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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5、第 15 章 ...

  •   一觉睡醒来,白绾卿睁开眼看着头顶上红艳艳的三个大字,以为自己穿魂,她怎么飞民政局了。
      “人呢?”一摸驾驶位,还热乎。
      睡眼朦胧的白绾卿被纪绒棠拉进民政局,“白绾卿,告诉她,我脸上是谁揍的?”
      “她妈妈。”
      好好的问这话干嘛,钢印落下,白绾卿被塞了两个红本子,还没翻开,又被抽走一个。
      “什么东西?”翻开,等等,白绾卿翻过去看封面,结婚证?再翻回去,指着合照上的陌生头像,“这货谁啊?”
      “我叫陈怀瑾。”
      顺着声音往纪绒棠身后看去,这丫的谁啊,纪绒棠新郎不是叫陆溪尧,几天不见换人了?
      不是,那她来这干嘛,当见证人,还是等会纪绒棠父母的拳头肉垫?
      “纪绒棠!”白绾卿虎躯一震,要死,纪绒棠她爸来了,磕磕巴巴想喊个叔叔好,手腕一紧,被人挡在身前。
      视线下移,手腕上清晰的三道红痕。
      周子虚来了。
      陆溪尧也来了,还带着纪绒棠她妈。
      白绾卿终于知道纪绒棠脸上的黑眼圈哪来的,分明就是半夜偷户口本被她妈揍的,脚还歪了,纪绒棠是翻窗跑出来的。
      上当了。
      他们四方对峙,白绾卿拽了下周子虚的袖子问,“你认识纪绒棠的前……男友?”
      “上次借仪器的是他,等会段木泽送你回家。”
      白绾卿点点头,总感觉哪里不对,这红本本颜色咋跟别人的不太一样,纪绒棠她跟陆溪尧不是军婚吗?
      重婚罪和毁坏军婚,那个姓陈的不得进监狱?
      周子虚让出一只胳膊,“擦擦,你手上染上□□的指印了。”白绾卿一抹,还真是。
      民政局门口拿□□,纪绒棠她想干嘛,还有那个叫陈怀瑾的,哪个石头缝里崩出来的猴子?
      段木泽来了,把白绾卿接走,白绾卿用手里的□□从陆溪尧手里换出了纪绒棠。
      纪绒棠:“你家周子虚为什么还留那?”
      白绾卿:“不知道,大概在考虑跟你的哪位“前夫”结个婚吧?”
      纪绒棠:“他脑子坏掉了?”
      白绾卿感到无语,“是你脑子坏了,你知不知道跟陆溪尧是军婚,悔婚姓陈的会坐牢,你到底知不知道这严重性?”
      “结婚证不是假的吗?”
      “那你还偷户口本,白挨两拳很高兴是不是,那个叫陈怀瑾的,他还真陪你闹。”
      “所以我选择跟他假结婚。”
      段木泽听得云里雾里,弱弱问了一句,“纪小姐,恕我冒昧,你干嘛想假结婚啊?”
      纪绒棠没好气道:“当然是想离婚,不然干嘛?”
      白绾卿:“陆溪尧出轨了?”
      纪绒棠:“差不多,精神出轨,在酒吧被一个八爪鱼缠上了,两个人扣都扣不开。”
      段木泽来了兴趣,想要八卦,求助白绾卿,白绾卿揉揉脖子,这么下去不是个事,得从根源上解决问题。
      打开手机,跟周子虚语音通话,示意纪绒棠,“说说怎么回事?”
      这事得从两天前说起。
      不满一个月,新来实习生已经准备订婚的消息已经在医院传遍,段导看着自己门下学生无奈摇摇头,调侃道:“安医生步入婚姻,倒是给医院喂了一颗定海神针啊。”
      “导师。”
      “好了,不逗你了,我听说陆家那小子休假回来了,他下班来接你的时候人他到我这来一趟,他爷爷要的中药材让他给带回去。”
      纪绒棠一时间有些诧异,但很快又恢复了神色,“好,我先替陆溪尧谢谢您了。”
      在一群同事艳羡的目光中,纪绒棠低着头快步逃离了现场,回到值班室用冷水洗了一把脸,捂着心口无力退到墙边,眼角一阵酸楚。
      陆溪尧要回来,她压根不知道。
      似乎那场触碰不到风,最终会化身剧烈的海啸,摧毁一座城。
      点开手机页面,置顶的对话框空空荡荡。
      这半个月来,陆溪尧一个字都没跟她说,叮当,手机响了,是陆溪尧的妈妈,陆溪尧今天回来,要接她下班。
      “好。”
      即便是从别人口里听到陆溪尧的消息,纪绒棠心里还是满怀期待,陆溪尧回来了,这本就是她赚到的幸运。
      然而直到夜幕降临,萧瑟入骨的冷风不再吹鼓外套的衣角,纪绒棠才意识到陆溪尧不会来了。
      “陆溪尧,你在哪里?”
      电话那头一愣,“纪绒棠?”声音略微低沉,“我……你到家了吧,早点休息,不用等我,我晚上不……”
      “陆溪尧,你在哪!”
      陆溪尧听出电话那头不对劲,发了定位,“别担心,我跟几个朋友在一起,你……”
      “我马上到。”挂断电话,纪绒棠找了个理由去了段导办公室,推开门发现没人在,找了张便条编了个理由把草药包带走,到路边拦下一辆出租车。
      纪绒棠到的时候,陆溪尧正站在酒吧门口抽烟,见她来了,接过草药包准备送她回去。
      “你哭过?”
      陆溪尧被拦住去路,低头看到纪绒棠倔强的小脸,这件事不解释清楚恐怕是过不去了。
      “我们一个战友去世了,今天休假回来跟大家商量帮他未婚妻的事,她未婚妻已经怀孕了。”
      顿了顿,“妈发的消息我刚看到,抱歉。”
      只是一句抱歉吗?
      从同居到现在,她听到最多的就是这三个字。
      纪绒棠努力憋回去眼泪,“所以,你们商量出什么对策?”
      “如果她愿意,我们其中的一个人娶她。”
      纪绒棠震惊的后退一步,“娶她?”
      陆溪尧不知道纪绒棠在胡思乱想些什么,“纪绒棠,我不会娶她,我知道我会跟你结婚。”
      知道,只是知道吗?
      纪绒棠被惹恼,手中的草药包直接摔在陆溪尧身上,“怎么,你是怕娶了我再娶她会犯重婚罪吗?”
      “纪绒棠!”陆溪尧也没控制住情绪,怒吼呵斥道:“她是烈士遗孀,请你尊重点她!”
      让她尊重她?
      “溪尧哥。”
      江妙妙在一众人安慰下出来,见到纪绒棠,问陆溪尧,“这位是?”
      陆溪尧没说话,走到路边拦下一辆出租车,“纪绒棠,不早了,你先回去,明天你还要上班。”
      纪绒棠没动。
      陆溪尧的战友相互看了看,他们都不认识纪绒棠,面面相觑,不知道这是什么情况,见场面僵硬不下,几个胆大的上前换下陆溪尧,“妙妙姐,我们送你回去吧。”
      江妙妙:“好。”
      “你们都喝了酒,我去送吧。”陆溪尧拦下战友,把车钥匙递给纪绒棠,“我的车就在停车场,你开回去吧,或者找个代驾,回去路上注意安全。”
      纪绒棠红着眼看着他,温热的车钥匙留下一缕他的体温,可她只觉得冰冷刺骨,战友们一听,明白了纪绒棠的身份,连连叫着嫂子弟妹好
      纪绒棠低着头一一应下,站在原地目送他们离开,陆溪尧上车前转身叮嘱一句,“回去路上注意安全。”
      车没有开走,钥匙留在前台,纪绒棠一个人打车回了出租房,扔掉背包,赤脚走在客厅的木地板。
      中途路过厨房去冰箱拎了一瓶酒,两指夹着红酒杯,抱着薯片,盘腿坐在落地窗前。
      窗外车水马龙,长虹盘踞,天上星光璀璨。
      鞋柜上方挂的钥匙已经落灰,婚房钥匙是给她,却没发给她门牌号,车钥匙给她,却没告诉她车牌号。
      给了希望,也给了绝望。
      连婚戒也是陆阿姨准备好送给她。
      什么他忙,什么转交,她早已不是懵懂的小孩,不爱,再怎么装,也都是假的。
      屋外的雨慌乱的下着,手机安静的可怕,期待着的一句到家了吗,在那夜,并未安全抵达。
      陆溪尧回来了,屋里静悄悄的,打开卧室的门,里面没有纪绒棠的身影,衣服,鞋柜,女性用品,甚至阳台晾晒的内衣,全部消失不见。
      座机定点播报留存的一条语音,是纪绒棠的声音。
      “陆溪尧,我们分开吧。”
      她跟陆溪尧就这么点事,纪绒棠说完了车也刚好到家,白绾卿没让纪绒棠回暂住的医院,而是开到咖啡馆,从今天起,她陪纪绒棠住。
      否则不知道这个祖宗能还能干出比□□更雷人的事。
      段木泽没把这事跟周子虚说,他可不想传话筒变出气筒,见门开了,白绾卿让纪绒棠上去,自己等会帮她买点吃的。
      “说吧。”
      白绾卿先开了口,她是被段木泽就一个劲瞥她给烦死了。
      一男的欲言又止,不知道在捣鼓啥。
      段木泽从包里拿出一份诊断书,“这是你前段时间在我这做的心理测试,结果表明你最近又开始……”
      “躁郁症吗?”白绾卿随手翻了几页,答案没改过,是她选的。
      “你最近看到谁,或者遇到什么事了吗?”
      白绾卿没打算回答他,毕竟他跟周子虚好到穿一条裤子,即便他是她的心理医生,她也不全信。
      “诊断书你带回去,剩下的事我自己看着办。”
      “白小姐,我是你的医生,需要对你负责,躁郁症的危害你不是不知道,放任下去你会……”
      “会杀人?”
      “……”
      白绾卿把诊断书塞回段木泽的公文包,语气特别轻松无谓,“你是担心我会杀了周子虚,还是杀了自己?”
      毕竟跟患有躁郁症的人同住一个屋檐下,炸弹会爆炸,受伤的指不定是谁。
      “段木泽。”她说,“你觉得一个人是因为被威胁而无法抗击还是拼尽全力却发现自己根本打不过坏人,哪个会更令人绝望?”
      段木泽不确定,“前者,愤怒吧?”
      “弱者和弱势者有着本质区别,对于我来说是后者,绝望到麻木,所以 ”白绾卿拿出两张透明便签纸,齐平举在段木泽眼前,“我会抽离我自己,绝不让自己成为弱者。”
      透明便筏纸就像一张蒙雾的镜子,以白绾卿的身体为分割线,背后的夕阳与朝云最后一抹湛蓝分庭抗争。
      径直看去,左眼因霞光为增添一缕红色妖治,右眼因蓝天白云的黯淡而变得黝黑。
      仿佛她立身于事,注定要半妖半人。
      “你不该担心我躁郁症复发,至少我还能控制自己。”
      段木泽:“还有什么比这更糟糕?”
      “段木泽,你知道跟你现在说话的是我,白绾卿,如果我不是我,你觉得……你还能唤醒我的良知和理智吗?”
      “什么意思?”
      简单来说,另一个我和我,是两个人,我们共存共亡,羁绊,却不互融合。
      可这话,白绾卿不会说给段木泽听,脸上的讳莫如深变回纯真善良的笑容,合上书,笑道:“你猜?”
      “爆炒鱿鱼!”
      老阿公依然在朝阳街的中段路摆着小摊,咖啡店往西走几步路就到,段木泽回去了,纪绒棠在楼上睡觉。
      白绾卿站在小摊边,从下午等到晚上。
      之前夕阳的红霞披在老阿公身上,老阿公头发花白泛黄,又有点泛着红棕,干煸的胳膊环抱,双手塞在夹肢窝里,怀里抱着一根手腕粗的紫皮甘蔗,橙光暖阳下,犹如斗战胜佛降世。
      “老阿公。”
      打着瞌睡的小老头眯着眼看清来人,小丫头来了,起身从餐桌抽屉里抽出一张餐巾纸,擦了擦嘴,整齐叠好放进口袋里。
      抬头才发现天已经黑了,嘿嘿尴尬摸了摸大脑门,拿出挂在肩膀上的白毛巾擦了擦手,后背佝偻着开始在餐桌前忙活,“家里几个?”
      “两个。”
      “跟那小子怎么样了?”
      “不知道,我俩分居,现在我跟绒棠住咖啡馆。”
      老阿公手上一顿,抬起头看着眼前的女孩,心里忍不住叹气,落寞的神情让人心疼,坚强得让人难过,低着头夹凤爪,“那人也要走?”
      “我们不一起。”
      “以后会搁一块过日子吗?”老阿公盖上塑料盒,套上塑料袋,抓了一把筷子塞进袋子里,前面传来声音,淡淡的,听不出太多情绪。
      “不知道。”
      关于这个老阿公也不多说什么,转而说起来了另一件事,“桐桢市的图书馆听说要搬迁到朝阳路,不少艺术辅导机构要开在这边,你那手艺,要重拾落起来?”
      这双手不画画,那就太可惜了。
      老阿公弯腰另外找了个塑料袋把煎饼果子裹紧了,一块递给白绾卿,“你呀,回去注意安全,晚上早点睡觉,黑眼圈重了。”
      白绾卿低着头,“好。”
      今天是老阿公最后一天站岗,他老阿公说过,明天他孙子要来这把他接到身边照顾,那是百公里之外的陌生城市。
      小丫头眼睛又红了,还是倔强的不肯掉眼泪。
      绕出摊位,擦了擦手,伸出长满老茧的厚重手掌轻轻揉了揉白绾卿的小脑袋,苦口婆心叮嘱道:“要好好的,小孩。”
      今天,他就退休回去养老了,以后就再也没有一个小老头叮嘱一个小丫头吃饭了。
      白绾卿头点点,抬起头,露出甜甜一笑,“谢谢老阿公。”
      “得嘞,打烊喽~”
      送走老阿公,白绾卿顺着朝阳路往回走,回家咖啡馆的路上白绾卿碰到一个熟人,周子虚。
      他喝多了,微微熏红的脸颊,低眉不语,眼睛睁不开,迷迷糊糊的,走路倒是七稳八平,路过白绾卿的时候没察觉,闻到他身上的淡淡酒味,是贪杯了。
      他的背影,像极了父亲。
      喝醉了酒,一个人稳稳地走在路上,后面跟着小小的她。
      白绾卿不知道自己要不要叫住他,正当犹豫不决,对身后的人停下脚步,脑袋似乎重启,略微机械转过身,轻轻唤了一声,“家,在这边。”
      抬头,对上周子虚清明的双眸,喝多了,但没醉,认得她是谁,也认得家的方向。
      “你喝醉了?”
      “有点。”
      周子虚也不凑过来,站在原地,怕身上的酒味未散熏到她,“季局生日,民政局事处理完碰到他们聚餐,盛情难却,多饮了一杯。”
      这个她知道,方淮邀请了她,但她不想去,不仅仅因为沈佳宜也会出现的缘故,毕竟不太熟,去了也是陪衬。
      而且不能聊案情,话不投机半句多,没准还要多听长辈般的念叨,不如跟纪绒棠在家来得自在。
      第一次见周子虚喝醉,白绾卿有些慌神。
      周子虚见白绾卿没有上前跟他一起走的意思,抬手看了一眼手表,已经是晚上九点半,太晚了。
      “药店就在前面二十米左右,我去买点解酒药,一起?”
      白绾卿回过神,点点头,丝毫没有注意到周子虚刚刚话里的信息,药店的位置,他一个刚来的人怎么会那么熟悉具体位置。
      “走吧。”
      周子虚没有转身,而是手插口袋倒着走,他看着她,一秒都不肯挪开,白绾卿想让他好好走路,周子虚笑着摇摇头,掏出左手,伸出两根手指,指了指自己的眼睛,“你的安全,必须在我可视范围内。”
      就这样,白绾卿成了他的方向标,白绾卿停下,他停下,白绾卿往左一步,他往右一步,白绾卿往右一步,他也往右一步。
      就这么,一步一步走着,一家关门的店铺前白绾卿停下来,而周子虚在蓝色的霓虹灯牌下站定,偏头一块,药店,到了。
      指了指门口,“我进去了,你可以过来。”
      药店值班的阿姨是位中年女子,正在电脑边核查信息,门被推开,她的视线也从屏幕转移,“您好,请问需要什么?”
      “药效最快的解酒药。”
      医师从橱柜拿了两款颗粒药过来,把药放在玻璃柜上,“您这左边的药效慢但效果好,明早一起来没什么感觉,右边的药效快但……”
      “这个,谢谢。”周子虚拿了右边的药,迅速拆开包装,塞了两粒,干咽。
      “小伙子,吃药不用那么急,喝多而已,又不是醉了,明早能清醒就好。”
      周子虚两手撑着玻璃柜缓了缓,往外看了一眼,白绾卿领着购物包,安安静静地站在门口,她没打算进来。
      “贪杯了,怕吓着我家小妖精。”
      周子虚低头付钱,拿药塞进口袋里,推门出去,面对周子虚的靠近,白绾卿下意识往后一躲,见她还是有点抵触,周子虚推开药店门,侧身让位,示意她进去。
      一道玻璃门,她在里面,他在外面。
      周子虚举着药,伸开五指,“我醒会儿酒,五分钟。”
      医师有些羡慕,现在的小年轻真是越来越会疼人了,“不愧是新婚夫妻啊,您先生可真疼您呢。”要是她家的死鬼也这么会就好了,小伙子长得又帅又知礼,这小姑娘可真有福气。
      白绾卿淡淡看着门外拼命运动醒酒的男人,缓缓低下头默不作声。
      这算什么?
      他们之间到底算什么?
      外面的霓虹世界,广阔,别有一番天地,虽然带有凉风和些许嘈杂,到底是比里面暖室的一亩三分地来的自在。
      困顿她的,似乎是她贪恋别人给予的温暖,唾手可得的东西,失去,也是轻而易举的事情。
      五分钟到了,白绾卿推开门,外室终归比里面冷些,周子虚无奈扶额,他还没完全清醒,白绾卿站在坐在台阶上的周子虚,侧了侧身子站在风口,拉开外套,架起一个“挡风板”。
      少女的馨香和温暖的空气一股脑涌入口腔,浑身上下的难受劲一下子消散开来,抬起头,周子虚仰视着乖巧的女孩,眼角肆笑。
      “为什么刚刚不肯过来,不喜欢我贪杯?”
      “嗯。”白绾卿想了想,又补充一句,“会失控。”
      失控?
      “怕我违约?”
      对你做不好的事吗?
      白绾卿摇摇头,“不是,是怕失态失控,如果有危险,我救不了你。”
      就像放风筝的人,拉着顺风起舞的风筝,那道线既拴住了风筝,也羁绊放风筝的人,风再大些,线就崩断了。
      风筝和放风筝的人,都难逃一劫。
      明明知道是回不来的风筝,明明可以从一开始就剪断线,却打心底里又会生出隐隐不舍。
      周子虚开玩笑道:“怕我挂了?”
      一时间,白绾卿没有回应。
      过了许久,头顶传来不大不小的嗯声,周子虚低头看着白绾卿的鞋面,红色的橡胶拖鞋,白皙的脚背曲线凌绝柔美,长裙露出一点点脚踝,冻得有些发红。
      脚底的影子,白绾卿也在低头看周子虚,和此时此刻属于周子虚的影子。
      周子虚喉结哽咽,哑声道歉,“不会再有下次了。”
      不会再发生让你觉得失控的事情,不会再让你害怕,不会再让你因为这件事担心。
      影子动了动,白绾卿点头,“回家吧,有风,我头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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