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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1、11.既然命运不公，就反抗它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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雪豹的格斗技巧师承赞克多，战斗风格充满攻击性，刚猛迅捷，追求极致的暴力感。
他在此之上添加了自己的理解。
【格斗精通：LV10】
“看好。”雪豹提醒道，他在力量上丝毫不逊色于眼前的壮汉，但他有意收敛着，一拳轰出，在被壮汉格挡之际变拳为掌。
四指借着未止的力道瞬间甩出，掌风吹起罡风，迷了眼睛的同时指尖迅速袭击向脆弱的面部。
壮汉只觉得眼睛像被犀利的刀片划过，惨叫一声乱了阵脚，仓促之间向后退去，却找了雪豹的道，被一拳破开胸前的防御，倒飞出去。
西索眼里异彩连连，全神贯注地学习雪豹的每一个动作，耳畔总是在关键时候响起雪豹的指点，悉心教导他每一个发力技巧。
他像一块海绵一样迅速吸收知识，往年堆积的疑惑迎刃而解，就差最后的实战。
雪豹有意收敛力道，壮汉实则没受什么实质性的伤害。他赤着双目，像牛一样喘着粗气，心却跟明镜一样，一下子就认清两人的差距。
“我打不过你。”壮汉瓮声瓮气道，倒也实在：“你想借我教那小子功夫还是算了，我们差距太大了。”
他狠狠剜了一眼在旁边瑟瑟发抖，有些不知所措的四小孩，客气地鞠了一躬，递过去一张邀请函模样的卡片:“这次是我失礼了，还希望得到你的原谅。如果你有兴趣参加四天后的拍卖会的话，可以来参观参观。”
雪豹有些意外这心比外表细腻的壮汉，接过那张黑金色的卡片，上面用漂亮的花体字标注时间地点，散发着淡淡的纸香味，在黝黑粗糙的手掌中格格不入。
到还算精致。
“有心了。”雪豹点点头，西索遗憾地撇撇嘴，可惜这场战斗结束太早，他只学会三种全新的技巧。
其中一个关节技他很感兴趣，雪豹曾用这一招卸掉壮汉的两条胳膊，不过后来还是接上了。
“哈哈哈哈，这回拍卖可是有不少好东西，有机会一定来看看啊。”壮汉的大掌落在为首挑事的那个孩子头顶，那小孩浑身一颤，瞬间弯下腰道歉：“对不起！”
西索装模作样地哼了一声，那趾高气昂的模样让弯腰服软的几个小孩恨得牙痒痒，恨不得跳起来给他两个巴掌。
碍于雪豹和壮汉的面，他们不敢。
但私底下就不一定了。
……
……
西索办事果然很麻利，雪豹只是在原地等了不到二十分钟，西索就拖着和身体严重不协调的大麻袋，屁颠屁颠地一路小跑过来。
体力还不错。
“带的钱少了，只要到差不多一半的量，我砍了好久价。”西索喘着气放下麻袋，惨白的脸上多了点红晕，看着有活力了不少：“黏土这东西缺货，更少一点。”
他有点好奇雪豹要拿这些乱七八糟的东西干什么，总不能是做手工吧？
“好。”雪豹有些意外，这比自己预估的量还多不少。
看来西索在语言天赋上也不赖。
他看了看天色，已经过了黄昏，天边只剩下半抹血一样的残阳，可怜巴巴地吐着昏暗的金光，在灰黑的云层间翻滚。
他又看了看追猎的面板，发现代表猎物的光标不知什么原因在自己周围聚集，隐隐过了安全线。
“今天晚上不回去，老板会说什么吗？”雪豹拎起地上的大麻袋，掂了掂，还行，不是很重。
“我经常不回去。”西索耸肩表示无所谓。
雪豹像拎小狗一样拎起他，又难办地看了眼地上的大麻袋，想了想，把西索放在自己的脖子上。
红发小鬼对突然拔高的视野发出“喔！”的惊叹，牢牢扶住雪豹的头，胆子忒大，一点也不见外。
雪豹头痒痒的，忍不住晃了晃，帽子被西索摘掉，藏在里面的圆形兽耳弹了出来。
说错了，胆子是超级大。
换做是别人可能库库两个巴掌就飞了过去。
“好酷！”西索摸了摸那双非人的耳朵，毛茸茸的手感很厚实，越摸越喜欢，眼睛亮亮的。
兽耳抖了抖，雪豹清冷的嗓音响起：“再闹把你丢下去。”
西索嘿嘿地笑了一声，没再摸了。他的眼睛微闪，在心里对雪豹有了一个大致判断。
雪豹扛起地上的麻袋，深吸一口气，全身肌肉发力，动作有些僵硬地踩着墙壁上屋顶，沿着房脊快速奔跑。
肌肉有节奏地律动，呼吸像风箱一样平稳，高强度运动下一点也不紊乱，保持着一个独特的韵律。
西索被这种奇特的呼吸声吸引了，他张开嘴想说些什么，却灌了一口的风，翻了个白眼，乖乖闭嘴了。
他转头看向渐渐笼罩在夜色中的房区，它们此刻都是那么渺小，在黑暗中静默，偶尔有几点光亮起，像巨兽睁开了眼睛。
夜风微凉，月光流淌，可能是在高处的原因，空气比底下的干净很多，没有那么多异味。
他们在远离内街。
雪豹的速度减了下来，不知是有意还是无意，他想让西索仔细看看流星街的夜晚。
“很美吧。”他出声了，嗓音微冷，但很明晰：“难得的好天气，很久没有见过月亮了。”
流星街污染严重，夜晚基本上是没有月亮，能见度很低，所以在外街夜晚一般没什么人活动。
但是今天看到月亮了。
好运气。
喜欢。
西索抬头，在乌沉沉的天空中找到了半轮弯月，在云层后面透出凄凄凉凉的白光，像水一样流淌在砖瓦上。
他不能理解这有什么好看的，但还是顺从地嗯了一声。
“抓稳。”雪豹提醒道，不知什么时候已经站在工厂巨大的烟囱面前，空出一只手，抓着混凝土粗糙面敏捷地上爬。
尖锐的爪尖抠进缝隙里，摩擦声刺耳。
九十度垂直的视角相当刺激，西索死死抓着雪豹的头，兴奋地哇哇大叫。
雪豹头有点疼，皱了皱眉，但是没说什么。
他们坐在烟囱顶上，屁股底下的混凝土还留有白天的余温，暖暖的，很干燥，也很舒服。
也喜欢。
活着还是有幸福的。
这是雪豹最喜欢的地方，位置高，视野广，远离内街，还干燥温暖。
内街璀璨的灯火如长龙，外街又死寂一片，形成巨大的反差。
他在烟囱上找到了自己留下来的物资，递给西索两个面包和一片矿泉水，当做是晚餐了。
夜风吹起他们的头发，一大一小相邻而坐，看着倒也和谐。
“你有想过离开这里吗？”西索看着雪豹在一旁撬子弹，觉得有些无聊，一边吃东西一边问道。
雪豹头也不抬：“有。”
“出去了，你想做些什么？”
孩子特有的嗓音清脆，雪豹手上的动作顿了一下，慢慢抬起脑袋，眺望远方，声音淡淡：“到处去看看，去遍每一个地方。”
他摸了摸胸口，感觉那里空落落的。
“哇，好棒棒哦。”西索很没诚意地捧场，雪豹被他的古怪腔调逗笑了，伸手揉了揉那颗毛茸茸的红脑袋。
西索确实很好玩，经常在逗他开心。
他察言观色的天赋晓得不赖。
“在这里确实埋没你了。”雪豹将撬开的子弹壳收集起来放好，又把撬出来的火药放在一个小方盒里，扯过麻袋，开始回忆。
他上辈子有向一位经验丰富的猎人请教过怎么制作炸药，那胆大包天的猎人经常去森林里炸熊，威力惊人。
【你仔细回忆了过去的知识，决定开始制作炸药】
【当前进度2%】
他开始动手组装。
“也不是什么都没学到。”西索撑着地，身体后仰，双腿在空中晃啊晃，显得十分轻松惬意，“在这里挺自在，听说去了外面就不能随便打打杀杀，犯法。”
“嗯，外面是很和谐的。”雪豹手上动作不停，分出一点心思回答。
【当前进度43%】
西索无法想象世界和平的样子，他过去的生活中充满血腥和暴力，潜移默化地影响到他的思想。
“那太无聊了。”他说，似乎已经把暴力当作是一种乐趣，一种消遣方式，或者说，日常。
【当前进度65%】
雪豹抬起眼睛。
西索什么都好，就是那股从骨子里透露出来的疯狂劲让他有点难受。
雪豹不善言谈，十分悲伤地发现他不会做心理开导，这比上刀山下火海难多了。
但还是要试试。
“不对。”
西索侧过头，那个不知名的男人低头看着他，五官的轮廓很清晰，眉眼分明，线条如刀削一般锋利，虹膜颜色很淡，但是花纹很漂亮。
“外面很好，你会见到很多不一样的人，很有趣。”
他的声音和他的长相一样清冷，但是很好听，语调缓缓，听着舒服极了：“你会找到新的乐趣，暴力不是唯一。”
西索歪着头，像是在理解他说的话。
“你会知道的。”雪豹摸了摸他的头，表情很认真，像是在许诺一个庄重的誓言。
西索这回理解了，他拖长音“哦”了一声，金灿灿的眼睛闪亮亮，像藏着星星：“那我突然开始喜欢外面了。”
雪豹露出一个很浅的笑容，像露水一般稍瞬即逝，又开始投入于手上的事情。
【当前进度83%】
夜晚很长，他们聊了很多，像和谐的兄弟。
雪豹能感受到，西索骨子里是骄傲的，他不服，他不甘命运，他的桀骜像是这片土地上盛开的食人花，危险而迷人。
雪豹觉得自己可能也疯了，竟然被一个小孩影响到思考。
他突然笑了，笑得放肆，笑得眼泪都流出来了，是那么歇斯底里，像是用尽全身力气一样大笑着，那笑声是那么有戏剧性。
西索静静地看着他。
疯的人是谁还不一定呢，怎么做到的一本正经地开导别人啊！
雪豹笑够了，微哑的嗓音像醇厚的红酒，又像低沉的大提琴，透露出一股被逼到无路可走的绝望：“看好了，西索，我会再教你一课。”
他脱下手套，伸手虚握，五指修长分明，微微发力，指尖弹出五柄小刀似的指甲，在月光下凝流着寒光。
“搅得这里天翻地覆吧。”
他的心跟明镜似的雪亮亮的，很透彻。
他已经没什么好失去了。
最后的疯狂就埋葬在这里吧。
作者有话要说： 他不顾一切地大笑着，心却在痛哭流涕，他可以对所有人说没关系，却骗不了自己。
人生再来一次，这一世他其实只想好好活着。
我修！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