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8、8.尸体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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枪声再次响起，在房间内不断反弹，造成的声音宛若雷霆。
雪豹凭借着超强的弹跳力，跃到墙上，躲过第一批扫射而来的子弹，瞳孔缩到最小，系统在枪林弹雨中不断分析，设计成一条最佳的路线。
他没有做出刀砍子弹的愚蠢举动，这些东西只敢在影视剧里播放，娱乐效果拉满。
他小腿肌肉隆起，炮弹一般弹射出去。枪手匆匆调转枪头，可他们距离太近，一把闪着寒光的太刀一击切掉枪管，子弹在里面炸膛。
如野兽一般的身影迅速匍匐在地，敏捷地弹射起步，左手的太刀送入面前枪手的脖子里的同时，右手的刀像飞镖一样甩了出去，狠狠插进另一人的身体里，巨大的惯性带着那人高高飞起，撞在自己队友的枪口上。
雪豹正打算拔出左刀，那个被刺穿喉咙的枪手没有马上死，护目镜下的双眼通红，咆哮着死死抓住刀刃，雪豹拔了几下竟然没拔出来。
他果断放弃这个打算，举着这个枪手的身体做掩护，十指弹出两寸长的利爪，一脚蹬开枪手破烂不堪，还死死抓着刀的尸体，抓着墙壁迅速上攀。
子弹擦伤身体，有点疼。
烟雾弹从他口袋里掉出来，滋滋开始冒烟。
一瞬间，所有人都被黑灰色的烟雾覆盖，晕头转向地朝天胡乱开枪，雪豹已经从墙上扑下，悄无声息地落在一个人的头顶，百来斤的重量瞬间将那人的脊椎压断。
烟雾对他们有影响，但对雪豹可不会。
系统将那些人的信息尽数收入眼底，烟雾对他来说形同虚设。
雪豹在一具尸体上找回了自己的刀，刀的品质不怎么样，找回来时刃口已经满是缺口。
他立膝在角落，左手握住刀鞘后拉，右手刀柄向前。
幽幽的兽瞳注视着猎物缓缓进入自己的攻击范围，肌肉紧绷，力量在腰部悄然腾起，辗转一番后又汇入右脚。
踏步！居合！
血线出现在脖颈，硕大的头颅冲天而起，雪豹攻势未退，深吸一口气，顶着右臂巨大的压力再次挥刀。
他有种感觉，现在自己可以使用死活不能完美展现的水之呼吸。
[水之呼吸·壹之型]
精孔打开，磅礴的气在身上沸腾，顺着刀柄在刀刃上汇聚，若有若无的水声在长刀上响起，随即而来的是一阵凉意。
“水面斩击！”
月弧一般的平面直斩，瞬间划开烟雾围墙，蓝白色的水花在刃口上涌现，包裹着刀锋，带着一往无前的劲头拦腰斩断眼前两人的身体！
雪豹原地起跳躲过下一波子弹，空翻一周后自上而下再次砍出第二击。
【贰之型·水车】
血水染红了刀刃，惨叫声唤不回雪豹的心神。他的眼睛瞪得很大却很空洞，无喜无悲，在他眼里的所有人都是蠕动的内脏和乱七八糟的数据。
温和无害的水此刻变成了死神的镰刀，无情地收割生命。会客厅的惨叫很快就停止了，变成了死一样的寂静。
雪豹提着刀站在尸体中央，有节奏地呼吸着，抹掉脸上粘稠的猩红液体，紧绷的肌肉逐渐缓和，四下看了看，从角落拉出一把少了条腿的椅子，稳稳坐下。
眼底的数据转了转，在脚下尸体防弹衣上的口袋上停留。雪豹伸手去摸，摸到了一个扁扁的烟盒。
“多谢款待。”他翻出打火机给自己点上，又抽出一根塞进尸体的嘴里，好心地点上火。
雪豹缓缓吐出一口青烟，食指弹了弹烟灰，看着脚底的尸体，叹了口气：“为什么就是要上前呢。”
尸体瞪着死不瞑目的眼睛看他，微红的烟头他扭曲的面孔，雪豹发现他竟然很年轻，才二十出头。
他灿烂如花一样的人生才刚开始，却在这个夏天凋零。
雪豹秉着最后一点良心将他死不瞑目的眼睛抚上，看着一地残肢断体，沉默了一会：“抱歉啊，把对鬼用的刀法用刀你们身上了。”
他想了想，又觉得自己跟尸体对话的场景实在阴间，可从心底竟然也没多大感触，十分平淡地接受了自己成为杀人犯的事实。
“是你在搞鬼吧，系统。”
无人回答他，他仰着头，翘起椅子腿晃啊晃，突然觉得很疲惫。
“你到底是什么东西？”
——
——
赞克多给他的命令是守住会客厅，雪豹有注意到会客厅的另一头还有一扇铁门，锁得死死的，不知道通往哪里。
墙外的枪声愈来愈激烈，看起来战斗已经进行到白热化的地步。
雪豹隐隐作痛的左手已经缓和了很多，他从尸体上抽出长刀，顺便在尸体的衣服上擦干净，再收回刀鞘。
下一秒，右侧的墙壁轰然破碎，伴随着重物落地的巨响。强劲的气流呼来将他吹飞，砸进另一面墙上，扣都扣不下来。
被掀起的肉沫残肢劈头盖脸地砸下，雪豹狼狈地往前一扑，埋进尸堆里，连耳朵都紧贴头皮，头顶是呼啸而过的子弹，乒乒乓乓射入身后的墙壁里。
“谁tm用火箭筒！”
雪豹快失聪了，依稀能听见有人在外面大吼，随即是更加猛烈的枪鸣。
多亏了这些不知名的好人，雪豹头顶的弹幕压制小了很多，得以让他灰头土脸地从尸体后面滚出来，拿回一点主动权。
他手里拿着捡来的枪，背后还背着一把，灰溜溜地在自以为安全的地方观望一会，找到了自己的阵营。
“发生什么事了！”
雪豹也在吼，在这种情况下，不靠吼对方基本是听不见你在说什么。
见他穿着自己人的衣服和那标志性的耳朵尾巴，正忙着把伤员抬下场的年轻人大吼道：“对面搞来了单兵作战火箭筒！这是打算把我们全歼！”
他的声音被爆炸声盖去，雪豹迅速抬手把他的脑袋摁下去，一块断裂的混凝土擦着他们头顶飞过去。
灼热的气流带来浓烈的硝烟味，雪豹小心翼翼地抬头，映入眼帘的是燃着火焰的地狱。
所有的掩体被火箭筒无情地摧毁，人类的身体在伟力下是那么脆弱，高温点燃烈焰，灼烧还未死透的幸存者。
亡者凄厉痛苦的哀嚎奏响生命凋零的乐章。
“这是……”侥幸活下来的年轻人从雪豹臂弯里抬起头，他的目光呆滞，愣愣地看着远处黑压压的敌人，怀里原本在痛苦喘息的伤员不知道什么时候停止了呼吸。
“我们被放弃了！我们被放弃了！哈哈哈哈哈！”他意识到了什么，突然斯底竭力地狂笑起来，夺过雪豹手上的枪，不顾阻拦从掩体后面跳出去，火光在枪头不断喷吐，伴随着他疯狂的大笑：“所有人都要死！”
无数血花在他身上炸起，数十把枪口对准了他，黄铜子弹组成的密集雨阵覆盖了他，一瞬间将他分割撕裂成无数肉块。
雪豹看到对面有人扛着银白的火箭筒，黢黑的导弹正对准自己。
他茫然地蹲在尸体旁边，时间在这一刻好像拉长了。
逃吗？逃去哪里？火箭筒的覆盖范围太广，他不觉得自己可以在零点几秒内逃出去。
还是说要像刚刚那个人一样，发起最后的冲锋，死在枪林弹雨之下？
系统毫无表示，依旧在沉默地运转，得出种种自己必死的结论。
好不爽啊。
他想。
不是说好了拼尽全力也要活下来吗？
……
如虎啸般引擎的咆哮盖过了所有声音，一台红黑色的重型机车冲上翘起的坍塌石柱，以不合常理的方式飞跃，蛮横地分割战线，留下白色的尾气。
“fire！！”
骑在机车上的是一个女仆打扮的女人，她此刻已经没有女仆该有的形象，而是豪气地挥舞起枪，大吼着，前倾的身体趴在车顶，雪白的长裙高高扬起，露出底下笔直修长的腿。
她手里的冲锋枪朝敌人猛吐火舌，扭转车头，猛得一瞪，将这无人控制的猛兽送进人群，几发子弹精准地命中油箱，摩托车轰然爆炸！
雪豹瞪大眼睛，下意识站起身。
凯瑟琳？为什么会在这里？她不是和飞坦逃走了吗？
劲风吹起凯瑟琳半扎起的亚麻色长发，修长的身形在火光中如竹子一般挺立，女仆裙在风中猎猎舞动，像波涛一样。
凯瑟琳侧过头，笑容很灿烂，朝他这边比了个大大的耶。
她的嘴动了动。
她说：“不要死。”
两发子弹迅速贯穿她纤细的身体，一左一右在双臂上炸出两朵血花，强大的冲击力让凯瑟琳原地踉跄两步，险些站不稳。
手中的冲锋枪掉在地上，她却置若罔闻，迈着大步穿过黑烟，越过火线，轻盈地一样一步步靠近敌群，速度是那么快，像扑火的飞蛾一样义无反顾。
直到人群里再次炸出一团盛大的火光，地动山摇，终于将苦苦支撑着不倒的别墅震塌，彻底把雪豹分割在战场之外。
也将那个名为凯瑟琳的女人永远留在那里。
从事发到现在，仅仅过去了不到一分钟。
【危机解除】
系统的颜色又变成了象征安全的绿色，雪豹置若罔闻。
他忽然像是察觉到了什么面无表情地艰难爬了起来，对面滚滚的浓烟直入天际，火光之下，他的影子拉的很长很长。
独自站立在滚滚浓烟之下，他像是一只离群的枭鸟。
凯瑟琳的笑容和记忆里某个女人的笑容不断重合，最终融为一体。
他摸了下脸，发现自己没有在流泪。
作者有话要说： 我修！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