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慢慢[破镜重圆]》丘一

19、慢慢

　　车开了一半，陆千突然喊停车。

　　“我得下去买两瓶水。”说着就要解安全带。

　　“我去买吧。”程棉说完就开门下了车。

　　陆千没愣着，解开安全带想要追出去：“怎么能让你买单呢。”

　　“让她去。”

　　江时漾单手搭在车窗上，看着急匆匆跑进超市的程棉。

　　“你不让她请你个什么，她会一直感到不安。”

　　陆千听得一头雾水：“什么意思？”

　　“她喜欢礼尚往来。”江时漾收回手，将手放上方向盘：“你刚刚请她吃了饭。”

　　陆千表示不理解：“大家都这么熟了不至于吧。”

　　江时漾：“你刚刚怎么没跟她说你要喝什么？”

　　陆千无所谓地耸了下肩：“我不挑，随便什么我都能喝。”

　　江时漾无声笑了笑，没再开口。

　　程棉动作迅速，回来得快，进车时，手上提了个大袋子。

　　看着沉甸甸的。

　　“你买什么了？”陆千偏头问。

　　程棉把袋子打开：“我不知道你们喜欢喝什么，就都买了点。”

　　陆千低头看着口袋里各色的饮料眼睛一瞪：“你就随便买两瓶不就好了。”

　　程棉没回话，她不了解陆千，怕刚好买到他不喜欢喝的。

　　“你实在不知道买什么，出来问一下就也行，这么近。”陆千继续说着：“两步路的事。”

　　程棉尴尬地笑了笑：“你要喝什么？”

　　陆千扫了一眼袋子里的饮料，瞥见了一个黄色的罐子：“红牛。”

　　程棉给他递了过去，偏头又问：“江时漾，你喝什么？”

　　“苏打水。”

　　听着他的回应，程棉才把早就握在手里的苏打水递过去。

　　车开到门口，江时漾停了车：“你先下，我去停车。”

　　他没回头也没指名点姓，但程棉知道他是对自己说的。

　　应了一声，开门前把手里的饮料拿到了陆千跟前：“陆千，你拿回去喝吧。”

　　她吃了人家一顿午饭，总觉得不好意思，想要买些东西还回去，虽然这些饮料抵不上一顿饭钱，但好歹能消除一点心中的不安。

　　陆千往旁边闪，没有接：“你拿回去喝，你们家里人多。”

　　他的拒绝让程棉感到无措，静了几秒刚想收回手。

　　江时漾突然伸手夺过袋子，直接塞给陆千：“让你拿着就拿着。”

　　陆千还想反抗，江时漾单手死死将袋子按在他的胸口。

　　推脱不过的陆千气乐了：“哪有你俩这样的人啊，还硬塞。”

　　“你先回去。”

　　“好。”

　　程棉听着话，下了车。

　　江时漾坐了会，见副驾驶上的陆千坐在上面，纹丝不动，没有要下车的意思。

　　他忍不住问：“还不走？”

　　陆千懒懒散散躺在椅背上：“你把我送回去呗。”

　　“就几步路还让人送。”

　　说是这么说，但江时漾还是发动车子朝他家的方向行驶。

　　“懒癌发作啊。”陆千笑了笑：“对了，我得给程棉发消息。”

　　说着就把手机拿出来。

　　江时漾瞥了他一眼：“发什么？”

　　“让她空了来我家吃饭。”

　　江时漾面色一沉：“你怎么老想着请程棉吃饭。”

　　“我妈喊的，出门的时候就对我千叮嘱万嘱咐，刚才不是说了嘛，要给程棉介绍相亲对象，我妈挺喜欢程棉的，说她善良又懂事，我妈最近对她评价很高。”陆千说着抬头：“你要单身够了可以和程棉一起来，我妈说不定也能把你的终身大事给一起解决了。”

　　“你妈对程棉评价很高？”

　　“啊。”

　　江时漾狐疑着：“你妈要给程棉介绍的对象不会是你吧？”

　　他声音逐渐降冷：“你在打什么主意？”

　　“我能打什么主意？”陆千对他能冒出这句话感到匪夷所思：“你怎么想到那儿去了？我妈也是好心。”

　　“你和你妈在打什么主意？”

　　“江时漾，你怎么莫名其妙的？”

　　看着他阴沉的脸，陆千突然想到了什么：“说实话你不会真对程棉有意思吧？”

　　江时漾沉默了。

　　见他没反驳，陆千就猜了个七七八八，他嘲笑道：“小的时候不是还死不承认吗？”

　　他突然想起了什么：“你不是对你前女友念念不忘吗？现在忘了？”

　　“没忘？”江时漾说。

　　“你想脚踏两只船？”陆千眼里装满了鄙视：“畜牲，程棉好歹是跟我们一起长大的，你怎么能把脚踏她身上去。”

　　江时漾沉着脸：“陆千。”

　　“怎么？”

　　“多思考。”

　　陆千被整得云里雾里的：“思考什么？”

　　“自己想。”

　　江时漾踩下刹车：“下车。”

　　陆千透过车窗看到了自家的房子：“这么快就到了？”

　　“就几步路。”

　　陆千提起袋子里的饮料，下了车：“谢了。”

　　走了两步又退了回来，敲了敲车窗，江时漾偏头，降了点车窗下去：“还有事？”

　　陆千正义凛然道：“你这种心里装着一个又去追另一个的行为实属不道德，别人就算了，你就不能放过人家程棉吗？”

　　江时漾觉得有些好笑：“为什么别人行程棉就不行？你妈准备给程棉介绍的对象真不是你？”

　　“真不是，我对程棉就没往那方面想过。”陆千叹着气：“好歹也是一起长大的，也是朋友，看到朋友要被人推进火坑了我再怎么样也得出手帮一把。”

　　江时漾笑了：“你倒挺有正义感。”

　　陆千得意得不行：“那是。”

　　“这是时漾的车吧。”

　　王芳华看到门口停的车提着步子就走了过来。

　　江时漾见了把车窗全部打开，探出头打着招呼：“阿姨。”

　　陆千站过去：“妈。”

　　“是时漾啊。”王芳华无视着自己的儿子看着江时漾脸上笑开了花：“你送陆千回来的？谢谢哦。”

　　江时漾笑了笑：“没事阿姨，我刚刚听陆千说你想让程棉来家里吃个饭？”

　　“棉棉吗？”王芳华反应了几秒，一个劲儿点头，笑容愈加灿烂：“对呀，我一直就喜欢棉棉这孩子，觉得她跟陆千年纪差不多大，又从小一起长大的，都还单身没谈朋友，完全可以试着相处一下。”

　　“哦？”江时漾转眼看向陆千，语气逐渐意味深长起来：“可以试着相处一下？”

　　他审判的目光像一记耳光狠狠打在了陆千脸上，刚刚否认的话语回荡在耳边，陆千觉得自己的脸火辣辣地疼。

　　见她妈还要继续说，陆千忍不住了：“妈！”

　　“怎么了？”

　　陆千无力叹气：“我脸疼”。

　　“脸疼就回去擦药，喊有什么用。”王芳华冷着脸说完，看向江时漾后，面色再度缓和：“时漾，你现在是住在你文意舅舅家吧。”

　　江时漾点头：“是住那。”

　　“那你见到棉棉的时候也跟她说一声，有时间到阿姨家吃饭。”

　　江时漾：“我会的。”

　　“妈，妈，妈，妈。”陆千觉得再不走自己脸都要丢完了，一个劲把她往里推：“回去了，回去了。”

　　王芬芳被他催烦了：“哎呀，我自己知道走，你给我弄摔了。”

　　“行，您自己走。”

　　“你手上提的是什么？你钱多，净买些垃圾食品回来。”

　　陆千觉得无奈：“这程棉送的。”

　　王芬芳眼睛亮了：“那你也给棉棉送点什么东西去。”

　　陆千：“……”

　　“妈，走吧，算我求你了。”

　　江时漾看着两人推嚷着进了门，食指轻轻敲着方向盘，静坐了许久才发动车子。

　　刚吃完晚饭，漆黑的天上炸开了几朵绚烂的烟花。

　　众人纷纷停下手中的事，走到了院子里，抬头望着。

　　程棉在厨房洗碗没出去，但透过窗户还是能看到一点。

　　文思景咬了口手里的苹果：“这还没到除夕夜，怎么就有人放上烟花了？”

　　“又没有规定只有除夕才能放。”文思安拿出手机录像：“不知道是谁家放的，还挺好看。”

　　“太远了。”文思安放下手机，有些惋惜：“都拍不清楚。”

　　“你要想放，咱们也可以放。”文思景说。

　　“现在去街上买吗？”文思安问：“太晚了吧。”

　　文思景头往后一抬：“江时漾肯定买了，他每年都买。”

　　文思安笑了笑：“也是。”

　　她转头看向坐在客厅抱着沐沐的江时漾：“江时漾，你今年买烟花了吗？”

　　“买了，”江时漾说：“在车后备箱。”

　　文思安：“你对放烟花这件事挺执着啊，每年都见你提前买回来。”

　　江时漾抱着沐沐走过去：“你们现在想放？”

　　文思安伸手抱过沐沐：“看着别人放，眼馋。”

　　“主要还拍不下来，你姐夫那儿不能放烟花，我想拍过去给他炫耀一下。”

　　“那我们去抬。”江时漾看着文思景说。

　　文思景疑惑问：“你买了很多吗？还得用抬的。”

　　江时漾：“买的大号的烟花。”

　　“行吧。”文思景几口吃掉苹果，把核往花坛里随手一抛：“走吧。”

　　“天这么黑，你们看得到吗？”文思安有些担忧，朝厨房喊了声：“棉棉。”

　　程棉听着声音跑出来：“思安姐，怎么了？”

　　“你思景哥和江时漾要去搬烟花，你去帮忙照一下灯吧。”

　　“烟花？”程棉有些疑惑：“今天放吗？”

　　“是啊。”文思安说：“现在就是要去抬了。”

　　程棉转头，江时漾已经在往门口走了。

　　她没再多犹豫，拿出手机点开手电筒模式，快步跟上去。”

　　“你俩跑那么快干什么？”

　　见两人走了文思景也加快速度去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