性格小心谨慎且不厌其烦，所以他对这个粗枝大叶的组织嗤之以鼻。

　　跟随乌丸莲耶多年甚至继承了代号的Rum在16年前的任务中把要吸纳进组织的美国资本家同时也是总统候选人的阿曼达·休斯误杀，甚至把和她对弈的著名棋手羽田浩司也灭口，而阿曼达·休斯的贴身保镖浅香则逃走下落不明。
　　灭口都不彻底，手段粗糙，这么多年也没人给这个Rum擦屁股，组织成员之间应该毫无同僚情了。
　　然后组织另一个很得乌丸中意的Vermouth行事作风过于奔放，很难判断她的每个任务有没有慎重完成，她负责扫尾诸如FBI、CIA等很多调查和情报机构的工作人员。这些人在现场但凡留下一点痕迹他们都像野生动物一样闻着味能锁定目标，等有用处的时候再拿着抓到的小辫子狠命咬住顺藤摸瓜榨干所有你的利益。

　　根据Melkior以前和那些国家机器打交道的经验，不可能没有老鼠渗透进这个看上去严丝合缝实则四处漏风的组织。
　　老鼠们潜伏着搜集证据。
　　这个组织能让这些国家机器感兴趣，这个就很有意思了。

　　乌丸集团虽然表面是个资产雄厚，并且在日本政界、经济界和科学界有很深人脉的御曹司，第一层皮下是个势力覆盖到国内外的大型犯罪组织。会收买或帮助暗杀一些重要人物，通过其下的生物研究研发的一些毒药。除此之外在元宇宙似乎也有涉及，Vermouth去年的一个很重要的任务就是操控板仓卓让他继续为组织研发足以影响全人类未来的程序。
　　Melkior对于元宇宙这种人类用数字技术构建的虚拟世界没什么了解，但是收买或帮助暗杀他还挺熟悉的。
　　这个集团的第二层皮下，是不是充当了这些国家机器的刽子手呢，可能有，也可能没有。

　　他为PASSIONE在非洲和西欧买卖军火，很多人叫他战争贩子，但和CIA和FBI比起来，他说自己是耶稣基督都不为过。那些才是真正的恶棍。
　　巴拿马，阿富汗，哥伦比亚金三角银三角，大型的毒窝不是CIA一手扶持的也是他们催化的。
　　PASSIONE原来的老板接受CIA暗中的委托给阿富汗反苏武装输送军火，他乘着满载军火的运输战斗机在看到战争之前先看到了阿富汗大片大片的罂粟田。
　　上次去阿富汗是美军驻扎前，当时饱经战乱之苦的百姓了无生气地在疮痍的土地上平躺着，没有人去劳作，一派死气沉沉。这次阿富汗倒是大变样了，好一派生机勃勃。
　　后来他了解到，CIA除了提供枪械，为了让阿富汗反苏武装尽可能多的获得资金，他们还提供技术，升级当地的毒品加工工艺，甚至直接派遣特工去教授那些目不识丁的阿富汗农民学习毒品制造技术。
　　数年之后阿富汗凭一己之力生产了全球85%的鸦片，成为当时世界上最大的□□产地，毒品也成为了阿富汗这个蓝星头号毒瘤当之无愧的支柱产业。

　　他将武器送到之后，当地军阀问他下次如果有私人交易接不接受一些特别的付款方式，比如钻石矿产或者——毒品。
　　还试图说服他这架飞机运满毒品回去可以赚双份钱，让他的老板考虑一下。
　　Melkior心理没有什么仁慈的悲悯，他毫无波澜，但也懒得做分外的任务为组织创收，他没有联系老板，只是押送武器送到，然后返回。仅此而已。
　　他对于CIA的做法不置可否，不过绝没兴趣中饱私囊同流合污。
　　阿富汗的军阀已然变成最大毒枭，CIA是比毒枭还要毒的穷凶极恶的流氓。

　　他没有多余的感情去同情可怜的阿富汗或者谴责CIA，对于美国部分人民来说CIA是英雄不是吗。
　　只是在阿富汗的意外接触，Melkior窥见了CIA正义面具下的恶贯满盈。

　　现在，这个乌丸集团里面，有几个这些邪恶机构的老鼠呢，如果有老鼠又是闻到什么甜美味道来筑洞的呢。
　　以往乌丸集团的暗杀行动，会是一种交易吗。

　　Melkior没什么兴趣，但还是把他知道的信息详细告诉了这个幼小稚嫩的教父。
　　刚刚，年轻的教父哭的很漂亮，在意大利还满口觉悟、正确的道路什么的。
　　他很好奇，这位教父会与世界为敌吗，是以暴制暴还是从此龟缩起来，只看到想看到的东西。

　　乔鲁诺手托着下巴，静静地看向窗外。
　　天已经暗下来了，世界不是只有晨曦与初露，不是只有鲜花绽放的季节，世界上有代表夜幕前夕的黄昏，有严寒的满天冰雪的深冬。
　　不是只有最终的结果才有闪光，他想战斗，哪怕是如堂吉诃德一样的战斗。
　　堂吉诃德的长枪或许无法打败风车，可他在策马冲锋的一刹那，在堂吉诃德的眼中，自己依然是一个，维护了骑士尊严的英雄。
　　耳边似乎也传来布加拉提的话语，命运就是沉睡的奴隶，我们亲手解放了命运这个奴隶，这就已经是我们的胜利了。

　　耶稣蒙受了苦难，但是，未到末日之时，主耶和华不欲审判世人。
　　许多人秉承着资本的意志为所欲为，恶行易施，无论是政治暗杀还是战争犯罪，这些人渣败类收割天下劫贫济富。可是不存在没有后果的政治行为，怨恨和裂隙只是在他们看不见的地方缓慢积累，直到被压抑的力量渐汇聚成汹涌的意志觉悟，他们最终将迎来自己的审判。

　　乔鲁诺再次泪流满面。
　　“以前我在的护卫小队······我的同伴们已逝，但他们的行动和意志却没被毁灭，你也看到了吧，我的替身上有虫箭，是他们把这支箭交到了我的手中......永无止境便是终结，这就是黄金体验镇魂曲！”
　　“既然已经继承了逝去同伴的意志，那我就必须不断向前！”

　　纵使眼前一片黑暗，纵使努力很可能是杯水车薪，但乔鲁诺仍然会战斗，会向前，他要贯彻自己的正义，他确信自己走在正确的道路。

　　“你要怎么做，化身为无政府主义的圣斗士？”Melkior刻薄地问。
　　他有些不习惯，他看着一个同性的泪水竟然没有觉得他软弱。Melkior讨厌弱小，但乔鲁诺的泪水却仿佛圣母落泪，有震颤人心的温柔和带来希望的勇气，他哭只是被人生旅程中的牺牲触动而悲伤，悲伤之后他会继续坚定地上路。

　　“不，我追求的并不只是一个结果，一旦只追求结果，人就容易想方设法抄近路，在抄近路的过程中，人又容易迷失真相，”乔鲁诺觉得除了SPW之外，他还需要帮手，“或许没办法很快回到那不勒斯了，Melkior。”

　　“留在日本，留下来帮我，Melkior。”
　　“把垂涎箭不正确利用箭的虫豸抓出来，纠正不正确的一切。”

　　Melkior听着乔鲁诺继“梦想”之后又口气很大地说“纠正”，久违地除了杀戮之外他内心有了涟漪。
　　“我发誓效忠的对线是组织，并没有对你宣誓效忠。这些事对组织来说没有什么利益。”
　　“不过啊，我本来就是一个找不到容身之处的男人，和你一起的时候，还不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