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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4、第十四章. ...

  •   卫氏集团是有什么把柄落在古嶙峋的男朋友手里,这个杨痞子不是一般的街头痞子。
      白绾卿提醒道:“画有真假,钻石也会。”
      既然方淮他们能想到用假的《永夜泉》去钓真的《永夜泉》盗窃犯,那宋晓玲母亲的遗物也会有人出手这么做。
      真真假假,向来都是凭界定的范围如何,人言以上,算不得真。
      “你下次小心点,如果有事就报这个名字,卫氏集团里我认识一个人,她出面的话卫氏集团的人不敢轻易动你。”
      白绾卿起身,捋回两边被褪去的肩带,翻身下了床,宋晓玲摸摸肚皮,上面还残存女人香,取下肩带夹的纸条,塞进胸衣里。
      “放心,猫崽崽,我可不会让你守活寡的。”
      比段木泽还没个正行,挑起角落里立着的伞,跟之前她从周子虚手里看到的红伞不同。
      这把洛丽塔主题的公主伞多了许多白色蕾丝花边,细致的花纹层层叠叠,交织纠缠,造就一场梦的华丽。
      “喜欢吗?”
      “你新做的。”白绾卿撑开伞,拿到窗边看清花纹,十指叠转,翻动伞柄。
      今日最后一抹清澈透亮的阳光不留余地地撒在转伞的长发少女身上,凌乱的衣襟,微红的脸庞,星眸璀璨典雅。
      她就站在那里专心致志把玩手里的花伞,一圈,又一圈,飞舞的流苏荡起华丽的涟漪,像在溪涧踩水,瀑布淋芽。
      那一缕肩下的发丝随风起扬,依稀中一根长发尤为特别,引起宋晓玲的注意。
      半截茶靡,半截银霜,掺杂在一群墨羽昏黑间,既华贵又妖治。
      罪恶的天使,降临人间。
      白绾卿,她真的是妖啊。
      白绾卿收回伞,她知道这是宋晓玲送给她的生日礼物,难为她一个握着短棍的去拿着钩针为她织伞。
      “好看。”
      中肯的评价。
      “好看。”宋晓玲下意识的重复,对上白绾卿错愕的眼神,宋晓玲意识到不对,立马转移话题,大大方方展示自己的身体,指了指破皮的嘴角,“战损妆,要不画个?”
      宋晓玲一直想当白绾卿的裸体模特,可惜白绾卿一直没打算画人像,至少目前白绾卿觉得她的人像画不挣钱。
      “你头发不打算剪?”
      白绾卿:“不剪,你呢,你头发真不打算养长?”
      初中读书的时候两人都是及肩长发,后来在咖啡馆再见的时候,宋晓玲拉着白绾卿去店里剪了短发,问她为什么,宋晓玲只说这样从外形上就能震慑一群好色之徒。
      “不留,我还要保护你。”
      “有周子虚在,你不用那么辛苦了,如果喜欢长发,就留起来吧。”
      “不留。”宋晓玲摸摸鼻子,有点痒,“要是周子虚欺负你,日后进医院打孩子,我去扮负心汉给你签字。”
      这都哪跟哪啊?
      “不会的。”看了眼手机,白绾卿摇摇头,时间不早了,而且晚上光线不好把控,走之前周子虚说好了会在家等她回去吃饭,有约在先,这次就算了。
      临走时,白绾卿叮嘱宋晓玲,“你好好养伤,注意安全,有事电话。”
      宋晓玲不大有兴致,但还是起身套了件卫衣下床,“知道了,你最近喜欢上了洋桔梗,店里都是?”
      “是周子虚准备在花田里种桔梗,所以他在学校试验田里养活的就送过来放店里,花挺漂亮,我挺喜欢。”
      宋晓玲翻了个白眼,“成,别被周子虚吃得太死,你是我的猫崽崽,可做不得他的小妖精。”
      白绾卿只觉得这对话无趣,没有回答,对着镜子照了照,拿走了那把花伞。
      “走了。”
      门锁落下。
      “生日快乐,白绾卿。”
      宋晓玲说的太迟,太轻,白绾卿没有听见。
      不变的爱只给她,他对这个世界充满戒心,但在她面前他愿意卸下所有防备拥抱她。
      周子虚,你以为你种的洋桔梗真就能活吗?
      想向白绾卿索命的讨债鬼,可不止眼前这一个。
      等白绾卿回到小区门口已经是凌晨一点,本来不指望周子虚能一直等自己,结果到楼下,白绾卿也不知道自己哪根筋搭错了,站在楼下不肯挪动。
      她在期待什么?
      白绾卿对着窗户一个个数上去,第三层,没亮灯。
      一二三,第三层,没亮。
      就这样站在楼下数了半个小时,那三层楼,在白绾卿跨不过去了。
      不行,就算鬼哭狼嚎也不能把自己憋死。
      卯足力气,冲天大喊一句。
      “周子虚!”
      响声让整栋楼的楼梯口亮了一半。
      三楼,还是没亮。
      白绾卿照着脑门就是一巴掌,暗暗骂自己没出息,人家都承认有喜欢的姑娘,她还上杆子去凑,掉价。
      其实周子虚没睡,一直在等她,从宋晓玲公寓楼下跟到现在,他就静静站在白绾卿身后,看着她在楼下发疯。
      周子虚本来想去拿上次替白绾卿还书回来后寄放在便利店的参考书,白绾卿的工作虽然定了下来,但各行各业都需要考各种样式的资格证。
      自个在网上学了个七八成,买了纸质书准备一点一点去教白绾卿补习这些知识点。
      他跟了一路,白绾卿身上沾染的味道都没散完。
      周子虚嫉妒得快要发疯,他不知道白绾卿跟宋晓玲在楼上这半个小时里干了什么,他只知道白绾卿下楼时,左脸是绯红的。
      手上的那把伞看得他眼疼。
      “小妖精。”
      这一次周子虚唤的白绾卿,喊得叫一个咬牙切齿,闻着她身上另一个女人的汗味,周子虚的脸越来越黑。
      “你怎么在这?”
      背后出声,白绾卿很快就反应过来,周子虚竟然跟踪她,看着对方小臂上的淤青和红痕,不确定猜测,“你去打了宋晓玲?”
      宋晓玲,又是宋晓玲,周子虚夺过蕾丝花伞,徒手肢解了它,伞骨链接的骨架全被折得稀巴烂。
      幽邃的黑眸此刻如同淬了寒冰般,寒霜刺骨,眼底夹杂着说不清道不明的感情,周子虚简直恨得牙痒痒。
      “小妖精,你是学不会爱人,还是学不会爱我!”
      红着眼死死盯着白绾卿的唇,是她说让他去爱她,他爱了,可她呢,今天是跟徐冬冬和晏殊,明天就是方淮,后天就是宋晓玲,一个两个,每一个消停过。
      “周子虚,你有病吧!”
      周子虚眼帘微低薄唇微抿,脸上每一个轮廓线条都看似有待温和,实际却处处蕴藏着锋利寒意,掐着白绾卿的细腰把人摁在附近落座式的方体路灯上。
      “小妖精,你让我爱你,我爱了,现在想跑,不可能,从今天起你别想再见到宋晓玲那女人,只要我一天活着,撬我墙角,她想都别想!”
      白绾卿只觉得周子虚神经病犯了,自此他和宋晓玲在食堂见过面,一个两个都跟闻了猫薄荷一样一个劲的往她身上凑。
      还都没完没了还。
      “你脑子进水啊,好好待在下面冷静冷静,赶上楼我抽死你。”
      说罢,气呼呼上楼做饭,嘴里念念碎碎非要把周子虚这头猪喂到撑死,气归气,白绾卿还是搜索朝阳路哪家饰品店有新货,她想买一个给周子虚当和好礼。
      白绾卿不喜欢吵架,更不喜欢生气过夜。
      g饭好了,手机半个小时都没动静,白绾卿撤下围裙去窗沿边叫人。
      没人应,人没在楼下?
      白绾卿打电话找人,通了,“你在哪,学校通知你去上晚自习?”
      周子虚语气冷漠,“没有,我去了医院,今晚不回去了,这边有个朋友要做心脏搭桥手术,明天回。”
      白绾卿察觉逻辑疏漏,“你刚来中国,怎什么会认识其他中国人?”
      “我们是旧识。”
      那一瞬间,白绾卿脑里一片空白。
      中国旧识,朝歌。
      这么快就碰见了?
      白绾卿不甘心,“一定要等她做手术结束吗?”
      “明天上午十点半,他心脏搭桥手术会结束,等我回来时我给你带礼物。”
      白绾卿急了,“她就这么重要?”
      周子虚想也不想,非常肯定,“非常重要,我答应过她,这是我们的约定。”
      这次是段木泽主修内科参与的第一次心脏搭桥手术,上学的时候周子虚就答应过段木泽一定会在他做这个手术的时候守在门外给他加油。
      “可……”
      可她明天要去段木泽那里接受第一次正式的心理测评。
      想找他陪的。
      电话挂了,白绾卿回了屋子,落锁。
      段木泽在跟段父讨论病人刚拍的片子,心里忐忑,空闲的时间左手一直背在身后抓着在周子虚的衣角。
      “出息。”周子虚悄悄脱了外套走到椅子上坐下,百无聊赖看着拖地的外套。
      半个小时后,屋里的动静停下来了。
      满屋的混乱,白绾卿伸手扶起压在腿上的实木椅子,摆正,周围静悄悄的,孤寂又幽冥。
      回头呆愣地看向镜中狼狈不堪的自己,蓬乱的长发隐隐约约露出淤青的后背姹紫嫣红。
      毫无征兆的,恶,复发了。
      先来后到,没想到这年头守约也有个轻重缓急。
      白绾卿也不是一直傻坐在地上,环顾四周,每一样东西都有各自固定的位置,起身,把东西复原。
      是她要他喜欢自己的。
      他答应了。
      但她不该贪心。
      坐上餐桌,满桌的饭菜已经凉透,素菜碟子里的猪油凝结出一片白糊。
      白绾卿拿起筷子,发消息:回家,注意安全。
      电话那天回一个字,“好。”
      真好。
      白绾卿吐了凉掉的素菜,冷菜猪油味太重,吃到嘴里油膏化开,油腥味,恶心,想吐。
      饭菜都倒进垃圾桶。
      小区的夜景她还没好好看过。
      白月光来了,她该怎么办?
      一声刺耳的急刹车。
      撞击的轰响。
      翻转的世界此刻颠倒,像吹走的蒲公英种子,转呀转呀,圈起死神的芭蕾舞。
      落地的冲击,后脑勺与地面碰撞,古涩的回弹,空明的回荡,触觉和听觉被无限放大。
      热乎乎的液体分走了体温,咕咚咕咚,像巫婆煮的蘑菇汤,像海鱼吐的泡泡,滚动的圈环被稀释,被扩大。
      黑色的天一闪而过一缀白,紧接着回到黑夜,白绾卿尝试起来,发现上身没有痛觉,只是手臂突然变得沉重,根本提不起来。
      嗓子酸痒,巨大的恐惧笼罩心头,腿很痛,还有知觉,但为什么她抬不起自己的手。
      很多车,很多人,开始聚拢。
      白绾卿听见有人在喊她的名字。
      白绾卿躺在血泊看着熟悉的大家飞奔过来,他们身后的路灯模糊了面容的轮廓。
      时而凝聚,时而涣散。
      踏步声,尖叫声,冰冷的空气渐渐飘来活人的吐息,很温热,自带一股清冽的香。
      等第一个冲上那个人靠近白绾卿的眼睛,白绾卿才辨别对方何人,是周子虚,他赶回来了。
      只是,过一会,他又要走,因为今夜周子虚要回到医院,明天他在意的人要做心脏移植手术。
      耳鸣。
      “这可怎么办,这是明天八点前必须要送到医院的心脏,这下完了,全完了!”
      白绾卿听着试图抢救她的医护人员一把眼泪一把鼻涕哭骂着,被白绾卿救下来的小女孩的右手臂被卷进来不及刹车的右转车的车胎下面。
      越来越多人聚集去小女孩身边,十几个人民群众围着小汽车把车搬了起来。
      女孩得救了。
      但手腕断了。
      那撕心裂肺的哭喊声此起彼伏,白绾卿听着医护人员的哭骂,听着抱着断手女儿的母亲的绝望嘶吼。
      他们在呐喊着不公。
      只有白绾卿一个人孤零零躺着,像不谙世事的玩偶,被主人误丢进了车水马龙的大马路上。
      周子虚又开始叫她小妖精了。
      很烦。
      她已经开始不高兴这份专属了。
      白绾卿不知道地上那颗比她还破碎的心脏还能不能重新跳动起来,至少白绾卿觉得希望微乎其微。
      这颗倒霉的心脏可能是丘原依准备移植的心脏。
      怎么办,周子虚,移植心脏没了,你爱的女孩也没救了。
      怦怦跳,好响亮的跳动声。
      心脏擂鼓,流血流泪。
      男人的手握住女人的身腰,准备把人送到医院,但一使力,瘦弱的身骨,易碎,易亡。
      “周子虚。”
      听到声音,周子虚不敢动,小心翼翼把人抱在怀里,四处打电话联系人。
      白绾卿:打电话,这个家伙,他知道中国救护车电话是一二零吗?
      她有点累了。
      见面礼来不及送了,换一个给你吧。
      怎么办,她其实有点喜欢周子虚了。
      给他什么好呢?
      也不知道哪里还是好的。
      心怦怦跳。
      有了。
      白绾卿脑袋沉在周子虚的肩窝时,白绾卿附耳低语:“拿这颗心,去救你真正爱的人吧。”
      白绾卿一直都没什么可给的。
      送到医院,段木泽被薅下来做检查,白绾卿没事什么大事,一根头发都没少。
      周子虚觉得他是庸医,打电话要叫段木泽老爸过来。
      段木泽一边骂着周子虚忘恩负义,狼心狗肺,一边打电话让师哥把老父亲送到医院。
      段老爷子刚告假回去休息,还没逗两下鸟就被大弟子强盗式抬走塞进车里。
      走的时候是晚上,回来的时候还是晚上。
      这群小年轻能不能考虑考虑老人家的作息时间。
      老待在工作单位,他也会很累的,而且是他兼任导师的非坐班医院。
      切脉检查,人确实没事。
      白绾卿就是困了,一撞,直接倒地睡着而已。
      现场的血应该是白绾卿买来炒菜用的番茄酱,瓶子碎了,番茄酱撒了一地。
      病房外,周子虚后知后觉,舔了一口被糊了一衬衫的番茄酱,下巴也沾上不少,一脸阴婺。
      醒来的白绾卿跟个没事人一样,还特高兴,因为段导说她手腕之前受损的神经元现在恢复得不错。
      周子虚拎着新买来的鲜花和水果,带白绾卿去窗口退费。
      一旁的白绾卿翻手转花玩得不亦乐乎。
      “小妖精,你真的很叛逆。”语气带着说不出的宠溺。
      她真的太调皮了。
      第二天早上五点,纪绒棠盯着熊猫眼出来接人,看见同样黑眼圈的姐妹,打了个哈欠。
      “芝麻糊涂脸上了?”
      “没,前天晚上跟周子虚打架,气得我一晚上没睡。”
      从医院回家还好好的,但一进小区大门,白绾卿怎么看周子虚都有点欠,然后就动手了。
      “谁赢了?”
      纪绒棠一屁股坐进副驾驶,白绾卿骂骂咧咧的压根没注意到自己坐进驾驶位。
      “他赢了,还占我便宜亲了我一口。”
      纪绒棠继续打哈欠,困意朦胧,“床上亲的?”
      “楼下亲的,他昨晚就跟变了个人似的,我不过是去看了眼宋晓玲,待会她送给我的生日礼物,结果这家伙跟了我一路,看我在楼下嚎了半个小时也不制止,抓住我的伞直接给拆成零件。”
      “你去私会女人,周子虚当然吃醋。”
      纪绒棠中肯评价,手表上的指针才拨动到早上五点。
      五点啊,她就被家里的小祖宗给叫过来当司机。
      “可宋晓玲是女人啊。”
      “等着吧,到时候周子虚连你路过了路边一根草的醋,他都能吃醋。”
      “不开车吗?”
      白绾卿打开驾驶位的门,把座位拉进,没好气道:“我开车,你敢坐?”
      这是实话,她却是不敢坐一个拿过驾照后再也没开过车的人,多谢提醒。
      “那周子虚呢,你让他收拾东西走人了?”
      “不行。”
      “为什么?”
      “昨晚他提前下了一部挪威纯爱剧,男主和女主都挺帅的,就是没字幕,我又找不到带字幕的资源。”
      周子虚这招厉害,纪绒棠甘拜下风。
      “那他人呢?”
      “绑我床上,用绑螃蟹的橡胶绳,我坐他肚子上挡住屏幕不让他看,他一晚上就纯当个翻译员。”
      有时候白绾卿也挺无理取闹的,像个没长大的小孩,加上来了生理期,暴脾气越发凸显。
      “你别告诉我你俩一夜没睡,纯追剧?”
      “为什么要睡,都心里有事,他心里有个姑娘,叫朝歌,算算时间,都惦记了十三年。”
      “渣男啊?”
      “不渣,他可以坚持十三年爱一个人,我想着要是让他去爱我,说明我比朝歌厉害,那他是不是会爱我更久一点?”
      “前提是他得爱上你。”
      “嗯,我前几天跟他商量过,他答应了。”
      纪绒棠跟看傻缺一样看白绾卿,爱一个人这事还能商量,也就这傻丫头肯信。
      “那你们昨晚因为什么吵架?”
      “不知道,因为他爱我吧。”
      “自信了噢。”
      “臭屁了?”白绾卿没觉得,大概吧。
      近朱者赤,近墨者黑。
      白绾卿瞅见纪绒棠的黑眼圈,跟被人揍了一样,“又值大夜?”
      “没。”
      “你熊猫基因觉醒了?”
      纪绒棠满不在乎:“被我妈揍的。”
      纪绒棠被她妈揍绝对是欠,从小到大只要纪绒棠犯浑,她妈只罚她抄书,如果动手,那犯的错绝对十恶不赦。
      “等会陪我见个人,领个本。”
      “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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