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9、9.生命不能承受之重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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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只手扯住雪豹的领子，拉着他往后跑。
他头也不回就知道拉着他的人是赞克多，因为他受伤了，鼻腔内都是属于赞克多的血腥味。
“老师，凯瑟琳死了。”雪豹任凭赞克多拽着自己狂奔，脖子被领口勒了一下，视线天旋地转，摔在了一处还算完好的阳台上。
他坐起身，看着赞克多忙忙碌碌地撬开一块墙壁，从中取出早就藏好的枪械。
赞克多沉默了一会，轻轻嗯了一声，将那把狙击步_枪在雪豹手里，沉甸甸的，触感冰凉。
“别让她白死。”他的老师不会安慰人，干巴巴地拍拍他的肩，“撑住，会有人支援的。”
不远处又传来惊天动地的爆炸声，乒乒乓乓的枪声已经减弱很多，只有零星一两点，是敌人在清剿余党。
距离暴乱开始到现在，时间堪堪过去两小时，己方已经是节节败退，被打得无力还击。
赞克多说的“援军”，估计也只是个空头支票。
他们被放弃了，就像那名死者所说。
雪豹攥紧手中的枪，心下升起一阵悲哀：就算是念能力者，在枪林弹雨中也是那么无力。而且他的能力距离太短，不好在枪战中发挥。
“坚”再怎么硬，子弹打在上面还是会受伤，雪豹自认为自己没有修炼到无坚不摧的地步。
“我们要去地下停车场，那里有车。”赞克多察觉到他的想法，擦干净指虎上的血迹，重新给自己的两把冲锋枪上好子弹，挂在腰带上，“出口在火箭筒轰炸的反方向，那里的路况还行，我们有机会冲出去。”
“敌人的包围圈不是没有缺口，现在你要做的，是替我架枪。”
他指着一个方向，竖起一根手指：“一分钟，我们要进入地下停车场。”
雪豹点点头，握紧了手中枪。
赞克多的身形比猛虎还要矫健，他飞跃出阳台的栏杆，阴影笼罩下是一巡逻小队。他们似乎没有注意到头顶摇摇欲坠的阳台上竟然还藏着人，事情发生的前一秒还在大声讨论这里的女仆是多么滋润。
锋利的指虎自上而下贯穿头盔，打烂其中一人的头颅。他的队友下意识举起枪，却被一发子弹精准爆头，紧接着他的另一个同伴头上也炸出一蓬血花，然后是第三个。
刚烈的拳法轰然砸下，赞克多的脸上沾满红白的脑浆，从凹陷的头骨里抽出自己的手，身边已经没有站着的人了。
二十八秒，比想象中的快。
雪豹跳下楼，紧跟在他身后往大门里跑去。
已经有人被枪声吸引出来，赞克多一脚踹开大门，雪豹同一时间从他身后窜了出去，抬手将枪托狠狠甩出，砸在门后一人的脸上，砸碎他的鼻梁，左手抽出的长刀翻转，送入另一人的胸膛。
赞克多几乎匍匐在地的身影在面前敌人倒下的同时出击，从视线死角毒蛇一般迅猛弹出，一拳轰在措手不及的敌人的下巴上，长腿如钢鞭一样狠狠抽在另一人手腕上，迫使枪口偏移，子弹突突突射了一地。
【壹之型·水面斩击！】
雪豹神出鬼没地出现在赞克多身后，踩着他的背高高跃起，手中的长刀上裹着波涛，水龙仰头发出无声的咆哮，随着刀光闯入人群。
一瞬间哀嚎四起。
他们配合是那么默契，仿佛演练了几千几万遍一样。
更多的人在往这边赶来，雪豹一尾巴抽飞一人，在赞克多的冲锋枪掩护下率先冲进楼道，飞扑下楼，进入停车场。
他们的时间很紧迫。
“红色的法拉利288！”赞克多在那之前丢给他一把钥匙，“开到门口！”
雪豹在空旷的地下停车场狂奔，急切的脚步声在空间里回荡。
前方有车亮起了车灯，紧接着是第二辆，第三辆，无不例外全是大马力跑车，引擎在预热，如雷贯耳。
该死，所以说流星街的贫富悬殊相当严重啊，好东西怎么都集中到这了。
雪豹侧翻滚到附近无人跑车的背面，子弹噼里啪啦射在这辆车的钢铁身体上，他摸了摸口袋，发现还剩两枚烟雾弹。
“咕噜噜……”
“滋！”
灰黑色的烟雾再次冒出，不过这次没那么好运，子弹呼啸着打散还未成型的烟雾，雪豹趁机贴着墙悄悄疾行。
所有车的资料在他眼里浮现，随着雪豹心念一动，那辆法拉利288的资料被单独划出，在视野中不断放大。
他读取了所有信息，无师自通地掌握了这台猛兽。
子弹擦着身体飞过，雪豹简直爆发出毕生速度极限，肘击砸开车窗，像耗子一样敏捷地钻了进去，迅速点火，猛拉手刹，狂踩油门。
车灯唰地亮起，车内响起激昂的音乐，引擎咆哮，轮胎发出刺耳的噪音，子弹打在后备箱上乒乓作响。
红色的闪电飞窜出去，蛮横无理地撞进前面阻击他的车阵，闯出一条路。
我和我的小伙伴们都惊呆了。
这人是野猪吗这么蛮？
还给他蛮成功了？？
保时捷的防撞杆和半个车头凹陷，但劲头不减，箭一般冲了出去，七拐八拐地绕开柱子，正要冲上斜坡。
象征出口的白光就在眼前！
雪豹深吸一口气，让每一个疲惫不堪的细胞都浸泡在氧气的润泽中，准备迎接下一波狂潮。
一排枪口同时出现在白光中，法拉利速度不减，随着车主的意志再次发起冲锋。
红色电芒疾梭！像神话中奥丁的座驾，这头踏着烈火的八足天马向来都是以雷电般的迅捷和天火似的狂怒为名的。
他相信老师。
五十米！
枪口开始冒火，雪豹低下头，脸贴在方向盘上，子弹打碎防风玻璃，将副驾驶座打得稀烂。
下一秒，猛烈的枪声戛然而止，雪豹这才抬起头，看到满身是血的赞克多一脚踹倒一个人，手中的冲锋枪贴在那人的额头上，补了一发。
“走！”
他大吼着，枪口上抬，两把冲锋枪组成的弹幕狠狠将敌人压制在掩体后面。
雪豹将车开了上来，透过玻璃上的缺口大吼：“上车！”
“你先走！我会追上去的！”赞克多的弹匣咔咔脱落，双手往下一摁，切换早就填装好挂在腰带上的新弹匣，继续火力压制。
雪豹根本不信他的鬼话，踹开车门把这个已经紧绷到极限的中年人粗暴地拽到驾驶座上，怒视自己的老师。
“你走。”他的瞳仁收缩，带着不容拒绝的意味，“我会跟上你。”
他已经不想再失去什么了。
雪豹猛地回头，火力再次把那些掩体后探头探脑的身影逼退，赞克多似乎在他后面叹了口气，没有争论，引擎发动，飞驰了出去。
雪豹且打且退，干脆甩掉背上沉重的狙击步_枪，轻装上阵，在无数倒塌的墙体后辗转，试图往外冲。
妈的，为什么院子要盖这么大啊！
四面八方都有人赶来，他每次探头，总有子弹劈头盖脸地撒下，只能狼狈地再次缩回去，抱着枪在墙后苟延残喘。
子弹终于开始对他造成实质性伤害了。
墙灰四溅，雪豹斜靠在一面断墙后，用指甲抠出陷在小腹里的弹片，肌肉紧绷止血，顺便借助枪身上的反光镜悄咪咪打量后方。
一颗子弹嗖地打在脚边的地面，雪豹连忙收回镜子，往里面挪了挪。
毋庸置疑，被包围了。
三辆改装车上面下来一批人，其中就包括之前那个扛火箭筒的。他们似乎抱着猫捉老鼠好玩的心理，在队友的掩护下枪鸣威胁，大笑着一步步靠近雪豹藏匿的地点。
“放弃吧！”一个人朝天开了两枪，用通用语大喊着，听起来挺真心诚意：“你长这么好看，我都舍不得打你了，我劝你少吃点苦头。”
……
你真的……这么夸我，我都不好意思揍你了。
雪豹闭上眼，把手中已经打空子弹的枪向人群，举起双手。
“别开枪！别开枪！”那人连忙按住队友的枪管，看着雪豹慢慢从掩体后站起身，举手表示投降。
雪豹发现眼前喊话的人还是个熟人，是最开始见过的两个白大褂之一。
他不是文职吗怎么跑来参团了？不对，他不是己方吗怎么跑对面去了？
雪豹表面上面沉如水，在白大褂的指引下缓缓上前，被两个全副武装的人扑倒在地，缴获了他身上的刀和仅剩的一枚烟雾弹。
“他可是珍贵的实验体，不做点防范措施那怎么行。”白大褂从旁边人手中接过枪，砰砰两发子弹打断雪豹的双手，看着雪豹因为疼痛而控制不住地惨叫，白大褂脸上露出愉悦的笑容。
十指连心，可谓痛的撕心裂肺。
“好极了！我会向你们展示他是多么特殊！”白大褂嘿嘿地笑了起来，替雪豹草草处理了一下伤，“把他带上我的爱车！”
他现在可是红人，没人敢违背他。很快有两人押着雪豹上了一辆货车，可惜在押送的过程中雪豹已经忍受不住昏迷过去。
上车后他还保持昏迷不醒的状态，用麻绳捆的严严实实的时候也没醒。
直到押着他的车驶出大门，往外开了百来米后，雪豹突然睁开眼睛暴起。
他一头撞在左边人的下巴上，砸得那人头晕目眩。一个鲤鱼打挺跳起来一腿踹飞一个人，毛茸茸的长尾悄然绕在其中之一的脖子上，骤然收紧。
咔。
颈椎骨断裂的声音。
尾巴很快放开死亡的目标，雪豹扑向另一个准备举枪反抗的人，凶狠地像嗜血的野兽，在这片枪支施展不开的地盘，他就是王！
手断了又怎样？
我还有牙齿！
雪豹从喉咙里发出轰隆隆的咆哮，嘴唇外翻，两颗硕大的犬齿闪着寒芒，在黑暗中飞扑咬在某人的脖子上，猛地甩头，撕开他的气管，一脚蹬了出去。
【当前形态：雪豹型半兽人(兽性）】
系统面板上，原本的(人性)已经悄悄被(兽性)替代，在疼痛的刺激下，雪豹两眼通红，让后备箱的所有人都汗毛倒立，有种被凶手盯上的危机感。
“目标失控！申请击毙！”有人冲着对讲机大吼，身体却很实诚地开枪，盖住了白大褂在另一端的怒吼：“不许开枪！你个蠢货！不许！”
可没人理他。
雪豹在子弹到来的前一秒撞开后备箱的门，毫不犹豫地跃下高速行驶的车，所剩无几的气缠绕在周身，尽量抵消落地不断翻滚带来的伤害。
一只手迅速捞住了他，赞克多欢呼着将雪豹甩上后座。他不知道从哪搞来了重机车，一个甩尾冲进小道，身后追击的车队眼巴巴地从小道口路过，给了他们一分短暂的安逸。
师徒间突然生出无与伦比的默契。
“很不错！”他的老师从来不吝啬夸奖，对遍体鳞伤的雪豹也没表示多大关心，摘掉头盔扣在雪豹头上，一个猛加速飞跃过沟壑，急刹在某栋房子前。
他拉着雪豹下车，扯断捆着的绳子，第一次这么认真打量自己唯一的徒弟，看着那张黑红狼狈的脸，露出笑容：“难受吧，这一天的经历？”
雪豹摇摇头，又点点头，双臂软软地垂下，浅浅包扎的手此刻又开始渗血。
“上头叫我们要守住那里，却把我们放弃了，我也挺恨的。”赞克多摸了摸下巴上短短的胡子，语气听不出喜怒：“这么说虽然有点没道理，但我还是希望你不要去报复主人。”
雪豹点点头。
“凯瑟琳死了我很抱歉，我知道你挺喜欢她的。”
“嗯。”
“毛里西奥也死了。”
“嗯。”
赞克多看着他：“我希望你能活着。”
雪豹的心揪了一下，终于知道自己的不安出自哪里：“你也要活着。”
“你很特别，不是流星街的人吧？”赞克多抬起头，他听到巷口传来引擎的轰鸣声，语速也加快了不少：“这种破地方是困不住你的，有机会多去外面看看吧。”
他一拳砸在雪豹肩头，大汉今天的笑容格外的多：“你的命不只是你的，还有凯瑟琳的份，你敢随便死掉我下地狱都不会饶了你。”
雪豹想要拉住那道魁梧的身影，可他的手怎么也使不上劲，只能眼睁睁看着赞克多从角落里拖出一具尸体，外形和衣服跟雪豹差不多，放在车上。
“我不要！”
他的眼睛赤红，倔强地抬起头：“我，我很强！我还能打！”
“死小鬼，听话！”赞克多瞪了他一眼，油门拧到底，冲了出去：“又不是生离死别，你急什么？老子没后手吗？”
雪豹停下追逐的脚步，因为他看见赞克多的面板。
[当前状态：差]
[当前心情：畅快]
【他不是一个合格的老师，但一定是最棒的，不要怀疑，他像兄父一样爱着你】
好像能体会飞坦的感受了。
这么棒的人，怎么会轻易死掉呢？
作者有话要说： 我修！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