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秧歌star在柯学世界打网球》深津pyonpyon跳

4、最后的镇魂曲

　　鸟取县不大，大山町更小。
　　那座酷似富士山的大山被认为是神仙居住之所，当地县民敬奉它为“圣山”。

　　到了地点，乔鲁诺那种宿命感更强，他能感觉到不远处有什么在响应他体内流淌着的，他父亲的血。

　　让Kaspar原地待命之后他带着Melkior朝一个方向径直走去。
　　穿过一片片树林之后，四周已经非常荒芜，一栋修建的如同教堂的建筑展露。
　　这座建筑应当是私人领地，仅视线范围内就有十数个监控摄像头。大门层层向内推进装饰着大量浮雕，束柱高耸削瘦，肋架拱顶带尖，仿佛竭尽全力向天空生长却又被束缚在地面，神秘而哀婉。仰望时仿佛身在无穷尽之境。

　　没感知到周围有特别的气息，而靠近之后生理上的牵引感更为强烈。

　　和Melkior对视一眼后他们直接飞奔到门前，乔鲁诺右手用力毫不犹豫砸向大门“無駄——”
　　雕刻着华丽复古花纹的木门应声变成了藤蔓四散开来，他们继续向内袭进，同时Melkior击碎了朝他们转向的数个摄像头。

　　“什么人！立刻停止你们的行动！”
　　“有侵入者！有侵入者！待命的全部来大门支援！”
　　“快跟Boss报告！”
　　门内嘈杂一片，附近四五个人已经开火，远处也能看到七八个人持枪跑来。

　　仍然是眨眼之间，视线范围内的人全部倒下。
　　Melkior开枪的动作条件反射般的一气呵成，速度快到这十几个人几乎同时被命中额心，这些人无声无息地垂下脑袋，生命的终末开出一簇一簇血花。

　　他们没有片刻停留，乔鲁诺一路将拦路的门也好墙壁也罢注入生命变成翠绿的植物，想要阻挡或者击毙他们的黑衣保镖在Melkior面前全都不堪一击。
　　Melkior不是在和平环境带着枷锁的温吞看门犬，长着大骨架却连怎么用利齿撕咬都忘记了。他所向披靡，战无不胜。

　　这片原来清静的住宅区，一阵阵地响起惊心刺耳的机枪、手枪声，却又在不到一分钟内重新归于平静。
　　从门口到大厅和楼梯，到处横躺着尸体。全部是一发子弹命中要害，因而除了太阳穴或是额头留了一个冒着血的洞，整体状况称得上整洁，并没有发生什么血肉模糊的情况。

　　“你们······是什么······人，太······强了······真的是人类······吗”
　　二楼楼梯口，一名保镖中枪之后还保留最后一丝意识。
　　Melkior低下头看着这个人，愉悦又放松的样子，他的瞳仁不大，认真盯着什么地方看的时候瞳孔缩小显得眼白更多，也更凶了。
　　“安息吧，你不需要知道。”
　　半空中的替身也咧开嘴角露出狞笑。
　　这名保镖的眉心又多了一个血洞，停止了呼吸。

　　就是这里了，就在门后。
　　乔鲁诺听到鞋跟孤寂的空鸣，听到自己的心跳，一下一下，甚至能感觉到自己全身血液的流动。
　　右手贴上门尝试着一推，没有阻碍很顺利地推开了。

　　漆黑的天花板，厚重的窗帘有着荆棘般的纹饰，光与影的重复交叠。
　　明明窗外就看得到端庄肃穆的神山，房间却显得十分压抑。
　　乔鲁诺踏进这带着浓重腐朽气息的支配者居所，他所有的意识集中在窗旁观景椅上的老者——

　　矮小臃肿的男人，披着纯黑纹付羽织，满头干枯的灰白直发松松披散着，面部裹满了绷带并带着呼吸机。
　　细窄的双眼对上了乔鲁诺的视线——褐黄色，野兽般的瞳孔。
　　老人与乔鲁诺凝视了几秒，当Melkior也进入房间后，他开口了——

　　“太像了，简直一模一样。你和你的父亲一样，强大，深邃······美丽。”
　　老年人独有的略显浑浊嘶哑的音色，他的眼神先是迸发出浓烈的惊喜之后是深深的痴迷，迷恋，沉溺。

　　“11年前，Dio大人湮灭了，但我知道他绝不会化为虚无，我一直爱慕着Dio大人，憧憬着他的强大、美丽、不老不死。”
　　“我感觉到了，我感觉到你来找我了，我体内有Dio大人的血，我就知道他没有完全消失——”行将就木苟延残喘的老人激动地站了起来，他挣扎着朝乔鲁诺伸出了手，“好孩子，告诉我，告诉我你的名字，你一定是Dio大人的血脉吧——”

　　该怎么形容那只手，绿色的皮肤上布满了脓包一般的突起，皮肤表面全是黏液，这应该是空条先生说的，跟虹村万作一样被他父亲植入肉芽然后肉芽暴动带来的症状吧，只是看上去这位老人没有丧失理智，还具备思考能力。

　　“真恶心。”Melkior厌恶地移开了视线，掏出烟盒抽出一根烟衔在嘴边，“我去外面抽根烟。”

　　Melkior脚步声渐远。
　　“听说乌丸集团曾经为——我父亲效力过，你说你体内有我父亲的血，那么，可以告诉我你是谁吗？”乔鲁诺克制着自己的情绪，朝前走去，折起右腿整个人侧坐在了老人面前的桌子上。

　　“我是Dio大人忠诚的部下，早在一百多年前我的母亲在英国就接触了Dio大人，并得到了石鬼面和大人的血液，可惜石鬼面这个宝贵的财产被珍藏在黄昏别馆我没能破解其中的玄奥。”
　　“17年前，我和虹村万作一同为刚苏醒的Dio大人效力，但我服用了大人的血液更得大人青睐，11年前我体内的肉芽没有完全失控。”
　　他的表情逐渐癫狂，甚至呜咽着涕泗横流，“我的这副身体在悲鸣，这11年无时无刻不在想念Dio大人，大人授我长生我才能活到现在，我是乌丸莲耶，乌丸家族的家主，在世人面前我大概早已去世。”

　　“哦？我的父亲让你找到了长生的方法吗，所以这些年你从未忘记我的父亲，让整个乌丸集团在暗中寻找我的父亲，抑或是要为他报仇？”

　　墙上装饰着画着圣经故事的油画，时间久远显得残旧，一幅幅映入眼帘然后流去，画中圣人与恶魔的眼瞳是同样的褐色的血一样的空洞。
　　光线从直射进来，却只凸显了阴森黑暗。

　　“不，Dio大人的事我绝不会僭越，这些年我在寻找其他长生的办法，或许Dio大人有用的上的地方。”这个臭虫一般的老人又情不自禁露出痴迷的表情。

　　无意义的询问又持续了一段时间，乌丸莲耶并没有给出什么有用的回答。甚至在乔鲁诺问他箭的下落时，他扯动呼吸机下的嘴露出了一个颇为古怪的笑，他说箭背一群真正的疯子拿走了。

　　“有意思，如果我的父亲让你去死，你也会去死吗？”乔鲁诺身体前倾，在他耳边低声呢喃。

　　这幽深的房间究竟通向希望亦或是绝望，烛火映照之下似乎宽敞到荒凉。
　　肥胖的身躯扭动起来，他似乎终于感到恐惧，才面对现实意识到这座建筑内已经没有他的守卫了，“不，Dio大人已经授我长生，又怎么会让我去死呢，您是Dio大人的血脉，我会像侍奉Dio大人那样为您所驱使！”

　　寂静中，乌丸莲耶感觉仿佛过了半个世纪。
　　“Dio不会让你去死，但我会啊。”乔鲁诺仍然声音柔和，举止优雅。

　　“無駄無駄無駄無駄無駄無駄無駄無駄無駄無駄無駄無駄——”
　　乔鲁诺的替身不断击打着这个已经不能算是人类的生物，这个恶心的生物皮肤破裂之后又迅速愈合，更用力地练拳攻击之后，桌子已经被打碎化成碎屑，乌丸莲耶的肩胛骨与大腿都被打穿，左手也以奇怪的角度弯曲着。
　　“WRYYYYYYYYYYYY”黄金体验镇魂曲砸上乌丸包着绷带的脸，绷带被震碎，眼睑也被打飞，失去眼睑保护的眼球暴露在空气中，毛细血管好像无数吸血虫一般攀附在白眼球上。

　　但杀不死他。
　　这个怪物不老不死，就存在来说确实永生。

　　乌丸莲耶披着的羽织和身上的和服被血染红，他的脸也血迹斑驳，但伤口似乎已经愈合。
　　“我是不死的，”他喘着气，“哈哈，你虽然是Dio大人的孩子，但你拿我没有办法，我已经接受Dio大人赐予我永恒的生命了，做个交易吗？我需要你的血。”

　　“说到底，我连那个男人的面都没有见过。”
　　乔鲁诺目不斜视，黄金体验镇魂曲身上的光芒更胜，整个替身像明丽的云隙里放射出来的光的箭矢。
　　“我的日本名字是汐华初流乃，意大利名字是Giorno Giovanna，记住了吗，终结你长生妄想的人。”

　　“这是最后的······镇魂曲。”这一击在流光中飞行，震碎时光长河，突破出来。
　　乔鲁诺的替身，除了赋予生命，还可以让人的动作和意志力全都回归到无，连死亡和永生都回归到无，无限地持续体验死亡过程。

　　乌丸莲耶没有死亡，但他永远循环死亡的过程，从另一种意义来说，也是全新的永生。

　　Melkior可能是抽完了烟，他踏入已经变得破落的房间，眼前的情景令他一窒。

　　四处都是飞溅的木屑和黏稠的血液，一片昏暗中，一束纯洁清澈的光辉从壁窗射入。
　　少年浅金色的中长发松动披散下来，柔和地映着光，裹着纤弱的身影。
　　鲜血从他骨节莹润的左手滴落，很美。
　　右边阴影中瘫坐着双眼失去焦距的丑陋生物。
　　少年没有看旁边的任务目标，他的脸上，无喜无悲。
　　朦胧的碧色眼睛中，有水样光晕闪烁着，乔鲁诺盯着阳光之外的油画。

　　那是一副画着耶稣受难的油画，描绘着基督全身受到暴力摧残的伤痕，凄惨悲伤的气氛凝聚不散。
　　“搞定了？”Melkior出声问道，视线却依旧停留在阳光中的少年身上。

　　发呆中的乔鲁诺忽然惊起，迅速地后退了两步。
　　“唔，结束了。他将维持这种持续死亡的过程。”
　　乔鲁诺看着那副《耶稣磔刑》。（磔zhe二声）
　　为了强调基督的牺牲而刻意勾画出基督临死前的痛苦。强烈的对比色,追求暗中的闪光,有点象中世纪色彩玻璃画。画上的鲜血,以及站着的约翰服装上的红颜色,在虚幻而神秘的光色对比中,显得十分触目,给人以一种惊恐感。

　　“走吗。任务结束了吧。”
　　“不，留下来。这个老头就是乌丸莲耶，他的说法很奇怪，不过我不认为他说谎了。”乔鲁诺转过头，眼眶里的水雾凝聚成泪滴滑落，无意识的眼泪。
　　他用手掌拭去泪水，“乌丸莲耶说箭在一群疯子手里。”
　　跟这个丧心病狂追求长生移植他父亲血液的老头比起来，乔鲁诺不知道还有谁能让这么一个疯子称为疯子。
　　“找找看，有没有什么线索。”
　　首领话音刚落，Melkior又点上一支烟，一股青烟似有若无地随着他的离开飘散在房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